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传-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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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才顿住脚步,道:“也好,老局主确是忙得很。少爷,大少爷在,我去请他来陪你坐坐。你们这多年没见了,一定是想念的。”
如君这才想起还有个李笑。昔年在局里时候,自己几乎是很少和李笑说过话的,连见也是少有见到。不过每次看到李笑时,如君总是觉得他是同自己不一般的、高贵的、俊雅的,仿佛是离得自己很远很远的。
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打断了如君努力回想昔年李笑影子的思绪,一个玉面朱唇的儒衫公子满面春风的进来了。侍女们都躬身叫着:“大少爷!”正是李笑!
如君正起身要上前招呼,李笑上来一把拢住如君的双手,亲热的叫道:“如君兄弟,怎么回来也不招呼一声,也好教为兄来接你一程才是!”他不停打量着如君,笑道:“你看、你看!这几年没见,就长这么高了,当年你那小模样为兄可还记得清楚的。这么高……”他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说着。
如君心中一热,把李笑的手紧紧握住,叫道:“大哥……”声音有些哽咽了,这偌大的镖局,现在已差不多物是人非了,这一刻,如君仿佛终于从李笑身上感到了当年的熟悉,真有一种回家感觉了。
李笑没等侍女把刚沏上的香茗递上前,连声叫道:“快,快去把我的铁观音沏上来,这茶怎能给如君兄弟喝?”
如君想说两句客套话,但却不知道用什么客套的话来面对李笑的亲热。
李笑把如君按到椅子上坐下,念道:“真是的,李才怎么还没把爹爹叫来,要是爹爹看你都这么高了,不知多高兴?爹爹时时都念到你,若不是他忙得没空闲,早去少林寺看你了。”
如君心里热乎乎的,心想:“二叔没来少林寺看我,确是太忙了,原来二叔是一直都记挂我的……”
第五章、连盟镖局——2
“你不用再跟着我,快吩咐下去,办几桌酒菜,今天我要好生为君儿接风洗尘!”一个平和中略带几分豪爽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如君忙起身迎上去,李德尚还是一袭儒衫,除留了三撇青须外,一点也没有变。儒雅斯文的面目竟是那么熟悉!“二叔——”如君拜倒在李德面前,泪水也跟着落了下来。
李德尚望着拜倒在地的如君,仿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脸惊喜的不停念道:“好!好!好!”把如君看了又看。半晌,才把如君从地上托起身来,大笑道:“好!好!好!果然是生了一副英雄好汉模样!不错!不错!终于是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如君终于是感到心安踏实了。
李笑陪着如君在镖局里转了转,除新建的几十亩房舍外,局里面和当年没多大变化。如君心中感慨道:“唉!义父同月儿妹子丹阳兄弟都不在了,那些教我练武功的镖师也都散去了,偌大的镖局里便只有二叔与大哥同我熟识……”
李笑指着一片片栉比鳞次的房舍对如君道:“局里房舍都是分了的,那些分局镖师的家属都住在一起的。天残教把我们连盟镖局看成了眼中钉,最初有不少镖师家属都遭了贼人毒手,这让大家都住在一起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至少叫贼人没那么大胆无忌!”
如君皱了皱眉头,却没说话,心道:“天残教为什么就这么大胆无忌呢?”
李笑道:“大家连盟在一起了,力都往一处使,心都往一处聚,比起以前各局分散各顾各要好多了。每家镖局每年都往总局缴纳一百两银子,若是差什么人手,都可以向总局里调,就是失了镖出了事,总局也是尽力相帮的。
“当年本来是有七十三家镖局参加连盟的,只是五虎寨为了夺这盟主之位,大寨主彭国栋拼了命与爹爹争,结果丧命在爹爹手中!五虎寨遂毁约退出了连盟,此后一直记恨这比武丧命之仇!
“一共七十二家镖局,每年一共缴来的银子七千二百两。唉!这七千二百两银子看似不少,只是各镖局每年折损的镖货更多!爹爹为了维持这连盟镖局,把昔年飞龙镖局创下的基业差不多全都搭进去了!”
如君只觉得心中憋得慌,道:“难道就不能把天残教贼人都揪出来?这样下去如何是个办法?”
李笑摇头道:“我也给爹爹说过几次,可爹爹不要我参和太多局里事情。我也不知道爹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干么硬要拿自己的银子来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如君摇头道:“大哥不要丧气!二叔努力不是白费的,既然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咱们就想办法寻出贼教的窠穴,若全靠这么日防夜防,自然是费力不讨好了。天残教一天不铲除,江湖武林就一天不得安宁!大哥——”如君握住李笑的手叫道:“我们去寻二叔他老人家问个清楚,看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
李德尚正在书屋里埋头整理各分局送来的卷宗、信函,看如君同李笑急匆匆来寻自己,似有些意外,笑着道:“你二人不好生转转,到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情?二叔这里乱得很,你随便坐。”他最后一句话是对如君说的。
侍女奉上茶水,书屋里沁着檀香,三个装满书典的大书厨封住了三面屋壁,除一条金灿灿的飞龙摆在书厨上,书屋里面就找不到别的任何饰物了。书桌上堆满了信函、卷宗,虽不太乱,但也并不似一些书屋里面特有整洁。李德尚忙碌其间,与其说是七二家镖局连盟的总局主,倒还不如说是个账房先生——这倒与他的斯文儒雅相般配的。
如君同李笑在下首坐定,把与李笑说及的一些想法向李德尚提了出来。一提到天残教,如君脑海中就映现出当年家破人亡的血与火,还有被烧焦的尸体——这些,都是天残教干的!如君心情激愤的说道:“……我们干么不想法把天残教贼人引出来呢?我们有这么多人在一起,难道还怕他……”一时间,如君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是连盟镖局里的一员了。
李德尚待如君把话都说完了,才点头道:“你的想法二叔也能明白,你去少林寺学武功,为的就是这个。你父亲和你义父都是天残教害的,天残教不仅害了我们最亲的人,还害了无数无辜的人。我这些年努力想做到的也和你想的一样。现在你已不是无知的小孩子了,看事情要远一些,一切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能做的事情,二叔都在尽力做,这么多年了,我们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李德尚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道:“你大哥知道的也不多,有很多事情我并没要他知道。”
如君同李笑互望了一眼,都没出声儿,他们都听得出李德尚是有话要说的。
李德尚道:“这些年来,我们也并非只是这样背动的防范,我们一直都不断派人出去查探天残教的窠穴。天残教的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大得多,而且很复杂、很神迷。我们派出去的兄弟很多都受了重伤,有的还丢了性命,但到目前为止,我们仍是一无所获!唯一能肯定的是:天残教已经遍布整个江湖了!只怕连我们连盟镖局里面也有贼教的暗桩,他们随时随地都可能突然出现,随时随地都可能给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有几宗保得十分隐秘的暗镖都被劫过,可要寻贼人拼命时,这些贼人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些贼人来无影、去无踪,鬼魅一样伏在我们周围,而且个个都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丧命在他们手中的兄弟太多了!”李德尚停住了话,面容变得像如君先前一样激愤起来,修长的十指不觉间已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来,不住颤动着,里面流着的,一定是沸腾的血液!
如君能感受到李德尚的愤怒,大家都不作声了。
第五章、连盟镖局——3
良久,李德尚才发出长长一叹,吐了口气,道:“三年前,我们接了趟暗镖,保的是十分重要的东西。那次是我亲自率的十三名武功高强的兄弟保的镖。这倒并非是由于那镖的重要,而是因为那镖十分重要,有可能引出天残教的贼人来劫镖。他们害了我们那么多好兄弟,我们却连对方到底啥模样都不清楚,我要亲自去同那些贼人斗一斗,说不定会有什么所获的。
“同我一道的十三名兄弟的武功不比我差多少,我们目的不是保镖,再重要的镖也用不着这么多好手!我们自信江湖武林中很少有人能从我们手中占到便宜的!
“一路上,我们也不张扬,也并不故意隐藏身份。镖行了五百多里路也相安无事,我们有点后悔了,后悔大家不该露出本来面目,尤其是我!多半是贼人知道了我们身份后不敢来劫镖了。不过也没关系,能平安把那镖护到地头,也算不错了。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我们一行人对自己武功十分有信心,唯一担心的就是怕遇不上贼人!正当大家都以为天残教贼人不会再来的时候……”李德尚说到这里,脸上神色突的黯了下来,目光死死盯在自己一双修长的手上。这是一双很干燥、指甲修得十分整齐的手,十指修长而有力,无论是握刀还是握剑都是最适合的。可是,李德尚此刻看着自己一双手却像是看着一堆毫无用处的朽木一样,神色中尽是失望与悲伤。
“他们来了……”李德尚连说话都有些茫然走神儿,他又重复了一声道:“是的,他们就来了……”半晌,他才定下心神,把目光从自己手上收回来,神色中充满了忧虑。
“我们一共十三名兄弟,再加上我十四个人,来的贼人却只有八人,我们更加信心百倍了。”李德尚的神色又变得有些惊惧起来。“可惜我们大错特错了,我们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我们低估了贼人!
“我们本想仗着人多把贼人一举拿下,也好为往日丧命在贼教手中的兄弟们报仇雪恨!直到我们大家一动上了手才知道,对方个个武功了得!而对方真正动手的人只能算七个,其中一个根本就没出手。那人戴了面巾,看不出面貌,但看得出他就是这伙贼人的头领!
“我们十四人分作七对同贼人厮杀,我同一名兄弟恶斗一个使泼风刀的贼人。这人武功本是高强,为叔却仗着你义父当年是个使刀的大行家,窥得他一些窍门,寻着空隙把他点倒了。我暗自高兴,待要取那人性命,却不料我们分作七对拼斗的兄弟除我这一对外,另外的全都被贼人放倒了。我大惊之下,只得把那贼擒在手中,只想能以他换回那些被贼人擒住的兄弟便好了。
“不想被我擒住的贼人却是个亡命匪类,竟不顾自己死活要那贼首杀了被擒住的兄弟给他报仇!大概也是此人在贼教中地位不低,那贼首也没舍得不顾他的性命。
“那贼首与我划下道来,要亲自同我比一场,我若能胜他,他便放了我们所有兄弟,也不再要那批镖了,被我擒住的贼人也任由我们处置。若是我输了,便要我放了那贼人,还要奉上镖货,但可以放了那些被他们擒住的兄弟。我当时听他这说来不论我胜与败都能救下众兄弟,自己是占了大大的便宜,自是一口就答应了。
“那贼首武功又比其他贼人高出许多,竟空着一双手同我拼斗。我凭着一对判官笔同那贼首斗了近百余合,也只是个不分胜负!我越斗越是心惊,那人掌上功力异常深厚,我虽是仗着兵刃,竟是奈何不了他分毫!
“斗得两百招开外,那贼首似也没料到我能久战不败,出手之间渐渐有些焦燥不耐烦了,使出来的招式也比先前要凌厉得多了。当时我心中暗自欢喜,心知他这一沉不住气,定难免没有破绽漏洞的。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能坚持下去,就不难寻到机会胜他的。当下便敛了心神,沉心静气的与他周旋,任他出手再凌厉,一时间也难奈何于我。”
如君听得入了神,这看李德尚脸上渐渐露出了得色,心道:“二叔一定是胜了那个贼首的!”
李德尚道:“那贼的武功本来不比我低,可惜他把自己估计得过高,以为一出手就能胜得了我,谁知久战不能取胜就变得心浮气燥了。我只是小心翼翼,留着余力伺机而动,只等着那贼首一股锐气过了,被我看准了破绽之处,一笔戳穿他的衣襟!”李德尚长长吁了口气,叹道:“那一招虽是小胜,但毕竟是胜了。我也明白,若是再比一场,凭我的武功再想胜出,怕是千难万难了!我也担心那贼首一时匪性发作,若来个不认账,到时只怕拼了性命也救不回那十多名兄弟。当下我就索性作了个大方,把那先前擒住的贼人放了,只盼那贼首说话算话,也不要再与那些被他们擒住的兄弟为难。
“那贼首见我胜了他,反还放了被我擒住的贼人,一时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自己带了七名手下刹羽而去。”李德尚叹道:“那一战,我们不但护住了镖货,还胜了贼教一场,但大伙谁也高兴不起来。大家都清楚那一战我胜得太侥幸了,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的,像那伙贼人一样武功高强的贼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