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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意千宠-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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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相信,他们一定会极为疼爱孩子,会将命运对自己的亏欠,在孩子身上弥补。
    是疼爱,不是宠溺,不是骄纵。
    裴奕留意到她出神了,抬手轻弹她额头,“想什么呢?”
    叶浔哪儿能告诉他,调皮地笑道:“不告诉你。”
    “说不说?”裴奕双唇滑到她耳际,“还想不想好端端地下车了?”
    叶浔笑着躲闪,“只是在想以后的事情罢了。”
    裴奕不满,“你这话说了跟没说有区别么?”
    叶浔只得告诉他了。
    裴奕听了却是笑道:“一双儿女,才两个?那怎么够?”
    叶浔无语望天。两个她都有点儿嫌多了好不好?
    裴奕哈哈地笑起来。

  ☆、第82章

叶浔没辙地推他一下,心里却因他的笑容一派清朗。
    裴奕审视着她。她是天生的骨架小,又是如何都吃不胖,看上去总是显得瘦弱。好在如今气色极佳,闲来给她把脉,脉象亦是沉稳有力,并无不妥之处。可是他想,那也等到她过了今年生辰再打算孩子的事,给她点时间让心绪平和下来。否则,以她这动辄发飙的性格,怀孕之后万一出了差错可怎么办?到那时,多少人都要跟着心惊肉跳。
    他将她揽到怀里,“等你满十六岁了再打算这些。”
    “嗯,我听你的。”
    裴奕敛目看着指间的羊脂玉戒指,琢磨着她生辰时送她什么才好。之前他生辰那日,早间她就亲手做好了长寿面,看他吃完,笑盈盈地送他出门。晚间又亲手做了饭菜,在太夫人房里,等他回来一同用过饭,回房的路上,将这戒指给他戴在指间,还忽闪着大眼睛,一本正经地警告他:“可不准丢了,要戴一辈子。”
    在很多外人眼里,她大抵都是一个样子:像猫,漂亮却暴躁。连叶世涛与他闲来喝酒时都对他说:“阿浔要是跟你闹脾气,你别理她就是,过一阵子她自己就想通了。”也担心宝贝妹妹一旦发火让人无从消受。
    大抵谁都不知道,她对人能够有多好。
    **
    叶世涛此刻懒洋洋地歪在车厢内,头枕着江宜室的腿,睡着了。
    江宜室看着他脚上沾染着尘土的薄底靴子,险些叹气。
    他最近一时忙得不着家,一时又连续好几日都很清闲。祖母寿辰之前,他奉命率领手下去外地缉捕几个人,回京时紧赶慢赶的,在她马车到了半路才现身。衣服倒是换了家常的淡蓝锦袍,靴子却是来不及换了。
    以前总盼着他上进,眼下他繁忙疲惫的时候,又总是忍不住心疼。偶尔真的会想,如果他要常年这么辛苦,真就不如一切都如当初。
    马车行至叶府门前长街时,江宜室刚要唤醒叶世涛,他已睁开眼睛,慢吞吞坐起身来。猛地晃了晃头,睡意消散,目光清明一片。
    江宜室取出茶桶里的紫砂壶,给他倒了一杯茶。
    叶世涛接过,喝了一口茶,问道:“阿浔一定过来?”
    “自然。祖母的寿辰,怎么也要来的。”
    叶世涛颔首,“我点个卯就回去了——骑马回去,你留下来用饭。”
    “我晓得。”江宜室担心地看着他,“回家么?不是还有事吧?”
    “回家去睡一觉。”叶世涛笑着刮了刮她鼻尖,“睡醒了找管事问问,看看你这段日子有没有败家。”
    江宜室笑起来,“才没有,你不能总小瞧我。”
    叶世涛赞许地道:“知道你越来越干练了。”
    江宜室拍拍心口,“得你一句夸奖可不易。”
    “我是那么吝啬的人?”叶世涛挑了挑眉。
    江宜室就戳了他眉心一下,“那你以为呢?要是没阿浔夸着捧着,我早就泄气撂挑子了。”
    叶世涛笑,“有明白人不就行了?”
    两人说笑间,马车进到叶府。到了垂花门,恰逢裴奕和叶浔也到了。四个人相形去往光霁堂,有丫鬟小跑着进去通禀了。
    在花厅的王氏听闻叶世涛和裴奕过来了,忙笑着告知在场众人,让各家闺秀回避到屏风后面。
    叶世涛和裴奕一同进门,行大礼拜寿。
    “快起来,快起来。”叶夫人亲自离座扶起二人,视线在两人之间游转,不自主地笑了。
    这两个孩子,真是怎么看怎么俊美。
    都是家常的穿戴,叶世涛一袭淡蓝,裴奕一袭天青,颀长的身形,身高差不多,只是前者透着点儿懒散,后者透着点儿清冷。容颜都是没有丝毫瑕疵,也是因气质糯。米。論。壇不同,让人感觉不同。
    让谁说,也说不清哪一个更出色。
    柳夫人、简夫人、乔夫人等贵妇也在场,叶夫人为两人逐一引荐着行礼见过。
    江宜室轻轻扯了扯叶浔的衣袖,瞥了屏风那边一眼,悄声道:“你家侯爷可别让人又惦记上。”
    叶浔也不着痕迹地瞥过屏风那边,隐约可以见到几道纤细的身形就贴在屏风近前,笑了笑,打趣回去:“你还不是一样,也要当心些。”
    江宜室却不以为意,“你哥哥现在名声吓人得很,别人知道是他,便是看着再好看,也会吓得退避三舍。”
    “哦,怪不得。你这是幸灾乐祸啊。”叶浔捏了捏江宜室的手。
    江宜室眨了眨眼,“我也是同情惦记上侯爷的女孩子而已,有你摆在这儿,别人心动也没用,吓都吓跑了。”
    叶浔强忍着笑,“说来说去,都在说我们兄妹两个名声不佳。这笔账我可记下了。”
    “哪儿有。”江宜室俏皮地笑了笑,“要你跟我一起幸灾乐祸罢了,任她们偷看去,反正也只能看看。”
    说话间,叶世涛和裴奕与众人寒暄之后,转身告辞,去往前院。
    叶浔和江宜室这才上前去给叶夫人拜寿。
    叶夫人笑着将两人唤到近前,询问各自近况,又让她们去给几位夫人问个安。随后,江氏唤丫鬟为两人安排了座次,丫鬟知道两人亲如姐妹,便让她们挨着坐了。
    不多时,叶冰和叶澜过来了,在叶夫人面前说笑几句,过来与江宜室、叶浔见礼。
    叶冰见到叶浔,没来由地有些心虚。叶浔和江宜室又不主动找话说,气氛便有些沉闷。叶冰急于打破沉闷,随口问道:“沛儿没来么?”
    江宜室笑道:“我让她学着打理家事,没让她来。”
    叶浔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冰。
    叶冰对上叶浔的视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叶沛早已随着兄嫂搬出去了,兴许早已将兄嫂和叶家划分开了。再说这样的场合,叶沛是庶出,便是来了也不自在。她慌忙附和,“是该如此。”
    虚岁十一的叶澜出声打圆场,询问裴府、叶世涛的府邸分别在何处,又眼含羡慕地称赞两人的衣物首饰。
    小女孩聪慧有眼色,说话也是婉转悦耳。叶浔和江宜室相视一笑,温言软语地应对。
    随即,姐妹两个帮江氏去款待宾客了。
    江宜室对叶浔道:“你听说了没有?世淇的婚事好像快定下来了。”
    叶浔无奈地看着江宜室,摇了摇头,“等你告诉我呢。”叶世涛在府中有眼线,当然能时时得知府中的大事小情,她能从哪儿听说?
    江宜室也反应过来,低声笑道:“对方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林大人的幺女,刚及笄。之所以拖到现在才谈婚事,是因之前有孝期在身——三年前没了祖母。”
    “不错的一桩婚事。”叶浔漫不经心地应道。
    江宜室又道:“那孩子也不容易,母亲常年多病,上面两个姐姐嫁得又早,这三年都是她在打理家事。”
    “别是个太精明的人就好。”叶浔态度不乐观,因为既没见过人,又不关心这些事,话也就好听不到哪儿去。
    “管她好不好,我们只管等着喝喜酒就是。”江宜室笑道,“我是怕你闷,说说闲话而已。”
    闷倒不会,只是有些疲惫罢了。
    她和江宜室要是不来,也没多少人会想起叶鹏程和彭氏,这一来,近半数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她们能怎样,只能装成没事人,挂着笑,谈笑风生。
    江宜室又用下巴点了点叶冰,“阿浔,依你看,她收心了没有?”
    叶浔认真地看了叶冰两眼,“看不出,跟她实在是不熟。但是有二婶在,她不收心也要收心。”
    “这倒是。”
    叶世涛和裴奕去了外院,陪着景国公说了一会儿话,叶世涛就起身道辞。
    景国公见他神色间透着疲惫,也就没留他,叮嘱他回府好生歇息。
    护卫牵着马在脚门外等,叶世涛上马之前,叶世淇急匆匆赶过来,“大哥请留步。”
    叶世涛转身相看。说起来是兄弟,他们却算不得熟悉,叶世淇每年春节回来的时候,还是刻苦读书,他则忙于呼朋唤友去外面消遣,坐下来说话的时候都很少。
    叶世淇满脸含笑地走过来,问道:“大哥这就走?怎么也不留下来用饭?”
    “不了。”
    “今日祖父、父亲都预备了好酒,大哥好歹留下来喝几杯才是。”
    完全是主人家招待客人的语气。叶世涛笑了,透着点儿自嘲,“没事我就走了。”
    “别急着走。”叶世淇看看叶世涛身后的护卫,“是有件事要跟大哥说,本想着找个地方,好好儿坐下来说说话的。”
    “有话直说就是。”叶世涛打个手势,护卫退后至不远处等待。
    叶世淇整理了一下心绪,沉吟片刻,鼓足勇气道:“我是想跟你说说大伯和大伯母的事。”
    叶世涛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话已开了头,自然就要说完,叶世淇继续道:“人们都知道,大伯和大伯母至今还被囚禁在庄子上为奴,这……实在是还不如杀了他们吧?很多人对你和阿浔诸多猜测,也是因此而起。要我说,大哥,你就放了他们吧。不论多大的过节,还是要宽仁以对。哪怕你让他们离开京城做个平头百姓,也比如今的情形要好。”
    他倒是有着一颗菩萨心肠。叶世涛讽刺地笑了笑,敛目凝视着叶世淇,半晌不说话。
    叶世淇心里有些发毛。但是,他想了想,自认没说错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是么?叶世涛若是能对大伯和大伯母宽和一些,也不至于声名狼藉,叶家上上下下的人也不会受他这名声所累,时常被人指指点点。
    再怎么样,叶世涛逼着祖父祖母将叶鹏程房里四个人逐出宗族是不争的事实,已成事实,也不说了,还不能亡羊补牢么?
    叶世涛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离开叶府了,可他想没想过还留在叶府的这些人是怎么过的?人不能这么自私无情。
    “性情良善,待人豁达,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否能光耀门楣。”叶世涛望了望府中,“握紧你手里的权益——我声名狼藉,才有你们得益这一日。日后别再为这种事找我,得了便宜还说三道四的嘴脸,着实叫人反胃。”
    这话已说得很重了。叶世淇一时涨红了脸,“你怎么能这么奚落我呢?我也是一番好心,满心满意为着大家好。叶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你心里舒坦了,我就难过了。别再为他们求情,如果不想他们死在你面前的话。”叶世涛漠然转身,阔步行至骏马前,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叶世淇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半晌仍觉着脊背发凉。竟动辄提及生死,并且说的是他的父母——叶世涛骨子里的血液,恐怕都是冰冷冰冷的,幸好离开了,不离开的话,整个叶家怕是都会被他毁掉。
    他懊恼地转身走回院内,望向祖父的书房。裴奕在那里陪老人家说话,他结交之心还未消减,却不敢再凑上去了。因为母亲说了,叶世涛、叶浔已经不能算是叶家人了,裴奕作为叶浔的夫君,自然也要保持相同的态度。
    唉……这归根结底,还是叶世涛惹出的麻烦。他腹诽着,转去花厅,帮父亲招待宾客。
    这件事过了几天之后,江宜室与叶世涛闲话时才得知,去裴府串门时,告诉了叶浔。
    叶浔抿了抿唇,完全不能理解叶世淇的想法,嘀咕道:“圣贤书读多了,脑子变成榆木疙瘩了?”
    江宜室附和,“我看也是。”又不自觉地为叶世淇开脱,“想来是教他读书的先生只知道满口的仁义道德,二叔在任上又无暇亲自教导,他又不知细情,有这想法也不奇怪。”
    叶浔只能尽量想一些好处,“终究不是一类人,更不是一路人。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日后不理会他就更心安理得了。”
    正人君子和叶世涛、叶浔之间隔着万丈深渊,谁也不能奢望理解谁。
    有些人是一直能够迁就、善待的,而有些人,是此生也无法宽恕泯灭仇恨的。
    到了端午节那日,裴奕和叶浔又回了趟叶府,来去匆匆,用过饭就回府。回到家中,才听说了一桩事——
    太夫人年轻时,和身边尽心服侍多年的红姑在战乱中失散了。两个人亲如姐妹,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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