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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的老千生涯-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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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子的作弊方式多种多样,高科技色子这几年占了主角。我前面写到过赌场的作弊色子,还有一种用高科技材料合成的色子,没有专业的工具根本验不出来。

色子作弊需要一种叫接受器的仪器。接受器多种多样,有的是发声的,不同的声音代表不同的点数;只要放一个小豆大的东西在耳朵里(外人看不到),就可以知道出的是几。也有紧贴人体皮肤上的,通过对皮肤的刺激来判断是几点,那东西就像火柴盒一样大,一般都是紧贴着皮肤别在裤腰上。

一些不良的地下赌场也有引进遥控盅的,这种色子盅看上去和常见的没什么两样,但是底部带有像线圈之类的东西,那线圈做得很隐蔽(线圈在高科技作弊里最常用到,有的赌场俄罗斯转盘下边也带这个东西),打开也不怕你验看,放在外面也不会引人注意。

还有就是遥控色子,材料是什么我到现在也没搞懂,只知道想是几就是几,通过一个类似车钥匙的遥控器控制,也不怕玩家验。

现在不单是色子利用高科技作假,一般咱们玩的瓷碗、瓷杯都有可能作假,不过那东西成本很高,所以外面的小局很少见到。

我跟赵哥学玩色子,主要是为了识别有猫腻的各种色子,还有怎么利用他的猫腻色子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至于怎么样抛色子和丢色子,也是很难练的。反正是练得手腕子都疼,也只练了个半吊子水平。这方面我水平虽然不高,但里面的道道都懂。

在赵哥那里住了很久,我整天像个拖油瓶似的跟在他身后,后来赵哥都有点烦我了。我也觉得总在这里烦着赵哥也不是个事儿,正好三元打来电话,他告诉我,那事已经了清,他从拘留所出来后把事都摆平了,叫我别躲了,赶快回去,最近的局很火爆。我在赵哥这里花了不少钱,于是就告辞了,赵哥也没留我。

回到原来的城市,见了三元,确认警察不找我了,才放松下来。之后的一段时间就是成天抓凯子,千篇一律,很多玩过的局都没啥印象了。到1999年春末才遇上一个很搞笑的局,里面也有高科技的东西,不过让我用巧招给破了,当然我自己也给折腾得够呛。

那会儿,本地基本没好局,我又开始成天乱晃。三元的一个哥们大久意思是想带我去沈阳玩玩,据他说,他弟弟小久在那边搞服装生意,没事的时候也玩斗鸡,那里斗得很凶狠,一把下来就有1万多。

记得他特不屑地说:“三哥,我去看过,那边都是搞服装生意的,特彪,玩起来特别的傻,啥也不懂,稍微懂点的去了就等于去拿钱了。”我正无聊着,跟三元商量了一下,反正本地也没什么可玩的,就决定去搞一下。当时,我每天都在练习赵哥教给我的基本功,进展还可以,除了一些高难手法没练熟外,一些小技巧都已经很熟练了。

我、三元、大久把手里的事情简单处理一下,就去了沈阳。出了火车站,大久的兄弟小久正在外面等着我们。他先把我们接到他住的地方,跟我们套好词,就说我们是来进货的,又现场培训了服装尺码什么的专业术语,还说好到场上怎么互相介绍的事。然后我们几个在沈阳穷逛,去了沈阳故宫之类的地方,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下午,小久就拉着我们去局上。他们做服装生意的早上4点多出摊,下午2点多收摊,上午没人玩。去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个个看起来都是有钱人,一说起来都是输了几万几万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看他们这样,心里不禁暗自高兴。

不一会儿,牌局开始了。开始我没参与,只是看热闹。跟往常一样,我得先观察是不是有人在上面搞鬼,有的话我绝对不玩,看了好一阵,发现这些人除了猛以外,基本全是傻瓜。为啥说他们猛呢,这些彪子一对A就能扔进去几千元钱。

下午我就一直没玩,坐在边上看热闹。小久几次鼓动我玩,我就按照我们约好的,可怜兮兮地跟他说:“我怕输,带的钱是来上货的,万一输了回去不好交代呀。”

小久做出很大方的样子说:“没事,输了我先给你垫上货款,一个男人不嫖还不赌不如去出家得了。”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都热情地邀我上场。听众人的口气,如果我不赌两把,活着就没乐趣。

还有一个大嗓门问我:“你赚钱图个啥?”我一直和大家嘿嘿傻乐,装得很老实很本分的样子,说:“哎呀,以前没玩过,不太会玩,看你们玩得这么大,有点心虚,不太敢玩。”又是一阵爽朗的笑,他们大概真把我看成不爱玩一本正经过日子的人,我心里比他们还乐,不过火候还不到,我还得装着。

晚上跟他们一起去吃饭,这些人把我取笑了一顿,说我这么过日子实在没意思(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怎么过日子),挣了钱就是为了痛快痛快(呵呵,我想着他们的钱到了我的口袋就很痛快),吃到后来,好几个人都打包票,让我不必为货款担心,那几个钱他们都能给垫着。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做出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样子,答应了晚上上去玩几把。

吃完饭有几个人走了,剩下的又回到了他们平时赌博的地方,我也跟着去了,理所当然地作为一家参与了。当时,我更重技巧,不像以前那样玩小聪明,但这些人都很猛,搞得我轻易拿不到牌。

我拿不到牌,就不能施展发牌的功夫,什么技巧都等于零,而且这些人确实是傻,就知道下大注,凭运气赢。于是,我决定用以前的手段搞搞。

一把结束时,我偷了两张扣在手掌里;第二把,我凑了个小同花杂牌,拿到了下一把的发牌权。

收牌时,我把那两张牌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扑克里,还故意装作从来没洗过牌的样子,很笨拙地洗着牌,放到桌子上切牌,把大牌发给了小久,把一些好牌发给别人,自己留一手烂牌,就跟帮小老板赢钱一样的路数。小久一晚上赢了很多钱,我们其他几家都输了不少。

一直玩到快4点,他们要出摊了,赌局结束,我苦着脸,作出一下子输了3万多很无奈很不甘心很可怜很想继续捞回去的样子,他们一点都没怀疑我。

回去我们就把钱分了,我跟小久说:“总赢肯定不行,这绝对是个好局,得多养养,慢慢搞。”

小久也是一个很聪明很上道的家伙,心领神会,跟我配合得很好。我们连续搞了半个月,我连连输钱,看上去好像是输红眼,什么也不管不顾,货也顾不上进,天天恋局期望赢点钱的样子。

这场上原来只有我一个老千搞鬼,大概有人输急了,也动起了歪脑筋。这天,我跟小久去晚了,开始后我发现场上的扑克不对,我用手一摸,发现当天的扑克是高科技扑克,用隐形眼镜可以从背面很清晰地看到牌的花色和点数。人还是那些人,肯定不是外人换的扑克,到底是谁呢?

虽然知道扑克有鬼,作为一个“刚学会赌博的老实人”,不能当场点破,只得上去做做样子。这不是做过记号的老千扑克——别人看得到花色点数我也能看到;这个高科技扑克是别人能看到,我看不到,人家有透视眼我就不能当人家面去搞鬼了。这天很老实凭运气上去和大家玩,小久不明就里,看我怎么也不出手,频频给我递眼色,有意无意来提示我,看来他有点急了。

我正想着破解办法,他来烦我,我还不能明说。趁上厕所的工夫,我没好气地跟他说:“总赢不是个事,该你输点了。”然后很郁闷地回到桌上继续想辙。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我得先查出是谁搞的鬼。我是外来的,只能装傻见机行事。

玩了一会儿,通过场上一些总闷的几个人,我大概估计出是谁搞鬼,应该是提供地方的房主和一个小平头,他俩大概输多了才想起这个方法来。人家是房主,换个扑克还不容易?1999年的时候,这样一副透视扑克和隐形眼镜要不少钱呢。

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装作给他们敬烟点火的工夫,仔细看他们的眼睛,他俩的眼睛被打火机的火映得分外红,其他人的眼睛都很正常。不能说破,也不能说走就走,眼看这么玩总是输,该怎么办?

忽然一个有点恶毒的想法冒出来,我自己都被这个想法给搞乐了,当然表面上还要装出输得惨兮兮的倒霉样。

原来,戴这样看扑克背面暗号的隐形眼镜有个弱点:怕烟熏。于是我利用这点,开始搞事。我唉声叹气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而且有意无意地把烟吐向他俩。

赌博的人输了多抽烟很正常,不光我自己抽,我瞅机会频频把烟递给那些输钱人的手里。不一会,桌上的烟就没了。我特意买了一条烟回来,使劲抽烟,递烟。很快屋子里烟雾缭绕,那两个人开始不停抹眼泪。我心里那个高兴,几次差点笑出来,使劲憋着,还要作出愁眉苦脸的样子。其他几家也不停地抽着,也都苦着个脸,不过他们是真的。

我继续使坏,吐烟的时候有意找角度吐到他俩下边,然后看着烟在灯光下慢慢升到他俩头部。看他俩抹眼泪,我忽然发现这个比赢钱还好玩。偶尔他俩被熏得实在受不了了,就跑到窗口去透透气,但那眼泪还是哗哗地流。别人似乎都没在意,他们的眼睛都盯在牌上,我当然也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不过场上只要他俩跟,我一般都跑。手里拿了大牌,就装几下押钱,里外下来输得不多,倒是小久输了不少。

半条烟抽完,那房主实在受不了了,就嚷嚷说:“大家能不能少抽点。”

场上明面来看我几乎没赢过钱,我没好气地说:“大哥,钱输了,还不让抽烟啊,反正你的房子是租的,熏就熏几天吧。”我这么说别人也不会怀疑,他又嘟囔着说:“你们这么抽,我库存的服装都给熏出味儿了,怎么出货?”

我也没理会,继续抽。基本上是一根扔了马上点第二根。

最后他俩实在受不了了,先后找机会出去把眼镜摘了,这时他俩也赢了不少钱了,但是比较前些日子输的还是微不足道。确定他俩没了眼镜,我打起精神开始搞事,抓个机会我发了好几家大牌,自然把最大的发给小久,我就在边上看热闹,看他们斗,反正不管怎么斗也是小久赢。

我正兴致勃勃看他们来回斗,忽然觉得眼前朦胧了起来,恶心想吐,后来我才知道,我醉烟了。

那天抽得太猛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抽到最后一盒,我不行了,就像晕车、晕船似的。开始我还能强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跑到厕所哇哇好一顿呕吐,差点要把心肝肺都给吐出来。不光恶心得厉害,头也很晕,看什么都在晃,那滋味太难受了。小久结束战斗,急忙跑到厕所问我怎么了,我吐得连话也说不出来,难受得不知道该咋好了,直摆手意思是我想躺一会儿。当时小久吓坏了,急忙要送我去医院,我说不用。

这样局就散了,小久把我送回住处,一路上我又趴着车窗狂吐,差点把绿胆都吐了出来。回去我就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三元过来用毛巾帮我擦脸,也被我吐了一身,后来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的时候已经到半夜了,大家都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跟他们解释我是抽烟抽醉了,然后又讲那个房主和小平头怎么搞鬼,我为什么要猛抽烟,没想到我就抽醉了。

大家听完,把我好个笑话。算了一下,最后那把小久捞回来不少,没怎么输钱。后来我们陆续又去了几次,也没法去揭人家的底,我在沈阳待得够久了,就借口必须得进货了,然后离开了那里。

从1998年开始到现在,我赶过无数的赌局,也认识了各个地方的老千,有的成了朋友,偶尔互相都交流手艺和经验,在他们身上也学到了很多之前我不知道的东西。此外,自己没事的时候琢磨出了很多东西。出千这个事,说破了就一张纸,但是就这一张纸绝对可以蒙住你的眼睛。

有的则成了敌人,在赌局上两个老千遇见,要么合作继续搞,要么本地的抓了外地的或外地的先发现撤出来。我到底会多少种千术,我也大概计算过,精通多少不敢说,知道的起码有3000多种吧。初级的、高级的、高科技的,很多东西在现在一些懂行的人看来,简直是小儿科,但是刚出现时绝对是一项新鲜事物。打个比方,现在的人都知道透视麻将或者记号扑克,这些算最简单的千术,刚出现的时候,你知道多少呢?那会儿拿出来蒙你,一蒙一个准。

现在很多人仍然用最原始的方式出千,偷牌、换牌,在赌局里搞,一样可以得手。所以说,出千这个东西我觉得没有高低之分,达到目的没被人发现,那就是好手。这几年能在澳门或者别的大型赌场出千成功的,主要还是靠最原始的藏牌和换牌,只不过每个人的方式不同而已。

如果你不知道赌博中的门道,打算凭侥幸和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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