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龙演义-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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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倩道:“你有何高见?”三郎道:“没奈何,你看此时天色又晚,又值前不巴村后不着店,不若我等也在此歇息一晚,看看究竟有何作怪。”倩倩听说,一径往外便走。三郎叫道:“你去那里?”倩倩道:“我爹妈养我二十多年也不容易,值不得在此歇宿一晚去变孩儿。”佛儿闻言笑道:“你的爹妈是谁?”倩倩道:“都说了好多遍,我爹爹姓李,妈妈姓于。都是实打实的好人哩,你又来问我。”佛儿闻言哂笑不止。
张魁听她这般说,也往外就走。三郎叫道:“魁哥你怎么也去?”张魁道:“丫头说他爹妈养她二十多年不容易,我爹妈养我三十多年更不容易,我也不搁此住,外去。”三郎道:“也罢,我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你们要走便走,今晚我就住在这里,至少没风。那佛儿,你若也害怕,师父也不留你。”佛儿听说道:“其实我是打算陪你老住的,但是你看你老都发话了,我就不好违悖,我也去外面住罢。”
佛儿也望外走去。三郎见此叹道:“唉,你看,这就是我陶三郎的徒弟啊!”当时三郎就住在老君堂里面,倩倩与张魁佛儿就在门外依墙而睡。渐渐天黑了,却说三郎一人住在老君堂里,把门关起。心里也有些儿慌张,老犯嘀咕,道:“那国王就是住在这里一晚变去孩儿的,我怎么这等晦气,也要在这里住?”急忙抬头一看,似乎老君与郭张二天师都睁着双眼看着自己。
三郎不由唬出一身冷汗,惊道:“我记得来时他们不是这般凶恶的,此时怎么这般看我?”便向外喊道:“丫头,魁哥……”叫了几声,没见答应。急忙起身就去开门,忽然想道:“我陶三郎一生光明磊落,没做过那些昧心的事,怕什么?这李老君我都是见过了的,多么和蔼的一个老人。都是这世人愚昧,硬生生要把他做得这等唬人样式,倒来吓我!”依旧又折回来睡。
再说倩倩三人睡在门外,佛儿问倩倩道:“姐姐,你说师父住在里面会不会有事?”倩倩道:“我那里晓得,即便有事,也是他自找的,怨得哪个?”几个正在议论,已是听见三郎在里面呼喊魁哥。倩倩笑道:“你师父定然也是害怕了,所以喊一喊我们壮胆的,不要管他。”三郎在内留个心眼,不敢合眼去睡。正自心下思量:“我都守了大半夜,并不见有何奇怪的事情发生,不知那国王变异之事是否于此地有关联……”
不觉三更到来,庙中依旧是静悄悄地。三郎早已打熬不住朦胧睡去,等得一睁眼,已是天亮。自家起身笑道:“做鬼,我都睡了一晚,那里会变什么孩儿。”打开庙门看时,只见倩倩三人倚着墙都还未醒。开口叫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睡?”三人这才醒来,见到三郎,问道:“你昨晚见了些什么物事来?”三郎笑道:“我倒是想见,偏是见不着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就是睡了一个安稳觉。”
佛儿笑道:“这等,莫不是那宰相撒谎骗人?”三郎道:“未见得,或许他国王变异与这老君堂并无干系。”倩倩道:“不要着急,好戏还在后头,你再睡上一夜,便有下落了。”三郎听说暗道:“这死丫头,你们睡在外面的,怎知我里面惊险?我昨晚都是寒着胆子睡的,也不敢今夜又去睡。”说道:“昨儿都睡了一夜,不见影响,不值得今晚还去,便罢。”倩倩笑道:“莫不是你害怕了?昨晚我们可听见你喊人哩。”
三郎道:“我喊人了吗?”张魁道:“师父叫我来着,我们都听见了,只是没应你。”三郎恼道:“喊没喊人我自己知道,休来胡说。”倩倩道:“既如此,不见得你会害怕,今晚你再睡一晚便罢。”三郎听说,本待争辩,又怕几个笑话。只好说道:“睡就睡,只是现下尚早,且去寻个酒店打伙去罢。”几个遂离了老君堂去寻酒店,今日无话。
话说的这一日时光能有多长?早已又是夕阳西下。三郎几个原又回来老君堂,倩倩道:“天快黑了,还是老规矩,三郎庙里睡,我们三人外头把风。”三郎道:“说你们胆小还不服气,又不是做贼,这去处要你把什么风?”说毕自去庙里面,他三个依旧睡在门外。却说三郎进来老君堂,朝老君作了揖,把两只手揣在袖子里,一咕噜坐在僻静处闭目养神。渐渐夜深了。
忽然一阵风来,但见:
善聚庭前草,能开水上萍。翻叶林中雨,破开万丈空!
三郎被这阵风一吹,吓得呵呀一声跳将起来,只见那两扇庙门被刮倒在地。他急忙纵步往外叫道:“丫头佛儿!”看时,哪里还有三个的影子?心中暗道:“这一阵风来的怪,丫头三人平白不见踪影,定是有妖邪做怪!”正当思索,却听见林子里倩倩叫道:“三郎救我!”他听得是倩倩声音,心里就急,忙拽步往林子里赶。走不得几脚,扑通一交,大叫一声,定睛看时,原来是南柯一梦。
又见自家大汗淋漓,心头鹿撞。忍不住笑道:“惭愧,梦由心生,只因我心中恐怖,所以做此噩梦。”意思要倩倩三人进来陪他,又怕他们耻笑,只得忍住,随手从怀里拿出几个烧饼来吃,权作壮胆。才吃得半个烧饼,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我遇见妖精鬼怪从来都不曾怕过,今日没来由在这老君堂里心生恐怖怎的?”又想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谁晓得这老君堂里有何古怪,这是我恐怖的最大因由。我也是个人呀!”
思想了一会儿将烧饼收起,坐下来依旧休息。睁眼看时,又已天亮。随即起身开门叫道:“丫头,昨夜还是不见动静,看来不是这里做怪了。”倩倩起身道:“好戏在后头,你再住一晚,便知端的。”三郎骂道:“你这死丫头,你这睡在外面的,怎知我里面惊险?今夜我不睡了,换你三个便罢。”倩倩笑道:“我们有三个人睡在里面怎会害怕?倒是你一人睡在外面,可比睡在里面更恐怖的。”
三郎听说忙道:“这等说,我还是睡在里面罢。”今日无话,到了晚上,三郎依旧睡在里面,打来一壶好酒自饮自酌,不觉吃了半壶酒,浑身燥热起来,竟朦胧睡去。正当熟睡之际,忽然听见有人唱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三郎睡梦之中听此消息,惊咋起身,听时,又悄无声息。自言自语道:“怪了,分明有人吟唱?莫非是我听错了!”
详查之际,又听见有人唱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三郎细心听时,原来是佛儿声音。不觉心头发恼,打开门叫道:“你个死佛儿,三更半夜唱个什么劲?闹杀我也!”倩倩在一旁笑道:“怎么,你听《道德经》也会害怕?”三郎道:“我才不怕,只是深更半夜扰我休息。”张魁道:“师父,我看还是我们陪你一起去里面睡罢,这外门风大,怪吓人的。”三郎连忙道:“这是你们说的,不是我叫你们进来的。”
倩倩三人也都钻进老君堂里休息。才得坐地,忽然又听见有人唱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三郎不觉怒道:“你这佛儿,到了里面还不安分怎的?住口罢。”佛儿道:“师父,我也没唱,你怪那个哩?”张魁道:“似乎在门外唱的一般,但不知是谁?”三郎道:“果然是外面唱么?”倩倩点头道:“是外面唱,你莫错怪佛儿了。”三郎道:“奇怪,三更半夜的,那个还在外面?”
吩咐道:“魁哥,你且去看看是何人在外。”张魁道:“管他是谁。”三郎道:“你就去看看也不是大事。”张魁无奈起身来,走两步,打开庙门伸出头来打望。三郎问:“可有消息?”张魁依旧把门关上道:“哪里有人?想是过路之辈,走得远了。”三郎道:“这个去处,深更半夜哪有过路之人。”说不了,听见外面又唱了起来。三郎起身道:“必有古怪,且随我出去看看。”
几个揣了兵器,打开庙门,顺着那歌声一径走去。走不得一里路,见到前面有一块空阔之地,生起了一堆火。乃有几个道者围火坐地,一个个身披鹤氅谈笑不绝。倩倩道:“这伙人,深更半夜不去休息,在此生火做什么勾当?”佛儿道:“但不知是不是他们在唱《道德经》?”倩倩道:“去问一问就知道了。”冒冒失失的走上来问道:“你几个道士这早晚不回家,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几个道者抬头一看,问道:“这里是我家的地,倒不由我们坐,要你管此闲事。”三郎也走过来道:“几位道兄,小弟陶三郎稽手了!”几个听说陶三郎,连忙起身道:“不知先生驾到,有失迎迓。”三郎笑道:“好说,敢问几位雅号?”当先一个道:“我乃司空先生。”第二个道:“我乃司尘先生。”第三个道:“我乃司玄先生。”第四个道:“我乃司妙先生。我等乃是‘道德四司’也!”
三郎听说笑道:“原是同道中人,恕我三郎冒昧问一句,四位道友如何这早晚在此歌唱《道德》?”司空先生笑道:“我等原隐居三里之外的司神谷中,及见今夜风清月明,所以择此隐逸之处讲论《道德》妙处,歌颂《黄庭》真言,实是机缘凑巧。但不知先生深夜至此何干?幸会幸会。”三郎叹道:“一言难尽!”司尘先生道:“且请坐下讲论。”三郎师徒随即席地而坐。
司空先生问道:“不知先生有何难处,可讲与我四人来听,或许会有转机。”三郎道:“请问诸位道兄,就在小弟背后不远处有座老君堂几位可是知道?”司妙先生笑道:“那厢乃是一座废弃古庙,立在空地之间不知许多年也,但如今已绝了人间香火,再也无人过问,不知三郎问它何意?”三郎道:“小弟这里有这样一桩怪事,不知几位道兄愿不愿听闻?”四个笑道:“洗耳恭听!”
三郎道:“离此七十里外有个车卫国,那国中有一位贤王。早在六天前,那国王出城体察民情,至此老君堂处,恰逢天晚,当晚与几个随行臣子就在此老君堂中住了下来。谁知到了次日白天,那国王就喊头疼,就医无效。竟在当夜之间身子反本还原,堂堂八尺之躯变作了满月嗷嗷待哺的婴儿模样。”四个听说笑道:“想你是为救那国王而来。”三郎道:“不瞒几位,我为救他国王,都在此老君堂中住了三夜,你说怪不怪,这三晚小弟什么情况也没发现,却不想今夜听见几位道兄歌声,所以闻声而来,才与你等相逢的。”
司空先生听完笑道:“原来如此,照你所讲,在此老君堂中住宿过的并非他国王一人,怎么偏他有此变异的事?却不是他晦气。”三郎道:“你说的是,我就弄不明白了,这么多人都在老君堂中歇过,都也无事,怎么独他就撞了邪一般呢?”司空先生道:“三郎且莫慌张,凡事都有因果的。我四个虽是法力低微,比不得三郎万一,但是头脑智慧却不比你差。不如我们随你去那老君堂仔细看看,或许能发现一些秘密未知。”
三郎听说大喜,忙起身拱手道:“有劳四位道兄了!”四人也当即起身,随三郎往老君堂中而来。老君堂中,道德四司左右前后查看一番。司空先生指着墙上道:“三郎你看,那壁上是何人涂鸦之作?”几个走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的乃是:‘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三郎道:“奇怪,我住在这里三晚怎么不见这墙上有字?”倩倩笑道:“奇怪什么,这墙上本来就有字的,只是你这三晚心里发慌,人在心不在,所以并未发觉这壁上的字。”
司空先生闻言笑道:“不想三郎也有害怕的时候,连壁上有字也未察觉。”三郎笑道:“惭愧,丫头说的不错,这三晚只因我害怕和那国王一样的下场,所以是人在心不在,并不曾留意墙壁之上。”司空先生问道:“三郎可知这壁上之句出自何处?”三郎道:“我虽才疏,但壁上这几句话也还读过,应是出自孔圣人的《为政篇》,但不知是何人写上去的?”司空先生道:“我看这笔记清晰,似乎写上去不久。”
张魁不觉笑道:“我知道是谁写的了。”倩倩问道:“你知道是谁。”张魁笑道:“就是师父写上去的。”三郎道:“何以见得?”张魁道:“定是师父前两日住在这里面,嫌其无聊,所以才在这壁上涂鸦当是耍子的。”三郎道:“胡说八道,即便是我写上去的,也不是犯法的事。我怎地隐瞒,不敢承认?”司空先生笑道:“实非三郎所写,乃是车卫国王之笔迹。”佛儿道:“司空先生怎么知道是国王所写?”
司空先生道:“你们是外地之人,于他车卫国中之事尽不详细。他车卫国乃是远近闻名的儒教之都,乃是奉孔圣人为无上至尊。而对我道教与佛教则是不冷不热。你们说他国王六天前曾在此歇宿,由此断定,这《为政篇》一定是他车卫王留下来的。”三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