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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风尘侠隐-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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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免毒手,真叫我一辈子难报……”罗雁秋话还未完,那少女却吃的一笑道:“算了,如果我希望你报答,我也不会救你,只要你说的话都是内心发出的,那就不愧我千里迢迢……”

她说到这里,猛觉说漏了嘴,慌忙改口道:“我也是千里迢迢无意到此,机会凑巧,偶伸援手罢了。”

罗雁秋聪明透顶,一听对方口气,心中荡起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那少女对雁秋点点头,转身向一株树旁走去,雁秋不由自主的跟过去,少女笑指树边一块山石示意他坐下,望着他,笑笑道:“你们尚茫然无觉,其实愁云崖贼人全出了手了,凭你们这几个人未必是人家敌手,和你们同来的几个兄弟,恐怕就要遭人包围截击,你现在离贼巢过近,更是危机四伏。好在他们几个像样的人物都下了愁云崖,一时间顾不及这里,我现在没有工夫和你细说,你和你那个同伴暂时在这地方隐起来等我,我去察看一下贼势就来,听我的话守在这儿不许动,记着了吧!”

少女说话时两道眼神注定看雁秋,妩媚中隐含神光,雁秋剑眉一扬,看着她点点头,那少女又笑笑,立即柳腰一摆,斜向一个峰侧落去,接着见那峰侧飞起一只大青雕,少女端坐雕背,青雕已冲霄直上,转眼失了影儿。

少女走后,雁秋和李福呆坐在松树旁边出神,罗小侠更是思潮起伏。突然一阵轻微履音,把雁秋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慌忙起身一看,左后方有四个疾装劲服的大汉,正各握兵刃准备偷袭,等雁秋发觉以后,他们竟变偷袭为明攻,四人同时展开迅捷的身法,向雁秋扑去。

罗小侠剑眉一挑,翻手拉出了白霜宝剑,突闻身后又转来了一声喝:“好小子,躺下……”雁秋全神贯注前面四匪,闻声惊觉,三支奇毒槟榔梅花箭一齐偷袭,雁秋匆忙里向右急闪三尺,避过左中两支,右边一支却打中小侠左后肩窝,骤然间雁秋觉着左肩突然一麻,知已中了带毒暗器,仗武功精纯,立时自闭穴道,提一口丹田真气,回身一看,距自己两丈外,立着一个面貌奇丑的老者,蓝袍黄须,倒眉凶目,倒提一支鸠头铁杖,幽灵般带着一份阴森的冷笑,再看李福人已昏倒地上,心知必是那奇丑老人所为,不由怒火攻心,一语不发仗剑直扑过去。

那老人嘿嘿一阵怪笑,身子一闪,轻飘飘退出去两丈多远,这工夫身后四个大汉已然扑到,一个动手把李福捆起,三个挺刀进步直取雁秋,罗雁秋急怒交加,也顾不得再追那老人,一翻身和三人打到一处。

罗雁秋心头火发,哪还留一步余地,不到五合,被他连劈俩人,另一个亦身负剑伤,血透衣外,但仍然拼力苦战,兀自不退。

猛然一声厉啸,那奇丑老人手舞鸠头铁杖,挟一团劲风当头打来,罗雁秋见对方兵刃沉重,怕伤宝剑,不敢硬接,赶忙一闪,避开来势,那老者一支铁杖横扫直打,专找雁秋致命处下手,另一个大汉把李福捆好后也挺刀加入战斗。

如论雁秋武功,足可抵敌,但因左肩负伤,又是中的毒药暗器,只得自闭穴道,免毒气攻入内腑,这就等于半个人一样,本身本领一大半不能施展出来,幸仗武功精纯,又得良师真传,尚勉可支持,但到了二十回合后,渐感真气不继,自闭穴道逐渐散开,半身受制,运用不畅,渐觉得白霜剑沉重起来,眼冒金星。摇摇欲跌,全身透出了冷汗。

这时,那奇丑老人手中鸠头铁杖,挟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过来,同时另两匪的双刀分取雁秋两腿及上盘。

罗雁秋一声虎吼,人如飘风,剑似游龙,施展“巧燕穿云”招式,人已出了杖影刀光之外,立时一翻身,剑如银涛骇电,寒光中闻一声惨吼,冷冷剑锋刺透一施刀大汉后心,可是这一来雁秋用力过猛,直气一散,左肩穴道全开,毒气也趁势攻入,他只觉着左肩上一团热气正四散全身,知已无法挽救,恐这条命要丢在大巴山了,想到这里,把心一横,奋起余力,一昧猛攻,也不再顾及损伤宝刀,一霎时剑势凌厉,寒光凛凛,反把那奇丑老人和仅存一个使刀汉子圈入一片剑光之中。

那奇丑老人,真还没看出来这年轻小后生,有这样登峰造极的武功,自己的煨毒槟榔梅花箭,打中人之后,盏茶工夫,一定要昏迷过去,这后生竟能撑斗三十余回合,而且愈斗愈狠,只得尽力苦战,待他毒发力尽,然后再予生擒。

可是雁秋是存心拼命,一个“迎风劈浪”,又把余下一个施刀的横截两断,丑老人又惊又怒,自己一行五人,已有四个丧命在雁秋剑下,只剩自己一人,如果传扬下去,不便是一世英名尽付流水,还有何颜面在愁云崖立足。他越想越气,狂吼一声,鸠头铁杖一阵疾扫,和雁秋拼上了命,呼的一杖“泰山压顶”当头打下。

罗雁秋白霜剑往上一迎,一片龙吟之声,果然宝剑非凡,竟把鸭蛋粗细的纯钢鸠头杖一削两段,可是雁秋经这一震,神志昏迷,身子也向下倒去,恍惚中似闻一声娇喊:“相公你……”

人便栽倒,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睁眼一看,见自己躺在一个石洞里,这洞约有四间房子大小,高有一丈,四周洁白一片,宛似一个整体的玉山,为巧工名匠雕凿而成一样,自己则仰卧在一个宽大的龙须矮榻上,不远处有一张巧工雕置的大石床,上面铺有厚厚的床垫,一色清绿的床单,纱帐,壁角放着淡绿瓷的盆花,另有几个青石做成的矮墩上面亦铺着淡绿的布垫子,总之这洞除了周围洞壁雪白以外,其他的陈设都是淡绿的色彩,布置虽然简单,却另有一种雅洁情丽的景象,被那洞顶悬挂的数百条璎珞的莹莹碧光一照,越发感觉到石洞内翠碧交映,色调幽雅之极。

罗雁秋见这样一个好地方,心中非常高兴,一挺身就想坐起来,忽然传来一个娇脆的声音嗔喝道:“快给我乖乖地躺下,你还没有完全复元哩!”

随着这娇脆的喝声,从壁角一个洞门外走进来一位千娇百媚的少女,袅袅婷婷,走到雁秋仰卧的矮榻旁边,坐在榻旁的石墩上笑道:“喂!你还觉得痛吗?”

雁秋已认出那娇美的脸蛋,一想到自己中人暗器昏倒的情形,不由惊叫道:“啊呀!这是什么地方,我还活着吗……哟,一定又是你这女英雄救了我的性命,我……”

那少女睁着一双秀媚的妙目,脉脉含情,半晌才轻轻地叹气道:“都是我一时大意,害你受这种苦头……”

她说着,似乎感到眼睛中有点湿润,慌忙别过头去。

罗雁秋人本聪明多情,何况这姑娘又是风华绝代,人样花枝,娇中透媚,秀里带俏。

罗雁秋只觉一阵心荡神摇,红着脸搭讪着说:“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真不会相信世界上有女英雄这样秀美的姿容,和出奇的本领。”

那少女听后,格格笑道:“美吗?我两次救了你的命,你要怎样报答我呢?我问你,你今年几岁,家里还有什么人!”

她这一问,又勾起罗雁秋凄惨的身世来,不由眼圈一红,落下几颗泪珠,毫不隐瞒地把自己的家世说了一遍。

姑娘叹口气道:“可怜你小小年纪有着这样一段悲惨的身世,不过也许我的身世比你更惨,十九年来我一直没有见过父母的面,也不知他们是生是死,我自幼就在我苦因师伯和恩师照顾下长大,我听恩师叫我为凌雪红,我那苦因师伯原是一位得道高僧,精通各种采药练丹秘法,对我却是钟爱异常,每每把他在绝峰荒岛费尽心机采得奇药制炼的丹九,送我服用,有时一粒灵丹可抵上数年工夫,我又自小生长在恩师所住昆仑山烟霞洞内,每天和些虎猿在一块长大,因此我这一身本领大半仗我苦因师伯灵丹之力,部分天赋,部分师传,再加上我师伯常为传我一种绝技神功,不惜在烟霞洞中一留数月,可怜他老人家常常往返于东海无极岛和昆仑山,遥遥万里之间,只想把我培育成一个武林中的健者,去年七月,我恩师在苦因师伯指导下,从峨眉山中得到一件至宝叫做钢母,我师伯就在东海无极岛闭门铸剑,我也奉师命下山行道,苦因师伯太爱我了,又把他一只神雕和两头灵猿送我,这一雕两猿都是守东海无极岛的神物,因我自小生长在虎猿群中,对兽类自然的音律就懂了一些,这一雕两猿又都是通灵异物,一说便知,真是比两个笨一点的人还聪明,我就仗这一雕两猿,把愁云崖闹得天翻地覆。”

少女说到此处,看看雁秋,见他听得聚精会神,微微一笑又继续说:“我在烟霞洞学艺的时候,不但苦研各种绝技,而且还得苦读各种书籍,我读的书不是一般人读的经书,而是儒、释、道全有,所以十几年来,不但学了这身武功,也装了不少学问,也正因为此,害得我夜郎自大,认为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放在我的心里,便立志修道,这一生决不侍人,不想一见到你这个冤家,竟不克自制……

从成都到大巴山来,我无缘无故和雪山派结下了血海深仇……”

罗雁秋听到这里,心中猛然忆及大师伯在剑湖失宝时,自己似见一大雕背上的白衣道姑大概就是此女之师了,不用说成都盗马,荒野示警,通江城伤贼,长青峡灵猿戏弄梁文龙都是她一人所为,不由又惊奇,又佩服,抬头正见她秀目微蹙,妙目蕴泪,脉脉含情地看着自己,这就又增加一份铭心的感激,不自觉的脱口喊了一声“姊姊。”

霍然坐起来,两只手抢握着她一双柔嫩的手,少女亦趁势向他一扑,依偎在雁秋怀中,像依人小鸟,柔顺小羊……

罗雁秋轻抱着凌雪红的玲珑娇躯,只觉着她身上一阵香泽袭人,如兰如麝,令人欲醉,他低声轻喊道:“姊姊…”

凌雪红突抬起一双秀眉,把罗雁秋吓了一跳,只见她红着眼圈,泪光盈目,似是哭了起来,罗雁秋哪经过这些事情,慌忙把娇躯向怀中一揽道:“红姊……你为什么要流泪嘛,有什么话你只管吩咐我吧!我一定会照姊姊的话去做。”

他没有想到这一说更糟,她竟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

罗雁秋一颗心被她哭得没了主意,急得不住摇着她一双秀肩,嘴里面不住的姊姊,姊姊的叫,不觉俊目中也急得落下泪水,正掉在红姑娘的粉脸上,这一下她止声抬头,看雁秋星目滴泪,渐渐地破啼为笑,刚才雁秋抱住她一乱摇,又加上满口姊姊,姊姊,叫得又甜又响,面对着这位秀绝人间,多情的美男子,凌雪红如何还能不心动神摇,一时间,一张粉脸上白里透红,嘴角微翘,不断地露出浅笑,这笑里风情万种,媚态横生,罗雁秋被她笑乱了心,不自主地低下头去猛亲她一下香唇,谁知这一下闯出大祸,红姑娘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一挺身挣脱雁秋怀抱,娇喊一声:“秋弟,你要害……”

害什么她可没有说出来,人像一阵风似的抢到对面石床前,倒在床上,伏被大哭起来……

这当儿可难坏了罗雁秋了,他不知是怕还是惭愧,张着嘴,含着泪,哭笑不得,缓缓走近床沿,壮着胆,一歪身也坐在床上,慢慢伸出两只手,扳着她一双肩头,低喊道:“红姊,你不要生气吧,我的心快被你哭碎了……”

凌雪红随着他两只慢慢移动的手转过身子,一双妙目神光直注,玉体颤抖,脸上不时泛起一阵羞赧,梨涡里微现红晕,一排整齐洁白的玉齿,紧紧的咬着下面的樱唇,缓缓的用她两只玉臂拨开雁秋双手,把自己一双雪白的手掌轻轻压在雁秋双肩上,罗雁秋感觉着一股热气在两肩流动,那柔若无骨的嫩手骤发千斤压力,十个白玉般的手指变成十支钢条,而且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肩骨,如功力稍差的人恐早已骨折肩塌。

雁秋心中大吃一惊,这种内功真力,已贴肉近身,倘对方是仇人,必死无疑,慌忙运内功抵御,但对方适可而止,不松不放,这可使罗雁秋作了难,如是过手比拳,可以闪避腾封,用招式化解,现在是并肩促膝,细腻调情,无论如何是不能乱蹦乱跳大煞风景,罗雁秋果然是异质天生,聪明绝顶,一转念间可看透了对方弱点,不管她内功如何精纯,见他两臂一分,向前一扑,拦腰一抱,脸儿相偎,胸儿相贴,只听红姑娘口中嘤了一声惊叫……又娇颤地喊道:“秋弟……冤家……你……”

两个人一齐跌入那雕刻精致的石床上……

两个人一阵痴心缠绵,都是初度云雨会巫山,凌雪红如一头柔顺羔羊,依偎雁秋怀中低低的啜泣,罗雁秋却轻怜蜜爱,说不尽山盟海誓在天比翼的话来,红姑娘在雁秋怀中抬起一双泪光溶溶的妙目,轻声说道:“秋弟,我把女儿家珍逾性命的清白身子交给了你,从今后我们是生死一体,谁也不能一个人活着。”

她说到此处,倏然一正面色,坐起身子叹口气道:“唉!我还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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