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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民国奇案演风雷-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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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蝴蝶望着德旺越耍越投入,竟完全被感染了,忘了端着的大碗,水淌在地上。 
  德旺眼前似乎出现了小德子、小二德子、小三德子,小四德子,兴致所及达到忘我之时,将中幡往空中高高抛起,惊天动地一声吼:“徒儿们,接啦!” 
  然而,中幡落下的瞬间,小德子不见了,小二德子不见了,小三德子不见了,小四德子更是无影无踪。中幡重重地轰然倒了下去,倒了下去,倒了下去。“嘭!”的一声,腾起满院子尘暴,德旺愣在原地一阵眩晕。 
  白蝴蝶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德旺,又是捶背、又是擦汗喂水,蓦然发现德旺脸上淌下两行英雄泪,“爷,你老怎么啦?”说着,赶紧扶德旺坐在院子当间磨盘大的树墩上。 
  德旺一言不发,坐在那儿默想他的爱徒。 
  小德子乃是他师兄的遗孤,民国六年发大水,夫妻双双得了瘟疫,生怕孩子保不住托孤于他。第二年,独流街庙会上,不知何方来的汉子,挑着两个筐插着草标,绕着场子买孩子。当年,德旺尚是年轻气盛的岁数,正在庙会上耍把中幡。看到这等不讲人伦的东西,挥拳便打,挑筐的汉子并不慌张也不招架,只是扔下挑子跑得无影无踪。德旺把这两个孩子带回家,便是小二德子、小三德子。 
  四个徒弟中,唯有小四德子是怀里揣着银两,成为德旺义子的,来历也蹊跷。 
  那是民国十四年腊月初三清早,德望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冷过。他住的那间草房,就是现在堆放杂物的那间,八面透风,在屋里呆着,小风儿都“悠儿悠儿”割肉皮儿。他怕把三个孩子冻坏了,想出来抱把柴禾烧烧炕,不成想柴禾垛里,居然有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抱进屋里打开一看,孩子顶大刚过百岁,这个孩子就是小四德子。 
  大概鹅绒被子搪寒的缘故,小四德子不哭不闹,冲着德旺居然还笑呢!襁褓里面一条白帕子,包着三十块大洋。白帕子上面,写着一首杏花词:裁翦冰绡,轻叠数重,淡著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闲院落凄凉,几番春暮。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新来不做。 
  尽管德旺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仅从这包裹打扮也看得出来,显然这孩子不是普通人家的弃婴。在二十一里堡,没有比德旺更有主意的了,这事跟谁也没商量,拿上银元先买了一袋子小米。简短解说,小四德子是靠喝小米粥喂大的,至于他的身世成为永远的谜。 
  关于白帕子上的那些文字,还是在很久以后,何太厚告诉他的。那是宋代一位皇帝的词句,与身世无关,大概只是一种鉴定孩子身份的凭证吧,里面暗含着什么别的隐语,何太厚也说不清。 
  德旺收养四个孤儿的义举传为佳话,古典得知此事,口喻“功德无量”四字评语。并且亲自张罗,集资为德旺盖了两间“乡里官地”,还推举德旺成了二十一里堡主事的。逢年过节还想着办法周济他,譬如,每年庙会把最好的场子留给德旺,别人的把式再露面,顶大免一成租子,唯独德旺的中幡拔份免两成,而且全村凡是搀和的,哪怕抓了一把豆子全都有份儿,天底下谁有德旺这么大的面子。 
  人人心中有杆秤,村民沾了德旺的光,人人也都想办法回报他。别的不说,四个孩子光靠一个老光棍子,甭说一个赛一个的碡实,能不能活下来也未必可知。可以这么说,除了小德子,剩下的仨孩子全都吃过百家奶。算上小德子,他老德旺也不除外,全都吃过百家饭。 
  大概德旺歇够了,情绪也缓解过来了,站起来跟白蝴蝶说:“内当家的,给我预备一条麻袋!” 
  白蝴蝶答应着,“麻袋现成的,就在小屋明面放着了,爷呀,要麻袋干嘛呀?” 
  德旺咬牙切齿的说:“明天带着讨债去!”               
正文 四十四回独流镇重操旧业;天津城四面楚歌三         
  小河子哨卡换了一茬新人,出人意料的还是小四德子当班长,只是卡子口不再盘查行人,似乎成了了望哨,了望嘛就不知道了。小德子不盘查行人了,他也不设岗,那条菜狗黑豹代替了哨兵。 
  掌灯的时候,白蝴蝶来了,黑豹“汪汪汪”地叫了起来,白蝴蝶知道这条狗的毛病,从篮子里拿出一块生肉扔了过去,黑豹便无声息地叼起肉一边享用去了。 
  小四德子从哨卡里走出来,用手电照了照白蝴蝶,“天都黑了,你干嘛来了?” 
  白蝴蝶说:“你师父让俺送个信儿,明儿让你跟着……”然后跟她咬耳朵,显然是件秘密事。 
  小四德子埋怨开了,“我师父真是老糊涂了,这么大的事,现在才送信儿来!” 
  白蝴蝶无不担忧的说:“你师父这么大岁数了,我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的!” 
  小四德子不耐烦的,“得啦,你就别唠叨了,快回去吧!”说着夺过白蝴蝶的篮子,整个扔给黑豹。小四德子越来越没规矩,跟谁都这么粗鲁野蛮。白蝴蝶已经习惯了,不跟他计较这些,传完德旺的话竟自回村了。白白蝴蝶走后,小四德子去了独流镇,谁也想不到,花筱翠会从树棵子里面钻出来,望着手电光一闪一闪地远去,悄悄尾随着跟了上去。这个花筱翠呀,胆子练得越来越大了,眼看天黑尽了,她怎么就不怕出意外呢? 
  花筱翠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家家灯火,睡觉早的该吹灯睡觉了。花筱翠看到李三给的两条鱼还欢蹦乱跳,喝了口水不歇脚地提着鱼去找德旺爷了。德旺的院子也是一扇柴禾门,花筱翠进了院子就能看到屋里,只见白蝴蝶在给德旺洗脚,“明儿有大事,赶紧睡吧!”上炕把枕头放好了。 
  德旺自己擦着大脚丫子,“不困,我乐意这么坐着。总觉得小二德子、小三德子没死,睡觉前不去他们屋里看看,心里总不踏实。” 
  白蝴蝶将鞋放在德旺脚下,“那就赶紧看去,省得心里不踏实。” 
  花筱翠低头想了想,看看手中提着的两条鱼,便伸手打门。白白蝴蝶打开门,“哟,是他婶子呀,快进来!” 
  德旺已经穿上鞋,见花筱翠来了,又盘腿坐到炕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花筱翠把鱼交给白蝴蝶,“李三叔给了两条鱼,拿过来给您补补身子。” 
  白蝴蝶接过鱼去,说着客气话:“你的日子这么紧巴,就别总惦记着别人了,快坐下说话吧。”  
  花筱翠说:“德旺爷的恩情,一辈子也报答不完呢。” 
  德旺爱听这话,高兴的说:“君子施恩不图报,别总说让我心里装不下的话了,生意还行吗?” 
  花筱翠不好意思的说:“生意还算凑和,想求您给小磨子剔剔槽儿,都磨不动豆子了。” 
  德旺闻听,立马下炕找家伙,“这也叫个麻烦,这现在就给你剔去,走!” 
  白白蝴蝶给德望披上小褂,“瞧,就这么一个急性子人。”德旺从墙角找出工具,“天不早了,走吧。”随花筱翠去了秃子家。 
  花筱翠拧亮了灯,德旺问:“小磨子呢?” 
  剔小磨子是借口,把德旺诓来花筱翠要说事,“德旺爷,先别忙着收拾小磨子,我是跟您说件要紧的事。”德旺自己搬过小磨子,“说吧,听你说话不耽误干活。” 
  花筱翠开门见山请求道:“求求您,明天带着我能跟您一起去吧。” 
  德旺停下手中的活计,警觉地抬起头来,“明天哪儿去?” 
  花筱翠直言不讳的说:“您别瞒我了,我要跟您一块儿去救赖五。” 
  德旺问:“这么机密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好个花筱翠,他要直接触摸德旺的最敏感的神经了,“这么机密的事怕是连独流镇都知道了。”德旺放下手中的家伙,“你说这话,是嘛意思?” 
  花筱翠蹲在地上,凑近德旺,“德旺爷,我说出来您可不许急……” 
  二十一里堡笼罩在夜色中,远处犬吠声声,或许叫唤最凶的,是那条黑豹也说不准呢! 
  煎饼秃家的房门,突然“哗啦”一声打开了,德旺气冲冲地出来,站在院子里吼上了,“你这是搬弄是非!我德旺眼里从来不揉沙子,你说的那事我不信!”扔下工具,气冲冲地回家去了。花筱翠木雕泥塑般立在门口,她后悔极了,不应该由她直接说白蝴蝶的事。 
  天刚蒙蒙亮,攻击韩家墅的战斗就打响了。伪军主要集中在韩家墅营盘里面,总兵力增加到三百人,配备轻重机枪六挺,两门小钢炮。营盘四周是丈余高的土围子,土围子有东、西、南、北四个门。土围子外面,隔着津霸公路驻扎着一个中队的鬼子,兵力不超过四十人,两挺歪把子。根据敌人的火力,部队决定使用计谋把敌人调出来打。 
  为了顺利地攻克这个敌据点,在地方组织的配合下,发动了当地群众和学生好几百人,到时候为部队战士呐喊助威。 
  冀中军区三十八区队主攻土围子里面的伪军,攻击前,部队堵住敌人营盘的三个门,只留南门虚以待敌,一部分兵力在南门附近的津霸公路上打伏击。当部队向东、西、北三门发动佯攻时,战士和动员来的几百群众齐声呐喊,伪军不知道来了多少队伍,便惊慌失措地竞相从南门出来突围,恰好中了驱狼出林之计。敌人出得南门便进入了伏击圈,敌人的重武器也失去了威力,剩下的活就好干了,就不详细说了。 
  漂亮的还得说吴易公的挺进支队,土围子那边得益于虚张声势,这边则是真刀实砍蔫使劲。行动前,部队潜伏在青纱帐里,凌晨时分,鬼子换完最后一班夜岗,吴易公亲自带着几个身手好的,先把岗哨端了。然后迅速切断各个出口,占领弹药库,每个分队各守一个房间。当土围子那边一打响,枪声就是命令,所有分队同时踹门,进门没别的,机枪、大肚匣子管饱管够。所有的鬼子,基本没有还击就全部报销了,四十个鬼子一个不剩,少了处理俘虏的麻烦。留下看守弹药库的,折回来上了公路,配合三十八区队围歼残存的伪军去了。               
正文 四十四回独流镇重操旧业;天津城四面楚歌四         
  天津城外打的这么热闹,由于封锁了交通切断了通讯,包括小鬼子,市里边竟然没人知道。大通车行大院里,蔡老板正擦拭着一辆锃亮的红帽衙门小卧车,小蔡坐在插有太阳旗的卡车驾驶搂里,试着喇叭踩着油门。 
  玛丽登上踏脚板,问小蔡:“有什么问题吗?” 
  小蔡子跳下车,“放心吧,油箱全都加满了,跑个几百里地保证没问题。” 
  蔡老板檫着手也过来了,“有我在你还不放心,还用得着亲自督办啊!” 
  玛丽认真的说:“这么大的事,一点闪失也不能有啊!”话音未落,“忽啦啦”闯进来十几个鬼子和一帮便衣,将蔡老板、小蔡、玛丽包围起来。  
  蔡老板举着两手忙问:“太君,有何指教啊,咱飞轮车行多年给各衙门、宪兵队修车,从来没干犯歹的事呀!” 
  一个便衣揪住蔡老板的前胸,“少废话,太君要用这两辆车。” 
  蔡老板急忙摆手,“这不行啊,这是红帽衙门的车,咱做不了主啊!” 
  此时,鬼子和汉奸已经登上了卡车,小蔡子也被塞进驾驶楼子,一个军曹用手枪顶住了蔡老板的太阳穴。小蔡子失声喊道:“爹!” 
  蔡老板无奈,被便衣塞进卧车当司机,只好按响喇叭,将车发动起来。 
  玛丽跑到车前扬开双臂,“这车不能开走!” 
  蔡老板一踩油门朝玛丽撞去,玛丽急忙躲闪,倒在墙根儿。 
  两辆汽车疯狂地开出院子,玛丽也发疯似的追了出去。 
  玛丽刚刚跑出大门,就被戴礼帽穿长衫的何太厚抓住,“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两条腿能追上汽车吗?” 
  玛丽挣扎着,“你!” 
  何太厚摘掉眼镜,“怎么跟你讲的,不要你露面,忘了?”说罢,一撩长衫朝汽车开走的方向追去。玛丽望着何太厚的背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载满鬼子汉奸的两辆汽车,直奔吴家大院,听见刹车声,枪托子捣门声,惊动了侦缉队的乌龟王八蛋,纷纷从屋里跑了出来。 
  张树桐跑去开门,门一开,一支手枪便顶住了他的脑门,鬼子便衣忽啦啦闯了进来。 
  张树桐故意嚷嚷,意思是报信:“自家人,自家人,大白天的这是怎么个意思?”话音未落,强子一枪把他的脑壳掀了。 
  此时,长枪短枪一起开火,个个弹无虚发,给前院子的汉奸全都点了名。 
  装成汉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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