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门毒女 作者:无风自飞(起点女生网封推vip2014-07-17完结)-第6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维虽还未成人,但心思灵透,正经科考的经书读得不错,那些个市井的稗闻野史也看过些个。刚婆子一点,他就明白了那句“二爷的人”的意思,姑父周显本就是掉在浣香院的花堆里,还服了散,谁知会越过了二进门里面如何荒唐。他本就是周家的外客,就算周高两家有着通家之好,按着年龄,有些地方,确实他是半步也不能踏的。
坐在最外一进简陋清冷至极雪洞似的房里,窗外隐约传来院墙另一端女子的呼喝声此起彼伏,高维双眼盯着茶碗里的茶梗起伏,冗自出神。
刚才离开的蘅华居小窗日影疏,窗下一丛木芙蓉开得正妍,艳红的花瓣舒展粘住了女孩偶尔发出软软糯糯而又显得有些冷静的诵诗声……
轻轻转着手中的白瓷盏,高维不由地想到从允州出发到霍城前,父亲是一本正经地交待了他首要紧是跟着周家爷爷严以为学,谨以做人。
但娘亲却在私下里跟他讲过,现而今朝堂之上又渐显以南压北之势,虽则父亲为官清正不偏不倚,但总归高家是出身江南,未来的长嫂已定了翰林院杨家的女儿,所以他将来最好是娶一位正经出身江南的淑媛。
如果母亲说的不差,父亲又安排了自己到周家跟着周家爷爷一起读书。那么其中也应当另是有些意思的吧?
高维细细想了想,童年在洛京时周家五叔戏言的患难之约,父亲在送别周五叔灵位时让自己行的稽首大礼……不禁地在脸上蕴上了一层淡淡的酡红。
“父母中意的人选会是云儿妹妹吗?她还那么小!也……也不小,若是按了爹当初说的,我在霍城呆个三五年,那她也就正好及笄了!”,突如其来的想法一敲上高维的心头。他越算着就越觉得长辈有意给安排的婚配对象会是曼云。
“象床试锦新翻样,娇困云酣春帐暖……”,在浣香院呆了近一柱香的少年,脑子里背下的诗句立时变得乱七八糟起来。
“救命!救命!救……”,一连串尖利的叫声,由远而近地伴着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高维打了个激灵,冲出门外,没等问上同样慌乱失措的婆子,一团软香的白肉就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直扯住高维衣襟的是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女子,挽着妇人发髻。半扯开的裳子却是周府普通丫鬟的天青色,玫色的裹胸束着高耸的两团,拉着高维的手臂整个儿是光光的。若不是满脸涕泪。也颇为美艳动人。
高维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待听清了女子口中含糊喊着的话语,一跺脚,就径直往内院里冲了去。
待在外院的婆子们也吓坏了,嘴里倒着刚才听来的信儿。慌忙地分了头,向着内院和周府各院跑去。
“二爷又发疯症了!正要把慎哥儿弄死了!”
一声接一声的高喊,瞬间充斥了周宅的上空。
连冲过两进院子的高维,按几个四下逃窜、大惊失色的女人指引下,在一块题着“浣香”的立石旁看到了只穿着一条亵裤光着上身的周柏,他一手正紧紧抓着周慎的衣领。一手不停地狠往下括着耳光。
被暴打的小周慎脸憋得通红,一管鼻血流到了上唇边缘。
仿佛来人从远处喝来制止声更刺激了周柏的情绪,他拎起了儿子的身体向着身侧的溪水。猛地一下就将周慎的头向着冰凉的水面压去。
浣香院取名浣香,正是因为这儿的主景是引自芳溪的浣香渠。
“住手!”,已然冲到近旁的高维心中大恸,顺手摸起了路边的一块石头,冲着周柏的面门就砸了过去。
放开了周慎的周柏狠狠地瞪着高维。猛地一冲,拱上了高维的胸口。
小少年清瘦的身体啪地一下拍进了浣香渠。
“表哥!你……”。趔趄地将高维扶起来的是先一步栽进了渠里的周慎,他的状态并不算好,小脸上一片血色模糊。只是托了渠水只摆看的福,没送了小命。
高维难过地摇了摇了摇头,撑着周慎的身子,把他先一步送上了岸。
“爹!”,周慎悲伤地又唤了一声,牢牢地抱住了周柏的腿。
“姑父!你看清楚这是周慎,是你的嫡子!你难道就如此狠心要将他打死吗?”,落汤鸡一样的高维也冲了过来,架住了周柏还要再往周慎身上打的拳头。
渠水声哗哗作响,大石之畔只有周柏一人立着,周慎与高维一左一右地跪在他的面前,你一言我一句声泪俱下,极力恳求着他恢复理智。
匆匆赶来的众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
周显挥手,让人拉住了已然大惊失色,只想往儿子所在扑的高氏,只带着曼云一步一步向着三人呆着的溪边走去。
“云姐儿!你看你二伯是疯得要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吗?”,周显苍凉地轻声一叹,问向了充当着他拐杖的曼云。
秋日的花木大多透着清气,浣香渠畔少了往日的脂粉,也格外的清新。曼云和银子一样没有闻到过重的金石药气。
“二伯被逮回来后,师傅给他用了苏樵,虽不能解其毒,却能让他的情绪迅速镇定下来。就算他再次服散,发作也不应这么快,这么猛!”,知道会伤祖父的心,但曼云还是实话实说。起码要真疯杀人,把两个少年的脑袋直接往浣香石上撞,会比扔他们入渠来更省力气。
“那我就看看,当老子的不惜装疯杀儿子,把老头子引来要做什么!”,周显稳稳地向前走去,一身霜气。
第81章 她也来了
“姑父!您且仔细想想,即便不依古礼,单单遵着陈朝律法,各品级官员的妾室数量也是有着限制的。您房里一妻二妾就已是足数,且不论良家女为妾已是自甘堕落,那些被下人谬称着姨娘的贱妾、侍婢更不过是身契捏在主母手里的下仆,一并打发了出去又有何可惜……”。
少年陈述声在渠水潺潺的合鸣下十分清越,跪在地上的背影挂着滴答的水迹,更显认真执着。
曼云先是一愣,接着低下头抿嘴一笑。
高维这话在这时能说得铿锵有力,但待等了几年,就不会是如此这般了。
世上一物降一物。现而今跟周柏讲着妾室之害的高维是没遇到薛素纨,若是遇上了,是要怜她薄命作妾的。一妻二妾是足数,那么当年薛氏进门后,他讲的那句“此生能有娥皇女英足矣!”,显然还是厚道了。
谁会乐意做他的娥皇呢?周曼云轻翘起的嘴角有些放不下来。
缓步行来的周显侧头看了下孙女,轻轻颔首。
曼云挽着祖父的手臂走到大约只离三人不到五步的地方,一直瞪着赤红的双眼盯着眼前两个大男孩的周柏突然地一声利嚎,扑通跪下,死死地箍住了周慎的身体,把他抱在怀里。
“慎儿!是为父糊涂……都怪为父在梁州染上了服散的毛病,药性一起,就变了性情……生生地痛煞了我的儿呀!为父该死,真是该死……”
抱着周慎的周柏痛哭流涕,捶胸顿足,入情至深地根本对走到了他身边的周显视若无睹。
倒是一身湿的高维反映快些,慌忙地站起来向周显行礼,待看清周显身边跟着的曼云,脸上还更多了一丝愧色。
被周柏紧抱着的周慎也在哭。泪水和着红肿脸上的血水,很是凄厉。他听到声音,向着周显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手臂,艰难地哭求道:“阿爷!爹爹他认错了,他要改了……您就做主放了他吧!”
“爹爹!还请放了二弟,延医为他治病吧!”,隔着一条浣香渠,匆匆赶来的周松跪在地上,身后跟着伏倒了一群周家子弟。
周显的拐棍在地上一顿,冷喝道:“先把慎哥儿放开!”
周柏的手丝毫不肯放松。曼云走到了他的身边,伸出的一只纤手之下暗扣上了一枚银针。她打算好了,若是二伯一直扯着慎哥儿不放。就直接扎下去再说。
只是站在一旁的高维见势抢上了一步,赶在曼云前,把上了周柏的手臂。几乎没费任何力气,就把周慎扶到了他自个儿怀里。
曼云不忿地斜了高维一眼。
“周敬轩!”,周显喝向了装神弄鬼的二儿子。一脸怒意。
“爹!”,周柏只凄苦地应了一声,就嘭地一下向后仰倒,人事不知地晕了过去……
繁星点点缀在秋天的夜空,晚风淡爽,宅院清凉。但只剩下周显与曼云祖孙俩的书房里一片沉闷。
“慎哥儿无事?”,周显轻声地问道,一脸疲惫。
曼云赶紧回了师父给周慎看诊的结果。事事巨细地禀了清楚。
“云姐儿!我已经答应他们,不再锁了浣香院,要给你二伯治病去毒,待他好了,许他自由……”
“好的。需要师父给他配方子吗?”
“不用了!找地方上的几个名医给他慢慢治吧!”,周显说着。两行老泪忍不住地落下,道:“养此孽子,真真是前世不修!”
在曼云带徐讷给周慎治疗的过程中,周显也与“昏倒”后醒来的周柏细谈了一番,可是结果让周显大失所望,但为了不使周慎及其他子孙失望,他也只得准了周慎的请求,逐了浣香院的众女,看管着周柏让他戒服散方。
“已经几年了?云姐儿,阿爷当初将你祖母送到乡下庄园却留了周柏在身边,确实是有存了些指望想让他求着改过自新。可不曾想,他却选了服用金石散方……他第一次冲到街上胡言乱语时,确是看管不严,但后来却是我交待了管家,若是他要跑出去就追追,让他尽量地发了散……”
“你道是为何?”,周显苍凉一笑,道:“他若喊一次就死了,世人多半以为他喊得那些个是真有其实。因此,我才让他多喊上几次……现在满霍城都知道他是个服散的疯子,那些悖乱之语也就不攻自破。然后,他愿自寻死路也就自去吧……”
父子相互算计,但是始终不忍心下手杀子的周显还是棋差一着。
“二伯确实大多时候都是在装疯!”,从几次的冲街到这次伤害周慎都作了假,更让曼云感到了周柏的无情。
“就刚刚他也始终没跟我明明白白地认过了一句错!从梁州就开始服散……这么一讲,等他治好了,从前的悖行都没法再行追究……吃药后连自己亲子都会杀的人,奸杀上些个贱婢,根本就无足挂齿……”
周家诸子,周显对周柏罚得最重,就是因为他这种对人命的漠视和死不认帐的执拗。可是硬别了几年,更狠得下心的周柏还是以他自己的方式得回了自由。
其实只要一点毒就能结果了任何人的性命,这样的话,绕在曼云的嘴边没法说出来。
眼前的周显白发苍苍,皱纹满面,脸和手露出的部位已生出了星星点点的老人斑。垂垂老矣,再撑着也不过是几年的光景,师父徐讷在不久前看诊时才私下说过的判语,让曼云心生凄意。
周显自个儿说过,他在朝中没办法装聋作哑地呆下去,是因为一些底线不肯破。在对待家事上,也是如此。
对周柏,他再恨再怨,做到最狠也只是看着他自寻死路了。
“阿爷!不打紧的,哥哥们与曼云也都大了,而且二伯被关了几年也应当会有所顾及才对。放他出来,也不全是坏事。眼瞅着二房的几位兄姐也都要婚了,有个正常些的爹爹在,不也有利于他们的婚事!二姐姐本也就快嫁了,有爹爹送嫁总也是好事……”
曼云甜甜一笑,握着周显的手尽拣了好听的讲。
周显舒开了眉头,摇摇头道:“如何也指望不了他,就当是多个摆设好了。”
说是无所谓,但老头儿心里对曼云的所讲也早有盘想过,二房毕竟是周家现在第三代最多的。此前,周曼妙的亲事。很是受了家中有个疯爹的影响。好在周家累世声名在,又硬扯了庶出的曼妙是由嫡母亲自教养的,才定了霍城白寺镇的一户书香门第。
“阿爷!你要想着慎哥儿也快要说亲了。他是二房嫡子呢!”
“这次慎儿伤得不轻……出主意让他去找你二伯的是高维!”
“是!”,周曼云使劲地点了点头,道:“那高家表哥倒也是个惹事精!”。
有些过度使力的厌恶,显然起了反效果,周显反捋了须。赞赏道:“处事是毛糙,但心思倒是灵动得很。”
不想再跟阿爷扯高维的曼云,撒了赖,找了个借口,径直遁了。
看着曼云袅袅而去的身影,周显独自坐着。翻出了高维前天到周府时递来的信,反复地想了又想。
信中,高恭只提了允州事忙无法细顾两子读书。长子高绩已然北上由他未来的岳家管束,高恭本欲让高维回乡静读,但清远为江运大港,学风浮华,怕孩子移了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