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弄清风(清穿)-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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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自己,太过随意,早上起得匆忙,又因畏热,懒得穿那层层繁琐的宫装,加上在自家小院,我这儿一般又不会来串门,所以也没化妆,只在脑后高挽起一个发髻,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长袍,此时再跟年若莹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不知妹妹过来,失礼了!”笑着又问,“这大热天的,妹妹怎么得空到我这儿来了?”
“闲来无事,走着走着就来到姐姐门口!”她淡淡地说,“正好看看姐姐和小阿哥,没打扰了姐姐吧?”
“哪有!”我笑笑,然后吩咐小蓝上茶。
小蓝将茶递到年若莹手中,便紧张地退回到我身边,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一个不留神年若莹又使出什么诡计来害我。嘴上不敢说什么,只得小心地盯牢,我知她一番好心,笑着拍拍她,示意她放轻松些,没什么好担心的!
机会
她的眸子黑亮亮的,棒着茶碗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睛随着元元地移动而转动着,那目光中有些羡慕、有些失落、有些妒忌。
“真快啊!”她抬手轻挽发丝,微启朱唇,“转眼间四阿哥都已满了一岁!”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啊!”我附和着感叹道,“等他长了,我便老喽!”
“姐姐终是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我笑道,“不错,也算是吧,我终有了我们的孩子!”心头泛起甜意,我唤道,“元元,热了!到妈妈这儿来!”
元元乖巧地回到我身边,“妈……妈……”粉嘟嘟的小脸有了些汗意,轻试去他脸上的汗水,“乖啊!天热了,一会儿我们回屋了,太阳公公落山了我们再出来玩啊!”
“嗯!”
“姐姐真是让我好生的羡慕!”年若莹赞道,“爷这么疼姐姐,小阿哥又如此的听话!我若有姐姐的一半……哎……”
“妹妹有话不访直说!”如此绕来绕去的也没什么意思,索性我先桶开这层窗户纸。
“这事儿,我想了很久……”她似鼓足了勇气,顿了顿说道,“先前是若莹不懂事,得罪姐姐之处还请姐姐莫要挂怀!如今,我……我只求姐姐给我个机会……”
“机会?”我不解地问道,“我能给妹妹什么机会?”
她起身,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恳求道“还请姐姐在爷面前替妹妹美言几句,就说,就说若莹知道错了!”
“错?妹妹有什么错?”不解地问道。
“我知姐姐还因那事儿恼着……”她面带焦虑,“若盈真是一时犯了糊涂,被迷了心窍……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来,姐姐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替妹妹美言几句吧,求您了!”
“这些话,妹妹还是亲自跟爷说的好……”轻轻抽回手,我淡淡答道。
“这一年多来,爷对我不闻也不问,就算是见着面,对我也没个好脸色,更别提能说上句话来!”
我笑笑,却未接话。
她凝起秀眉,哀求着,“姐姐就原谅我那次吧……您替我求个情……”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尴尬地笑笑,“妹妹别急,终会守得云开的!”能让我怎么办,年若莹先前对我所做种种,一声对不起,我便能当真够忘怀?真能原谅她?有时换位想想,她的所为又不免让我心生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无非是个可怜的女人为自己的幸福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只是她的幸福是建立在虚假谎言之上,日子久了,难免会被揭穿。我是女人,我同情这四角院落中的女人们,可是,我也有我的自私,我已做了最大让步,接受了他三妻四妾的事实,难道还让我大度地去跟自己丈夫说,你的某个老婆冷板凳已经坐得久了,你是不是该去关心关心之类的话语来,这让我是断断做不出来的,若再过个一、二十年,我许是能修炼出那拉氏的十之一,二来,可现在我还只是个小女人,我还没有将自己丈夫拱手让人的风度!
她听我说出这般话来,似见着了曙光,忙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恭敬地递给我,“姐姐对我的好,若莹一辈子磨齿难忘!”
“无功不受禄!这可使不得,再说了,我也没答应过妹妹什么?”我忙着推辞。拿人手短,便要为人办事,我可不是傻的。
“若莹孝敬姐姐是应该的,哪敢奢求有所回报!”说完将玉佩放至我面前的小茶几上,不容我再说话,转头便走了。
望着桌上静静躺着的玉佩,竟似个烫手的山芋,我耸耸肩,这么难处理的问题,还是交给胤禛吧!
午饭过后,屋外骄阳似火,也不敢让元元出去玩耍,便抱他躺在床上哄他睡午觉,边轻拍着,边低低唱道,“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象个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我有一下没一下的为他打着凉扇,不知不觉与元元相继进了梦乡。
朦胧中,忽觉额上有些温热的感觉,轻启眼眸,对上一张清润的俊脸,扬起唇角,环上他的脖颈,轻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轻吻我的唇角,“想你和儿子了,便早回来了!”说完将衣襟松了松,那记轻吻转成了深情的长吻,正自享受那唇齿之间的温柔,怀中的元元轻轻蹭了蹭,忙笑着将胤禛推开。
胤禛站起身来,在元元脸颊落下一记轻吻,小家伙动了动身子,仍继续睡着,他将元元抱起,安顿在他自己的小床上,轻问道,“今天儿子听话不?”
“他能听话?”我轻笑道,“只这会儿子还算是老实!”
“今天做了些什么?”他重回到我身边,合衣躺在我身侧问道。
“我还能做什么,哄儿子呗!”
“没来过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把玩着我的长发,试探着问道。
他的消息还真灵通,年若莹上午才来过,他这会儿便已知道了消息,我支起身子,笑着对上他的眼眸,“事情多了,爷给提个醒儿!”
他往里挪进了些,用力将我搂紧,“明知顾问,我还怕你……”
“有什么可怕?”我笑道,“难不成,她再打自己一个嘴巴,然后跑到爷身边哭诉说是我赏的不成!我想爷也不会信了吧!”
“那事儿你还记得?”他露出淡淡的尴尬,“我不是已经认错了吗,你还要得礼不让人啦!”
“哪有!”我朝书桌上弩弩嘴,“她送来的玉佩,想求我在爷耳边吹吹风!”
“吹什么风?”
“自是让爷知道,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佳丽还惦念着爷呢!”
“你怎么回的?”
“我能说什么,这事儿也不是我能作主的!再说,我也没那么大度,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让人的!”
他轻拂过我的脸颊,低头印上一吻,贴在我耳边轻说道,“我的心都在你和儿子身上!”
环上他的腰,我轻笑道,“我自是知道,哪天,你若是有空儿,把那玉佩替我还给她,搁在我这儿,我看着碍眼!”
“好……”他的眸子多了抹暧昧,又向我欺近些,发热的指腹摩挲着我的唇瓣,层层密吻点点落下,身上的夏袍也被他半拉半扯间滑落,露出里面月白的小衣。
他的炙吻在我脖颈间徘徊着,一路延至锁骨,慢慢下滑,覆上我的柔软,唇边溢出的浅呤隐在他的肩窝处,生怕一个不留神而吵到了元元。
正自沉溺于这无尽情海中,一个嫩嫩的声音响起,“妈……妈……”
身子徒然一紧,忙推开胤禛,拢好衣服起身,见元元揉着睡眼半坐着,不解的看着我们两人,面上骤热,虽知孩子还小也不知我们在做什么,可被他看到终是对他不好,用力拧了下身边的胤禛,他正以手遮目,仰面喘息着,面色潮红,一副难受的神情。哎,儿子搅了他的好事,真是对不住了,只得自己慢慢熄下那团火吧!
从他身边跨过,跳下床,来到元元床边,将元元抱起,重又哄他睡觉,可他却不愿再睡,伸着小手,阿玛阿玛地叫着,逗得胤禛无可耐何的干笑。
将元元递进胤禛怀中,重又坐到床上,与他合力哄着元元玩,他边哄着元元,边跟我商量,“元元也一岁了,不如让嬷嬷带吧!”
“儿子才一岁,你也舍得?”
“那你就舍得我如此啊!”他抱怨着。
“知道你不容易!你在坚持坚持……等儿子再长大些……好不好?”
“你就知道哄我!”他满腹委屈的又道,“你不知刚才我有多难受!你心里只有元元,把他阿玛都给忘记了!”
“好啦!好啦!你若真是受不了……”我犹豫了下,咬咬牙,“就去别处坐坐吧!”然后便只逗着元元玩,不再说话。
“生气啦!”他见我不语,继续说道,“我不就是说说嘛,这么长时间都忍了,我还在乎这一时半刻不成!”
见我仍然不语,他抱过元元,拉着元元的小手拍着我的胳膊,说道,“阿玛惹妈妈生气了,儿子快替阿玛求个情,让妈妈别生气啦!”不停地摇着元元的小手拉我的手。
唇畔狡黠一笑,“我也这么一说,你也别当真啊!”复又对着元元笑道,“乖儿子,到妈妈这儿来……妈妈给你唱歌歌听……”
闲人
九月,暑意渐去,昨晚下了一夜秋雨,晨起便觉沁凉袭人,初秋的京城,本应最是绚烂多姿的,可却因出了一件逆事,搅得满城血雨腥风,庙堂之上更是人人自危。
康熙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康熙再废皇太子位,重新圈禁于咸安宫内。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太子复立后,与诸皇子间的矛盾日趋尖锐,进而更遭到了其他皇子们的大肆攻击。复位不久的太子也对康熙颇有微辞,曾口出怨言:“古今天下,哪有做了四十年的太子?”康熙为了缓解这一矛盾,曾对太子党提出警告,岂知他们却置若罔闻,甚至有些变本加厉。康熙五十年十月,便有人举报“太子党”成员托合齐等人聚众会饮,贪婪不法。聚众会饮本是平常之事,只是这参加聚会的名单着实让人心惊,步军统领、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其余与会人员也都是都统、副都统手握兵权之人。康熙震怒,下令彻查,命隆科多接替了托合齐的位置,随后又让阿其阿、马齐等人会同宗人府清查托合齐结党之事,岂知此案竟又牵扯到了太子,康熙只得消消将案子压了下来。随之,托合齐、耿额、齐世武、鄂鄯等人纷纷落网,托合齐病死在狱中,最后还被锉骨扬灰,尸骨不存。由此,“太子党”成员,土崩瓦解。只是这样做并没有缓解康熙与太子的矛盾,于是,康熙帝决定再次废掉皇太子胤仁。
康熙五十一年,十月初一,康熙亲笔写了朱谕,正式宣布废黜太子,并明确表示今后再不册立太子。同时告诫诸大臣:今后如果有奏请皇太子已经改过从善、应当释放者,立即诛杀。
这次的复废太子,康熙并未表现出象前次般的痛心疾首,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的轻松,似一块石头终落了地般,只是这块石头还未落稳便又滚进了水潭,霎时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虚悬的储位,就像鱼悬横梁,朝堂的众人又开始了蠢蠢欲动,似红了眼的猫儿般,好一番雀跃。
这些本就不是我该关心的,只是他,他终是摆不脱自己的心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头来终是累人伤已……
轻轻叹了口气,收回心神,将目光放到胤禛身上,他搂着元元坐在桌边,执笔写着什么,怀中的元元咿咿呀呀地,小手不老实地拽着他笔下的宣纸,他却不恼,只是笑着轻抚元元的额头,仍继续写着。
我拍手轻唤道,“元元,别总缠着阿玛,到妈妈这来!”
小家伙听巧地滑下胤禛膝头,蹒跚着朝我跑来,“乖儿子!”一把将元元抱起,“我们元元最乖啊,阿玛忙着呢,我们不打扰他啊!妈妈陪元元玩啊!”
“没事儿写几个字!也好让儿子看看!算什么打扰!”胤禛轻轻说道。
抱着元元凑身观看,却见宣纸上留了几个大字,“天下第一闲人”
我不禁一笑,“爷什么时候做起了闲人,听说朝中热闹着呢!”
“热闹也是他们自己闹出来的,我看着闹心,眼不见为净,不如在自家中来得清闲。索性请了旨,在家中休养些时日,正好陪陪你们母子俩!”
“也好,难得爷有清闲的时候,我看这天儿也不错,不如我们带上元元出去走走?总呆在家中,我都快成老妈子了”我抱怨着,又指着那个“一”字,对元元说,“儿子,跟妈妈念一……”
“一……”小家伙跟着我有模有样的念道。
“嗯,真是聪明的宝宝,一教便会!”
“行!”他爽快地答道,“过几日咱们便出去走走……”
只是他的许诺并没有马上得到兑现,几日变成了几十日……
望着窗外缤纷的落雪,良久,苦笑道,“你又食言了!”
这月余难得寻到机会见上他几面,不是请旨在家吗?为何总有处理不完的公务缠身,竟比先前还要忙碌?
自认已过了原先小女儿般的姿态,也不强求非要时时刻刻与他腻在一处方觉最好。他自有他的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