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神 by 落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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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们得尽快。我算过了，三天之后是新月，最适合动手。离市区五里之外有一处地方，是阳气鼎盛之处，就在那儿吧。需要布结界吗？”
漾望着他，答非所问：“三天……”
第一次看见这人流露出人性化的担心眼神，迟尉还真有点不习惯，心头一暖，面部表情却是更加傲然，“放心，套个区区九阳锁，三天，不过是小case！”
漾别过头，轻唤：“冉。”
柯磊本来已经盹着了，听见吱的一声，惊得猛然抬眼，果然，那只可恶的四不象正欢快地向着漾奔去。
迟尉瞪大眼睛：“圣兽！”
这个称呼对极了四不象的胃口，它扭头望着迟尉，越看越有和主人相同的气息，于是便欣然跳到他肩上，亲昵地伸出舌头去舔那白皙的项颈。迟尉怜爱地拍拍它。
切~柯磊撇嘴，连老鼠都吃马屁这一套。
“斗神的好意在下心领，只是这九阳锁极耗原神，恐有不测，还是让圣兽将之切断，斗之事我们再做商议。”
迟尉扬起脸看他，“你这么说，是看不起我？”
漾垂着眼睛。半晌，她开口：“那便尽快动手。明日，就有劳带路了。”
两句话，不留回旋的余地。
14
迟尉刚下楼，柯磊从后面追了出来：“喂！那个谁！等一下！”
他皱眉，回头，“拜托，不是‘那个谁’。迟尉。”
“哦，我一急给想不起来了，”柯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随即换上一脸嫌恶拎出那只四不象：“喏，老大让我给你的。”
四不象嗖地一下蹿到迟尉肩上。
迟尉微笑，低着头去摸它毛茸茸的大尾巴：“那，他怎么说？”
“他说这玩意肉味鲜美让你炖了补啊——！”
四不象猛地扑到他脸上，柯磊措手不及，又被抓出几道红痕。
“得了得了，”迟尉将四不象从他脸上扒下来，抱在怀里：“你这不是找抓嘛，”拍拍还处于愠怒状的小兽：“冉，乖。”他今天感慨特别大，忍不住在花园边上坐下来，“说真的，小白，他其实是个挺好的人哪。”
柯磊正抚着被抓出来的道道疼得嘶嘶，没好气地问：“谁啊！”
“还有谁，漾啊。”
“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平时是看着有点冷，可关键时刻，多有人情味啊，都不肯连累别人。你看，他怕我被九阳锁伤着，把圣兽都给我，意即我撑不住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断锁……”
切，柯磊鄙夷，一只老鼠就把你给收买喽！
“……还有，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不惜折寿帮一个素不相识的斗……”第一次看见这么傻的斗神，“换了我，这种没好处的事才不干哪！”
柯磊瞥他一眼，还用说，看都看得出来。不过，咦——————
“你刚刚说什么？帮那个小皇子的神仙，是漾？”
“……。陈全说的时候你不在一边听吗？”
“啊~？不能吧？真是他？！”柯磊着会真被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哪个路过的神仙呢……”一惊之后感动开始排山倒海：漾！那个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的漾！竟然会做出这么可歌可泣的伟大事迹……
迟尉讪讪地盯着他。
“小白，问你个问题。”
“啊？”
“你真的是大学生？”
……
告别了柯磊，再走两步，迟尉明显觉得不对劲，反噬来了！全身千百股气流灼热地蹿动着，最后纷纷向手心的咒符涌去，而那玩意就像一个黑洞，瞬间就将他们吞噬殆尽，一种被抽干的无力感突然袭来，他连忙扶住墙。
靠！这九阳锁果然不是闹着玩的，还好只要撑一天，还好……他回头看着趴在肩头一脸无辜的圣兽，嘴角渐渐泛起一个邪气的笑容。
*******
三更半夜。
轻轻冷冷的大街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漫无目的地走着。
从背影看，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扎着蝴蝶结的麻花辫有点散了，书包歪歪斜斜地吊在胳膊上。可当她转过脸的时候，就会发现，那是一个小妖怪，一对饥饿的白眼睛正一闪一闪放着异光。
她是一只不太幸运的妖怪，已经十岁了，却还不能完全融入这个复杂的人类世界。具体点说，她是不懂如何与人正常交往。这似乎是白斗的通病。然而作为斗来讲，自闭实在可悲，她因此不得不经常地饿着肚子。
例如今天，又是没有食到一点人气。小妖沮丧地茫然四顾，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团金黄｜色的光，亮亮的，一跳一跳，好看极了。
小妖望了一会儿，忍不住好奇地走近前去。
近了，近了，金黄｜色的光团并没有躲开，这让小妖高兴，她终于看清了，那是只火红的小动物，头顶上多了一个眼睛，发出亮亮的金黄的光芒。
小妖开心地笑，索性两手托腮蹲在那小动物面前。小动物并不逃离，但也不亲近，还是在原地跳啊跳。
终于，她向它伸出手……
另一只手这时却猛然从暗处伸出来，一把捉住了小妖的手腕。有张好看的脸孔凑至她眼前：“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东西，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小妹妹？”
小妖抬头看清来人，用力挣脱就逃。
“想跑？”迟尉皱眉，一弹手飞出一个光镖，小妖应声倒地。
迟尉抱起圣兽，缓缓踱到正试图爬起来的小妖面前，叹口气，他蹲下，“做错了事的小孩，你说，应该怎么罚？”
小妖一连惊惶地望着他。
“这样吧，”迟尉拍拍她的脸蛋，“哥哥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帮哥哥一个忙好不好？”举手降圣手托至她眼前，小妖望向那动物，突然之间就两眼涣散地大睁，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嘴，一道真气，从她口中呼了出来，圣兽的天眼漩起金色的漩涡，将那道真气卷了进去……
这样约摸过了半分钟，迟尉拽拽圣兽的尾巴，“好了，冉，可以了。”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把动听的笑声，淡淡的沙沙的，像夏天夜晚拂面而过的凉风。迟尉却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转过头去。
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孩，眉目间的漂亮是华丽的，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眼前都流光溢彩。
“迟尉，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迟尉淡淡横他一眼，扶起那白斗，小妖一溜烟就跑掉了。他起身，拍平衣服上的皱褶，“你给我歇了吧。这方面咱俩半斤八俩，谁也就别说谁！”
15
次日。
迟尉和漾站在门口。漾蹙眉：“你好了没？”
“就好了就好了！”柯磊正拼命往已经鼓鼓的背包里塞花露水，“郊区哎，一呆一整天，到时候你们这些小朋友就知道我细心准备的重要性了！”
迟尉一脸哭笑不得。
“OK！搞定！”拉上拉链，把太阳帽往头上一扣，“GO！GO！GO！”打开门就要向外冲，却被迟尉一把拉住，指着他一身鲜艳的李宁：“您这是，降斗还是招斗啊？”
“怎么了？”柯磊纳闷地打量自己。
漾极不耐烦地开口：“要着素色或暗色。”
“为什么？”
“啊，大哥！服了YOU！”迟尉无奈地将他往里推：“叫你换就换呗，规矩。”
“那，什么焦素色暗色啊？”
迟尉叹气，指指自己，又指指漾，“明白了吧？”
“黑白双煞！”柯磊乐。他于是换了白衬衣，黑裤子，又素又暗，出来那两人都不愿搭理他。
这天天气风和日丽。目的地是山坡上一片荒野，杂草丛生，深深浅浅地摇曳着，连呼吸里都是蔓草的青幽。柯磊万分惬意地坐在边上，迟尉干脆双手抄在脑后平躺了下来，耳朵里还塞着耳机。
“喂，”柯磊推推他：“你不帮忙？”
迟尉扫一眼正在草地里低头丈步的漾，“知道他在干嘛？”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迟尉干脆闭起眼睛，“所以还是少去添乱。”
“哎，迟尉，”柯磊突然发现，“你今天脸色不好看哪！”
迟尉愁苦地看他一眼：“你也瞧见了？那就让我安生安生。”九阳锁，九阳锁，果然不是盖的，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弄了点补品， 不然今天连站起来都是问题……
柯磊耸耸肩，无聊地望向漾，那家伙走几步停一停，还不时地掐指算一下。他蹲下来：“冉。”四不象从他肩膀上遛下来，停在手指向的地方，金黄的天眼打开，一道七色光旋了出来，在地上旋起一个小小的光漩涡。然后他起身，再走，再算。
终于，在柯磊数到他第八次蹲下又起来的时候，漾站直了，看向这边。
他推一把迟尉，“喂，叫你！”
“啊？好了？”迟尉立即起身，“这么快！”他向前跑了两步，又回头，扯下脖子上的MP3丢给柯磊，“接着！”
柯磊接过来直接塞进耳朵里，又搞什么？
那两个人走至空地中间，漾对迟尉点一下头，两人同时单膝跪地，右手五指叉开按在地上。
呵呵，柯磊乐，什么礼节这又是。莫文蔚在耳朵里唱：“放肆的高声叫 我快要融化掉 心狂飙 甜蜜正在持续燃烧 ……”
顺着两人五指指尖贴地飞出一道道金色的光线，向着四面八方延展，纵横交错，很快就织出一张巨大的蛛网，正午烈日当空，柯磊眯起眼睛，漫天漫地一片金光……
网中间那二人眉头轻蹙，地上的蔓草被气流蒸腾，仿佛仙境一般浮动摇摆。
突然轰的一声气浪滚滚，似涌起万迭波涛，两个人的衣角发鬓被掀得飘逸翻飞，从漾设的那八处地方，平地穿出八根金光灿灿的光柱，直冲云霄。
柯磊被眼前壮观的景象彻底震撼，生命中某处沉寂已久的微弱火花突然被点燃，无以名状的激越翻腾着，汹涌澎湃……
“……你眉毛一挑 世界地动山摇……”
……
16
“好了，”迟尉拍拍手站起来，满意地望着自己的杰作，“可以布结界了，三三还是七七？”
漾也起身，“得布九九结界。”
“九？……”迟尉瞠目结舌，还有九九结界？连听都没听说过，不过表面上绝不能显得自己很菜，于是扬起头冷哼一声：“成！那就九九，来吧。”他想等着漾先动手，自己天资聪颖，应该一学就会吧？
事实证明漾比他想象中还要有眼色，他说：“九阳锁极耗元神，你去休息，布结界此等小事，由我一人来做便可。”
柯磊这个时候颠颠地跑了过来：“喔！酷毙了！”他一脸期待地望着两人：“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漾淡淡扫他一眼，指尖一略，柯磊只觉得右耳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伸手去摸，耳垂上竟然被钉透了一个图钉一样的东西，他叫：“你干嘛啊！”
迟尉一笑，顺势拉着他往边上走：“别嚷嚷，这可是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护身符。”
柯磊浑身一震，站住，冷冷地看着他。
“真的！”迟尉连忙解释，小白生气的样子还是有几分吓人的：“这回真是护身符！”他撩起自己右鬓的头发，“你看，我也戴，一模一样。”
柯磊往他耳垂上看，的确是戴了一个血红色的石头。伸手再仔细摸摸自己的，也是圆溜溜一颗。
“真的？”
“这么忙的时候，谁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迟尉勾过他，“给你戴的是‘圣血’，是斗神专用的护身符。”
柯磊吓一跳，忍不住往漾那边看，“那他自己呢？”
“他灵力高强，用不到哪个。”
“可你不也……”
“咳，你还非得要我讲出来，这不明摆是怕你伤着，”迟尉笑嘻嘻地捏捏他脸颊，“他心疼你啊。”
柯磊愣愣地看着迟尉，半天，猛然一激灵。
漾站在八道光柱的中央，掌心上下相对，七彩光球在掌间出现，并且随着他两手距离的拉远越变越大。他低垂着眼睛，灵光更加衬托出他一脸的圣洁无边。那光包围着他，散发出一环一环的光圈，渐渐将光柱围成的空间封闭起来……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另外两个人————
“爽！这简直就是，看魔幻大片哪！还是超大立体宽银幕！”演员也够赏心悦目。柯磊乐呵呵地抓几片薯片放嘴里，旁边半天没有响应，他转头，迟尉望着那景象，一副呆滞相。他伸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