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弄清风(清穿)-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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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认已过了原先小女儿般的姿态,也不强求非要时时刻刻与他腻在一处方觉最好。他自有他的一片天地,那片天地也自是我不能涉足的。他嘴上自称天下第一闲人,我却知道,朝中夺嫡的斗争越发的激烈,他的求闲无非是隐忍、蛰伏着,谋求蓄势待发之日,一点点地朝那个权力的颠峰曲折前行着。我能做的,也只是将元元照顾好,做个称职的好妈妈,让他放心,更不能再让他为我和儿子操心。
正自茫然发呆,暖榻上的元元爬到跟前拉着我的衣裳不停地叫着,“元元想阿玛……阿玛……”
将他揽进怀中,心中竟有些嫉妒胤禛,他先时在家陪着元元玩了几天,以至这孩子与他的感情竟要比我这个日日守在他身边的亲妈还要好上数倍,初时哄着他说阿玛过会儿便会来了,哄来哄去他竟不信了,任我再如何的哄,他也总是口中阿玛,阿玛的不停口,我被磨得实在是没了辙,只得给他穿戴好,抱着他去见胤禛。
屋外依旧是漫天的飞雪,这个冬日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些,湖面已结了厚冰,路面的积雪已被打扫得甚是干净,拢了拢元元的小斗篷,将怀中的元元往上托了托,抿嘴偷笑,这孩子越发的重了,我都快抱不动了!
“格格,奴婢来吧!”
摇摇头,笑道,“也没几步路,你仔细撑着伞!”
“是!格格您慢些,看着脚下!”
边走边对怀中的元元说道,“元元听妈妈说啊,蓝嬷嬷平日又是带你玩,又是给你做衣裳的,日后,我们元元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敬嬷嬷,知道不?”
“嗯!”元元稚气地答应,望着小蓝呵呵地傻笑。
“格格您可别这么说,伺候小阿哥是奴婢份内之事,奴婢只求格格与小阿哥平平安安,其它的奴婢不敢奢望!”
我摇摇头,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没给她成功洗脑啊,哎,慢慢来吧!
上得书房台阶,轻轻跺去鞋上积雪,却听得屋中隐隐传来对话声,声音很陌生,之前没有听到过,“……四哥,……如今隆科多也已是咱们的人……您还顾虑个什么……”
“十七爷此言差异!”一个苍老的声音驳斥道,“隆科多这人,不足为信!他曾是他的人!”
“那年羹尧呢?他不也是,如今,还不是咱们的人!”
“呵呵!”那人轻笑道,“那不一样,年大人与咱们王爷已是郎舅之亲,自是不一般的!”
“那四哥还与……”
“行了!”胤禛微斥道,“这事儿我自有分寸,这话十七弟以后切莫再提!”
“四哥……”
“十七爷还是听王爷的吧!”
“是,四哥!弟弟记下了!”
十七爷?没见过,很陌生,胤禛何时又与这个十七弟有所往来?一连串的疑问在脑中闪过,那个老者又是谁?听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门外站得久了些,元元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屋里、屋外立刻静了下来,我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得。
“什么人?”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已闪到面前。
下意识的后退,却忘记自己站在台阶之上,一个趔趄,幸好小蓝在后面扶住,不然便会带着元元一并摔倒。
“我是来找四爷的!”稳稳心神,回道。
“你是谁?”那人上下打量我一番,看清我装扮后,口气有所和缓。
这才看清来人,二十岁上下,一袭青袍,眉目俊秀,似风一般飘逸。
我咧咧嘴,刚要开口,门帘又被掀起,“十七弟,这是你四嫂!”冷冷的声音传来。
“四嫂!”他喃喃的叫道,复又轻拍脑门,笑道,“家宴时见过四嫂,看我这记性,竟忘记了!”
我尴尬地点点头,看向他,眉宇间竟是如此的冷……宛若这漫漫大雪。
“你怎么来了?”仍是冷冷的,四下看了看,又道“宝明呢?这奴才哪去了?”
“爷……”宝明怯怯地走近,“奴才方才出去了一趟!”
“你不晓得这地方离不得人!”他怒道,“混帐东西,下去领十个板子!”
“是!”
“四爷。”那老者也出了屋,“宝明也是无心之过,这次就饶了他吧!”
“就依先生所言!”他出言很是恭敬,“这次便饶了你,看你再犯!”
“奴才再也不敢了!谢先生美言!”
那老者轻捻胡须点头。
看那老者六十开外的年纪,藏青色长袍,外罩狐毛坎肩,面容甚是和蔼,只那双眼睛却是分外锐利,似是要将人一眼看穿般。此人有些面熟,又不知打哪儿见过。
从老者身上扫过,我看向胤禛回道,“元元几日没见着爷,吵闹着要见阿玛,我没了主意,便带着他来看看爷,如今既已见着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说完转身欲走。
“阿玛……”元元却张着小手往前拥着,想要扑进他的怀中。
他的脸终现出一丝暖意,若是往日,他早过来抱元元了,这次却未伸手,只是摆手道“路上小心些!”又对小蓝道,“仔细伺候你家主子与小阿哥!”
心中来气,也未再行礼,我扭身便走,也不理会元元口中阿玛,阿玛凄惨的叫声。
小样儿,今日给足你面子了!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人前人后,你还真会装呀,真是十成十的爷了!竟拿我当贼防,先前也不见你如此……
献筞
气冲冲地回到小院,将元元放到床上,忙又喂他喝姜汤,这么小的孩子,若是受了寒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元元只哭闹着口中不停地唤着阿玛,就是不肯张嘴喝姜汤,越是哄他,他越闹个不休,我生气地将碗墩到桌上,喝道,“你这孩子怎么越发的不听话,再这么没完没了的闹下去,妈妈不要你了!”岂知这样一来反倒吓着了他,那惨烈的哭声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似要将房顶掀起。
一旁的小蓝也被我的样子吓到,忙将啼哭不止的元元抱进怀中,边哄着边对我说“格格,奴婢知您心里不舒坦,可您千万别拿小阿哥出气呀!”
“他这么小脾气便如此的倔强,以后要如何的管教!”说完将元元抱回,重又放到床上,接着喂他喝,他却只摇头,小手不停地将我递到他嘴边的汤匙推向一边,任我如何哄逗他仍是哭闹不休,看他的样子心中越发烦躁,索性坐在一旁,看他哭到何时为止。
小蓝看着心疼,忙想上前再哄,“别理他!让他哭个够!”
小蓝心疼地看着床上大哭不止的元元,又看着一脸怒气的我,一时没了主意,只搓着手在屋中来回渡着步子。
“你这额娘怎的如此心冷,在院外便听到儿子的哭声!”胤禛挑帘进屋。
小蓝见胤禛进屋似见到了救星,指着床上的元元说道,“四爷……”
“行了!”胤禛挥手,“下去吧!”
“是!”小蓝乖巧的退到外屋。
“儿子!阿玛来啦,不哭,不哭!”他快步来到床边,元元见到胤禛越发哭得卖力。
“哦,哦,哦!我们不哭!乖啊!”他将元元抱进怀中小心地哄道,“你这额娘怎么当的,由着他哭,当心哭坏了嗓子!”
“他这么小便如此的倔,不扳扳他的性子,日后还不上了天!”负气说道。
元元在胤禛怀中慢慢止住哭声,瞪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儿子的倔劲儿倒十足的随了你,你看我又什么时候去扳过你的性子来!无非是拿儿子散气罢了!”他将元元举高,“不哭啦,不哭啦,今天额娘受了气,可怜我的元元了!”此时,元元早已破涕为笑,被他高举过头顶便兴奋地笑个不停。
我将姜汤放进胤禛手中,“你儿子今儿个受了寒,我这个妈妈是哄不了这小爷了!”
“哦?”他将额头对上元元的,沉吟道,“还好!倒是不热,那也要喝些驱驱寒!”说完挨我身边坐下,将碗又放回到我手中,将元元放到腿上,轻舀了一小勺,送到元元嘴边“儿子,乖,喝下去,等会儿阿玛带你去玩啊!”
“小孩子小,爷可别总许空愿诓他啊!”
他侧目看我,“还记着呢!”看着元元将姜汤喝下,笑着夸道,“元元真乖啊!”接着对我说,“我哪能许空愿,等开了春儿,一准儿带你们母子俩出去走走!”
“哼!”我扭头道,“爷还是忙自己的大事吧,这些小事,我自己也能办了,等天儿暖和了,我带着元元踏青去!您也别费心了!是吧,元元!”
元元早已忘了先时我对他的训斥,妈妈,妈妈地叫着,伸出小手让我抱他,将元元搂进怀中,边轻哄着,又问道,“爷不是请旨在家歇着吗,怎么比上朝那会儿还要忙?”
“我能忙什么,无非就是写写字、看看书,跟兄弟们叙叙旧!”他摸着手上的板旨淡淡说道。
“哦?”我轻笑道,“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原来爷与十七爷也素来交好!”
“不过是兄弟间的平常走动!”
“那是自然,任谁也说不出什么!”看元元在我怀中沉沉睡下,我轻轻将他放回到他自己的小床上,淡淡又道,“只是爷别忘记了,当今的万岁爷又最忌讳什么?爷请旨在家无非就是想安静守分,若是被皇上知道爷不安也不静,怕白白费了这一番苦心!”
他静默不语,良久正色道,“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你我夫妻多年,我若不知爷的心思,岂不枉费了爷对我的用心!”望着他的眼眸,我笑着回道,“方才在书房门口,无意间听得你们的说话,猜也能猜到一、二的!”
“哦?”他深吸了口气,又道“说说你的想法!”
“我?”我笑道,“我的想法爷能听吗?”
他点点头。
想了下,我说道,“我们何不投其所好!”
他略皱眉,“细说说!”
“对父皇忠孝,对兄弟友善,对朝臣交好,不结党,不营私!”
他忽然拍手笑道,“怀袖,真竟看不出,你还有如此的一面!当真令我刮目相看!”
“乱说的,乱说的!你可别当真!”额间起了层细汗,偷眼看他,见他满目笑意,聪明的他别又看出些什么来,今日多嘴了,忙岔开话题,我问道,“爷身边那位老者是谁啊?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你见过的,只是当时去的匆忙!”
“还真的见过,怪不得眼熟,是谁啊?”
“想当年,他可是送过你一尊苦难佛的!”
“哦!”经他一点,猛然想起,“怪不得面熟呢,原来是他啊,好象,他好象姓戴吧?”
“嗯,不错!戴铎,戴先生!”
“爷将他留在府上?”
“弘时也不小了,该有人教教了!”
“也是!”我点头,“弘时那孩子也不小了,该请个师傅了!”
忽又想起什么,我开口问道,“爷与年大人是郎舅之亲,对若莹是不是该……”
话未说完,便被他堵回,轻拥我入怀,淡淡说道“虽是结亲,他仍是我的奴才,爷岂能容别人替自己作主!”说完笑着看我,“你那点小心思,岂又能瞒得住我!”
“呵呵!”我只得跟着傻笑,心中却暗想,怕日后……转念又想,以他的脾气,又有谁能左右得了他,自己还真是杞人忧天。
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位置,又想起他在书房门前的寒冰脸,抬眼看他的脸,仔细好瞧了一番,“爷是属什么的?”
他微愣了下,迟疑回道,“马啊,怎么了?”
“不对啊!”我摇头,“爷不会记错了吧!怎么变脸会如此的快,哪天若是进宫见了额娘,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我是属马的,没错……”忽又明白我的用意,忙道,“看爷是把你惯得没样儿了,居然调侃起爷来了!”
忙笑着摆手说道,“我真没别的意思,爷可千万别误会了!今儿个在书房,您这心也忒狠了些,您不把我放在心中也就算了,怎么连儿子也不理了,把我们就这么扔在门外,万一把儿子冻坏了又该如何?”
“这书房本就不该是你个女人家去的地方,你看什么时候绣心去过!”
“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我皱眉道,“什么叫做不是我个女人家该去的?我又怎么不能去?以前不还在那边住过一段时间?别没事总拿我跟绣心比,若是觉得我不如她,你大可去找她去!我就算是再怎么努力,在爷眼中也不如绣心的十分之一!你今个总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若是厌了,就直说,别寻那些个借口搪塞我!”说完赌气走到桌边,拿起本诗集翻了两页又丢到一边。
“你看看,还没容我说完,你又先恼了!”他上前拢住我的腰,轻说道“日后书房那边自是人来人往,也杂乱,你去也多有些不妥当,我可不想旁人看了我家夫人的容颜!”
“还容颜呢!”我嗔怪道,“见天照顾儿子,我都快成黄脸婆了!也就是爷还拿我当个宝,养在深闺呢!”
“这话说的!”他将下巴轻搭在我肩头,将我又搂紧了些,附耳言道,“在我心里头儿,你自是独一无二的,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这府里的奴才们随你差遣,偏你又不稀罕,看你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