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江山-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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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然回去啊。”
墨砚哪禁得住她这番话,眼泪滚滚而出,心口锥心刺骨的痛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
“可惜这辈子,和阿茂不曾有一个孩子,也不能再见一面爹爹。”她这声话轻飘的像一枚被风追逐的羽,在空气飘来荡去总是无奈遗憾。
墨砚只觉得四周静的可怕,自己颤抖的声音竟显得那样清楚。
门外此刻却喧哗起来,墨砚看羽翔破门而入,他一进来看她们这样情形,不由呆住。
“什么事?”袁宁回过头来问。
“兄弟上山找些野味,刚有人来报,在山上抓到个陈国奸细。”
“在哪?”袁宁顿时警惕。
“还在路上。打野味的都是底下的小兄弟,兄弟遇见了放心不下,把人扣下了,先派人来报。”
作者有话要说:神啊,还在抽啊……
新年月绝路转佳音
“等人来了,再通知我。”袁宁交代着,眉头微蹙,“戒严提防着,六王爷那边知道吗?派人去知会一声。”
羽翔应声而去,袁宁和墨砚对视,她在想,陈国奸细?难道陈狄联军发现自己一干人的行踪了?若真如此,如何是好?她忧心如焚地望着侯重茂,断不能让阿茂落到陈狄联军的手里,她将那柄匕首仔细收入怀里。
墨砚在旁看着,想着先前她交代后事的种种,心中悲怆,难道天公如此不见怜,竟让他俩最后的安宁也不能享有,非要用这血腥屠杀来破坏么?墨砚越想越戚戚然。
她们怀着心事,内室便很安静,忽一时外面又喧哗起来,羽翔莽莽地又跑进来,脸上激动绯红,急急道:“皇后娘娘,不是陈国奸细,是大老爷来了。”
大老爷?袁宁一愣,随即醒悟,她倏然立起:“你是说我爹?”
“正是,底下的小兄弟没见过大老爷,给抓来了,刚才我去一看……”羽翔尴尬地解释着。
袁宁不待他说完,已经奔出内室,在庭院里的一株大树下,阳光从树枝叶间的缝隙落了下来,洒在树下的那人身上,一闪一闪的,微风一动,那些光点像金色蝴蝶,轻轻一栖又飞走了,把她的眼晃得模糊,她的衣袖被风吹得张扬而起,她就像一只硕大的蝶,展开双翅扑了过去。
“爹!”她的声音响亮,落字却是呜呜咽咽,好久没有见到熟人,此刻忽然见到自己父亲来临,她的心像是有暖流滑过,又像是找到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她就那样死死抠着父亲的肩膀,不停地抽噎。
袁希荣没有推开她,抱着她任她依傍,半晌他道:“宁儿,你怎会在这里?”
她这才松开了他,发现他的肩头已经湿了一片,她让他往里,羽翔道:“那几个小兄弟……”
袁宁对他摆摆手道:“他们是一片好心,打赏。”她往里走,几句话简要说了自己因何来到此地,又反问:“爹爹,你怎么在此?”
却听袁希荣说他是来此采药,一大早在山林里撞见了袁宁的人,侍卫们一听他说自己是陈国人,便上前拿他,再见他会擒拿之术,越发觉得他是奸细乔装,几个人扑上去就把他拿下。
两人三言两语间就到了内室,袁希荣一进屋就看到了躺在那侯重茂,他想起外面的许多传闻,脱口道:“他如何?外面都说你们……”
果然外界是说自己二人死了,她想起袁希荣这几年是勤于医术,她双眸一亮道:“爹,你看看他。”
袁希荣速速走了过去把看,袁宁在旁道:“他中的是六眼沙蛛之毒,药快尽了……”她说到最后克制不住的难过。
袁希荣双眉紧锁,听说过此毒,知道厉害:“你用的什么药?竟能保持如此?”
袁宁掏出那只小瓶:“是当年幻真子赠的药,想不到如今却有用。只可惜却不能让阿茂转醒。”
袁希荣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盯着她,接过那瓶药,扒开反复看着,轻轻摇头,嘴角露出一抹复杂的笑:“难怪幻真子说我该往这边采药,他说我来这必有大获,能救我最想救的人。”当时以为这山坳里长着什么珍稀药材,来了后正在诧异不见稀奇,原来却是遇见这样的她,确实是自己最想救助的人。
“幻真子!”袁宁眼睛顿时睁大,熠熠生辉,她感觉一颗心几乎要蹦出嗓眼,墨砚发出一样惊喜的呼声,像是黑暗之中乍见光明的消息。
此刻吴歆在通报声中进来了,袁宁压根没有听到别的声音,只抓住父亲问:“爹,你见过幻真子,他在哪?快告诉我,他能救阿茂。”
袁希荣看见了吴歆,吴歆也见到了他,双方在一见的那一刻有一丝尴尬,但吴歆在听到“幻真子”三个字时,也忘了尴尬,他有些急迫地盯着袁希荣想知道下文。
却听袁希荣说当初他离开晋国,往战火处行医救人,期间遇到了幻真子,他一心要求师,可幻真子不收他,但也不赶他走,就这么任他跟着,前两日幻真子却让他往这个方向来采药,又笑说了上面会有大收获那句话。
袁宁听他说完,惊叫出来:“他在这附近?爹,带我去找他。”她顾不得还有外人在这里,双手合十,只对着侯重茂道:“阿茂,阿茂,你听见没有,幻真子在这附近,我要去找他,只要他肯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说完这些,才略收回点心神,胸口激烈的起伏着,心口复而紧张,一双眼睛睁得圆而大,小心翼翼得问:“爹,他在这附近吗?”
袁希荣看着她那双期盼惶惑,波光滟滟的眼睛,点了点头。她发出一声满足之极的吁叹,她闭上眼,脸上却浮出迷醉、又欢喜得耀人眼的笑容,她瞬间张开眼睛,对着墨砚,笑的那样欢快,嘴角和眉梢一起飞扬,她的声音嘹亮悦耳:“墨砚,你听见了吗?他说他在那里。”
“听见了。”墨砚在笑中落泪。
“爹,快带我去找他。”她回过头来对袁希荣第一句就这样说。
袁希荣看着她点头。
“羽翔。”袁宁扫着屋内的人,“你挑些好手,让他们备马跟我走。你和墨砚留在这里。”她又转头看墨砚:“墨砚,阿茂交给你了。”她说话间,袁希荣将药瓶交给了墨砚。
“墨砚,我会极早赶回来的。”她望着药瓶,清晰无比想着里面的药丸的数目。
她再转首看见了吴歆,她轻轻走向前,屈了屈身:“六王爷,谢谢你。”
“我陪你去吧。”吴歆看她神采飞扬,整个人便光华不定,不由脱口而说。
袁宁摇了摇头,没有同意他,她要走得极快,她只想带自己的人。
她简短的交代完后,就速速走到院中来看夜影,她笑着奔向夜影,夜影像是感触到她的喜悦,那双玛瑙眼似乎也带上了几分喜气,它歪头看她,她抱住夜影的脖子,在它耳旁道:“夜影,咱们一起去找人来救他。夜影,阿茂可能很快就能来看你了。”
夜影像是听懂她的话,发出津嘶嘶一声嘶鸣,吴歆在院中,看着她就那样对着夜影如痴如醉的笑。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毕,一路马不停蹄飞驰而去。这路上,袁宁见两边掠过的葱茏绿意,只觉得到处是清新明媚,她在马上想:这巴国的冬天总像是春天,大概是意味着阿茂即使在困境,也会迎来让人欢快的春吧。
他们在密密的群山间奔驰,一时到了一处山脚,袁希荣却指着一条弯弯的窄路道:“在这山上。”
袁宁望着那两边尽是野草的山道,曲曲的延伸进去却是看不到尽头。她拍了拍夜影,让它慢慢走着。一时转了几个弯,却是马不好走了,她跳下马来,让侍卫看着,自己和袁希荣并几个人徒步上山。
“看那处,就是了。”袁宁看着袁希荣手指的方向,那里草木掩映下露出一处茅屋的屋角,她心中涌起欣喜,心扑通乱跳,走得更快,那茅屋越来越呈现的更多,她却又有了一点害怕,幻真子是不是真的能救阿茂?他会不会拒绝救阿茂?他不会恰巧不在这吧?她的心头有一门小鼓在敲,敲得她有些空空的发憷,她又看见走动在前面父亲袍角的起伏,又想,自己乱想什么呢?幻真子能让父亲跟随,又指引父亲方向,应当是会救助自己的。不管怎样,只要他肯救阿茂,自己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她想到这,稳住了心神,加快在山路上攀爬。她远远得望见茅屋前还有一座茅草架,晾着些药物,在那些药架之中,有一人身着鹤氅在提笔正在写注什么。
那人像是听到了这边的响动,搁下了笔,缓缓站起身来,站到茅草架外,微笑着立在那里看着她。山风微微摆动着他的须发,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顺着风从他身上传递了过来,如果说前一刻袁宁还有怀疑他是否能救侯重茂的能力,可一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心中竟那样从从容容地相信,这个人一定能救他。
她奔跑了起来,她跑上了那个平台,望着那个对自己微笑的人,她激动地颤抖着上千,在几步外不自觉的躬身拜下:“老神仙,帮帮我,就救阿茂。”
她身体一曲,却发现自己没跪下去,幻真子飘飘向前,扶住了她,有一种力量不轻不重地别住了她往下跪的姿势,她听见了他让人的声音:“贵人请起,贫道当不得。我跟你走便是。”
他的声音那样抚慰人,让她不禁想起那一次他救自己,也是这样安定自己心神。她有些讶然听他如此答应自己,欢喜地一时说不出话来,讷讷地唇口微张。
“贵人,走吧。”幻真子举手请她。袁宁这才如梦初醒,一转身令人下山,她让了夜影给幻真子,幻真子这次却没退却,笑吟吟翻身上了,一行人又飞驰回去。
“老神仙,您的药能抑六眼沙蛛之毒。”袁宁在马上不由对幻真子说。
“此毒物产于大漠之中,甚毒。”
“阿茂服了您的药,症状倒不吓人,只是总不能转醒。”袁宁蹙眉道,“老神仙,您这次去用什么药?”
幻真子呵呵一笑:“那药,你们少用了一味引子。”
“什么引子?”袁宁讶然问,边上的人也都十分好奇地望着幻真子。
“血。”
“啊?”袁宁愕然惊叫,须臾笑了,“这好办。”她心中默想,原来少了这个药引子,等赶回去,自己亲自喂阿茂就是,他能喝多少便喝多少。
她简直是喜上眉梢,声音也不由欢喜:“老神仙,除夕那夜阿茂的手动了一下,是要转醒吗?”
幻真子扭头对她笑笑:“病人虽不能动弹,但是神智是在的。”
“你说什么?”袁宁顿时牢牢盯住他,脱口一句。他的意思是阿茂中毒后身体不能动弹,但是却能知道我的行为?啊,那这些天来,他其实能默默感知我的,她的心不知怎的涌上一层狂喜,眼睛却开始酸涩,我就说阿茂是听见了我的话,回应我,才不是那庸医说的什么回光返照。
“机能尽失,动一下,那是需莫大的力量的,恭喜贵人啊。”
她愣愣地瞧着他,原来如此,阿茂对我,总是天下最好的!她在想象,这一动究竟费了侯重茂多少力气。她回过头去,一滴眼泪滴落在马背上,傻阿茂,你不要动,应该把力气都蓄着,你这一动耗了你多少元气。
幻真子在途中并没有休息,他和他们一起马不停蹄赶回了偏僻山村。
袁梨晨一下马也顾不得别的,直接进屋只叫墨砚打水净手,又让人取来一只净碗。墨砚看着她倒出一粒药丸搁在碗中,抬头瞧着幻真子,幻真子微微一点头。墨砚只见袁宁抽出那把嵌宝匕首。“小姐?”她不由讶然惊叫。
话声未落,只见袁宁已划破左手中间三指,殷殷鲜血便淌进洁白的碗中,墨砚正大惑不解,却闻一股异香扑来,那药丸见了血,却像烹茶时烧开的泉水,咕嘟嘟鼎沸起来,那颜色也变得青碧,在翻腾中香气氤氲,一时静止下来液体又变得洁白如乳,身边众人大感惊奇,幻真子上前取了银匙,捏开侯重茂口,喂了下去。
袁宁伸着手让墨砚包扎着,一边盯着侯重茂的动静问:“老神仙,这就解毒了吗?”
幻真子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袁宁不由手一抽,顾不得墨砚尚未扎好伤处,直接一句道:“还要如何?”
“这只能算暂解,要彻底解毒,还得做一件十分凶险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还在抽啊,回复不显示,其实我都回了,呜呜呜。
解余毒娇花真拼命
“什么事?”凶险她不怕,她只怕没有法子。
“换血。”幻真子只说了两个字。
“换血?”几乎室内所有人都望向他。
幻真子点点头:“对,要余毒尽除就得换血。这样解病人虽能醒来,但日后每隔百余日便会昏阙一次,用此法可再解转醒,但其间患者全身痛楚难耐,好似万蚁噬身……遇雨雪酷热天气,更是有冰火相逼之苦。”
不!那不行!断不能让阿茂受此苦楚,一定要解尽全毒,袁宁想起侯承域每年寒疾发作的情景,那尚且让人觉得痛苦难耐,怎能让阿茂受那样的痛楚煎熬。
“那就换血。”她脱口而出,“怎么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