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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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点水般轻啄在紧紧闭合的唇上。
柔软,微凉……
并不完美,但,足叫人沉溺……
下一秒,有人不由自主地探出舌尖,将它加深下去……
……
管陶猛地惊醒,眼皮颤动两下,终于缓缓睁开。
外面还是半黑的天色,病房里的光线并不分明。
她下意识想撑着肘弯支起身体,动作却在发现异常时顿住。
自己的手正被轻轻包裹在另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掌中。
心绪慢慢清明起来,也让她有足够的时间看清趴伏在床侧的男人。
管陶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能望见他乌黑的发顶。
平素那些发丝总是同它们的主人一样,给人以硬朗凌厉的感觉,这刻却由于晨光朦胧的缘故,显出几分罕见的柔顺和绵软。
管陶怔怔凝视半晌,慢慢垂下眼去。
她用了极轻的力气,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握中抽出。
季钦睡得很沉,对她的动作毫无察觉。
管陶将抽回的那只手举在眼前细细的端详。
那上面的纹路很淡,无论是生命线,还是感情线,总是往复交错,断断续续。
她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还是初入象牙塔的学子之时,曾在路边被算命的老人叫住。
老先生为她看过手相后,便坚持断言她这一生情路不顺,飘零浮沉。
得失与否,只在一念之间。
那时她正是带些青涩自负的年纪,自然是不信的,也全然不曾放在心上。
但这一刻回想起当日情状,她却忽然深信不疑。
有些事可以改变,有些事却早已命定,你认或不认,都不会以你的意念为转移。
管陶举着那只手望了许久,忽然挥起至半空……
一个耳光结结实实落在自己的右颊。
她眉眼都攀上笑意,唇间轻轻呢喃着,对自己说,
“走到这一步,你要还不死心,就真是犯贱了……”
……
片刻之后,管陶勉力支起身子,双脚落在地面,轻不可闻地走下床,推门来到空旷的走廊。
她握着手机,指间颤抖地点下一个个按键,最终拨出那个号码……
“喂,季伯父,我是……”
……
挂断电话,后背轻轻抵住墙面,她仰起头来望着苍白的天花板,艰难喘息……
【2】
管陶躺在病床上,悉心削着手上的梨。
一只手从边上伸过来,按住她的手腕。
“我来吧。”
“你醒了?”
不约而同的尴尬,让沉默又重归于沉默。
“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
季钦作势欲起。
“不用了,我很好。”管陶叫住他,面上带着疲色。
“你想说什么就现在说吧。”
她的声音像一滩不起波澜的死水,让坐在阳光里的他蓦然一惊。
片刻,季钦斟酌着开口:“昨天的事……”
“如果是解释的话,不需要。伤害已经造成,说什么都没意义了。如果要道歉,应该去找嘉嘉,整件事情最不该被拖进来的是他,唯一无辜的也是他。”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口吻与神色,偏偏就有种直抵人心底的凌厉。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在他眼里是咄咄逼人的,话语像是无形的诘问,让他倍感压力。
但下一瞬定睛望去,又是低眉敛眼,锋芒全无的样子,不得不让他怀疑方才只是错觉。
季钦难耐地皱起眉头。
这个话题显然已经无以为继。
他要怎么开口告诉她,事情到现在这种局面并非自己的本意?
就像她所说的,伤害已经造成,又是由自己间接引起的,他还要再费唇舌来为自己开脱么?
“你的健康状况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这次的官司,你已经失去胜算了。”
最终他居然只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然后看着对面的人的脸色一点点黯淡下去。
这算什么?善意的提醒?
为什么认识到这个事实的自己却并没有料想中那么轻松?
季钦轻轻呼出一口气。
管陶却忽然于此时抬头望过来,像是要看穿他隐藏的不安。
“季钦,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海边别墅,你问我,为什么选择把孩子生下来……”
她避开他的话,忽然提起这件貌似毫无相关的事。
季钦怔怔望向她。
管陶迎上他的视线,粲然一笑,“当时我好像没给出你答案……”
季钦心中霍然一动,忆及了那个昏黄的灯光下……暧昧多于爱意的吻……
……
“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低沉的声音,一贯的冷静和沉着。
没人听出平静表象下的暗涌。【小说下载网﹕。。】
管陶不在意地笑笑,低下头去,望着自己放置在洁白被褥上的双手……
“答案,你可以在今天的头条上找到……”
……
……
季钦在走廊里撞上了匆匆走来的岑优。
“总经理,这是……”
一份报纸展露在他眼底。
朱红标题刺目非常。
“夺子纠纷庭外和解落幕,季氏当家闪电宣布婚期。”
闹剧……
可笑。
荒唐!
……
……
“直到小学毕业之前,嘉嘉都必须留在洙城。”
女子用平板的声音阐述着令人恼恨的事实。
“十二岁之后可以协议离婚,到时让嘉嘉自己来选择跟谁。双方都不得再有异议。”
声音顿了顿,继续。
“如果选择跟我,你每年必须支付定额的赡养费。如果选择留下跟你,我可以离开,前提是得到季氏支付的一笔高额精神损失费。”
隽然的目光望过来,表示言尽于此。
冰冷的协议终于尽数摊牌。
死寂般的沉默在病房的空气里炸裂开。
季钦定定凝视着她,眸中流光诡谲复杂。
无法掌控,甚至已经全然跳出他的掌控范围。
这个女人,还能更难懂一些么?
不久前还在满腔深情接近自己,如今却坦白不讳地承认自己的算计……
他是该欣赏她的精明才干,还是该恼火自己又一次被当成小丑耍了一通?
她的算计从何时开始?
昨天,不久前……甚至,也许要更早。
她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恐怕在她眼里,自己也只与一块跳板无异吧。
可是昨日庭上,那一眼望去她所透露出的惊惶,绝望……
为什么竟如此真实?
若不是如此,自己也不会有那种……心痛的体验……
……
幽黑的双眼逐渐眯起。
“你就以这个价把自己卖了?管陶,我是该说你便宜呢,还是……太贱?”
太伤人。
她再怎么有准备,面色还是在那一刹那显出无比的僵硬来。
但,也仅是一刹那而已。
下一秒,她的微笑毫无破绽。
“季钦。”
她叫他的名字,嘴角勾着疏淡的弧度,叫人分辨不出任何情绪。
“我喜欢你时,你一句话就能伤到我。现在,我不爱你了,你以为你的恶语中伤对我来说还具有任何影响力么?”
童话(补全)
【1】
近来以雷霆之势席卷洙城大小报刊头版的新闻有两件。
一则,金融神话季钦宣布跟连月来上庭争夺抚养权的女子闪电结婚。
再一则,千盛老董事阖然长逝,离家六年独子突归,继承父业接集团。
而最吸引眼球的地方莫过于,这两件轰动一时的消息居然是息息相关密不可分的。
据说“闪婚门”中的管姓女子的前夫就是那位千盛新继任的年轻董事长!
……
周末,晨八点。
一份报纸被人随手扔在一边的地毯上。
季钦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目光瞟向楼上,带着不悦。
“你上去看看。”叉子被掷到盘中,发出清脆的碰击声,彰扬着主人此刻隐忍未发的怒气与不耐。
被吩咐的佣人不敢怠慢,忙不迭地走上楼去查看情形。
片刻,那人匆匆下楼,折返到餐桌面前,恭恭敬敬垂首汇报。
“少爷,少夫人她……还未醒……”
“行了,下去吧。”季钦烦躁挥手,起身大踏步往玄关走。
走到一半,脚步渐缓,最终转了方向,一路向着楼梯走去。
来到二楼主卧对面的房间,季钦停步,迟疑伸出手去敲门。
明明只用了微小谨慎的气力,门却倏忽间缓缓被推开。
迎着屋子里微弱的光线,半边皓白的背一览无余。
季钦有那么一瞬的错愕,回过神来,一言未发,细长的眉梢微微挑起些。
正在换衣的人似乎感觉到了背后忽如其来的凉意,下意识回过头来。
隐约看见门前有人站立的那刻,管陶几乎要控制不住的高呼出声。
只是那人身形迅速的来到跟前,在那声惊叫脱口而出之前便硬生生堵了回去。
这一番动作下来,管陶总算看清这人的面貌了,惊魂未定地急喘几下后,便怒气勃然地死死盯着对方。
……
季钦沉下眸光,迎上她的怒望……
片刻,捂在她嘴上的手掌滑到尖削的下颚,钳制在食指关节与拇指之间。
指腹用上些力气轻轻婆娑,略带粗糙的触感引起了阵阵颤栗……
……
他低低开口,清冷的嗓音里似是掺入一分情*欲的喑哑:“别用那种眼神望着男人;尤其是……在未穿衣服的时候……”
……
管陶觉得头脑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腾”地炸裂开,脸色艳红的像随时都要灼烧起来一般。
无论那人是无心还是有意,她都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被轻慢的感觉!
“你出去!”顾忌到一旁还在熟睡的嘉嘉,管陶猛地挥开他的手,扯过一边的睡衣遮住身前风光,努力压低了嗓音,令自己显出镇定疏离的模样。
季钦并不恼火,好整以暇的借着居高的有利视角,将那张脸上闪现出的所有的起伏变化一样样尽收眼底。
眉宇间的痕迹随着心绪由深转浅,最终复归于不着痕迹的平和。
“换好衣服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他整理着袖襟,慢慢闪身退到门口,伸出的手还未碰到门,忽然若有所思的停住。
管陶一直屏着呼吸盯住他不敢放松,此时见他顿住动作,神经不由自主紧绷起来。
季钦转头望过去,看见的便是一张如临大敌的严肃面孔。
隐忍起眼角眉峰快要决堤的笑意,他将唇线扯了个弧度,载了些讥讽在里面,三分闲暇的开口,
“资本缺缺,真不懂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你身上又有哪一处是我没看过的?”
【2】
管陶阴沉着脸迅速穿好衣服,走出门外时,仍是一副惊怒未定的表情。
季钦一手插兜斜靠在墙侧,见她出来很快抬眼望向这边。
管陶心里一动,只觉得这副情形说不出仿若诡异。
感觉就像是……学校的长廊里,等着女友下课走出教室的机车少年……
可两个人早过了那样爱恋的年纪。
他们不是恋人,而是名义上的夫妻。
他要等的,会等的,愿意等的,也永远不是她。
管陶收拢起多余的心思,暗自觉得好笑。
干嘛还要因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来为难自己?
她早该放下他了,现在领悟,虽晚了些,也总比执迷不返好得多……
“有事么?”她开口,带着些不咸不淡的距离感。
季钦心里有根神经被突如其来的冷淡扯的一跳,方才还算晴霁的脸色顷刻间一落千丈。
“好好准备一下,晚上有个商业酒会,邀请各集团董事夫妇出席。你也在列。晚些时候我会叫岑优开车过来接你。”
“我不去。”管陶不假思索的一口回绝。
“为什么?”季钦皱眉穷追不舍。
“我没有出席酒会的礼服。”管陶的语气再自然不过,不似刻意的推拒。
“我白天会抽时间去商场挑一件给你,叫岑优一起送过来,你换好再上车。”他耐下性子,软着口吻劝她。
“不用了。我不想去。”好像情人间最惯常的赌气。
他却看得分明,她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厌恶。
“在其位司其职,你好像没有什么立场拒绝吧,季氏女主人?”
黑眸危险地眯起,他终于失却耐性,收回了一时心血来潮交到她手上的选择权。
季氏女主人。
由他来称呼她,多讽刺!
管陶慢慢调整呼吸,告诉自己不用在意。
总是被一个人伤,伤了又伤,岂不显得太笨?
“随便你怎么说,今天我答应了要陪嘉嘉。我不想对孩子食言。”
继续在这种争论上纠结毫无意义,她转身便要进房间。
肘臂被某人的手拉住……她没回头,眉心渐渐蹙起。
“算了,你留下好好陪陪嘉嘉吧。”
季钦甩手松开钳制。
明知道她吃准了孩子是他的死穴,可他还是……
庭审后,嘉嘉不哭不闹,只是反常的沉默,开始变得不爱说话,不爱见生人……
他心里怎会无愧?
管陶径直推门而入,回手将门掩好。
……
一门之隔。
门外人驻足多时,终于无声无息举步离开。
门里,有人痴望着孩子安宁睡颜,满心酸楚……
……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棋,看似生天,实则绝地……
明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身在局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