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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将军的董小姐-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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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宴

【,】

第1章 穿越

江月穷她前十八年生命,都想不到自己死了以后会穿越。

她一边捂着发痛额头,一边向后退去。待退开两三步,才从手指缝里打量着她适才撞到男人。

那男人身形高大,一身黑甲,铠甲正中有个发暗护心镜。江月适才便撞了这上面,额头一阵隐痛。男人大概是没料到江月自己能站稳,本已伸去要扶她手,刚刚收回身侧,显得有些尴尬。

他黑着脸注视江月,又有些怒气。

江月被他紧盯着,不由生出心虚。那男人样貌很是不错,看起来二十多岁样子,生得剑眉大眼,鼻梁高挺,只是嘴唇有些薄……江月随她父亲,也是薄唇。

她小时候听师母说,薄唇男人寡情。

然而江月眼神只男人唇峰上停了一瞬,便极地挪开,然后放下手,安然立定,又观旁人。

其他人与这男人虽然都看向自己,眼神却是大不相同。

因江月从床上起来时太过匆忙,是以她身上只有一件及膝浅褐色长衫。其余几人望向江月时,目光都是徘徊她露到外面小腿上,目光猥琐,眼含深意。

江月心生反感,不免皱眉。

正这时,一个少年从外面跑进来,扑领头男人跟前,单膝跪地,大声道:“将军恕罪,属下刚才给董姑娘打水去了……没想到姑娘会这么醒……”

男人面无表情,语意淡漠,“无令擅离职守,自己下去领军棍吧。”

少年一怔,却是不敢辩驳,应是而退。

江月从这少年话里猜到自己姓董,暗自留意,又不敢主动说话,唯有沉默以对。

为首男人见她始终面无殊色,坦坦荡荡地站着,心下疑窦。

他还没忘记这小姑娘刚随军时哭天抢地模样,他冷眼旁观自己麾下兵士如何辱她欺她,待到后才救到自己这里,便是盼她能领自己恩情,然后安分下来。

如今,这丫头醒来,虽果真不再寻死,却也太过镇定了。

男人熟读兵书,认定物反常态,必有内情,当即不敢轻忽,侧首吩咐:“你们先回去,萨奚人恐怕可以安分好一阵子,你们近也可略歇两日,如何再攻,咱们来日再议。”

站那男人身后诸人纷纷拱拳称是,脸上垂涎江月神色统统敛,端是严正极了。

江月没料到这个年纪轻轻人,竟能对身后那么多老头子长辈发号施令,不由刮目相看。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平淡无常。

她是穿越女嘛,想必遇上定是王公贵族,年纪再轻也比不过出身好,古往今来都逃不过拼爹二字。江月摇摇头,露出了些不以为然神色。

谁知,帐中人刚刚散,那男人突然一把攥住江月皓腕,将她整个人向里带去。

江月腕间骤然吃痛,不由惊呼,踉跄地跟着男人行了几步,又是被他狠狠掼了江月醒时躺着床榻上。

男人绷着一张脸,适才用力虽大,开了口,却是轻描淡写,“不知好歹。”

江月现代原是一个杂技团演员,别说是被人这样摔一跤,便是自己从高处摔落,也不是没有事情。譬如她这次会穿越,就是因为排练事故,摔了下来,一命呜呼。

因此,她不知当下情况,只能犹自揉着手腕,一声不吭——所谓,沉默是金。

那男人见江月只自己坐着,不为所动,也不发怒。犹自丢了条裤子到江月身上,冷声吩咐:“赶紧穿上。”

江月其实是半个孤儿,杂技团里跟着师哥师姐从小混到大,会看别人眼色、哄旁人开心。她看出这男人不好说话,不敢忤逆,乖乖把裤子套到了身上。

她自小练功学舞,两条光裸长腿又白又细。长得漂亮女孩子家,就像一身翠羽鸟儿,格外爱惜羽毛。江月保养得当,露外面肌肤白腻如脂、光滑似玉,连一颗痣都没有。她腿一翘、一曲,便将裤子提了起来。

这两条腿那男人面前晃了一晃,那男人呼吸一滞,目光略有几分不自然地挪了开来。

江月站起身时候才发现男人眼神落别处,并不像原先一般紧盯着自己。正想开口旁敲侧击地问问自己是谁、他又是谁、此处何处,却见那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身迈了出去。

江月下意识要追,谁知那男人背后长了眼一般,蓦地回身瞪向江月。江月受挫地停下脚步,乖乖原地站好,那男人这才转过身,重掀开帘子,身影消失。

江月被禁帐篷里头,百无聊赖。她过去杂技团里,演出多,排练也多,每天除了练功就是练功,只盼着有一日能什么都不做,光床上躺着也好。

可真有了这一天,却是坐卧不安,唯有地上横劈竖叉,下腰压腿,打发时光,全是基础工夫儿。

起先她压腿时候,筋骨猛然剧痛。江月大吃一惊,生怕受伤,忙不迭停下动作。

这具身子十分蹊跷,她没有镜子,不知自己模样,但因见臂腕胎记与自己如出一辙,料想长相上并无区别。只是,她小时候练功留身上疤痕,统统不见。肌肤光滑似雪,像是退回好几年一样。

江月拿捏不准自己原先软功,会不会随着这一遭穿越统统作废,登时有些不安,不甚甘心地再度把腿抬了起来。

这一次倒是顺畅无比,她几乎听到骨节处发出几声轻微响动。一股奇怪感觉贯穿骨髓,只一瞬,便又消失了。

而她再做任何运动,竟然全无阻碍。

这一回,江月彻底明白,自己还是那个自己。连带着上一世记忆、身体机能甚至是长相,一并重返世间,用上帝赐给她另外一重身份,继续生活。

这是她生命接续,也许,还是对她早死补偿。



中午、晚上,那男人打发人进来给江月各送过一次吃食,均是一份烤肉,一份粳米饭。江月为了维持身材,平素极少吃肉,两次都是只吃一点,便没再用。

那男人进来收东西时候,颇为怪异地看了眼江月,继而透出几分讽刺意味,好似说“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江月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当下懒得搭理,躺一侧,闭目养神。

谁知,晚膳后这一闭眼,再睁开已是天光大亮。那男人早不知去向,外间也毫无声音。江月合衣睡了一宿,醒来又发现没法洗漱,难受之下,再顾不得会不会触怒那男人,抬步便往帐篷外闯去。

她一直呆帐篷里不见天日,骤然出了帐篷,但觉外面空气鲜,阳光明媚。虽然天气略寒,风吹身上有些发凉,可江月全然顾不上这些,扑面而来清风让她想要畅大笑。

江月不自禁弯起嘴角,放肆地伸了个懒腰,谁知,她胳膊还没放下,肩膀却被人突然一拍。江月吓得“啊”了一声,连忙转身,只见是个笑盈盈少年,皮肤黝黑,但牙齿极白,乌亮瞳仁盯着自己,唤道:“董姑娘醒啦?”

不等江月说话,那少年又道:“属下叫阿古,祁将军让属下照顾董姑娘,姑娘可要洗漱?东西属下都准备好了。”

少年笑容灿烂,态度友好,全然不似那个男人一般阴鹜。江月心知他口中“董姑娘”便是自己,那祁将军十有□就是昨日男人。因而点点头,亦是报以一笑,试探地问:“谢谢,你知不知道祁将军去哪了?”

阿古两手捧了个铜盆,小臂处搭了条发黄汗巾,爽回答:“过两日大营要开拔,离开此地,将军领先锋先去查探啦,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说着,阿古伸脚勾开了帐帘儿,却侧着身让江月先进,江月没想到这古代小孩儿还有“女士优先”思想,抿嘴一笑,又道了声谢,便回了帐篷里。

阿古又和她说了些这边事情,江月方渐渐摸到了点头脑。此处乃是大魏国与萨奚国交界之处,这大魏并非她印象中曹魏,萨奚是她闻所未闻民族。愈是一无所知,江月便愈发谨慎,虽然阿古有问必答,她却不敢再乱提问了。

至于那位祁将军,单名一个璟字,是如今大魏第一名将。江月撇嘴,这祁璟看起来年纪轻轻,没想到有如此威功,难怪这般骄傲无礼……只怕骄傲得久了,以后就是个“伤仲永”。

江月这么想时候,全然没顾忌祁璟纵使年轻,岁数上也比她大。无非是因为昨日祁璟态度恶劣冷淡,又被阿古一对比,让江月心生不满罢了。

她想归想,却不敢说,又问阿古:“你多大啦?我看你这样小就当兵,能打得过谁?”

第2章 身世

阿古倒不恼江月,斜睨她一眼,脸上俱是好笑之意,“我都十七啦,比姑娘还大一岁呢,我来当兵前,原本都说了门亲了,不过人家姑娘嫌我个子小,不愿意嫁我。”

“你知道我多大?”

阿古脸色微作一遍,尴尬地挠挠头,“我说了,姑娘别生气……姑娘刚来咱们营里时候,兄弟们都争相传姑娘轶事,除了不知道姑娘闺字,旁……兄弟们早都打探许多遍了。”

江月忍不住蹙眉,这可糟了,大家什么都知道,唯独她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要露陷?

阿古见她远山青黛微微颦一处,巴掌大瓜子脸上透出愁思,这模样,动人极了。可他不知道江月是为自己而愁,只当是还恼先前事端,忙是解释:“姑娘别怕,过去事都过去了,如今你既是将军人了,再没人敢觊觎。”

江月越听越糊涂,慢慢撂下手中汗巾,侧首去看阿古。阿古正对上江月眼神,脸上一红,讷讷地问:“姑娘看我做什么?”

“我……”江月眼波流转,突然伸手握住阿古,骤然做出哀戚之色,“阿古哥哥,我……我得求你一件事,可是你不能告诉将军。”

阿古虽是少年郎,但也尝过情爱滋味。此时被一个漂亮女子握着,他赧色愈甚,不知是怕是羞,忙不迭往外抽手,“姑娘有事请说,这样……将军知道,属下是要挨罚。”

他越这样说,江月越不肯放,盈盈双目,几乎要眨出泪来,“阿古哥哥,你比我大,我便当你是我哥哥了……你若不答应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阿古早被祁璟警告过,让他仔细提防,别让董氏寻了短见。江月歪打正着,刚好一言击阿古软肋上,阿古连声道:“我答应我答应,姑娘说罢。”

江月这方缓缓松开手,背过身,拿捏了软绵绵腔调,“我……我昨日一早醒来,便把先前事情都忘记了,除了自己名字,再不记得旁了。”

阿古眼睛瞪得斗大,满脸不可置信,“姑娘你……”

江月捂着脸,假装哭了几声,却不再答。女孩子家,谁能没看过几个偶像剧,几本言情文?骗个古代初出茅庐小少年,岂不易如反掌。江月心中好笑,果然听阿古犹豫地道:“你当真都不记得了?”

江月使劲点头,转过身,只剩一双茫然无助杏眸,巴巴地望着阿古,“将军威严,我不敢告诉他,你也千万别叫他知晓。”

阿古下意识出言想替祁璟辩驳,可不知是什么原因,话到嘴边,却是停了,“好,那姑娘想知道什么,我讲给你听。”

江月大喜,急忙先问自己身世。阿古支支吾吾半晌,才斟酌好词句,将实话告知江月。“姑娘本是大家闺秀……只可惜你父亲贪赃枉法,连累全家,姑娘才……才入了奴籍,随军为妓。”

阿古已是将自己能想到文雅词数用上,江月脸色终究还是直转急下,登时青白,显得万分难堪。

江月先前听阿古说自己是将军人,只当或妻或妾,心里已有准备,不料“妓”字入耳,她实难以淡然处之。江月团里有个师姐,长得比她还要好看。那时师姐家中缺钱,只靠她一个养活,万般无奈,便去做了所谓“公关”。

江月仍记得师姐有一次“下班”回来,一个人躲练功房里哭了整夜,师姐身上大大小小全是青紫,拉着几个安慰她姐妹连声道,女孩子永远别糟践自己,阿鼻地狱,下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后来那师姐辞职离开了团里,再无音讯。

阿古军里呆得久,自然知晓先前江月种种寻死觅活反应,见江月此时脸色发白,表情好像惊疑未定,忙是劝解:“姑娘别怕,那日兄弟几个虽然觊觎姑娘美貌,但现下将军既然欢喜姑娘,姑娘自然不用再跟着咱们了。”

江月性子算是乐观,她从小长团里,师兄弟姐妹亲若一家,互相为伴,感情甚笃。因而她豁达开朗,只以为人世间决没有什么克服不过坎儿。

这会儿阿古出言劝慰,江月虽没觉出好受,仍然勉力微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阿古不放心江月,便陪着她说了许多话。

“将军让我以后就跟着姑娘,这几日将军不,自有我来照顾姑娘,姑娘不必同我客气。”

江月嘴角弯弯,毫不吝啬自己笑容,“那你也别与我客气,叫我江月就是。”

阿古好像是被天上掉下馅儿饼砸中,登时喜上眉梢,“姑娘闺名是江月?我记住了,姑娘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还叫我姑娘?”

阿古一愣,禁不住咧开嘴笑,“江月!”



阿古所言没错,祁璟这一离开,足足三日才回来。江月与阿古朝夕相对,虽然祁璟留了军令,不许江月离开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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