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弄清风(清穿)-第9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茹娜!你们倒真是有缘啊!”我调侃道,“每每草原之行,皆能碰面!”轻低身,对上他的眸子,“是不是有些后悔啦!”
“没良心的东西!”他轻掐我的小腿,“阿茹娜如今是蒙古台吉的福晋,自是要进地主之宜,岂有不碰面的道理?她知我为你选马,又觉上次草原之行害你落马,于心不安,便将自己的坐骑让与你!你反到编排起了我!”听那语气甚是委屈,却似受了气的小媳妇。
我却早已笑弯了腰,“一句话引出爷这些许的话来!到是我的罪过!为了阿茹娜,为了这马儿,也为了我家爷,我自是要勤于练习,不能让瑞雪那斯给看偏了!”于是直起身子,轻夹马腹小跑开来。
一圈下来,有了些许热意,胤禛将马儿拉住,扶我下马,为我试去脸上薄汗,怜爱道,“你呀,只准在这儿溜马,切不可与十三弟妹比试,你的骑术,我自是知晓,这马儿若是奔起,你自是驾驭不了!”
“爷就放心吧,我自己几斤几两,自是知晓的!”环住他的臂膀,笑道,“方才也只是逞口舌之快!我岂敢同瑞雪比!下次若是碰到阿茹娜替我谢谢她!”
胤禛笑着点头,又道“如今这马儿已是你的,你给取个名字!切不可再唤什么小白,小黑之类!”
“胭脂雪!”脱口而出,又觉不妥,改口道,“没有胭脂,只有雪,这名字不好!”
“嗯!”他却点头,“倒是雅致,就胭脂雪吧!”说完,转身抱起身旁的元元,“阿玛教你骑马,咱们可不能像额娘那般!”
偷看胤禛,却见他并无半点异样之态,方才放心,暗骂自己说话怎的如此不经大脑,那胭脂雪是先前胤禩送我一匹蒙古马,怎么没头没脑的叫了这个名字。摇头,手搭眉棚,宽慰自己道,许是午后的阳光太过灼热,以至让我晕了头。
退到阴凉处,早有奴才备了香茗、点心,我坐下,静静看着他们父子二人骑马,只见胤禛将元元抱上马背,将马缰交与元元之手,嘴中说些什么,听不大清楚,估计是些骑马之道,只是元元年纪过小,这矮马对他来说,又太过高大,脚够不到马镫,以至身子不停打晃,不免有些紧张,害怕,胤禛无奈之余,也跟着翻身上马,手握元元小手,将他护在怀中,轻夹马肚,扬尘而去。元元扬起脖颈,眼中好是敬仰,胤禛时而垂首,目中满是溺爱,复又谆谆叮咛,好一派父子天伦!
心头却又暗暗叹惜,胤禛对我们母子太过宠爱,是幸抑或是不幸!每每想到天申在胤禛面前的诺诺之态,弘时对我们母子的幽怨与犀利,我都心头一凛,仿佛自己便是夺去他人爱物的偷儿,唯有叮嘱元元尊重兄长,友爱弟妹。我们的恩怨,千万不要延伸到孩子们的身上……
正自踌躇,忽听得脚步匆匆,寻声而望,竟是小蓝,她见我,竟自大喜,忙跑进身前,“我的好格格,您出去好歹也知会奴婢一声!让奴婢好找!”
眼前的小蓝粉面上凝着些许汗意,许是跑急了,抚胸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什么事到要这么急,满世界寻我,难不成,还怕我丢了!”
“我的好格格!”终是喘匀了这口气,“不是奴婢急!是福晋主子急!已派秋双姐姐过来了两次!”
“两次!”我也吃惊,“可说了何事?”
小蓝偷眼看了看胤禛,低声道,“福晋让秋双姐姐传话,只说爷若是休息妥了,就请爷去花厅用膳!”
唉!他不仅是我的男人,也是这庭院中其她女人的男人!
“知道了,你回福晋,说爷稍候就过去!”
“格格……”
“回吧!”
心头忽生厌烦,再无方才的好心情,遥望远处的父子二人,此时正玩得不亦乐乎。本想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吃个饭,不成想……罢了,来日方长!
重拾心情,端起桌上茶盏,朝他们走去。胤禛见我走进,收住缰绳,翻身而下,接过茶盏,“再溜一圈?”
试去他额上热汗,笑着摇头,又将元元抱下。
元元却觉不尽兴,直吵着还要再玩,轻拍他的小屁股,“元元要听话,阿玛累了!一会儿还有事儿,我们过几日再玩!”
“方才可是小蓝那丫头?”他接过元元,拢着我的肩头朝坐椅走去。
“嗯!”我点头,“姐姐说午膳在花厅用!”复又垂下头,环住他的腰,“这会儿子,时辰还早,爷去姐姐那儿坐会儿吧!”
肩头的手微微收紧,良久方才吐出,“好!还是你想得周全!”
虽知在花厅用饭,他们夫妻二人自是要一同前往,私心却还是希望他能说出,“不碍事,我与你一同过去!”他们终是结发夫妻,该对那拉氏应有的尊重,他一样皆不会落下。
回到小院。相对无言,默默伺候他净面、更衣,转身便要离去,却被他一把拉住,急欲挣脱,却被他环得更紧,唯有放弃挣扎,闭上眼睛,靠入他的怀中,喃喃道“是我太过小家子气,本不想这样的!”
下巴低靠在我的颈间,细细摩挲着,“如若那样,便不是你了!”
不禁苦笑,十余载了,我仍是学不得那拉氏的十之一二,学不得她的大度!
☆、别样
作者有话要说: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小蓝直催了数遍;方才懒懒起身换了衣裳。
“格格;您就高兴些!”小蓝边为我梳妆边劝慰道。
勉强挤出丝笑意,“我怎能不高兴!”
“您瞒得了旁人;又岂能瞒住奴婢;奴婢知道您心里不痛快!”
“我的这些心事自是瞒不过你的!”苦笑道,“若是日后嫁人,万万不得如我这般,就算锦衣美食,千般、万般的宠爱,终换不回‘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格格!”小蓝道,“您这话若是被爷听到;该是如何心凉!”
“算了,不提这些,他对我的好我自是知晓,我本就该知足!还能再奢求些什么!”轻拍她的手,“再帮我擦些胭脂,人也精神些!”
吩咐小蓝好生照顾元元,我独自一人前往花厅,还未走到厅前,却也见门前红灯高悬,亮若白昼,奴才们进进出出,好一派忙碌之景!是啊,这宅院的主子终是回来了,大家自是要众星捧月好生伺候的。
掀帘进屋,暖意迎面,自有奴才接过外氅,送来手炉。环视四周,看来,我是早到了。
“姐姐!”
回首,是耿氏。
一袭裁剪得当的湖蓝长袍,点睛之处便是围领,袖口处绣着的出水莲花,趁得整个人越发温婉、恬静。见她发髻低绾,只斜缀了一支珠钗,双手捧着一只小巧的手炉,散着袅袅淡淡的薄荷冷香。何时,她也喜欢上了这香气,为这季残冬更添了些清凉。
“原想是来早了,你却比我来得更早,正好有个说话儿的人!”
她点点头,又道“怎没见姐姐带上元寿阿哥?”
“那只皮猴子疯玩了一个下午,这会儿早就睡了!咦,天申呢?妹妹怎没把他带来,前些时日那孩子还吵着想阿玛呢!”
“我哪里敢带着呢!天申这孩子太过木纳,凡事皆不吭不响的,万一惹爷一个不高兴,该如何是好!”
“妹妹真会说话,自己的儿子,能有什么高不高兴的!”
“天申自是比不得元寿!”见我不语,又道,“姐姐莫要多想,我没旁的意思,元寿阿哥聪慧过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就连万岁爷都时常夸赞,天申自是不如,我家天申若是有元寿的十之一二,我这做额娘的便知足了!”
我自知胤禛对几个孩子的不同,又不知如何安慰,唯劝道,“都是爷的骨血,没什么如不如的!我倒是喜欢天申的性子,凡事皆是荣辱不惊,泰然自若,这些都是这孩子的优点,你这做额娘的怎么反到看不出!你若真是喜欢元元那只皮猴子,我们换了便是!”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方才郁结的心情也随之散去不少。
屋中人多了起来,李氏、宋氏,年若莹都陆续而来,人人皆是仔细妆扮,各各华衣锦服,宛若那仕女图中走下的可人,若是胤禛见到这派场景,怕是不用传膳,正所谓秀色可餐,见到这一屋子的环肥燕瘦之景,恐是早已醉在其中。
大家打过招呼便散开而坐,静静等候胤禛的到来。
屋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胤禛!
众人连忙起身,轻理云鬓,展露迷人的笑容。
“爷吉祥!”门口的奴才请安问礼。
却见门帘轻挑,胤禛当先进得屋中,后面跟着那拉氏。
胤禛还是午后的那身装束,一张扑克脸紧绷着,美人当前,也未露出些许笑意。倒是那拉氏,今日的装扮用惊艳形容最是恰当,见她着了一袭桃红长袍,甚是抢眼,在灯光下泛着熠熠的光彩,腰身处略收,趁得腰肢纤细,这抹艳红穿在她的身上,未见庸俗,却显出几分妖娆之姿,不同于往日的素雅,别有一番风情。
众人施礼,局促而立。
“这是怎么了!”却见那拉氏掩唇轻笑,“平日里心心念念的都是爷,怎么今个儿见着了却这般生份!”说完早已大方地坐于胤禛身侧。
心头一凛,这还是那拉氏吗?往日的她清心寡欢,人前更是显露喜怒,今日却如此外露,甚至还有些“轻佻”?
胤禛轻咳,接过那拉氏递来的茶盏轻饮,却仍未开口。
偷眼再看旁人,众人也是一脸惊诧,不知所以。一时间场面冷清,大家纷纷垂首而坐,各怀心事。
我被这份沉闷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时,却听胤禛低语道,“传膳!”
“是!”却见那拉氏眉目低垂,柔顺地伺候胤禛净手,这份恬静之态又与方才判若两人,心中顿生狐疑,不知这唱得又是哪出。
却见那拉氏微扬头,若有若无间,那双晶亮的眸子朝我这边望来,本能躲闪,她却笑道,“怎么全都傻了不成!”
众人似被解穴,方知失礼,忙按尊卑长幼入席。
一男六女七人团团围坐,胤禛身侧分别是那拉氏,李氏,年氏,耿氏,我则坐在他的对面。
眼前杯盘叠落,山珍海味,好不丰盛,我却没有半分的味口。
“爷……您尝尝这个……”
“爷……您尝尝这个……”
众女纷纷轻抬玉臂将美味夹至胤禛碟中,眼巴巴,怜兮兮看着他吃下哪一块,若是吃下自己布的菜则满脸笑意,若是旁人的,则一脸的失落。
抬目而看,却见胤禛眉头微拢,颇有烦躁之意。
看在眼里,心头忽生莫名烦意,略低□子,装做掩唇轻咳,将桌布掀起一角,一双大脚就在眼前,狠狠踹下……
那脚的主人吃痛,手微颤,筷子险落。
迎上他的眸子,笑着夹起一只刚剥好的虾仁,微微欠身,放进他的碟中,言道,“爷,您再尝尝这个!”
见他神色微窘,心头方觉解恨,暗道,叫你坐享其人之福!
戏耍了他一下,心情为之大好,眼前美人,美食,自是不能落空,旁人顾不得,自是要顾好自己的胃……
残席撤下,香茗、甜点一一端上。
微扫众人,却见得含情脉脉的眼眸中波光流转,好不多情。摇头,叹惜,我们又是何苦……皆只为了这么个男人……
曲终人散,夜色渐浓。
这漫漫长夜,谁人欢喜,谁人愁……
再回首,花厅的轮廓已是模糊,只是那抹红,却是刺眼……
☆、坦然
夜凉如水;冷月如钩。
见我独自回来;小蓝忙到屋外张望;“咦?怎么爷没陪格格一起回来?”
“我又算什么!他岂能与我同回!”
“格格莫不是又与爷拌嘴了?”
“你这丫头!”我嗔道,“旁人眼中我便是如此的小肚鸡肠不成?”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小蓝忙不跌陪罪;“奴婢只觉这日子口爷定是陪在格格身边!”
长舒气;复又想起那抹艳红,“今儿是初几?”
“回格格,初五!”
“哦!”执梳的手微顿,心头猛跳,自语道,“原是初五,怪不得一轮残月!”
“格格……”
“去福晋那边看看!”又叮嘱道,“别让旁人瞅着!”
“奴婢明白!”小蓝会意;转瞬间也已消失在夜幕中。
轻捋发丝,暗道,今儿是初五,料胤禛不会宿在那拉氏房中,霍然起身,若无猜错,他应在回来的路上。
雀跃地来到柜前,将那瓶珍藏的葡萄美酒取出,自那次庆祝过后,我便再舍不得打开,如今胤禛远道而归,自是要好一番的庆贺。
红烛,美酒交相互映,波光流转间自是一番浪漫之情。
轻托粉腮,想着晚间用饭时众人的表情,想着胤禛的窘态,忽又开怀而乐,怕是再过十年,我还会这般的小女儿的姿态。
正自神游,门帘轻挑,“格格……”
是小蓝。
言语中没了先时的兴奋,代之的是满目失落。
心头一沉,举杯扬头,自嘲道,“我真高估了自己!”
“格格!”小蓝忙急走两步,欲夺下我手中的酒杯,“您别……”
“这美酒岂有倒出不喝的道理!”避开她的手,扬头又是一杯,对着红烛,轻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