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江山-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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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思虑二人同孕,若册初雪为侧妃,她若生下男孩,自己反倒产下女孩,对自己和孩子前程并没有什么好处。你不仁休怪我不义,遂对初雪进献的所有孝敬,一律以自己有孕不适一概不要,初雪看她冷言冷语,自知所求无望,黯然回去。
初雪归后心中翻腾,她自忖虽是对梅思媛有所求,可自己说的话却是句句真心,并不是拿一颗欺哄的心去谋求名利,她自觉这些年对梅思媛忠心服侍,若非侯重绪挑逗自己,自己也安分守己,没料到梅思媛不念旧情,已是十分伤心气愤,又忧思自己孩子的前程,有了这份为孩子的心,她翻来覆去一夜,含恨暗道:莫怨我心狠,只怪你太不念旧情。
她跟着梅思媛,这些年原学了些手段,遂开始暗自放出些梅思媛暗恋侯重茂的口风,又一点点推波助澜,卷起一团飓风。
梅思媛想着这些,对着外面冬风冷笑:好个丫头,想当初自己药诱侯重茂就因你一句生米煮成熟饭的话所致,如今果然好本事。事态至此,她再无和初雪和好的心思。
侯重绪听到这些流言,自然找初雪求证,此刻初雪却不肯再护着梅思媛,要为自己谋好处,便添油加醋对侯重绪说了些秘事,侯重绪听候自然添了许多懊恼,谣言越传越不堪,他脸上便十分挂不住,纵然对梅思媛有情,却也要分外冷淡她,于是梅思媛便失宠了。
除夕夜,侯重绪竟带了初雪去参加夜宴,在席上对梅思媛不理不睬,梅思媛望着她二人,又看侯重茂夫妻二人,心中冰冷一片,所爱不能爱,所嫁又非专情,如今靠得住的,还真是自己腹中的孩子。这点还真得感谢自己母亲,梅思媛默想,幸好自己有梅府的势力,她望着满殿的欢腾,冷到极点的一颗心碎裂:好丫头,有手段来谋划我了,也该让你们见识四全姑娘的手腕了。
梅思媛那边冷清,袁梨晨春节后却非常忙碌,晋帝在节日里露天大礼受了风,今年寒痛的老毛病发作得比往年厉害,晋后专心照料,新年里仪式繁多,晋后主持了几场之后,下令除大典外,命妇朝觐、赐宴等事由太子妃主持,于是袁梨晨奔波在各种接踵而来的赐宴和朝拜中。
面对无数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在女官唱名时辨别牢记各人,和她们吃着一轮又一轮饭食,说各种吉祥话,连喜欢的歌舞都开始变得无聊,这些还不是最让人累的,一些命妇面对还未生育的太子妃,想着东宫侧妃等位尚是空置,心思很难不往这方面转动,大胆的便开始侧击旁敲地推荐自家适龄的女儿,袁梨晨面对这些,小心应对着,避免闲言闲语的产生。
照顾晋帝的晋后一直在观察着动向,她也得知了那些期盼,或许是因为这些期盼需要皇室应对,也可能是因为她思虑侯重茂不可强求,但是他可能会在某种自然气氛下瞩目某个女子,就像他在偶然间爱上袁梨晨,也许还是因为她相信幻真子的预言,不愿像上次那样直接逼迫袁梨晨,她下了一道旨,太子妃过于操劳,众臣女可入宫,若太子和太子妃中意某个德才兼备的女子,即可选入东宫充当女官,为太子妃分忧。
虽然只是选女官,东宫却顿时变成波涛汹涌的海洋。有人臆想:太子已大婚两年余已,太子妃虽美,但太子也该贪图新鲜了,何况太子妃尚未生育,侧妃位空,这种情况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大臣而言,是多么美妙的事啊,选女官对他们来说就是选侧妃,他们得知由太子妃裁定人选,也知道太子对太子妃不同于一般夫妻的感情,于是命妇们拼命地来拜见袁梨晨,很快袁梨晨就感觉自己快要被那些雪片般飞来的拜帖淹没了,命妇们想方设法的拜托关说,来探她口风、邀人情,希望将自家或亲戚闺女给塞进来。
袁梨晨苦不堪言了,私下对侯重茂道:“阿茂,你的魅力太大了,这还不是为你选妃呢,就这样了。”
侯重茂望着苦笑的她道:“到时候我陪你,她们要是那么喜欢来被人使唤,你到时候就尽情使唤好了。”说完他拉起她:“别发愁,我陪你去外面看看夕阳。”
阳光燃烧着整片天空,晕印了漫天霞,映照着松柏越发青翠,他们痴望着夕阳方向,相伴在东宫花园里。一时袁梨晨发现前面墙上伸出几枝红梅,十分茂盛,门庭却是紧闭,门外耳房的值守内侍看见他们,已奔了出来,她不由问:“这是哪?”
“启奏娘娘,这后面就是后园,原住着一些歌姬舞娘,大都已被外派遣送,唯留两位带罪之女在内思过。”
带罪之女?袁梨晨忽然想到什么,此处的冷清和日间纷来命妇的喧闹形成对比,她对内侍举手:“打开,我要进去看看。”
里面梅花虽旺,地上却是残叶堆积,尘冷阶寒,她叹了一口气:“阿茂,这未免太凄凉了点。”
“傻丫头,有些事不能心软。”他捏了一下她手。
花树红艳,点点落花下,背立着两个憔悴红颜,花开花落,年复一年,禁闭在冷落院中,凄寂无聊,只能空对宫花,青春易逝,娇姿艳质难道要如红花残谢无声。往事不堪回首,采琼、莲心心中苦楚,早知今日,当初怎会思量出头。
依稀有人走动的声音,谁会来这?二女扭头相望,映入眼中的那双人影何等熟悉,何等心惊,顿时跪下:“奴婢叩见太子、太子妃,奴婢知错了。”
那还是自己大婚初年秋日的事,袁梨晨细数着年头,再看目前,红花冷院,美人却更凄艳动人心,只是终究少了当年那股神气,如此花容月貌与世隔绝,于心何忍,袁梨晨蹙眉。
“想出去吗?”忽听侯重茂开口。
“想!”异口同声,带着强烈的渴望。当初身边的美人,一个个都从这走了出去,只因自己二人得罪太子妃,纵然是容貌最出色的两个,却只能在这里空抛岁月,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青春孤寂的少女,何止是伤怀?
“好,从今日起就跟在太子妃身边伺候。”
二女惊愕相望,简直是欣喜若狂,想到往事,却又心惊。
“只要你们听话行事,再过几月,不但可得一笔酬劳,出宫回籍,婚姻嫁娶随尔自由。”
“但凭太子、太子妃差遣。”只要能出去,万般皆可,何况还有那样自由的前程。
东宫选秀一场闹剧
春风一吹,百花渐次盛开,今日东宫却有更美不胜收的景致,红肥绿瘦尽是经过层层选拔,等待太子与太子妃最后遴选的官家少女。
午日温暖,内侍对各怀心思的美丽少女宣布,太子夫妇午觉之后再行选拨,此刻众女可在东宫游历,但需严守规矩,不可大声喧哗,违令者驱。
众女怀着好奇,静静去熟悉这个也许是自己终生归宿的宫苑,一时来到花园,窃窃私语某种花是不曾见过的名贵品种,她们行走着,被假山挡住,流水铮铮,似乎还夹杂着某种异样的声音,那声音非常动听,却很哀怨,分明是哭声。谁会在这里哭呢?少女们面面相觑。
“今日要选女官,往后越发没出路了。”一个带泣的声音飘来,却是那样悦耳,说及选女官,又是如此美妙的声音,越发让人想瞧个究竟。
“想你我如此花容月貌,世间罕见,原以为能得太子青睐,谁料入宫三年却是在做粗使丫头,还不如当初在外面过得自在。”
这拨少女中姿色最出众的乔香罗听人如此说自己貌美,便忍耐不住,率先悄悄走上假山去,探首往外看,真是两个玉雕般的绝色美人啊,乔香罗自惭形秽,痴痴望着听下去,那两女子却没发现自己,依旧在诉说伤情。
“命苦啊,要知道太子只宠太子妃,当年就不往东宫钻了,以我们的美貌去哪不能得到宠爱,偏偏要往这倾国绝色身边比丑。”
幽幽一声哀叹,勾起人心无数愁。在假山上悄悄偷窥的少女越来越多。
“是啊,谁料到我俩合成一个也不如她齐全。可怜太子还喜欢挑才色最佳的女子服侍太子妃,说起来整日在太子面前晃,却连个衣袖也没碰着。这样下去等到出宫都成老姑娘了。”
“唉,别说咱们了,你看看太子妃带来的墨砚姑娘,相貌也美,和太子妃交情也重,可跟了这么多年都成老姑娘了,还不是个侍女?四全王妃那个初雪丫鬟,如今都封做孺人了。当年咱们若是去二皇子府,岂不比在这年华老逝好得多?”
“欲泣不成泪,悲来强自歌。说得就是咱们啊。要怪就怪时运不济,太子妃也不体谅咱们难处,太子殿下偏又被她迷住,以后的日子……”
“好啊!居然在这里嚼舌头根子。”一声娇斥,吓得众少女一个颤抖,定睛一看却是长乐公主从假山那面的花丛里走了出来。
“两个死丫头!居然敢趁三哥午睡时间,在这咒骂三哥和三嫂。伺候太子妃怎么了!告诉你们,要伺候她还得我看得上呢!你俩不好好服侍,偏偏要做狐狸精,我看你们还是直接去扫地好了!”长乐叉腰瞪着她们。
“公主,奴婢没有……”二女吓做一团。
“没有?”长乐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折起一把杨柳,就朝二人身上抽去,“本公主亲耳听见的,还敢抵赖!让你们嚼舌根,正好今天选女官,等我看到合适的,就来接替你们的位置,你俩以后就给我扫地思过去!”
假山上众女有的已经听得花容失色,长乐公主那柳条更像是抽在她们身上,如此美丽的女子居然受这样的待遇,自己中选后不会也如此吧?而且素来听说公主和太子交情极好,还说什么要她看得上才行,这小姑子公主这样维护哥嫂,话语不合就打骂。做女官原本是想得到太子青睐,要是像这两个女子一样,做这样的女官还不如在家做小姐。被这样的景象一打击,少女心中已经打起退堂鼓。
“喂,上面的,看什么看?一点规矩都不懂!还想选什么女官。”长乐公主忽然抬头朝假山上喊,吓得众少女纷纷缩回头去,很多人偷看最美貌的乔香罗,看她脸色煞白,心中更是无望。
“时辰要到了,都回去静候。”来了几个内侍呼唤众少女跟随自己去正殿参加礼选。
心中七上八下,乔香罗低着头,一声通报后,只听衣饰轻击的窸窣声,忍不住偷眼瞧,太子却搀着太子妃出来了,又扶着她先落座后方才坐下。乔香罗心中顿时又灰了几分,再看太子妃,果然千娇百媚,身后是敛目垂头站着一动不动,正是前面那两美人,相形之下顿时黯然失色,再看她们一个手上捧着钵盂,一个捧着名册。太子妃身旁一个侍女淡然站立,看衣着身份,想来是太子妃近侍墨砚。
乔香罗正打量着,太子发话了:“今日是给太子妃选女官,要的就是要德才兼备,尽心服侍,专给太子妃分忧解难。”他的声音优美,只是听起来怎么这样对自己一干人毫无兴趣?乔香罗又偷觑一眼,发现太子那双风流迷人的眼睛压根没看自己。
众人正应一个“是”,外面却有笑声传来,鲜艳飞扬正是长乐公主,她手抱着一只小猫,笑声如铃进来:“皇兄皇嫂,我来看看今日待选的女官。”
“好妹妹,过来坐。”太子妃笑着对她招手,采琼忙移了一张凳子放在袁梨晨下手,长乐公主坐下,左顾右盼上下打量一殿屏声敛气的少女。
“国子监司业之女柳春柔,年十六。”莲心打开花名册宣读。
“司业之女?”太子妃饶有兴趣的直了直身,望着清雅的柳春柔,“你平常都读什么书?”
“女子无才便是德,臣女在家只习女红,只识得几个字。”柳春柔行礼后却这样说。
乔香罗不由看了她一眼,柳父教学著书,对子女最重教育,她明明琴棋书画都精通的,却这样说,看来存心是不想被留用。
“那可不行!给太子妃分忧的女官,不说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也得饱读诗书才行。”长乐公主清脆的声音响起。
“公主说的极是,臣女自知不才。”聪明的柳春柔见了这番情形,早就知道这次选女官,是很不合座上三位正主心意的,当年各方面胜自己一筹的四全姑娘尚不得太子中意,她已抱定主意不愿自取其辱。
“你下去吧。”太子点头。
“皇嫂渴不渴?”长乐话声一落,莲心立马端起茶碗,递到太子妃唇边,待她呷后放回案上。几个少女倒吸一口凉气,这侍女伺候的也太过周道了,这口茶太子妃身子动也没动一下,难道被选中也要这样来伺候人?自己在家可是被人伺候的。
“户部郎中之女乔香罗,年十七。”莲心继续报。
到自己了,乔香罗忐忑不安,母亲原怂恿自己攀东宫高枝,可是没想到会遇到前面那样的事,她看了一眼上首几个美貌女子,各个都在自己之上,又想刚才才女柳春柔自贬弃选,自己究竟该听家里的还是学柳春柔呢?
“相貌长得不错,可看反应却有点傻,不如采琼莲心漂亮,也不如她们伶俐。”乔香罗一思虑,长乐公主却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