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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风尘侠隐-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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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书生叹息一声,道:“恐怕要给你增加无穷烦恼,就是你答应了,要真做去,还是困难重重。”

罗雁秋听得心里一震,酒也醒了不少,瞪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看着肖俊问道:“只要真的用着我,小弟当尽力以赴,烦恼困难我都不怕,就是怕我办不到!”

肖俊微微一笑,道:“如果你真肯去做,事情是倒有些希望,虽然不能够全如心愿,成一半倒是定有把握。”

雁秋皱着剑眉儿道:“你先把事情说给我听听,小弟力能所及,自没有推辞道理,我们兄弟情重骨肉,难道大哥对兄弟还信不过吗?”

铁书生听得心中感动,眼眶中竟涌出来两包泪水,笑握着雁秋一只手道:“这件事关系着我们武当派存亡的命运,小兄不得不厚颜乞援,只是为我们门户恩怨,害兄弟去受委曲,我心里十分不安。”

罗雁秋急得摇着头道:“自己兄弟,怎可以说这样话,再说几位哥哥为小弟已不知受了多少磨难,尤其是大哥对我,鲁东赌命较技,义薄云天,如果说恩德,罗雁秋一辈子也报不完,我年纪轻,阅历少,很多事都想不到,大哥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就是赴汤蹈火,我也是甘心情愿,且莫说只让我受点委屈。”

铁书生一声叹息,说道:“柳师叔由巴东归来,说起雪山派已大举发动,柳师叔要不是巧逢令师叔一萍生老前辈及时援手,恐怕就不能再回到武当山来,事情逼到这一步,已成水火不容之势,家师和二位师叔功行未满,就是明天功满启洞,恐怕也难当雪山和崆峒联手来势,为此事,华、尚、柳三位老前辈焦虑异常,他们的结论就目前形势而论,只有你可解此危。”

罗雁秋听得瞪大眼道:“我怎么会有这种能力,我三位师长行踪无定,就是我去求他们帮忙,目前也无处可寻,小弟只能尽力和来人舍命一拼……”

罗雁秋话未完,铁书生接口答道:“问题还不是拦挡雪山、崆峒两派这一次合手联攻,而是这一战之后,接连掀起的滔天风波,我们武当派不覆亡,雪山、崆峒两派决不甘心,就是兄弟三位师长肯出面也难扫穴犁庭,使两派震服。”

雁秋急得抓着头道:“我三位师长如果没有办法,那我又会有什么办法呢?”

铁书生笑道:“世上事却不尽然,目前武林中倒有两个人可以震慑两派,这俩人也许连你三位师长都没法请得动他们,可是兄弟你却有点希望,只要你肯求他们,包不准也许把两个人都能请到,只要他们有一个人答应援手就行,那不但帮了我们武当派一个大忙,而且也挽救了武林中一次浩劫。”

罗雁秋道:“你说是东海无极岛苦因大师。”

肖俊笑道:“还有天山神尼清心。”

罗雁秋沉吟一阵答道:“苦因大师,我可以去求红姊姊帮忙,她是他女儿,大概总有点希望,不过天山神尼,我确实不认识,倒是没法子请她帮忙。”

肖俊道:“你不认识天山神尼,那你的回生续命散从哪里来的?”

雁秋眨眨眼答道:“是她弟子送给我的。”

肖俊笑道:“是那翠鹦鹉的主人白衣女吗?”

雁秋点点头。

肖俊又问道:“她长得怎么样?看身材美得出奇,自然是超逸尘寰的人物,你看她有几岁,比你红姊姊如何?”

雁秋摇摇头,道:“我不能讲,我答应过她不告诉别人。”

铁书生笑道:“你不讲我也猜得到,只看她那花朵儿般的两个美婢,主人决不会比丫头差,是吗?”

雁秋避重就轻地答道:“不谈这些啦,这已是过去的事,目前的问题,是如何去东海无极岛找我红姊姊,我算她半年学剑之期早已届满,也许早已离开无极岛找我来了,就是没有办法能告诉她我在此地。”

肖俊想了一阵,道:“东海无极岛只是听人说过,究竟在什么地方,恐怕很少有人知道,这倒是一个难题!”

说罢,沉吟一阵又道:“这先不忙,你们既有半年见面之约,她总会想办法找你,她那灵雕飞行迅速,千里行程不过是一两个时辰工夫,你休息吧!我也该出去看看啦。”

说毕,告辞而去。

肖俊刚走,寒瑛和余栖霞又来,雁秋让俩人落了座,笑问余姑娘道:“这段时日里,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余栖霞淡淡笑道:“我很小就吃苦长大,吃惯了倒不觉得,我想只有我死了才不会吃苦,哥哥,你不恨我吗?”

雁秋奇道:“我为什么要恨你呢?”

余栖霞苦笑一下道:“因为我和万姑娘一起私下武当山,害她受了很多罪,这该不是给你丢人吧?”

罗雁秋笑道:“我知道一定是万姑娘缠着你,非要你陪她下山不可,我想肖大哥等都会想到,你不要为这事伤心,其实还不都是为了我,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

余栖霞幽怨的脸色中泛起一丝笑意,道:“你不恨我就行了,感谢我可不敢当,我知道你很忙,不打扰你啦。”说罢,起身走到寒瑛身旁笑道:“姊姊我们走吧!”

罗寒瑛看了弟弟两眼,起身和余栖霞一块儿走去,出了门她又一个人转回来,站在窗边,一脸严肃神色,雁秋看姊姊脸色不对,赶忙走过去,低声喊道:“姊姊,你生了气吗?”

寒瑛摇摇头,道:“余姑娘很可怜,你以后要好好待她。”

雁秋笑笑道:“我待她一直就不错,以后当然还会好好待她。

她拜尚老前辈作师父,造化不浅,小乞侠决不会让师妹受到一点委屈。”

寒瑛点点头,轻轻的叹息一声,道:“我知道,很多事情都不能怪你,我这做姊姊的也管不了许多,不过余姑娘命运坎坷,遭遇堪悯,她和我们一样的有着凄苦身世,也许是同病相怜,所以我很喜欢她,你不能娶她,但一定要好好对她。”

雁秋想不到寒瑛会单刀直入地这样问他,不禁呆了一呆,道:“她对你说过什么吗?”

寒瑛道:“你不要瞎想乱猜,余姑娘决不是这样的人,但姊姊看得出来,她对你一往深情,我哪里会管得住你,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罗雁秋吓一跳,拦住罗寒瑛,两眼泪下,打躬作揖地说道:“姊姊,你怎么这样容易生气,我哪里敢不听你话,爹娘都死了,姊姊当然应该管我,你打我骂我,我也决不敢还你,姊姊心里一定是怀疑我有什么不好,其实弟弟这颗心惟天可表……”

话到这儿,罗寒瑛已听得两眼泪下,左手抱着雁秋肩膀,右手从怀中取出一方绢帕,替雁秋擦拭着泪水道:“弟弟,你不要乱想,我知道很多事都不能责怪你,我心里也决没有想你有什么不好,我只是觉得你认识的女人太多了,而且大都是对你情深万斛,将来一个处理不好,难免要遗恨终身,就拿余姑娘说吧!我和她认识还不到一天工夫,但我从她说话语气中,已听出来她对你用情极痴,我们见面到现在为止,没见她真正舒展过一次眉头,弟弟,她身世够可怜啦,你不要再伤她心吧!”

雁秋听完话,愁眉苦脸地说道:“姊姊的心意,要我怎么办呢?”

寒瑛收了绢帕儿,笑道:“余姑娘是个很懂事的聪明人,坎坷身世,使她养成了一种逆来顺受的心性,我只希望你能善言慰解她一怀情愁就行啦。”

罗雁秋点点头道:“姊姊的话,我自然不敢反对,不过我怕会弄巧成拙,如对她太亲切,要是她误会我一片用心,该怎么办?”

寒瑛想了一阵,说道:“你想得也对,不过……”

话到这,严燕儿一阵风似跑进来,抓住罗雁秋一条臂膀,跳着脚笑道:“秋哥哥,你教我那一招移星转斗手法,真是了不得,我今天初度试用,一下子就夺了玉师哥的金丝锁龙鞭,欧阳师兄不服气,要和我试试,哪知又被夺了他手中的一支判官笔。”

说着话,两只手抱着雁秋一条臂膀,大跳起来。

罗寒瑛只好把未出口的话,又咽回肚里。

严燕儿大笑了半天,才看见罗寒瑛也在房里,赶忙跑过去,作个揖笑道:“罗姊姊,秋哥哥的武功真好,只传了我一招,我就打赢了玉师兄和欧阳师兄,明天我再去找大师兄试试,要是再赢了肖师兄,那就算我的本领最大啦。”

罗寒瑛听得一动,水汪汪一双大眼睛看着雁秋,问道:“你传燕弟弟的什么本领,真的这样厉害吗?”

雁秋笑道:“那是散浮子师祖传我的一招移星转斗手法,真是神妙无穷,只要和对方功力不是相差太远,可以说出手百发百中,姊姊要学吗?”

罗寒瑛还未及答话,严燕儿已抢先笑道:“秋哥哥说得不对,玉师兄和欧阳师兄本领比我大多啦,但我一样夺下来他们手中兵刃。”

雁秋摇摇头笑道:“移星转斗手法,贵在变化神奇,出乎对方意外,一着抢了机先,才能手到功成啊,不过这虽是一招,变化却不尽同,如能练到化境,可在千军万马空手夺敌之兵刃,但这非要几十年苦练不可,如功力和人相差太远,那就不能奏效,何况我们还只是略通其窍诀皮毛,你如不信,明天找你肖师兄一试便知,你决夺不下他手中宝剑。”

严燕儿孩子心性,听完话,望着雁秋问道:“那么你是不是能夺了我肖师兄手中兵刃呢?”

这一问,倒是问得雁秋很难回答,想了半晌,道:“我也没有把握,你只要能照我传你窍诀用心练去,短期内必有进步。”

罗寒瑛插嘴道:“弟弟,快把移星转斗手法教给我。”

雁秋还未说话,严燕儿又抢先道:“罗姊姊,我教你好吗?”

他自报奋勇,罗寒瑛真还不好推辞,只得点点头笑笑。

严燕儿郑重其事,先把雁秋传给他口诀,讲给罗寒瑛听,然后,又慢慢把“移星转斗”

手法演习一遍,才叫罗寒瑛照着去学,他叉着腰站一边,改正错误,俨然一副小老师派头,罗雁秋只看得要笑弯腰,但又怕姊姊生气,不敢笑出声来,勉强忍着,直涨得脸通红。

罗姑娘也被严燕儿改错误改得粉脸发热,严燕儿却神色凝重,一丝不苟的,罗姑娘也来回演习,少说也总有三四十次,严燕儿才点点头道:“好啦,口决已对,手法还得要再练几次,最少还得下三天苦工夫,才能用来克敌,秋哥哥传了我这招之后,我白天晚上都要练习个百十来次。”

他说完了几句话,小脸上庄严神色敛去,笑着跳着跑出去,到门口又回过头,说道:

“秋哥哥,我去对大师兄等讲,明天早上我们就在这小院里试试移星转斗手法,因为中午我们都得去风月洞,恭候师父和两位师叔功满出洞。”

说罢,他也不等雁秋答话,转过身,跳着跑去。

严燕儿走后,寒瑛笑道:“他做起事来很认真,刚才教我移星转斗手法,倒很有小师父的派头。”

罗雁秋点点头道:“他不但肯用心学,而己还聪明透顶,我看,目前一身武学已不输于几位师兄……”

寒瑛笑道:“不谈这些啦,你别忘了我刚才给你讲的话。”

雁秋点点头,罗寒瑛转身自去。

寒瑛走后,罗雁秋心绪如潮,剪不断,理还乱,万般情丝绵绵。

他从凌雪红想到了余栖霞和司徒霜,师嫂杜月娟对他的一切行动也觉可疑,还有那荒刹一会的白衣女,慨赠回生续命散,决不能说没有一点情意,美婢绿云临别时几句话柔情万种,这些人为什么都对我好?这就难怪姊姊责备。

他越想越觉得再这样下去有点不对,红姊姊知道了必要芳心痛碎……

第二天天刚亮,严燕儿就跑来房里,罗雁秋还躺着未起,他看雁秋瞪着眼看房顶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立时移步到床前,轻声问道:“秋哥哥,你在想什么心事?”

雁秋转过脸,拥被而起,摇摇头道:“没在想什么,你怎么来这样早?”

严燕儿笑道:“哪里还早呢?太阳已经出来啦,我昨天告诉了大师兄,他说他不信我能夺了二位师兄手中兵刃,幸好欧阳师兄和玉师兄一起赶到,替我证实了这件事情,大师兄才相信了我的话,大概等一下,他们都要来。”

雁秋一面听他讲,一面微笑,一转脸猛然瞥见案上放着一个羊脂玉瓶,心中一惊,一按床沿,身子腾空直掠过去,落在案边,拿起玉瓶查看,只见晶莹透明,纯白如雪,外面雕刻有精致花纹,高约三寸,异常好看。

雁秋心觉奇怪,想不出玉瓶来历,难道昨夜有人进了自己卧室不成,就说自己昨夜心绪纷乱,耳朵失灵,三元观防备却是相当严密,尤其是这座幽静的小院,防卫的较别处尤为严紧,要是说有外人进来,不能没人知道,如果说这玉瓶是自己人放的,却又不像……他心中一时间委决不下,不由怔怔地望着那玉瓶出神。

严燕儿站在雁秋身后,说道:“这玉瓶很好看,那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一句话提醒雁秋,伸手拔去瓶塞,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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