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悠路-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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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喳。”
李德全悄声退出,康熙皇帝摇头叹道:“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康熙收声,无心思批阅奏折,看着茶叶陷入沉思中,乾清宫寂静无声,宫女太监垂首默立,怕打皇上的思绪。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德全重新进门,禀告:“万岁爷,舒穆禄志远先是被忠勇公打黑了眼眶,后被老夫人打了板子。”
“哦,说说看。”
李德全见康熙皇帝兴趣正浓,道:“据说是因族学的事儿,忠勇公说不过儿子,便动了手教训儿子,至于老夫人……”李德全偷瞄康熙皇帝,看不出额外的情绪,压低声音:“是因李芷卿献灵根人参的事儿……”
“他反对将人参给太皇太后?”
“回皇上,并不全是。”李德全连连摇头,“听在志远大人身边的人回报,他怕灵根儿有后遗症,就算没后遗症,是极难得的人参也应该献给万岁爷,由万岁爷定夺。”
言下之意反对李芷卿和老太太去安亲王府带着千年人参直奔慈宁宫,越过万民主宰的康熙皇帝志远相当不赞同,康熙道:“被他嫡母打了?”
“是,打了十板子,奴婢听说是公爵夫人恼羞成怒了,志远大人认为,老夫人不应将李芷卿留在宫里。”
“行了。”康熙摆手,李德全立刻闭嘴,康熙皇帝提御笔批奏折子,就当李德全以为万岁爷不会再关注此事时,康熙突然说道:“赏忠勇公夫人锦缎十匹,追封李什么……”
“李氏芷卿。”李德全再次提醒,看来救了太皇太后,李芷卿照样在皇上面前没任何地位,反倒……李德全不敢深想,在万岁爷身边伺候,主子说什么,就听什么,圣心难测。
“她父亲赏个进士出身。”
“喳。”
康熙皇帝握笔的手顿了顿,“命人打听清楚她的灵根人参从哪得的,小小年纪怀此异宝,不知珍惜,无福之人。”
“喳。”
“舒穆禄志远,他……”康熙放下御笔,努力回想上朝时见到远远见到过志远,面容模糊,仅能从安排下的人得知他的消息,“朕得找个机会见见他,志远这顿打没白挨。”
李德全深以为然,聪明的向所有人表示只忠于皇上,担心太皇太后病情,却不莽撞行事,考虑到方方面面,老成稳重,李德全瞧着万岁爷的意思,如果舒穆禄志远合了圣心,必能委以重任。李芷卿进献人参的事儿是瞒不住的,志远挨打也瞒不住,皇上习惯高高在上,不愿朝臣揣摩圣意,可在有些事上,万岁爷是希望朝臣勋贵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才好交代聪明人办事。
京城宗室王府,真正是聪明人的不仅仅只有一个舒穆禄志远,因李芷卿去巴结公爵府的人,皇上是不会看上眼的,另外公爵府老太太有难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登门去要人参。
“他在工部监管河堤?”
李德全回道:“是,工部堂倌,仅在侍郎之下。”
“传旨,命舒穆禄志远去查看黄河河堤。”
“遵旨。”
康熙皇帝继续吩咐:“命四妃轮流侍奉太皇太后,命皇子代朕侍疾。”
“遵旨。”
康熙一连下了好几道旨意,弄得人糊涂,瓜尔佳氏随着志远接旨后,佟佳氏等人面露讥笑,志成脸上暗喜,瓜尔佳氏冷笑地扶着志远回院落,志远纳闷:“夫人啊,皇上对我是不是太好点?”
瓜尔佳氏差一点一个踉跄,合着自己丈夫猜透了皇上此举的深意,“老爷,圣心在不是很好?”
“不清不楚的,我心里不踏实。”
瓜尔佳氏扶志远上塌,劝道:“皇上不会明摆着和太皇太后打对台,老爷简在帝心,以本事才学立足朝堂,不用不踏实。”
“为夫受教了。”
第41章 离京
公爵府的下人手底下有数,哪敢伤到志远?瓜尔佳氏精心照料,志远挨的那几板子无关痛痒,收拾行装,准备离开京城去巡视黄河正在修建的堤坝,在志成等人眼中,是康熙皇帝“发配”志远离看京城作为处罚,没看当今圣上赏赐绸缎给老夫人了?
瓜尔佳氏给春风满面的老夫人请安后,不曾理会佟佳氏的冷言冷语。佟佳氏看着志远许是就不能再回京了,直接被皇上派去监看河堤,佟佳氏可是很清楚,监看河堤是件苦差事,河道衙门油水充足,河堤偷工减料极容易决口,到时志远就是替罪羊。昨夜佟佳氏听志成分析过,越发有底气,对即将落难的瓜尔佳氏很看不上,甩了甩帕子,哼道:“傲什么?有你哭的时候。”
瓜尔佳氏回头,佟佳氏被口水呛到,咳嗽个不停,“咳咳,咳咳咳。”
瓜尔佳氏似笑非笑,“三弟妹,最近风向变幻莫测,你当心点好。”瓜尔佳氏实在是懒得和佟佳氏一般见识,她惦记着回去给丈夫收拾行囊,还得看看大儿子书轩,是不是又看书忘记了用膳,小女儿舒瑶也该回到自己身边了,瓜尔佳氏很忙的。
“阿玛多带两本书,路上好解闷。”
瓜尔佳氏刚跨进屋门,书轩将书本递给志远,眼里露出一分的不舍。别误会,不是对志远,是对他送出的书籍,“您多爱护些,有了感悟写在宣纸上。”
孤本书册是书轩的命,志远虽然也偏爱读书,但却将书本向儿子面前推了推,“你留着看吧,我用不上,在黄河边上看管河堤,书本蒙尘反而不美。”
书轩听话地收了书本,“阿玛回来再看也是一样的,您可别像小妹,上一次我送的诗经被她垫桌脚去了。”
志远理解了夫人瓜尔佳氏的不容易,他们夫妻二人是怎么生出这三个性格迥异的兄妹的?瓜尔佳氏道:“书轩,你用膳了?”
“吃了两个包子,一碗豆浆。”书轩看了看外面,“老师还没起身?我尚有许多不解之处。”
志远对书轩请回来的老师深感同情,这位老师是汉人中学识丰富之人,通读四书五经,做得一手好文章,但性子清高不愿下科场应试,在京城读书人中颇有威望,听闻志远一家回京,书轩连中小三元,他便起了心思,毕竟在汉人眼中,八旗勋贵在学识上赶不上汉人,他好奇之下主动赖在公爵府和书轩谈书论道。
书轩扎实的功底,对四书五经独到的见解,让这位轻意不肯收徒的人起了爱才之心,志远听说过他的名头,正愁给书轩请不到师傅,和妻子瓜尔佳氏一合计,瓜尔佳氏亲自使激将法留下了他,专门教导书轩,瓜尔佳氏也不盼着书轩中状元,既然儿子执意要走科举之路,瓜尔佳氏当然赞成,总比不学无术混日子的纨绔子弟强。
师傅找到了,书轩如鱼得水,瓜尔佳氏道:“儿子,你师傅也是人,是要睡觉的,以后少问点问题。”
问跑了主动送上门的师傅,瓜尔佳氏又该头疼了,志远说道:“舒瑶是不是也该出来了?三天已过。”
瓜尔佳氏扶了一下额头,“我估摸着你闺女睡得正酣呢,早忘了她可以出来了。”
志远握了握瓜尔佳氏的手,满眼的无奈,“夫人,你多辛苦。”
“习惯了,他们都是我生的。”瓜尔佳氏庆幸,还有一个正常点的书逸,“老爷,此番去巡视河堤,您可得当心,有河道总督衙门,你做到心里有数便可。”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万岁爷既然命我出京巡视河道,为夫岂可马虎行事?”
志远在政事上一向义正词严,一丝不苟,瓜尔佳氏十分无奈,除了儿子女儿之外,还得照顾丈夫,瓜尔佳氏哪有功夫和佟佳氏较劲?忙都忙不过来,志远和书轩讨论经史子集去了,瓜尔佳氏直接吩咐志远身边的长随,“保柱,你多劝着点老爷,别让他在河道总督面前犯浑,有什么事回京向皇上呈禀。”
保柱今年三十多岁,忠厚老实的汉子,是志远儿时上街捡到的,跟着志远很久了,是志远最信任的人。瓜尔佳氏嫁给志远后,重新梳理了志远身边的下人奴才,保柱通过了瓜尔佳氏考验,瓜尔佳氏深知保柱看似忠厚老实,但是个有心眼的,对志远又忠心,虽然来历有点问题,瓜尔佳氏也就不追究了。保柱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志远,手底下是有些功夫的,既能为长随,又可当是护卫,一人做两份工,瓜尔佳氏不亏。
“夫人放心,在俺面前,无人能伤到老爷。”
瓜尔佳氏点点头,保柱怎么看都像是蒙古人,可怎么就起了个汉名字?保柱,保柱,这名起得寓意很深,瓜尔佳氏看着时辰不早,舒瑶还没出现,起身道:“老爷,你出京一趟怎么也得个把个月,舒瑶总得见上一面,我去瞅瞅。”
“嗯。”
当瓜尔佳氏来到败火的屋子时,站在当中半晌无语,来接舒瑶的书逸满脸无奈,“额娘,不是儿子无能,实在是小妹太懒了,怎么叫都不醒。”
书逸一脸苦瓜相,围着舒瑶小半个时辰,愣是没叫醒妹妹,舒瑶贪睡的本事越来强了,舒瑶整人都藏在被子里,似一只蚕蛹,时不时地蠕动两下,表示她睡得很舒服,瓜尔佳氏道:“书逸,你先回去,我来叫醒她。”
“是,额娘。”
书逸走出房门,立起耳朵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妹妹应该有难了,书逸认为也该让妹妹长点教训,听见屋子里的瓜尔佳氏轻声哄道:“瑶儿,起床了,瑶儿。”
书逸嘴角一颤一颤的,他怎么忘了额娘是最疼妹妹的,借着窗户缝看去,书逸淡定了,蚕蛹被顾瓜尔佳氏抱在怀里,妹妹舒瑶露出小脑袋,红润的小脸比苹果还诱人,眨眨迷蒙的眼眸,小手勾住额娘瓜尔佳氏,软糯地唤道:“额娘,我梦到了你,额娘,想您。”
搭配舒瑶让人发甜的眉眼,软软的小身子,书逸知道额娘沦陷了,任何人都舍不得责罚舒瑶。
瓜尔佳氏领着三兄妹亲自送志远出门,等到志远远去,瓜尔佳氏牵起舒瑶的手,“我怎么觉得你阿玛这次有难了呢?”
舒瑶心中有一种感觉,这次有难的人会很多,但绝不是阿玛志远。舒瑶遥遥地望了望紫禁城方向,金碧辉煌,李芷卿还会不会非四阿哥不嫁呢,好想知道啊。
第42章 闲聊
舒瑶十分好奇李芷卿在宫里的经历,每逢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就不停地说李芷卿多得太皇太后看重,紫禁城如何的奢华。等到姑太太知道康熙皇帝命皇子后妃去侍疾后,舒瑶明确地感到二姑姑身上爆发出来的喜悦得意,腰杆挺得更直了,张口闭口的不离太子,舒瑶看明白了,李芷卿的最终目标和二姑姑是两个人。
舒瑶不太理会外面的事儿,可也听说过太子是康熙皇帝元后嫡子,序齿为二阿哥,二和四是不一样的,舒瑶不厚道地想,如果李芷卿嫁给四阿哥,错过将来的皇帝,现在的太子爷,二姑姑得多伤心啊。
如同瓜尔佳氏所料,自从李芷卿献上人参后,来公爵府的贵人越来越多。虽然李芷卿尚在宫里,但所有人都不信小小年纪的李芷卿有千年灵根,定是公爵府打着李芷卿的名义送进宫去的,老公爵舒穆禄吉哈早就病了,贵人不好打扰,便缠上了老太太,瓜尔佳氏十分的乖觉,志远离开京城后,她除了每日请安外,守好二房的门户,老太太就算要瓜尔佳氏应酬贵人,也找不到人。
丈夫离京城,妻子是要守妇道的,瓜尔佳氏理直气壮,此时妇道在瓜尔佳氏眼中是最好用的利器,瓜尔佳氏得意地对舒瑶说明解释:“妇德就看你怎么用了,平时就是狗屁,现在嘛,很好用,咱们不可辜负圣上的好意。”
舒瑶点着小脑袋,狗屁,嗯,就是狗屁,额娘实在是太厉害了,大唐贵女名不虚传。舒瑶凝眉问道:“阿玛什么时候回来呢?”
“你阿玛如果不犯浑,回来后必会再度荣升,我估摸着在工部当个侍郎是有指望的,黄河上的堤坝是新修建的,就算是其中有猫腻也能扛上一阵,记得主持堤坝的是大清有名的大清官于成龙,我想他万不会贪墨黑心的银子,你阿玛走上一圈,就是一件大功劳。”
“照您这么说,皇上不是特意将功劳送给阿玛?”
瓜尔佳氏给女儿带上碧玺耳坠,顺便摸了摸舒瑶的小脸,太柔滑细腻了,难道贪睡还有这等好处?别人的女儿都是水葱一样,自己女儿就是最上等细滑的牛乳,摸了又摸,舒瑶钻进瓜尔佳氏的怀里,长睫毛微颤,“额娘。”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瓜尔佳氏满心欢喜地搂着舒瑶,女儿还是自己的好,怎么疼都不够,“简在帝心就是这点好处,要不然你阿玛那十板子不是白挨了?”
“十板子就能换来荣升,所有人都会选择挨板子的。”
瓜尔佳氏被舒瑶逗笑了,“傻闺女,挨板子是要将技巧的,你阿玛耿直,但心中极有分寸,我如今就是怕他和于成龙对上,你阿玛那脾气改不了。”
“阿玛不是很敬佩清官吗?”舒瑶不解,“按说应该和于成龙成为至交的啊。”
瓜尔佳氏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瑶儿可知道你阿玛最让我满意的一点是什么?”
这也是舒瑶自从得知额娘瓜尔佳氏是大唐贵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