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江山-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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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坏。”她笑嗔他,却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以这样甜蜜的姿势回去。
及笄盛典终惜前程
不管世事如何,时间一样碾过,又是一年花神节,不过今年储君夫妇的生日没有之后的另一个生日繁华。
这一天是长乐公主侯重华举行及笄之礼的日子。以往因她年幼,每年生日并没有为她特意举行大规模的庆典,可今年不同了,晋国唯一的公主,皇室那颗美丽的明珠迎来了她人生中一个重要的日子。
长乐的及笄礼由晋后和西圣宫妃一起主持,太子妃袁梨晨辅助参与,大王妃许青和二王妃梅思媛率诸人观礼。京中的权贵望族也都纷纷送来礼帖相贺。
在礼官奏报行及笄礼后,在礼乐声中,乌发垂肩的长乐进入东配殿,由自己的母亲亲自替她挽起长发,梳好高高的发髻,再被引至正殿中,在宫人唱完贺词后,又回到东配殿,穿戴繁复的华服。西宫妃望着裙幅逶迤身后的女儿,眼中泪光晶莹却又含笑。晋后含笑起身,将公主正式的正式钗冠一一给长乐戴上,袁梨晨也拿起一枚明珠制成的梳环,梳起她齐眉的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袁梨晨望着肤光明艳压过额上明珠的长乐,笑着轻声道:“好妹妹,你可真美。”
长乐嫣然一笑,风姿更茂,她低声问:“好嫂子,什么时候才好呀?”
“都及笄了还这样调皮,以后就是大人了,前面听得“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等话你都忘啦?以后走路也不许再蹦蹦跳跳了。”晋后嗔怪,语声里却满是笑意。
一系列的跪拜聆训之后,长乐又在历代先祖挂像前屏息跪下,深深叩拜,在宣训下一字一句承诺,她要担起一个国家公主将尽的责任和义务。
晋后望着款款起身的长乐,光华四射,她的目光从周围众人身上滑过,最终定在流光一身的袁梨晨身上,她开口唤她:“宁儿,还是由你引着长乐去礼宾吧。”
袁梨晨笑着上前,牵过长乐公主,徐步引着长乐去正殿醴酒席上,两人肩并肩一进华堂,众人皆静寂无声,她们徐步走过的每一处,都汇聚了众人迷离的目光,她们成为所有光华汇聚成的中央,万众注目。
诸宾客在忘言之后,悄声议论着:太子妃明艳如昔,且越发柔和自然有气度美,而公主已成明秀俏丽的丽姝,日后假以时日,似乎公主也能成为太子妃那样的绝代佳人。
长乐公主在搜寻着侯重茂,发现对方正笑意盎然地看着自己,她急急走了过去,三位皇兄都在,都欣赏怜爱地望着她恭贺她,一时几人四散开后,长乐公主颇兴奋地问:“三哥,我今天美吗?”
“美美!我家四妹小时候就美,长大了更美!”侯重茂快乐的笑。
“今天大家都说我好看,嘻嘻。”长乐举手看自己华衣。
“嘿嘿,别美,恐怕今天还被训诫了以后走路要文雅,说话要斯文。”
“场面上的事我应付的来。”长乐仰首皱皱小鼻头,又微提宽大的裙摆,笑着瞧着:“三哥,这衣裳是母妃为我选了好久呢,今日穿上,嘻嘻,果然效果就是不一样。”她从众人钦羡赞美的目光和奉承中觉出了今日自己的与众不同,年轻的心不免有些飘飘然的喜悦。
袁梨晨望着她那身绚丽的衣裙,忽然想起当年她穿雀衣的情景,记得自己当时说等她长大便赠予她,如今是时候了,她笑说:“长乐,我要送你样东西,记得当年你喜欢的那件雀衣吗?”
“啊,它!”长乐有些激动的轻叫,欣喜的正要答应,忽又抬头瞧了瞧袁梨晨,又摇头了:“恐怕给我还长了点,三嫂你再替我保管着,等我再长高一些穿好不好?”
袁梨晨轻笑,长乐却又转首对侯重茂说:“三哥,三嫂穿雀衣你见过吧,你说我到时候穿会不会也那么好看?”
袁梨晨在一旁听他兄妹俩说笑,只觉有人蹭了自己肘一下,一扭头却见墨砚忍笑对自己眨眼使眼色,她顺着墨砚的眼光一看,忍不住抿唇嗤了一声,侯重茂身后的魏嘉国嘴角含笑,目光全注在长乐身上,一滴眼波也没有外泄给他人,看起来既聚精会神又兴奋无比。
长乐讶然听到袁梨晨轻笑,回首看她主仆神情,一转首看见魏嘉国的呆样,嘟嘴一句:“魏嘉国,你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魏嘉国尚未回过神来,呆呆一句。
“你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什么!”长乐对他扬眉表示不满。
“呃。”魏嘉国收回心神,“公主好看,就多看了。”
“是吗?”长乐歪头打量他,忽又摇头,“太子妃那么好看,你怎么不看她?”
魏嘉国皱眉,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的样子,一张俊脸渐渐发红。袁梨晨看他这样,又想起他那日在树下偷问长乐意中人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魏嘉国闻声看几个人都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涨红脸憋出一句:“公主今日成人了,比往日自然又好看了几分,我就看呆了。”说完,掉转头去,扭身走了。
“喂,你走什么!我还有话要问你呢。”长乐望着他背影嘟嚷。
“长乐,母妃找你呢。”侯重茂笑着指引她。
待长乐走开后,袁梨晨对侯重茂轻笑:“以后魏嘉国有的忙了,长乐什么时候才能懂他的意思呀?”
“长乐对嘉国好着呢,别看她现在不懂,以后懂了还不知道谁先脸红呢。”侯重茂在人群中追逐着二人的身影笑道。
袁梨晨来了兴趣:“长乐是公主,而且是唯一的一位,只怕想作驸马的人不少吧。魏嘉国恐怕不容易呢。”
“眼馋的人自然是有,不过魏遥名声赫然,人缘极好,首席宰相中书令的位置迟早是他的,别人馋也争不来。魏嘉国天天在宫里,父皇母后也看出了他那点心思,要不早给他赐婚了。嘿嘿,咱们只等着日后给他们闹洞房。”
袁梨晨莞尔,忽然心思又漂移,她想到同为公主的韩朱颜,又由此想到东方曦,还记得当年侯重茂说长乐若大几岁倒很有可能做齐太子妃,她心中既希望韩朱颜能成全心事,也更偏向魏嘉国和长乐做一对姻缘,于是她低声:“你当年说东方曦……”
侯重茂笑睨她一眼:“长乐是咱们这的宝贝,她对他又没心思,父皇母后不会远嫁委屈她的。”
“嗯,看见长乐心里就说不出的畅快,和魏嘉国在这一起快快乐乐的最好。”她憧憬着说,看见身旁墨砚不免一丝遗憾,墨砚看出她的意思,却莞尔对她明亮一笑。
今日来的宾客极多,他们很快又投身与众人的交际中。梅思媛一直在活动中默默打量着周围,今日长乐及笄美丽初成,吸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可是今日不是主角的另一个人,同样成为今日最受瞩目的女子,她们二人所到之处,众人无不笑脸相迎,处处是众星捧月的场景。
这样的场景自己多么熟悉,当自己未嫁之时,袁梨晨未出现之时,自己就是那轮光芒四射的明月,自己曾是举国皆赞的四全姑娘啊,可如今呢?自己也顺着她们走过的玉阶下去,一路上别人对自己不过是礼节上的一声问候,转身就去围拱她们,真正和自己长谈酬酢的全是侯重绪和梅府交好的人。
梅思媛看着那些围绕在二人身边的笑脸,明白自己再非从前,虽然自己已有一子,袁梨晨依旧无嗣,可她有尊贵的太子妃地位,而自己,自从成了二皇子妃后,原来的四全姑娘已经越来越被人淡忘了,往日的光芒越来越淡,连四全姑娘这个称呼也日渐少被人提起。如果再这样下去,年华老去,自己会成为一个极其普通的女人。她看了一眼在和人寒暄的许青,这个在皇室活动中通常最容易被忽视的人,自己以后也会像她那样吗?最大的满足似乎就是逗弄自己一双儿女,仿佛那是她最大的成就。
不!我不要!梅思媛心中惊叫。自己和她不一样,许青未嫁前只是个寻常的贵族姑娘,而自己曾是被万人称道的四全姑娘啊,自己这一身才华就此埋没宫中,不甘且痛啊。她又看侯重绪,自初雪艳姬之后,这半年里,他也不知是因怀念初雪,还是喜欢看自己吃醋,陆陆续续又收了两个原在皇子府伺候的女官,虽然没给正式的名分,可自己也有了枕冷衾寒独宿的夜晚。她再看一眼侯重茂,太子金冠闪烁,风采更胜当年,眉宇愈见飞扬喜悦,可他再好也与自己无关了,自己这一生爱意注定飘零。
梅思媛在不甘和惆怅中落座,借酒消愁,她对着金樽,似乎从滟滟酒波中看到了自己当年的繁华景象,可如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不如自己做四全姑娘的时候了。有一个笑声忽然传到她耳里,似乎是别人在暗中嘲笑自己,又似乎是袁梨晨发出的。她在刺激声中抬头,盯住袁梨晨,光华围绕的太子妃,她倏然间激动,如果自己是太子妃,今日的一切都会不同了,她的目光透过袁梨晨,又落在长乐公主身上,这位是晋国唯一的公主啊,如果自己不是臣女,而是公主,那今日也会不同。
她目光下意识就在殿中人身上滑动,三皇子里面最瞩目的当然是太子殿下,三皇妃里面最尊贵最怡然的自然也是皇后。而自己呢?我的四全才华并没有失去啊,好花仍开,美景却难再,为什么?只是因为自己是个王妃啊。权力和地位是多么神奇,人凭借它就可以获得万众瞩目。梅思媛的手不知不觉紧握金樽,朱唇暗咬,没错,是权力,今日自己最受瞩目的地方,不也是梅府和侯重绪的势力所得?我不能自甘堕落,让四全姑娘黯然凋零萎谢尘埃。如果有可能,我一定要拥有能决定荣辱的权力!她迷蒙的眼睛射向侯重绪,霎时间炯炯有神。
促膝快谈易嗣铸祸
华灯初上,梅思媛遣走众侍,默默坐在妆台前对镜理妆,牙梳梳过她三千青丝,也梳过她密密的心思,她对镜刻意看,自己容貌确实是比不过那两个女子的,可是论才华,长乐根本不是自己对手,袁梨晨其实也没有自己出色,自己和她们比原有各有千秋难分高下,只是身份的不同,差别就大了。
侯重绪这个时候来了,有几天没来她这了,自有初雪后,他体会了情真温柔的美妙,梅思媛在这方面总让他一丝遗憾,可自己对她心中总有一份特殊的温柔,今日长乐及笄,大典上看别人成双成对,今夜他毫不犹豫地来梅思媛处。他不让侍女通传,静悄悄的进来,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梅思媛坐在妆凳前,一袭藕荷色素衣,乌云垂落,她对镜出神,拿梳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划着,在灯下肤光与乌发相映,闪出迷人光泽,她四围静悄悄的,弥散着清雅迷蒙淡淡忧伤的气氛,让侯重绪怦然心动,依稀许多往事重回,他想起她名声初成的日子里,他想起自己当年对她的一见倾心与仰慕……微妙的情绪忽然蓄积发酵,温柔婉转地在侯重绪心头漫开,他低低唤了一声:“媛儿。”
梅思媛闻声扭头,握着梳子望着他,她没有起身恭迎,侯重绪在她有一丝惆怅迷离的目光中快步走了过来,搂住她温声道:“今天大典累了吗?”
她埋首在他怀中摇了摇头,须臾说:“不累。”
她温柔的举动让他心内更柔软,他搀她起身扶了她去榻上坐下:“今年你生日,我也替你大办一次好不好?你喜欢什么?我让人早日准备。”
梅思媛忽然抬起头来望着他的双眸:“今日长乐很受人瞩目是吗?”
“嗯。”他微诧着肯定着看她,她目光有神且清亮,似乎还有点坚定和刚毅,看自己不是温柔讨好,也并非应承有求。
“你说长乐为什么会那样集万千目光于一身?”她紧接着的询问打断了他微诧的神思。
“今天是她的及笄礼呀,而且长乐越来越漂亮了。”
“这是没错,可是你想过吗?假使长乐不美,甚至是丑,她在大典上一样会被人仰慕,知道为什么吗?”她很认真的看着他,立刻又说:“因为她是独一无二的,晋国唯一的公主,今天另一个女人,不是她的及笄礼,可她一样受人瞩目,为什么?因为她也是唯一的太子妃,同样今天还有太子,甚至母后父皇,他们永远都是被人追逐的对象,为什么呀?都因为他们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呀。”
侯重绪目光变的有些复杂,他昧昧地喊了一声:“媛儿,你?”
“阿绪。”她有些庄重的亲密唤他的名字,“一人冠天下啊,阿绪,我今日看着他们,不得不为你抱屈,为什么你就不能像那样?难道就因为你不是皇后嫡出?”
她忽然握住他有些颤动的手:“父皇母后又总是那样偏心,大皇兄也要做镇北王了不是?他要去北方有一方天地,连他的孩子都有了爵位,我看别人今日甚至去找平庸无奇的许青叙话,阿绪,可我们呢?同样是皇子啊,难道不是父皇母后偏心吗?阿绪,不要紧,我们自己去谋划,有人会支持我们的,要知道当年父皇也不是太子,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