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诱惑-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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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窝点取来光盘进行交易。经技术检测,确定是宝达公司所制作的yin秽光盘。
昨天晚上,省公安厅、省“扫黄”办公室通报了G省的案情后,市公安局和市“扫黄”办立即组成侦察破案小分队,成员来自市局治安大队和文化市场稽查队,他们直扑宝刹山下的宝达公司。省公安厅黄副厅长坐镇市局参与指挥。省“扫黄”办郑东副主任参加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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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寒夜,月黑星稀,江面的冷风阵阵袭来,夹带着几许冷意。一部警车、一辆桑塔纳轿车,带着一部面包车疾驶过长江大桥,沿城郊的高速公路直扑宝刹山下的宝达公司。
四周是一片郁郁蓊蓊的黑松林,林荫丛中,有一片雕花栏杆围着的现代化厂房。这是在原来宝达印刷厂地基上改造拆建而成的。厂房按李奕平的要求和条件建造。乳白色的墙壁,蓝色玻璃钢的公司主建筑正门上方,用中德文标识着“中德宝达激光音影制品有限公司”几个大字。中文厂名是A省权威书法家所题。厂名上方高悬着一只银光闪烁的光盘模型。门前竖立的3根旗杆上悬挂着中国的五星红旗和德国的三色旗及宝兰底色标有该厂黄色图案宝达厂英文缩写字母的厂旗,在寒风中高高飘扬。
郑东和公安局长首先钻出桑塔纳轿车。他们望着在夜风中猎猎飘扬的旗帜,心中暗暗好笑。郑东说:“明明是一帮汉奸式的假洋鬼子还冒充德国人,这帮二糊卵子找了几个飘洋过海、在德国注册皮包公司的新移民,就成了德国人了。我查过他们的档案材料,所谓银源集团是1987年去德国的北京人办的。他有些政治背景,并非一般平民子弟,1993年才取得绿卡。德国银行出具的资信证明,该集团固定资产加流动资金为120万马克,包括房屋、汽车等,整一个皮包公司。董事长乐华这个家伙是东南亚臭名昭著的盗版专家,由于国家版权保护的加强,在国际上混不下去了,将生产基地向内地转移,在香港注册了利达公司,是专为生产线生产和原材料进口注册的。所谓德方代表其实是广东的音像贩子。”
公安局长打了一个哈欠说:“好小子,消息蛮灵通嘛。”
郑东面露得意之色说:“开玩笑,我是干什么吃的,专门搞情报的,其实不瞒你老兄说,这也是刚刚从全国“扫黄”办摸来的。‘扫黄’办的江林正在G省,专门用手机打电话去摸了一下G省窝点查抄的情况。G省‘扫黄’办成主任简单介绍了些情况,说哥哥被抓住了,弟弟李奕平跑r,希望我们注意抓获他。这就全靠你了,明天全国‘扫黄’办的工作组就要到达古都市,情况也就全都清楚了。”他拍r拍公安局长的肩膀。
公安局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心中清楚:郑东这小子多少有点拉大旗作虎皮的味道。在配合“扫黄”的过程中,他们因为是战友关系,总算是亲密无间。但是郑东的有些做法他是不太欣赏的,甚至是反感的。工作是风风火火的,办事也是扎扎实实的,作风有点咋咋唬唬,有时还喜欢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过这“扫黄”工作也确实不好搞,如果不这样,这支“八国联军”式的“扫黄”部队也确实不好指挥。老爷不听老爷叫,没有省、市领导同志的“上方宝剑”,各负其责只能是空话。可这“上方宝剑”多少带点封建人治的色彩。明明违法的事,在职责范围内就应依法处理,而偏依法处理不了,为什么?也许这就是中国特色,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所特有的,是怨不得这位“八国联军”的指挥官的。按省委副书记的说法,
“扫黄”没有郑东这两下子还真的不行。想到这里,他以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郑东,递上了一支香烟。
小分队敲开了工厂的大门,警卫尚未弄清怎么回事就被全副武装的公安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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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办公室灯火通明。小有名气的农民企业家白金贵手里夹着香烟,他坐立不安,在宽大的老板桌前的地毯上来回踱步。他正在为李奕平、艾君红前天突然来厂带来的信息而叫苦不迭。这回恐怕要翻船了。光盘生产车间正在日夜加班,最近的生产任务还是很饱满的。他可以稍稍放心的是,李奕平从G省所带来的母盘和盗版、yin秽成品他已巧妙转移到了附近的乡工艺美术工厂仓库。想到这儿,他长舒了一口气,坐到老板桌后的皮转椅中,摊开身体,随手打开了身旁的音响设备,嗽叭里传来了动人的小调,那悠扬的旋律使他的脑子松弛了下来。他吸着烟,听着音乐,想很好地休息一下。李奕平走后,他的头脑就未放松过。今晚他亲自指挥,由白毛经理监运走了最后一批盗版产品,他才算一块石头落了地。目前,生产线加工的是外贸部门委托的进口产品,手续齐全。想到这儿,他心安理得地笑了。他慢慢地闭上了沉重的眼皮,想好好地休息一会儿。
然而,翻腾的脑海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往事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涌来,使他难以入眠。
去年,工厂开工前李奕平带他到G省去了一趟,名曰考察音像市场。
在旅行途中李奕平和他有过多次交谈,那是在他们分别以宝达公司副董事长和副总经理的身份去G省的飞机上。靠在舒适的航空椅里,李奕平侃侃而谈:“中国的音像市场是改革开放后逐步形成的,是随着高科技产品的不断引进而逐步扩大的,因而不像图书市场那么规范,还分什么“主渠道”和“二渠道”。音像市场基本是从管理到经营都乱成一锅粥。外部人还根本搞不清里面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民间的、官方的基本是以经济链条连为一体的利益共同体,因而是一个黑洞的两个‘洞口’,钻进去一样黑。”
白金贵睁着惊异的双眼,看着李奕平:“外面不是说国家音像制作经营单位受到盗版产品的侵入,难以为继吗?”
李奕平挥了挥手,喝了一口橘子汁继续说:“这只是原因的一个方面,而根本原因是他们自己把自己搞垮了。地下势力的盗版和地上势力的侵权几乎成了连体婴儿,要剥离都很困难。有不少正规出版单位录制的节目带、光盘根本就未得到授权就出版了,因为是国家批准的出版单位也就算是正版在市场通行无阻了。音像界不分地下和地上、合法和非法,倒有‘黄埔一期、二期’之说,也就是说以参与的时间长短为算。黄埔一期的是最早介入音像制品制作发行的,以制作销售磁带、录像带起家,‘买卖书号、版号’在书刊界比较敏感,而在音像界却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这里面的问题大了。黑、白两道成了音像魔方的正反两面。外行人掰来掰去,总不得要领,内行人一经点拨自然明白。”
李奕平在点拨白金贵。他继续说:“比如北方的A音像公司购买了《黑娘子外传》音带的出版权,这是一首脍炙人口,受人喜爱的通俗港台歌曲,随着中央电视台对电视连续剧的播放而家喻户晓。东方的B音像出版社花9万元买断了在该地区的发行权,于是在印刷厂大量地加印彩封。黑娘子像黑蝴蝶飞到东方各个城市的家家户户,家家户户的收录机都在唱着这首优美动听的歌曲。B音像出版社业务科的人一口气印了1200万份彩封也就是1200
万盒音带。业务科的赵、钱、孙、李们再以每张1.4元的价格卖给各级音像经销点,当然是有白道的,也有黑道的。光这一笔就净赚1680多万元。去掉成本印彩封的钱、购版权的钱,上交出版社200多万利润,还落1200万多元,赵、钱、孙、李们就私分了。一个人一次就落得了几百万。而这公家的账又如何变成私人的钞票呢?其中另有乾坤。南方的C音像出版社总经理人称“黄埔一期”的老大,是个够意气的哥儿们。东方的B音像出版社业务科以业务款的名义汇出,他以现金再汇来,投桃报李,互相‘洗钱’,这公款也化成了私款。当然,凡从事音像经营的个人没有不赚钱的。赚钱的手法多样,相互发货,却说在途中丢失未收到,或者说过期压库后报废了,其实收到了,货也卖出去了,而货款却相互私分了。这在你们A省新华书店音像部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只不过涉及到新华书店声誉,崔牛牛经理未必会向上报告。家丑不可外扬啊!”说完他得意地“嘿嘿”一笑。
李奕平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局外人不知道,行内人都清楚,搞音像发行这行猫儿腻大得很。回扣是公开的,从上到下都会有的,从经理到营业员,营业员销售一盘盒带是人民币5角,一年下来也有二三千元额外收入,部门经理一年少说也有二三十万的灰色收入。再说《黑娘子外传》音带发行,东方B省音像出版社在业务部的赵、钱、孙、李得了好处。发行部的王二麻子急了,好个赵、钱、孙、李一邦乌龟王八旦,老子不捞白不捞,于是在彩色印刷厂又加印32万张彩封。谁知道未印好,就被人举报到省‘扫黄’办,‘扫黄,办查封了。横向里杀出了广播电视局的音像处。这音像按规定归广电局音像处管,广电局也算是‘扫黄’八国联军的组成部分,省‘扫黄’办就移交给广电局查处。这音像稽查大队的大队长与发行部的王二麻子经理是同一批从部队转业下来。结果此事就不了了之了。告诉你吧!这就是音像界,特黑,也特讲义气,你投身了音像出版这个产业,想白也白不了,出于污泥就得染上了。只要外表荷叶田田,荷花香香,绿瘦红肥的再挂上国家风景区的牌子,谁还来把荷叶下的烂泥翻出来去刹风景呢?这就是中国的现实,政企不分,无异于藏污纳垢啊!”
说完,他竟然像是愤世疾俗的道学家那样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席话听得白经理和老白毛目瞪口呆,简直闻所未闻,真正是开阔思路。
李奕平先生谈兴甚浓,口若悬河地继续介绍音像界的情况,这止匕对于乡镇来的白金贵无异于天方夜谈。
这天方夜谈还在A省飞向G省的高空中进行着。
“金贵兄,你我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从左边洞口往里钻,一个从右边洞口往里钻,反正钻到里面都是黑咕隆冬的,别想再见天光。我们合作的生产线马上就要上马,我给你的第一个礼物就是一套《中国模特》VCD光盘片,这是在我国大陆地区实拍的第一部裸体片。瞧你害怕了吧?不要紧张嘛!你放心,这套光盘完全为国外老板委托加工,国内不会发行,你可确保没有麻烦的。”
“告诉你吧,拍女人裸体,你以为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吗?其实早在几年前的一次南方订货会就开始了。那帮音像界的混小子们,来到南方E省包租了整个南方宾馆花天酒地了一个星期,他们有的是钱,掏出去的人民币都是一摞一摞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南方宾馆的服务小姐不知给他们玩了多少,从前台服务员到餐厅招待员。会议结束,这些小姐全部被辞退。你说怎么拍?雇两个保安把楼道一封锁,就在客房里摄制‘人体模特’戏,这可是人体艺术啊!哈,哈,一个个妙龄女郎脱得一丝不挂,任人拍摄呀,那是何等的艳福呀。”李奕平流着口水说。
李奕平**地笑着说:“订货会结束,一部部面包车载着这一批批骄男艳女,带着他们的所谓‘女模特儿’再做一次跨省旅游。沿途青山连绵,绿水悠悠,他们蓝天白云下欢声笑语,古洞幽泉里相依相偎。这演出的高潮自然是到了风光漪丽的大瀑布风景区时。音像界的骄男娇女们的艺术灵感,被这高天悬崖中飞流直下的大瀑布所激发,于是壮志凌云幻化成色胆包天,气吞河山变得欲满绿谷,面对这高山飞泉激起的动人旋律,高岩古树荡起的阵阵情思,窈窕的淑女变成性情开放的**,人间的羞耻被皈依大自然的创作激情全然化解。光天化日之下,姑娘们剥衣解衫,以自己细腻的肌肤去反衬崖石的粗糙。蓝天高高,白云悠悠,花繁树茂,年轻的音像界艺术家一个个瞪着血红的双目,在色迷迷、情切切的氛围里,拍摄下姑娘们一个个白皙丰满的肉体。他们在姑娘丰乳肥臀的来回闪现中满足自己最原始的欲望。音像界的哥们、姐们玩得绝对潇洒,开心。至于那些目前在歌厅、舞厅伴奏助兴的LD、
KTV和形形色色的盒带,那是带着一抹遮羞布的片子,也就是这种**游戏中附带的产品,对此人们不也是司空见惯了吗?音像界的哥们个个潇洒,一周订货会下来,玩弄了当地的妞,还给她们起个‘傻×’的绰号。有的还假戏真唱,有的还为情所困扰。北京的一个哥们30多岁,小白脸,泡上宾馆的一个小妞。小妞唇红齿白,清纯可爱,自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真的以为他是童男子,其实哥们在北京早有家室,小崽子都上了小学。小妞被情所惑,不仅**于他,还迷上了这个举止潇洒的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