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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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度。
萧月生微笑着点点头,随他上楼往里走,这两个迎宾之人亦是大不简单。几有过目不忘之能,几乎来过地有身份之人。他们都能记得七七八八,唉,有这本事,去读书治学,也差不到哪儿去,萧月生浩叹。
感慨中。已是上了楼。
一楼全是散桌儿,近有五六十桌,且桌与桌之间极是宽敞,可见酒楼之大。桌上器皿俱是银质,银光闪闪,客人与花枝招展的女子杂坐于一处,如锦簇的花团,霓裳羽衣飞舞,唱曲的,弹琴的,杂耍的,欢笑声不绝于耳,热闹之极。
这些女子中,多是姿色不俗,或精于媚,或精于艺,在此只是陪酒,卖艺不卖身,是些教坊司下的官妓。
二楼是屏风隔成地单间儿,三楼则是雅轩,虽有丝竹琴瑟之声,技艺精妙,远非一楼那些女子可比。
来这里吃饭之人,非富即贵,自然不会吃饱喝足便结帐离开,而是边吃边玩,或来些诗对,行个酒令,一顿饭下来,便是半夜,这时的酒楼,只见进人,不见出人。
萧月生也不点菜,只让上一桌儿最好地菜,然后打开轩内小窗,临窗而望西湖,夜风泛寒,他毫不在意,隐隐约约、缥缥缈缈地歌声随风吹来,却别有一番趣味。
他那几样菜都是最好的,自然花的工夫有些长,他也不着急,目光穿过夜空,心神已飞至西湖,细细观看。
每艘花舫上演的皆是相似的情景,或酥胸半露,鬓发蓬松,汪汪水目,令人忍不住要吞了下去,或是正襟危坐,弹琴唱歌,男子们雅者摇头相合,俗者上下其手,或已剑至履及,翻云覆雨,花舫微晃,其中百态,皆是浮华众生地生活。
看着看着,萧月生忽然有些感慨,心中竟有些沉重,忽然有种做些什么的冲动,这些鲜活的生命,铁蹄践踏之下,不知又能几人能够活下来,唉——是该做些事情了!
思忖间,他忽然感觉有一丝异样,好像整个酒楼的声音忽然降低了许多。
心神一分为二,发觉一楼大厅,如今鸦雀无声,自己上来时地喧闹热烈的情景已不再。
酒楼大厅内,中央一桌,酒菜尚冒着热气,桌旁端坐着五位衣着奇特之人,他们脚下地上,躺着两个年轻男子,一动不动,整个大厅,俱被其吸引。
桌旁端坐的那五人,明显是一主四从。
身材中等,四肢匀称,颧骨颇高的少年坐于主坐,其服华美,却有几分彪悍之气,比如出身军旅。
旁边坐着两位,一着即知是一文一武,剃着秃头,身材短壮的男子气势慑人,蹋着鼻子,小眼睛内闪烁的目光令人发寒;另一位则是儒服短巾地中年美男子,气度翩翩,微抚清须,颇有风流名士的风采。再下坐的两人则是一个负剑道士与卷毛深廓的番外之人。
这般一桌人、形象独特,极是惹眼,如今又将两人无故打倒在地,生死不知,自是令人侧目。
这丰乐楼乃是官家所开,极少有人在此滋事,便是有事,也多是出楼解决,像这般当场将人打倒在地者,极是罕见与大胆。
“客官,不知何事,敝楼乃大家寻欢之所,进得楼来,便是贵客,如欲有事,何不吃完饭再寻一处解决?”
一位颇为富态、面目圆融憨厚的中年人忽然出现,到在他们桌旁,打着躬,和颜悦色的劝道。
他眼睛扫了一下地上卧着的两人,暗舒了口气,看其模样,倒像是醉了过去,满脸通红,酒气醺人。
他迎来送往,阅历渊深,对看人识人,极是精檀,一看这几人的气势,便知非等闲之辈。那光头之人所露的气势,便如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一般,说不定手上已染血腥。
这掌柜地虽未看到事情的经过,但一眼扫过,桌上酒皿仅有两人之用,便知事情原委,但看那两人衣衫平常,又看着这五人气势非凡,自然知道取舍。
“朵哈,将这两个废物扔出去,看着心烦!”华服少年摆了摆手。皱了皱浓密的扫帚眉,微眯的细长眼中却毫无表情。轻描淡写中。颐指气使之态毕露。
“是,公子!”那秃头男子忽的起身,身材虽然矮壮,却气度慑人,他神态恭敬。躬身答道,接着弯身探手,一手一个,如拎小鸡般。将两个醉态可掬之人拎起,往西边的窗口是去。
这个矮壮秃头竟是罗圈腿,是起来步伐坚凝,拎着两人,却如无物,众目瞪瞪之下。却视若无人,径直是向窗旁。
“慢!”一声急喝声却是自掌柜的口中叫出。
在楼内诸人的目光中,他躬身抱拳,对那华服少年陪笑,“客官,敝楼这般高,这般扔他们出去,怕是会出人命的,那样对大伙儿都不好!依小老儿看,还是客官大人大量,将这两个醉鬼饶了吧!小老儿代他们多谢了!”
说着,他躬身行礼,神情恳切。
少年微一抿嘴,颧骨微亮,泛出笑意,却是冷冷的笑。
“客官……”看那矮壮之人离窗口越来越近,那掌柜地脸色大是焦急,面色数变,心中急转,颇是犹豫,到底是用软求还是硬逼。
周围的诸人皆默然无声,或若作无视,低头吃菜,或眯着眼睛看热门,那些陪酒女子倒秋波微敛,不声不响。
能来丰乐楼吃喝之人,俱是有几分身家,平常百姓,根本没胆子踏进来。
他们自然知晓是非皆因强出头地道理,明哲保身,自扫门前雪最是重要,而那些身份颇高之人,多是坐在二楼与三楼。
一时间只有掌柜地声音与那少年的冷笑声回响,那丝竹琴瑟之声,却是自二楼传来。
“哼,这两个娘们似的男人,留着何用?!”那少年看也不看一眼周围,只是手中拿着原本桌上那精美闪亮的银质酒杯,细看其花纹图案,微眯的眼中露出几分赞叹之色。
“客官,杀人那可是要抵命地呀——客官身份尊贵,何苦为了这两个无用之人惹下麻烦?!”那掌柜的脸色已变得有些难看,因那矮壮罗圈腿的男人已至窗前。
那少年恍若未闻,只是眯着眼睛,专注的看手中地银盏,如似那原本普通的银盏是奇珍异宝一般。
此时那矮壮汉子穿过众人,来至窗前,一只手一松,将毫无知觉蹙着眉头的醉酒少年扔在地上,空下的手去开格窗。
坐于三楼雅轩中的萧月生正要感以人心冷漠,自古皆然,忽然一声喝声响起:“住手!”
自西面人群中站起一面目黝黑的少年,虽不英俊,却神情轩昂,腰悬长剑,带着轻蔑目光,瞪着那华服少年。
但那矮壮秃头汉子却听而未闻,已将窗子打开,左手一提,便要将手上提着之人扔出去。
黝黑少年眼中怒色闪过,一扬手,银光闪过。
“啪”地一声,有些不忍目睹而闭眼之人,听到声音睁眼来看时,却见本应不见的两人仍躺在窗前地下,仍是酣醉长眠。
而那矮壮秃头男子,却一手捂着另一手腕,小眼闪烁,瞪着出手之人,似是夜晚荒野里中饿狼的眼神。
“哼,偷袭!你们南人便只有这点儿能耐么?”那华服少年眯着眼睛,缓缓放下手上的银盏,细长的眼睛似如剑锋,目光如剑之寒芒。
“偷袭如何,不偷袭又如何,难道他能躲得过么?!”那黝黑少年嘿然冷声一笑。
说着,他方手一抬,又是银光闪过,闷有声响起,那矮壮男子另一手腕上银光微闪,一枚银针形之于外。
楼上端坐的萧月生脸色微沉,南人,呵呵,他们竟是蒙古人!他心中杀机隐隐。
第110章 子虚
这使银针的少年却不是观澜山庄门下,银针在武林中并非独观澜山庄一家。
“呀……”那矮壮男子长吼一声,愤怒欲狂,那只胳膊如脱臼一般,软软垂在一旁,他另一手托起胳膊,在腕间一拔,取下了那枚银针,霎时无碍,酸麻之感随着银针的拔出而消失。
二楼上的琴瑟丝竹之声却未停止,对这声震天般的长吼充耳未闻一般。
他小眼发红,凶狠之气厅内众人皆能感同身受,只觉心中发冷,温暖的大厅顿如炉火已熄。
小眼睛内仿佛染着血丝,状若疯狂的他,却未如别人意料的那般冲上拼去,大打出手,反而望向那端坐一旁,眯着眼睛的华服少年,胳膊拄着的轩窗,方侧的窗框业已碎了一处,木屑在他手中,点点洒落。
那掌柜的已悄然后退几步,不想介入,他知道此事怕是无法善了,自己这是官家酒楼,却也不怕,并未派人去禀报巡检。
那少年微一摇头,转向那鹤立鸡群的黝黑少年,拱了拱手,“看来你也是一位武林高手,既是如此,我们便来比一比罢,若你能胜得过小……我身旁的这位道长,便饶了那两个废物!”
“哈哈……”黑少年哈给大笑了起来,众目瞪瞪之下,长笑自如,更令旁边陪他的两位姿色不俗的轻纱女子倾慕。
“好笑好笑!真是好笑!他二人本就是你们给强灌醉,只因你们想坐那一席位罢了,你这厮却又想将他们扔出去,行事如此歹毒,实今费某齿冷!”
那黝黑少年满面愤慨,手中又夹着一枚银针,在通明的灯光下,微闪银光,手指夹着银针。隔着几人,向那端坐的四人指指点点,总给人欲发未发之担心。
那毛发卷曲、眼陷鼻挺之人迅速移了移位置,挡在华服少年之前,封住银针去路。
深陷的眼睛睁子发蓝,微微闪光、与两颗嵌在头上的蓝宝石,颇为吓人,布满黄色长毛的手紧紧按于腰间的刀柄,刀是一柄精美的弯刀。
此举顿时惹得对面黝黑少年发出两声嗤笑,满目鄙夷。似是笑其怯懦。
耻笑今身份尊贵地华服少年难以忍受,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仆人。薄薄地嘴唇抿起,“比还是不比?!”声音冰冷,亦带着几分怨毒。
“比!为何不比?!”清朗中带着沧桑的声音忽然在窗口响起。接着白影一闪,现出一位身穿裘衣的中年男子,立于他们身前四五步远处。
此人身材中等,面容普通,甚难使人记住,只是人要衣装,在一身雪白裘衣包裹之下,他浑身富贵之气隐隐,倒有几分雍容满洒的气度。
怕是杨过在此,也难认出这是自己的大哥,他面目已变,近乎苍老了十多年。
萧月生听得他们是蒙古人,心中杀意已起。岂能容忍他们再耀武扬威,那黝黑少年武功修为尚嫩,着实不是那几人的对手。
“你是何人?!”那少年端坐不动,他身旁微抚着几绺清须的中年男子出口问道,他神色中有几分凛然,对萧月生的身法已有忌惮。
“呵呵,山野之人,不值一提,倒是你这位主子,怕是蒙古的皇族吧?”萧月生将杀意敛起,微微一笑,周围之人顿觉几分洒脱之气。
只是他地话犹如晴空炸雷,本是静悄悄的楼内,嗡嗡声顿然响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指手划脚,皆是满目凶光,一反无动于衷地冷漠之态。
端坐的几人俱是面色微变,目中显现戒备之色,唯有那少年却若无其事,睬着眼睛看着嗡嗡成群的周围之人,嘴角微弯,微带笑意,却是不屑的冷笑。
“蒙古人?!”人群中不远处站着的黝黑少年大声问道,端详了几眼围坐的几人,又望了望一袭裘袍地萧月生,剑眉星目,英气勃勃的脸上带着疑问之色,同时左手自怀中又取出几枚银针。
萧月生冲他颔首微笑,不想那少年却一昂头,不屑于理会的模样,令萧月生有些尴尬,但他脸皮足够厚,尴尬化为淡淡的一笑,消弭于无形。
“你们怕是前来刺探军情地吧?!”萧月生转过头来,目光平静,微笑得毫无火气,“行鬼祟之举,尚能这般飞扬跋扈,愚蠢至此,也算空前绝后,古今难寻了!”
他一脸微笑,目光温和,却句句诛心,便是官场上的老手,讲究守心养气之人,怕也是难堪此语。
“放肆!”中年儒雅之人神色顿沉,怒叱声中,用力一拍方桌。
砰然声中,桌上却一片安静,银质器皿纹丝未动,他修长白皙的手掌,却已陷入梨木桌内几寸,手掌离桌,掌印宛然如刻。
他心中愤怒,只是又不能说出使者身份,唯能暗叹自己主子年少轻狂,成事不足。
他身旁的负剑道士与弯刀武士却并不动怒,只是淡然的看向萧月生,其状似看死人。
窗边矮壮的男子此时面色已平,眼中地红色褪尽,未再理会脚下二人,缓缓向回走,两腿罗圈,每一脚踏在地扳上,皆是微微一颤,仿佛巨象踏过,周围之人皆是震惊,便是那夹着几枚银针,胡乱比划的黝黑年轻人,面色也有些凝重,轻视之心顿敛。
萧月生对向自己是来之人看也未看,只是微笑着注视那华服少年,看他微眯着的细长眼睛眯得更小,那铁青的面色,显示这少年也是血气方刚之人,只是未再开口,未叫嚣打杀,倒是今萧月生高看了一眼,那便更不能放虎归山了。
“呵呵,在下练了几招庄稼把式,对付汝等蛮夷之人,却也足够,哪位上来比划比划?!”
萧月生裹了裹雪白袅衣,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