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9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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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尖常常掠过松针,差之毫厘,却终究没有碰到,凌厉的剑气仿佛虚无,未作松树丝毫,片叶不落。
“师父起来啦?!”江南云身形一闪,出现在萧月生身前,寒霜剑倒持臂后,笑意盈盈。
她玉脸雪白,脸腮绯红,似乎一块白玉抹上了一层胭脂,诱人檀口吐出白气,两股白气悠悠荡荡,但似余力无穷,几乎达到地面。
萧月生打量她一眼,笑道:“难得如此勤奋!”
江南云明眸一剜,腻声嗔道:“师父,干嘛这般取笑人?!”
萧月生呵呵笑了笑,道:“可去看林少镖头了?”
“少镖头伤好得很快,有师父的灵药,哪能有事?!”江南云一掠秀发,娇声笑道。
萧月生笑了笑,神色一肃:“你的剑法练得如何?”
“我如今已能使出六招。”江南云明眸转向别处,不敢去看他。
萧月生虽然平日里跟她嘻嘻哈哈,但对于武功修炼,却极是严格,若是稍有差错,不会喝骂,却会沉下脸来。
“嗯,六招……”萧月生点了下头,没有说话,转身回到了屋中。
很快,他刚坐下,江南云便手端木盆,肩搭毛巾,袅袅娉娉地走进来,伺候他洗漱。
“师父,咱们何时离开?”趁着萧月生洗脸,江南云到榻前叠被,不经意地问。
“今天就走。”萧月生毛巾拭脸,动作利落。
“今天就走?”江南云惊诧地扭身。
萧月生点头,将毛巾搭到一旁:“再留在这里也无益,山庄那边,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师父是想师母了罢?!”江南云抿嘴轻笑,巧笑嫣然。
萧月生眉头一皱,哼道:“小孩子家,乱说什么!”
说罢,转身出了屋子,直奔西边而去。
岳不群住的院子与萧月生相隔甚远,若是不然,那一晚也不会让左冷禅得逞。
来到院中,却见林平之正慢慢在院中散步,见到萧月生进来,忙拱手见礼。
“少镖头不要多礼,你有伤在身。”萧月生摆摆手笑道。
岳不群自屋中出来,身上紫气氤氲,似乎正在修习紫霞神功,见萧月生来了,忙匆匆收功出来。
“萧先生,快快有请。”岳不群热情万分,呵呵笑意,神态间带着几分亲近。
萧月生与华山派渊源甚深,五岳剑派之中,除了仪琳的恒山派,便数华山派,林平之,还有令狐冲。
“少镖头的伤不要紧了吧?”萧月生转身问林平之。
林平之俊脸已恢复红润,摇头笑着说不要紧,亏得萧先生的灵药,若是不然,性命堪忧。
岳不群也笑道,华山派欠了萧先生数条性命,实在不知如何报答才是啊,若有差遣,用得着之处,千万不能客气。
萧月生笑着答应,随即说道,他来是告辞的,今天便要下山了。
岳不群与林平之皆感吃惊,觉得他与恒山派如今亲近异常,怎能这么快便走。
“家中夫人在,有些不放心。”萧月生苦笑道。
岳不群恍然,抚髯而笑,他将心比心,知道萧月生的感受,自己便是如此,宁中则与令狐冲他们呆在华山,他心中总有惴惴之感。
“既然萧先生要走,咱们便一起走罢!”岳不群笑道,看了看林平之,露出询问之意。
“是呀。”林平之点头,明白师父的担心。
“少镖头的伤势未逾,养好伤再走罢。”萧月生劝道,稍一沉吟,道:“让南云留下,陪你们回去。”
岳不群与林平之一怔,疑惑地望他。
“南云的剑法虽差,但应付左冷禅,也应该足够。”萧月生温声道,抚了抚唇上的小胡子:“她平常一个人,独自练功兴致不高,也是太过无趣之故,……我想让她到华山呆一阵子,多跟少镖头他们切磋,也可督促她勤奋一些。”
岳不群与林平之顿时明白,他这是怕左冷禅再来找麻烦,让江南云前来保护的。
“这……这……”岳不群苦笑,无言以对。
他心中感激之余,又有几分惭愧,竟然需要别人的庇护,自己这个华山掌门委实窝囊。
“左冷禅受了点儿伤,暂时自顾不暇。”萧月生笑了笑,说罢,他一抱拳,飘然而去。
岳不群与林平之站了片刻,两人相视苦笑。
“你慢一些!”岳不群摇头苦笑:“……萧先生对咱们,可是送佛送到西了!”
林平之点头,放慢步子,默然不语。
……
“什么?!”江南云大惊失色,几乎要跳起来,娇声道:“师父,我要去华山?!”
“好了,不必多说,就这么定了!”萧月生脸色不耐,摆摆手,拿起了行囊。
江南云一把抓住包袱,绝美玉脸露出可怜之色:“那……,师父,我要呆多久?”
“何时练成清虚剑法,何时回来!”萧月生哼了一声,包袱轻轻一颤,将江南云的玉手震开,转身出屋。
“师父!”江南云急唤一声,飘飘来到他身后,明眸蒙了一层雾气,随时可能凝成泪珠。
“又不是生离死别,莫要丢人现眼!”萧月生摆摆手,苦笑不得地道:“南云,没我管着你,自由自在,岂不美妙?!”
“师——父——!”江南云娇嗔,狠狠跺脚。
萧月生哈哈一声大笑,身影一晃,渐渐变淡,慢慢融化在空气中,已然消失。
江南云站在那里,想了想,玉脸露出落寞,心中空荡荡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半晌之后,醒过神来,便到了岳不群与林平之的院子,让人通报仪琳,要换了院子,便住在他们隔壁。
“江帮主,萧先生呢?”见她来此,岳不群苦笑。
“师父已经走了,”江南云嫣然笑道,一掠秀发,风情万种地道:“……他临行前吩咐,让我在华山上练剑,说那里最是安静,没有杂事分心。”
“唔,既然如此,那就依萧先生的意思办罢。”岳不群缓缓点头,没有再矫情的推辞。
……
萧月生到了恒山的脚下,想着临行前,仪琳眼泪汪汪的情形,心中微疼,大感不舍。
他这么早便离开,一者担心刘菁,二者是不想呆得太久,心中难舍,离开时太过痛苦。
这个时候,他对于瞬移神通,大是渴望起来。
但他如今修为还差了一层,只要突破了这一层,便能再现瞬移的神通,弹指之间,瞬息数里。
到那个时候,自己便可在观云山庄与恒山之间自如来往,每日来看一次仪琳,想必美妙得很。
没有江南云,也没有小荷,他自己孑然一身,孤身上路,倒没有一番感觉。
只是待过了中午,来到一处酒楼中吃饭,便有些不习惯,一个人吃饭,好像饭菜也难咽了。
仅是尝了几口,他便离开,展开身形,也不用马匹代步,风驰电掣的往回赶。
没有旁人的拖累,他可以尽情施展轻功,缩地成寸之术施展,身形一隐一现,之间隔约有近一里,足以骇人听闻。
傍晚时分,他已经驰出极远,但又不知身在何处,只知道按着一个方向,沿着官道而行。
太阳坠在西边,几乎压到西山上,红彤彤的,散发着温暖的霞光。
这是一片宽阔的官道,周围是绿油油的麦田,像一块一块的锦绣,看上去别有一番美感。
他身形蓦地一停,转身望去。
大道之上,正有一匹马疾驰,风驰电掣,马上一人趴着,没有了动静,似乎已经晕迷过去。
萧月生一眼望去,皱了皱眉,这匹马呈粟色,浑身发亮,似披着绸缎,马翻蹄疾驰,嘴角泛着白沫,却仍毫不歇气的往前冲刺,马上便要力竭而亡。
第291章 雪晴
萧月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见到这匹骏马,不由心中喜欢,泛起怜惜之情,不忍眼睁睁看着累死。
马上所伏之人,乃一个女子,身穿月白罗衫,虽看不清容貌,背部曲线却是曼妙动人。
骏马经过他身边时,毫不停顿,看也不看他,直勾勾地盯着远方,浑身肌肉滚动,汗水淋漓。
他看得出,此马神智已有些不清,到了油尽灯枯之境,稍有犹豫,便会立毙倒地。
顾不得其它,他一晃身形,飘然跃到马上,如一片羽毛,坐到女子身后,女子毫无反应。
双手按上马背,内力自掌心缓缓注入,轻柔如小溪流水,涓涓而入,澹澹泊泊,源源不绝。
骏马精神一振,速度又增几分,宛如一支箭矢,划破空气,寒风凛冽,吹得女子几乎要落地。
她已经昏迷在马上,双手死死地抱着马脖子,不让自己滚下来。
萧月生双腿微夹,不断地带着骏马减速。
对于马身体内的经脉,他一清二楚,内力涌动,不停洋溢着它的器官,修复着各器官的损耗,尤其是肺。
骏马颇有灵性,似是知道萧月生的善意,慢慢减速,终于停了下来,走在大路旁。
那女子的胳膊死死环抱着马脖子,双臂僵硬。萧月生在其双肩处点了一指,令其松下。
将女子抱下,却是一位绝顶的美人儿。
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修长的睫毛,晶莹的肌肤,吹弹可破,令人不忍伤害。
她浑身上下透着柔和的美,秀气的眉毛轻颦,静静阖着眼,似乎在生着气。
他半搂着此女,幽香阵阵,身子丰盈而温软,抱着极是舒服,温香软玉在抱,他心神不动,探脉一查其体内伤势。
摇头一笑,他轻拍一掌,印在她背心,渡过一道内力。
那匹骏马瞪着大眼,紧盯着萧月生的一举一动,似乎能够看明白一般,令萧月生大感喜爱。
如此骏马,世间难得一见,若是有自己的百花丹,加之培元丹,定能令它更上层楼,心智大开,灵性升提。
他自怀中掏出一枚丹药,乃是恢复内力之用,珍贵异常,平常他从未示人,如今拿了出来。
这是一种翠绿的丹丸,自雪白的玉瓶中倒出一枚,一边扶着那女子,一边伸手托着,将丹丸递向骏马。
马儿凑过来,它似乎喜欢萧月生身上的憨息,他元神与天地合一,强大无比,稍一动念,便可影响周围人们的心神。
它伸嘴闻了闻,伸出舌头,舔了进去。
萧月生微微一笑,扶着的女子忽然一动,醒了过来。
修长的睫毛轻颤,越来越剧烈,然后,她悠悠睁开明眸,一双眸子里仿佛蓄着清泉,清澈而深邃,闪动着乌油油的光泽,令人观而忘己。
眼中的迷离渐渐褪去,她恢复清明,乍一看到萧月生的脸,顿时秀脸色变,柳腰一扭,腰间长剑出鞘,挺剑便刺。
萧月生无奈苦笑,倏地后退,恰悄开四尺,站在剑势之外。
女子本被萧月生搂着,此时他一撤,顿时仰天而倒,剑尖蓦转,疾点地面。
长剑弯曲,随即绷直,弹力将她反向一送,她轻盈地挺身,俏生生地站在萧月生身前。
“你是谁?”她玉脸紧绷,蹙着眉头,神色不善地哼道。
萧月生摇头:“路过之人罢了。”
说罢,转过身去,便要继续赶路,却又停住,摇摇头,道:“这是匹好马,落在你手里,可惜了!”
打量了一眼骏马,微微不舍,但毕竟是有主之马,不能强求,他转过头,继续赶路。
“真是怪人!”女子盯着萧月生的背影瞧了瞧。
蓦的,她玉脸一变,娇喝道:“你给我站住!”
萧月生停下脚步,扭身望她,神色不解。
“刚才,趁着我昏过去,你做了什么?!”她玉脸泛寒,紧盯着萧月生,深潭般的眸子泛出杀意。
萧月生眉头一皱,摇摇头:“没做什么,看到这匹马就要累死,便拦住它,歇一歇罢了。”
“真的?!”女子扭头看了看骏马,露出怜爱之色,伸手抚摸着它的大头。
骏马也亲热地磨蹭着她玉手,轻轻微嘶。
“好青儿……”她神色柔和下来,温柔如水,一只手抚着它的额头,一只手挠它的下颌,让它舒服得哼哼。
忽然,她又想起醒来的一幕,自己是躺在他的怀中,玉脸色变,忙低头看自己的衣衫。
月白罗衫没有什么变化,让她舒了口气,却又觉得,若是他搂着自己,肯定占尽便宜,即使没有解开自己衣衫,说不定也会摸……
想到这儿,她不敢再想,凝脂白玉似的脸酡红如醉,觉得自己脸烫得厉害,心下又气又恼,恨得牙根直痒。
她猛地抬头,便要找那个男人算帐,却发觉眼前空空荡荡,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个臭男人!”她恨恨跺脚,盯着空荡荡的大道,愤愤骂道。
随即,她脸色再变,耳边隐隐听到了马蹄声。
顾不得再乱想,她急匆匆地纵身上马,动作曼妙而利落,一拉缰绳,叫道:“青儿,走!”
骏马青儿翻蹄而动,几步之间,已是撒开了蹄子,纵情驰骋,长嘶一声,响遏行云,宛如龙吟。
坐在马上的女子吓了一跳,何时青儿叫得这般大声了,像是吃了大力丸一般,怪得很。
速度陡然加快,她猛的一往后倒,急忙拉住缰绳,丰盈的娇躯后倾,飞快地奔驰。
她发觉青儿的速度比原来快了不少,极是明显,难道,真的吃了什么大力丸?!
她坐在马上,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