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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盈袖弄清风(清穿)-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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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应了声,忽而上前拉着我的手,“姐姐身子可大好了?”

“好多了!”我不着痕迹地缩回手,轻拂发丝,笑道“让妹妹挂心了!”

“好啦!都别杵在这儿啦!”那拉氏笑着拉起我二人的手,将我们带进屋里。

德妃午睡刚醒,正喝着热奶子,见我们三人携手而来,颇为高兴,笑道,“我正觉得发闷,你们便来了!”

寒暄过后,我默默坐在一侧,看着年若莹陪在德妃身边软言细语述说着府中趣事,高兴之余,竟连带着比划,引得德妃笑意连连。

暗自思索,或许,做人就该如她这般,八面玲珑、巧舌如簧,只是这般的没了自己,又会不会太过累人呢!

“怀袖……”→文·冇·人·冇·书·冇·屋←

微微愣神,凝神望去,见德妃满目含笑,朝我招手,“这孩子,怎么离额娘这么远!”说完拍拍身边的软塌,“坐额娘这儿来!”

“妹妹?”那拉氏见我只点头却不起身,低语道,“额娘叫你呢!”

“哦!”我被她唤过神来,朝她感激的笑笑,起身来到德妃身边坐下。

德妃拉着我的手“这孩子,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看这手凉的!”

年若莹忙说,“方才与那拉姐姐来时,就见姐姐在回廊里坐着!”

“不想扰了额娘午睡!”不理会年若莹,淡淡回道。

“这孩子!我睡觉,你自己进来有何不可,又不是外人!”德妃微嗔道,“快把我的手炉给这丫头拿来!以后可不许这样儿!”

“是!”我握着手炉垂下了头,心中有了丝丝暖气。

“听她们说,前些日子你病了?现在可好些了?看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额娘这有些新进的高丽参,等回去的时候带走些!”德妃拍着我的手说道。

“让额娘担心了!前些日子受了些凉,不打紧,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德妃笑笑,将我的一缕发丝轻挽至耳后,接着说“都成亲这么久了,还跟孩子似的,一生了病想见额娘了!”

我低下头,终是转入正题了。

德妃见我不语,以为我是害了羞,又说道,“你瞧,绣心与若莹都来了,正好,把你接回家!”

“额娘!”我抬起头,“怀袖打算这几日便回去了,今日就不麻烦大家了,家里还有些东西要拿的!”

“不麻烦,不麻烦!”那拉氏接话道,“让奴才们过去一趟,取回来便是了!”

“这……”我犹豫道,“奴才们怕是不清楚的!”

“这怕什么!”那拉氏接着说,“让小蓝那丫头回去收拾,妹妹今天便跟我们回家吧!”

“就这么定啦!”德妃笑道,“娘家你也住得够久了,难道就不想自己的小家啦!算算日子,他们也快回来啦!”

回来?谁呀?我不解!望向那拉氏,那拉氏会意,笑答,“是啊,皇阿玛他们快回来了!”

“皇上回来了,你们家四爷也就回来了!这些日子,怕是要望眼欲穿了吧!”

“额娘就只会取笑我们!”那拉氏笑着垂下头,腮边泛起淡淡的红晕。

是啊,再看向德妃,她唇边也噙着浅浅的笑,这紫禁城里的女子,哪一个又不是望眼欲穿的!

虽是百般不愿,我还是回到了雍王府,这个曾令我开心、神伤的地方。

小蓝被遣回取我常用之物,剩下满月独自张落着跑前跑后。我又回来了!只是为何,心却是如此的寂落,先前家中仅存的那丝欢愉,随着再次踏进这所小院,又已荡然无存。原来环境真是可以左右一个人的思绪。以后的日子该要如何过下去?如何再与他相处?我们真对彼此失了信心?

心头有太多的疑问郁结着,不愿多想,等着吧,等他回来,若是还能相见,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处,我们的问题,怕真该好好解决了!

悄然盼着他的归期,时间越久,对他的怨意就淡了一分,时常自嘲,自己怎会如此的没出息,他对自己做的种种,真要如此痛快的原谅吗?这份感情到底值不值得我如此的付出?什么身不由已、什么三妻四妾,这些我皆可以忍让,这早已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我认命了!只单单这次,他却对我如此的不信任!真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五年了,嫁给他五年了,我竟连入府仅五个月的年若莹都不及吗?心又是撕裂般的痛!

矛盾中徘徊着,心中有个声音不停地劝慰我,原谅他吧,人生苦短,何必执着,又何必难为自己,多想想他对你的好,过去的事就算了吧,想想你们的将来,那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你真要将他推给了年若莹?每听到此,心便动摇一分;又在此时,另一个声音又不断告诫我,不能这样原谅他,你总是一味地退让,这么的没有原则,又与那些个争风吃醋的女子有何区别,只会让他看轻了你,你已经丢弃了太多你固守的东西,难怪连仅存的自我也不要了!

终日里被这两种思绪左右着,疲敝不甚。算了吧,不去想了,顺其自然,让心去作主吧!

三日后,胤禛回府。

听到他的消息,心仍是止不住的狂跳。重又照照镜子,眉宇中难掩一抹娇羞,一抹期许,一抹欣喜。

“格格……”小蓝喳喳呼呼地跑回,上气不接下气,“爷的车快到府前了!福晋催您赶快去前厅呢!”

“哦!”激动地站起,他回来了!披了裘袍,复又照照,直觉妆容在精致不过,方踏出屋门。

缓步下了青石台阶,晴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格外的暖和。来到院门,我收住步子,对小蓝说道,“你去跟福晋说一声,就说我不舒服,不能去接四爷了!”

“格格……”小蓝急道,“我的好格格,您可别又耍性子啦,爷若见不着您,该又要不高兴啦!”

“我自有分寸!你就这么回话去!”我笑答。

“哎!”小蓝跺脚跑了出去。

双手拢紧裘袍,我微仰头,闭上眼,深吸一抹空气中的清新,慢慢吐出。我就再赌上一次,胤禛,你若心中真有我,就亲自来看我!你若没我,从今以后,我们真真便形同陌路,我还会是你的侧福晋,你的妻子,只是再也不是你的怀袖,送你的心,我收回!

从未如此的心神平淡,我进了屋,来到桌前,铺好宣纸,研磨,提笔,凝神,写什么好呢?

沉思片刻,轻蘸墨,写下,“ 若无缘,六道之间三千大千世界,百万菩提众生,为何与我笑颜独展,惟独与你相见?若有缘,待到灯花百结之后,三尺之雪,一夜发白,至此无语,却只有灰烬,没有复燃? “写完拿起来仔细看看,不禁赞道,这些年别的没什么长进,这手字倒是写得越发的娟秀了!

又写了一会儿,就觉眼睛乏累,斜倚着,只说歇会眼睛,不成想却睡了过去。

再醒来,却已躺在床上,屋中点着淡淡烛火,只觉桌前似坐着人,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谁啊?”我微坐起身来,轻问。

那人脊背颤动一下,回过头来,竟是胤禛!

我不理,又躺下,将被子拉高,直盯着帐顶。

半晌,他方开口,“多大的人了,哪能坐在椅子上就睡下了,身子本来就不好,当心又受了寒!”说完起身来到床前,坐下。

见我不答话,他将大手覆上我的额头,“不舒服了?”

闭上眼睛,推开他的手,转过身子,仍是不理。

“恼了!”他淡淡地问。

……

“哎!”他长叹气,良久,又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哑,“你还再怪我?”

“不敢!”轻吐出这两字,眼眶也跟着湿了,心头酸涩暗涌,那道刚愈合的伤口似又被割开,痛,蔓至周身。

“我们……何苦非要如此……”头顶传来细微地呼吸声,他将我的身子扳正,我想要再转过去,却被他牢牢按住肩膀。“不要再斗了……好不好?”他喃喃低语。

四目相望,突然发现,他的脸孔竟也是如此消瘦。

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下。

他伸手轻抚下那泪珠,摩挲着着我的脸颊,痴恋地看着我,那目光如烟似雾,“我们,和好吧!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的……”

用力闭上眼睛,我深深吸气“为什么你总是伤了我之后,才再来对我说这些?我不是小孩子!你打一巴掌,然后给我颗糖便可当做什么事儿了都没发现过!”重又对上他的眼眸,“你又知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我知道,我不该去若莹那儿!我答应你,以后……”

“你还是不明白!”我捶床回道。“不是年若莹,问题不在她那儿!自从耿氏进门,我就明白,也知道你的身不由已,我也试着去接受她们!”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他轻哄道。

“我伤心的不是你又在她们谁那里过了夜,而是你对我的不信任!”终将心底的话说出,“年若莹说我打了她,你便信了她,我不承认,你便说我发脾气!你能不能对我公平些!她们主仆二人合力欺负我,你却还要怨我不明事理!把我扔在别院不闻不问,自己却逍遥快活,若不是我自己回去,你怕也想不起我!”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跟我吵架,就会跑到年若莹那寻开心,知道我跟她不对付,还这么变着法子气我!我生病了,你就把我送回娘家,你不如把我给休了!大家岂不都省心啦!”说完又啜泣不断。

“什么休了的!这话可不能胡说!”他面露不悦,“我知道,我不该去若莹那儿,可你不看看你呀,那天有多凶!拉开门就让我走,当着那些个奴才们,又有多不给我留面子!”

“你还当着年若莹说我呢!”我辩道。

“好,好!”他摆手,“那算我不对,还不成!”

“本来就是你不对!”

“好,好!是我不对!可你说我把你丢在别院和娘家不闻也不问,那可真真是冤枉我了!那日若莹进府,我着实的担心你,便赶了过来,岂知,这事儿被皇阿玛知道了,他老人家最忌这些,那次被好一番的责骂!我还被罚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夜!后来,皇阿玛派了急差,又走的匆忙,没来得急告诉你一声,你回来那日,本想解释与你听的,你又说明白了,我便没再提!还有送你回娘家,你那时病得沉,口中喊着想家,想额娘,后来,见你好些了,我问过王太医,他说已没什么大碍,我才放心将你送回娘家。知道你还恼着,我又不好意思去见你,怕你又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便时不时的派宝明过去看看,给你带些小玩意解解闷!谁知,你连宝明也给赶跑了!皇阿玛南巡,我自是随驾,便走了!谁成想这一去就耽误了这么久!哎,总之,全是误会!”

“听你这么说,好象你全没错,错的还是我!”我又怒道。

“没,哪有!都说是我不对了!原就早该跟你说清楚!”他又连忙解释道。

“我没打年若莹,你信不信?”

“信!”

“是她们主仆合起伙来冤枉我,你信不信?”

“信!”

“从头到尾,都是你错了,对不对?”

“对!”

“以后还会不会再这样儿对我?”

“不会!”

“呵呵!”我轻笑出声。

“不生气了吧?”他柔声问道,“以后再有什么事,你也不许将我赶走了!”

“我赶你走,你便走啊!”

随即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傻丫头,你就是赶我,我也再不离你半步了!我再也受不得这相思之苦了!”

“我也不想这样儿的!胤禛,你曾说过,夫妻间贵在坦诚,若是我们连最起码的信任都已没有!我们夫妻便真真是缘尽了!”

“相信我,以后再不会这样儿了!”

“好!”

在这场爱与恨的痴缠中,我与他因误解而将深爱的彼此狠狠推开,这蚀骨之痛,我不想再偿一次了,你们说我傻也好,痴也罢,没了自我也成,我只愿依在他胸前,再不相离……

生活

伴着那冲天的焰火,终是告别了康熙四十八年的阴霾,迎来了展新的一年。时常会想起那一日,我们终是谁先做了妥协,又或许彼此都放弃了些许自己固守的坚持。总之,在这里生活的越久,自己改变得越多,怕是哪一天,真真成了她们中的一员,淡淡的悲和着淡淡的愁,时常会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雍王府还是老样子,五个女人一台戏,热闹的很。胤禛初一、十五按规矩自是去那拉氏那儿留宿,偶尔也会去其她夫人那儿坐坐,其余时间皆陪在我身边,独独对年若莹不理不睬,想来这对她来说,该是最大的惩罚了!与年若莹同在一个屋檐下,自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尽量对她视而不见,她却总是主动与我示好,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每当她如此,我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付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又会耍出什么花样儿来。胤禛看我每见她一次心中便不畅一分,索性称她身子盈弱,让她在小院中静养,连每日的请安也免了,她这次算是搬起石头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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