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弄清风(清穿)-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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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到爷不在气了,所以,也就别再板着脸了!”我堆起笑脸。
“好了,折腾一天也乏了!”
“哦!”
他终于回来了,依偎在他身侧,我轻唤“胤禛!”
“嗯!”
“真的不生气了?”试探着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我搂得更紧些,听着他强有力地心跳声,心中没来由地踏实,先前的忐忑竟已不见分毫。
“我就当你不生气了!”许是药力起了作用,我呓语着进入梦香,那声叹息竟未听到!
第八十九章
回到小院,见胤禛一身布衣拾掇着院中的蔷薇花,他将花枝剪短,只余尺来长,并用棉布将花枝紧紧缠绕,最后埋进松软的泥土中,我不解,“为何要如此繁琐?”
“这花娇贵,因畏寒,故盛产在江浙一带,北方冬日里干冷,本就不易存活,所以要趁着天气还暖,泥土松软之时将其干茎护好,使其来年得以重新长叶开花!”
“原来爷对养花还有研究!”我在一旁依他的样子将花枝缠好,复又埋进土中。
“闲来无事,种些花草,也算怡身养性!”他站起,直直腰,将余下的活计交与宝明处理,陪我回到屋中。
“去见绣心了?”他接过我递来的帕子擦手问道。
“嗯!”边洗着帕子边回道,“见过姐姐才知家里竟已变成了金丝笼!”
“金丝笼!”他笑道,“看你说的,我们又不是金贵的雀儿!”
“跟雀儿也差不多了!”我也笑答,“只是想问问爷,思了这半月余,爷可思出了什么过?不知哪天万岁爷就会传旨来问呢!”
“对兄长未进归劝之言此为一过,对胞弟未进管教之责实乃二过,两过合一,自是要闭门了!没圈到宗人府,皇阿玛对我算是开了恩!”他面色凝重地回道。
“只是这闭门要等到何时才算一站?爷总不能日日赋闲在家!”
“你不喜欢?”
“爷若日日陪我,我自是欢喜!只怕爷也不想长期如此!爷心中可是有鸿鹄之志,多的是齐家,治国,平天下!”我将茶碗递进他的手中。
“知我者,怀袖也!”他笑着接过,气定神闲地喝下,“难得如此清雅,便将以前欠你的一并补回!”
“爷说话可要算数!”
“自然!”
“那……今儿个要陪我去游湖;明儿个要陪我下棋;后日里帮我在园子里摘些桂花,我要做些桂花糕,爷要陪我一块儿做……”
“好……好……爷我全答应!”
“真的!”
“几时骗过你!”
“太好了,呵呵!太好了!”我高兴的跳到他身边,圈住他的脖子,大力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下。
“你……”他竟然脸红了!
接下的这段日子,想来最值得回味。
十月的京城,暑意退却,寒意渐近,可我的心仍然是暖的。
我似个幸福的小女人,将胤禛固执地留在身边,不再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只愿这一刻与他相守,恨不能与他融在一处,因我知晓,这短暂宁静过后,与他厮守的时日就会越来越少。
不在似先前般的赖床,每日我都会早早起身,在小厨房里忙上一阵,做出几样小点,端到熟睡的胤禛近前,看着他闻着食物的香气悠悠转醒的那一刹那,幸福无语言表。
用罢早饭,他会在书房里看看书、练练字,这习惯怕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午后我们会在湖边走走,天气若好,便会泛舟湖上,采些莲蓬,逗逗鱼儿,这样的日子让我想起在江南夜游西湖,煮菱饮酒的往事,生活惬意、详和。如若只做个闲散的皇子也是不错,只是他终是他,未来大清国的下任接班人!
幸福总是转瞬即是。
这几日他不似先前般,陪我下棋时常会心不在焉,有时被我偷偷换子竟不知晓,眉宇间透着些许焦躁,眼睛总会若有若无的飘向书房的某一处,好象在等着什么。这悠闲的日子初时只会觉得新鲜,久了便也觉得枯燥,只是思过期间,怕真得要耐住寂寞的。
“咕……咕……”一个鸽子飞落在书房的窗台前,边叫着边来回踱着步子。
“谁家的鸽子,竟飞到咱家来了!”说完便想起身去抓。
“怀袖!”他却将我叫住,“有些饿了,你去厨房拿些点心来!”
我奇怪地看向他,除了正餐,他没有吃点心的习惯,分明是想将我支走。心中虽是疑惑,却还是点头应允。临出门前回头扫了眼,只见他起身快步来到鸽子跟前,将它抱起,又从鸽腿处取出一卷纸来,小心地展开,原来是只传信的信鸽!会是什么讯息,如此神秘?我不解!
再进屋时,见他烧着什么,鸽子已不见踪影,烧的想来就是那封信。他已不似先前,眼角眉梢皆是喜悦之情。
我将点心端在他近前,他却视而不见,“来,怀袖,陪我再下一盘!这次爷让你十个子!”他欢愉地将棋盘整好。
“爷不是要吃点心吗?”我小心地问。
“先前是饿了,现在又不觉得了!”他笑答。
“什么事让爷如此开怀,说来让我听听,也跟着高兴高兴!”
“哪有什么事儿!”
“哦!”
心中似堵着什么,我不是那种刨根问底之人,可刚才的一幕太过蹊跷,分明是想将我支开,看那信函,怕泄密又将其销毁。他人虽在府中不得外出,但府外发生的事儿,他怕是无一遗漏。府外又会有什么事儿呢?拿着棋子,我胡乱猜想着。太子被废,听小十四说,大阿哥、三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皆被牵连在内,一并给圈了,宫中现在想来乱的很。“八哥被圈,关进宗人府!”胤塘的话突然冒出,我吓得一惊,指间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好的一盘棋乱了,心也跟着乱了。
莫不是胤禩……我慌忙抬起头来,胤禛审视般地看着我,眼中透着疑问,半晌开口“举棋不定是大忌,下次一定要切记!”
“哦!”心不在焉地点头。
“累了吗?”他关切地问。
“有一点儿!”我点点头。
“那回房歇会儿!”
“好!”我木然起身,眼眸划过那已成灰的信函,那里面写的是什么呢?会跟胤禩有关系吗?
整个下午这个话题都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坐在镜前,那里面映着一个托腮、蹙眉、沉思的少妇,“哎!”已不知这是第几声地叹息。我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可真相只在胤禛口中,我断是不能问的。
这是怎么了?也许跟胤禩并无关联,我胡乱猜测些什么,就算与他有关,我又能做些什么!只是图增烦恼罢了,不能再让胤禛误会了!
想到如此,方觉心宽不少,我长舒口气,将小蓝唤过,“让宝明去问问爷,何时过来用晚膳!”
谁知小蓝捎回的口讯却是,他晚上有事儿,怕是不能到我这儿用饭了,让我早些休息,不用等他了!
哎!是我多想了,还是那粒掉落的棋子又让胤禛看出些什么?在他面前,我的任何心事皆被他看的一清二楚,反观他呢,他做什么,想什么,我从来都看不出,也猜不透。同他相处,我不能心存它念,否则,便会如此时般,仿佛出水的鱼儿般,煎熬无比!
入夜,他仍未归来,桌上的菜肴已不知热了几遍。既然他不回来,我便去找他!打定主意,将吃食放进食盒,摒却小蓝,提盏孤灯独自来到书房。门外无人值守,屋中一片昏暗,侧耳细听,也无一丝声响,“四爷!您在吗?”轻拍房门,我唤道。
半晌,里面闪出一点光亮,他在!
推门进屋,我将灯笼熄灭,放到屋中一角,转身又将房门关好,烛火摇曳,屋中景象看不真切,他背光坐在书桌前,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走近,将食盒放到桌上,又将烛火拨亮,来到他身后,轻揉着他的肩膀问道“想什么呢,如此出神?连晚饭都不吃了?”
他拍拍我的手,摇摇头,示意我停下。我蹲在他身前,手搭在他腿上,定定地看着他,“谁惹我家爷不高兴了?”
“还要装糊涂!”他挤出一丝笑。
“原来是在生我的气!我又哪里惹我家爷不高兴了,您说出来,好让我也心里明白呀!”我辩解着。
他没接话。
半晌,当我想解释些什么时,却被他抢先开口。
“算了!”他摆摆手,看到桌上的食盒说道,“还真有些饿了!”
“都这么晚了,您若还不饿的话真要成神仙了!”我连忙起身将吃食罢好。
“真拿你没办法,好了,陪我一块儿用点儿!”
“遵命!”
这一餐虽用的有些迟了,却化解了我二人先前的尴尬,有些事情想来不必说得清楚,大家只心里明白,想来这样也很好!
接下来,依旧是下棋、写字、泛舟,侍弄花草,日子又恢复如常,只我再没见到那只送信的鸽子!
第九十章
十月初,府前的守卫撤了岗,胤禛恢复往日作息。又过了几日康熙爷病了,听说病得来势汹汹,一度曾卧床不起,连臣子们进的折子也是用左手来批复。想来也是,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儿子居然做出如此忤逆之事,而其他的孩儿们又都或摩拳擦掌、落井下石;或等待观望,跃跃欲试;种种丑态,皆让他不寒而栗,任谁也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不病才怪呢!
胤禛重又做回原先的忙人,似比往常更为忙碌,在皇宫、畅春园、贝勒府间,似个陀螺般地转着,着实让人看着心疼。他却不以为然,只说这是他为人臣、为人子应尽的责任,并与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带着一些年幼的阿哥、公主们合力精心照料病中的康熙,也算是给老爷子一丝慰藉,让他知晓,他余下的几个孩子很是孝顺。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十月中,老爷子的病情渐有起色,三阿哥向其告发了大阿哥迷信喇嘛教的“魇胜”巫术,并在废太子之前派喇嘛巴汉格隆在太子的住处放下“镇物”、企图咒死太子之事,康熙起初不信,后派人前往太子府,果然真找出十几件“镇物”,老爷子勃然大怒,下令削了大阿哥的爵位,并将其永久幽禁。这次事件让老爷子的病情加剧,以至不肯就医用药,真可谓慈父肝肠断。
胤禛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痛哭陈请,冒死择医,跪求康熙服药,许是胤禛的孝心感动了老爷子,数日后,康熙进药,身子大好!
而胤禛这些时日衣不解带,整个人消瘦不少。
这一日,胤禛回府便一副心事重重之态,细问后他才道出,“今日皇阿玛将众人召至畅春园,直言最近总感身体劳累,情绪不佳,精神萎顿。其根源主要是废黩太子后,没人来帮他老人家分担政务,才至如此。而后又说,想在众阿哥里举荐一人来做皇太子,众人选中谁,皇阿玛就让谁来做!”
“啊!竟有这事!”我不禁一惊,康熙这又唱的哪出戏。
“只是,皇阿玛回寝宫前特意交待了句'大阿哥除外,大学士马齐不得参与!'这话说得很是蹊跷,让我颇为费解。”
“大阿哥被圈,已形成废人,自是不在候选人之列,可这马齐又是什么人?”
“这马齐可是大有来头之人,他家世显赫,隶属镶黄旗,他的阿玛米斯翰曾做过内务府总管、议政大臣和户部尚书,在平三藩之乱时立下赫赫功勋。他本人亦做过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理藩院尚书和议政大臣等职,在朝廷中威望甚高。”
“这就奇了,既是功臣又是老臣,以何不能参加。”
“你自是不明个中曲折!”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说,“皇阿玛之所以禁止马齐参与,怕只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与胤禩关系甚好,二哥被废,他就一直跑前跑后的,这里面自是不言而喻!”
“爷是说……”
“对!”他点头,接着说,“老八最近锋芒太胜!这是皇阿玛最不能容的!”
“您的意思是说,就算重新选立皇太子,八爷也不会在候选之列?”
他点头,“皇阿玛曾不止一次人前说过,时常梦见太皇太后及孝诚仁皇后,她们总是面带幽怨,让他感到不安。皇阿玛病重期间,又因思念二哥,当晚便急着回宫,只因见上二哥一面,并说,'召见一次,胸中便顺快一次!'”
“二阿哥岂不成了皇上的治病良药!”
“自然!”
“所以,皇上所言便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聪明!”他笑言,“皇阿玛心中惦念的是二哥!复立的皇太子也只会是二哥。如此大费周章
也只是怕二哥名不正,严不顺,又恐废而再立有损皇家威严,才会出此下策,不然也不会如此明显的暗示了!”
“只是众人明白皇上的用意吗?”
“明不明白只需等上几日便见分晓!我自是要推举二哥的!”
“那我问句不该问的,爷不想吗?”
他不语,沉默良久缓缓吐出四字,“时机未到!”
“谢爷告诉我实话!”听到实言,心中喜忧参半,唯有叹息权仗本喋血,现如怕已是狼烟四起!
事情正如胤禛所言,只是太过戏剧化。
十一月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