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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民国奇案演风雷-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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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乡团一旦成了气候,这一带的工作则更难开展,上级指示必须除掉活阎王,看来他的死期不远了。 
  考虑到刘神钟的困难局面,何太厚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把斗争经验丰富的鬼难拿派去充实静海的力量,他的头衔是刘神钟的副手兼敌工部长。这位敌工部长果然不简单,上任的途中就扩充了人马,把马小六和芦花吸收进队伍,不了解细情的,还以为这两个小青年也是从根据地来的老革命呢!               
正文 五十五回谁人失言老帮子;迷宫深陷活阎王二         
  说起来真是巧合,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天鬼难拿过了子牙河,又顺利的渡过运河,蹽开长腿,再走几里地就到刘神钟根据地的时候,发现铁道附近有一对小夫妻模样的青年人,鬼鬼祟祟的上坟。土包不大,只见二人既没烧纸也不点香,而是从铁道上搬来两块石头摆在土堆前面。两个人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却好像不敢哭出声来,一个劲的拿袄袖子抹泪儿,摆好石头双双磕头,还往坟头上一把一把地撒大头银元。 
  真是干嘛的吆喝嘛,鬼难拿一见这情景,便知这里有隐情,悄悄地靠了上去,伏在一条渠沟里窥视。 
  但见那少妇打扮的芦花,哭着一个劲磕头,那小伙子猛地一抹眼泪说话了,“二位大叔闭眼吧,俺们一定找到八爷给你们报仇!”说着站起来,打开一块包袱皮儿,“哗啦”把里面的银元全都撒在坟头上,“俺们总算把二位大叔料理啦,剩下的这些钱自己留着道上花吧……”说到这儿又泣不成声了。鬼难拿一下子心里明白了,甭问,坟里掩埋的,肯定是前些日子遇难的王警长和老铁。虽然没有见过二位英雄,他们的大名早有耳闻,看到这里,鬼难拿不顾一切地站了起来,“这位兄弟,这位妹子,请问你们是从县城出来的吗?” 
  马小六警惕地拉起芦花,“你是谁,打听这个干嘛?” 
  鬼难拿看看左右小声地说,“兄弟别害怕,我是从河西过来的,专门帮着你们报仇的。” 
  马小六看他的样子不像坏人,便问他,“你从河西来,认识八爷的人吗?” 
  鬼难拿说:“我是何太厚派来的,听说过吗?” 
  听到“何太厚”三个字,马小六撒开芦花一头扎进鬼难拿的怀里,“大叔,肖四德太狠了,把两个好大叔全打死了……” 
  刘神钟大闹法庭之后再也没有露面,他的根据地虽说地盘不大,却是十分隐蔽的。不了解内情的人,只知道刘神钟藏在团泊洼,其实团泊洼大了去了,他及他的队伍隐蔽的这个地界叫鸽子塘,是团泊洼地区比较特殊的一处苇塘,没人带路很难找到他。 
  鸽子塘栖息着成群的野鸽子,专门养鸽子的人,跟野鸽子称作臭喽,玩家不养这个。 
  平津两地向来养鸽子成风,日伪时期都没断过,这是八旗子弟传下来的遗风。清军人关前训练鸽子传书递信,清朝定鼎中原后,养鸽子纯属消遣了,养鸽子不叫养鸽子而叫盘鸽子,二十四只一拨,要盘最少盘两拨。人家玩鸽子,普通点的也得是点子、玉翅、凤头白、两头乌、紫酱、雪花、银尾子。珍贵的品种有短嘴、白莺鸳、白乌牛、铁牛、青毛鹤、秀糖眼、灰七星、兔背、铜背、麻背、银楞、麒麟斑、踊云盘、蓝盘、鹦嘴、白鹦嘴、点子、紫乌、紫点子、紫玉翅、乌头、铁翅、玉环……说不全,名称海了去了。 
  其实这些好听的名字,都是人们给取的,家鸽也是打野鸽子里面来的,驯化好了都一样。刘神钟自从扎根鸽子塘,就看上这里的野鸽子啦,专门挑选了几个机灵的战士训练这些鸽子。当然,鸽子也有壮实不壮实聪明不聪明的,训练到最后正式参军入伍的,大概有二三十只,关键时刻拿得出去的不过几只。这跟人一样,出类拔萃的总是少数,多了也是麻烦。 
  训练鸽子行话叫盘鸽子,城里那些玩家,每天早晚两次把鸽子赶上天围着自己屋顶转,越飞越高叫做打盘。每次打盘二十四只一拨,要分拨放上去,每拨要选几只健壮的雄鸽在尾部绑上哨子,哨子有大小之分,三联、五联、十三星、十一眼、双鬼连环、众星捧月之别。  
  天津卫盘鸽子首推大太监小德张的嗣子张五爷,家里边专门有个院子,三个把式伺候一千多只鸽子。每回盘鸽子,放出去总有十只八只让别人的鸽子裹了去,张五爷认为鸽子生生不息,丢个十只八只不算嘛,因此玩鸽子的都管张五爷叫傻五爷。傻五爷的鸽子多是让当年的于占鳌给裹走的,傻五爷一放鸽子,于占鳌准定也放上去三五只盘旋,傻五爷的鸽群一迷糊,就被裹回来十只八只的。 
  梅兰芳在北京也养鸽子,人家那是为了练眼神,梅先生说,吃这行饭,眼神一定要灵活,每天清晨放放鸽子,眼神跟着天空的鸽子这么上下鞠翔,能练得眼神收拢。 
  这里是乡下,整个静海县,有打野鸽子下酒的,没有人放鸽子上天勾引野鸽子的。更不可能有谁闲的难受,仰脸望天跟着飞鸟转眼球子的,真有那主儿也是精神病。 
  这里斗争环境虽然艰苦,交通关系非常牢靠,按照约定的联络方式,鬼难拿带着马小六和芦花,当天就见到了刘神钟。在芦苇地的深处,谁也不会知道竟然隐蔽着一支顽强的队伍,他们露宿在这里,依然保持着旺盛的斗志,见到鬼难拿就跟见到亲人一样,尤其是刘神钟高兴得更是没法没法的。 
  刘神钟把鬼难拿拉进他的草棚子,“俺正准备这几天收拾活阎王呢,你这一来简直是如虎添翼,更是手拿把掐了。” 
  鬼难拿说:“你不要光盯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上级给咱们压的担子可不轻呢!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你看,半道我还收了两个徒弟,对咱们会有大帮助的。” 
  马小六认出来刘神钟,“大叔,我认识你老,你不就是大闹法庭的大律师吗?” 
  刘神钟“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个机灵鬼,想必你就是马小六、这个闺女就是芦花啦?” 
  芦花诧异地问:“你老怎么知道俺的名字,又没有见过面?” 
  鬼难拿也跟着乐开了,“人家到处捉拿你们俩,还寻思着没人知道你们的名字?别看刘大叔藏在这草窝窝里,天底下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行啦,你们出去跟同志们熟悉一下,我还要跟刘大叔合计别的事呢。” 
  刚才不说了吗,藏身在芦苇塘里的战士们,天天盼着见到老家来人,看到马小六和芦花,也把他俩当成上级,见他俩从草棚子出来,簇拥到一边问长问短去了。 
  鬼难拿带来上级三点指示:一、减租和生产,保卫解放区;二、以自卫战争粉碎敌人的进攻;三、关于本地区内线斗争的具体意见。 
  鬼难拿重点解释了第三点提出的具体意见,他说:“老何同志非常同意你的意见,活阎王的还乡团必须坚决消灭它,巩固这块根据地。别看咱这块根据地不大,就跟下棋布子儿一样,关键时候顶卧槽马使唤。另外一个顶重要的任务也交给咱了,根据内线情报,鬼子有一批重要的物资秘密藏在咱们县,估计跟李元文和肖四德有关。咱们的任务是,摸清这个藏匿的地点,有了新线索,上机会配合咱们。” 
  听完鬼难拿带来的上级指示,刘神钟兴奋不已,“太好了,咱们放下远的说近的,先把活阎王解决掉再说别的。我这有个作战计划,你看,还是当年歼灭一小队鬼子的老办法,我这个办法最大的好处不怕泄密,这叫明着干暗使劲,特别适合咱这的条件……”刘神钟在膝盖上摊开一张图,鬼难拿看了半天看不出明堂,“我知道这是你的八卦阵,我看不懂,干脆拿嘴说吧。”               
正文 五十五回谁人失言老帮子;迷宫深陷活阎王三         
  刘神钟耐心地给他解释,“拿嘴说也得看着图,要不更糊涂了。” 
  鬼难拿接过图来,猛一看像座四四方方的古城,有城门有街道,还是看不出名堂。 
  刘神钟把他拉起来,拿着那张图来到草棚子外头,指着实景给他看,“这张图画的就是前面这片苇塘,这片苇塘就是这座四面城,明白了吗?” 
  鬼难拿猜测道:“图上的大街小巷都藏在里面啦,进去就是迷魂阵,对不对?” 
  刘神钟乐啦,“没错,为了整出里面的大街小巷,光是割下的苇子,整整拉走十几挂大车,关键是不能割错。他奶奶的,好几次我拿着图进去检查,差点把我自己绕在里面出不来了。” 
  鬼难拿仍然不解地问他,“是不是把敌人引进去,用火攻?” 
  刘神钟摇摇头,“那哪行啊,当年对付小鬼子都没有使唤这种绝招。再说,这大片的苇子是咱们的青纱帐,也是老百姓仅有的生存依靠,不能因为还乡团几个不值钱的东西,毁了这片苇子。” 
  战士们围着马小六和芦花问长问短,最后,尽管弄清他俩不是直接从根据地来的,还是把他俩当成老同志看待。就凭他俩对肖四德透彻的了解,对警察局内部组织结构、武器配备掌握的那么详细,可以断定这是战斗在敌人内部的战友。不是纪律管着,问的还要详细,不论怎么说吧,跟着鬼难拿来的同志绝不是一般同志。 
  刘神钟鬼难拿看到马小六和芦花,跟战士们这么有缘分,会心地相视一笑,他们对未来的战斗胜利充满信心。 
  古典极少对下人发脾气,特别是对顺子更是很少呵斥,尽管顺子是前夫人买来的,好歹给自己当过儿子,现在沦为下人怎么说也是有点歉疚。可是今天,他把顺子狠狠地骂了一顿, 
  “养条狗都比你管用,整天守着大门你是干嘛吃的?你还拿自己当少爷呀!”这话太伤人啦,顺子忍不住学会犟嘴了,“俺管大门还管大街呀,谁也没交代让俺管外头,再说,花筱翠来不来出摊,管咱嘛事啦!” 
  顺子今天挨骂,都是老刘头引起的,今天老刘头去悦来酒馆核对烧锅的账目,发现花筱翠没出摊,多嘴向酒馆老板打听才知道,几天前花筱翠就带着麦收到县城出摊了,并且还把酒馆的架子车租赁走了。老刘头也没想到,回来随便说了句“花筱翠还真行,把买卖做到县城去了”,古典竟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惹得一向老实巴交的顺子顶撞老爷,弄得老刘头里外不是人。老刘头只好把过失往自己身上揽,“这不能怪顺子,他刚到前面没多少天,还不知道照顾门口前边。再说,也怪我没有交代清楚,往后多在意点就全有了。” 
  老刘头这么说,其实心里也不知道,花筱翠没来门口出摊,做为下人究竟有嘛过失。古典发完脾气转身进了客厅,他有点后悔,不该把内心所想有意无意的暴露出来,这不是明显的告诉下人们,他在关注花筱翠的行动吗! 
  是的,古宅有太多的秘密,他的心里也装着太多的致死不能外宣的隐私,可是,这些秘密和隐私一件一件快抖落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变得越来越神经质。花筱翠突然把买卖做到县城,自然有合理的解释,她要养活自己,县城的买卖自然比镇子上好做,搁在别人身上不算个嘛,可是搁在花筱翠身上就是个事。究竟是个嘛事他还拿不准,关键这个动态没有及时掌握令他恼火,他跟顺子发火主要因为这个。 
  他早就觉得宅子里面人手不够使唤的,但是眼下他不想招人了,现在是特殊时期,多个人就多个漏风的地界。眼下只能这么对付着,有嘛事等时局稳当了再说,或者……或者干嘛他连想都不敢想,因为这里边牵着好几个人头。一个肖四德,一个塌灰,就是那个日本小崽子,还有一个就是李元文啦。这三大位,哪位不最后有结果,都会令他寝食不安。想想吧,肖四德尚可解释,时至今日,古典还与李元文和小日本有瓜葛,这是多大的事吧!所以说,古典整天草木皆兵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古典对花筱翠动向的忧虑还是有道理的,只是他一时拿不准,不然就不会让肖四德遭到那么大的损失了。说这个都没用了,就算他猜准了花筱翠去县城的真正目的,那也来不及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马上就要打响,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了。 
  花筱翠现在的煎饼摊子可讲究了,平板车往那一支,一头放着趸来的油条果子、葱花、佐料,一头放着炭炉豆糊盆子。家什洁净,母女俩利索受看,即便是县城,也没有见过这么雅致的买卖。花筱翠和麦收也是家做衣裳乡下打扮,怎么瞅着那么受看呢!买卖人叫人看着顺眼,买卖本身等于红火了一半,剩下的就是这嚼裹地道不地道了。煎饼秃的煎饼那还用说吗?没吃过的也听老人们说过,连前清的王爷都说“味儿正”,那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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