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世天师,神仙相公请臣服-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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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过来问我。”
“真的?”花似锦大喜,用力揽着他,笑道:“云哥哥,你真好!”
他对她一笑,拉下她的小手,一边道:“那你现在学的怎样了?你在汇玉阁中读到了什么?”
花似锦立刻巴过去,在他耳边细细说了一遍,云知处先是讶然,然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窗外:“好,我知道了。锦儿,天快亮了,我得走了,你下午过来找我罢。”
花似锦应了,他便向她一笑,从窗口跃了出去,她恋恋不舍的扑过去,看着他雪色的人影便如一只鸟儿,轻飘飘的越过了围墙。
花似锦坐下来,捧着腮,脸颊直发烧,嘴角却总是要往上翘,捏都捏不回。自从云知处出了汇玉阁,又随即搬出了云归院,两人连好生说句话儿都不曾……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过来找她,跟她说话,对她笑……好像只消有这么片刻,之前所有修炼的辛苦,都不枉了……
笑着笑着,却忽然笑不出来了。
她讲的那个典故,其实是一桩真事儿。族中一个狐哥哥,爱上了一个人间女子。可是这个故事的结局并不好,他得人指引,欢欢喜喜的去偷他心仪的女子,那儿却早准备了机关,枉他一身修为,却因为被爱人背弃,伤心欲绝,无力抵挡,花长老带他回来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她到现在还记得他总是笑笑的桃花眼,很久都不肯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花似锦懊恼的抱了头,她怎么会讲了个这么不吉利的故事啊!她才不会这么倒霉!一定的……
………………
佳人有约,什么事情都没心思做,上午照例煮了粥送去给叶扶秋,在他房中等了一会儿,他始终入定未回,她自说自话一番,也没甚么趣儿,只好叹了口气,晃了出来。坐立不安的等到中午,悄悄溜去辛夷院时,云知处果然在房中,一见她来,便道:“锦儿,你可认识药材么?”
花似锦愣了一下:“药材?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他问:“认识的有多少?是认识天生地长的灵药,还是认识制炼好的成药?”
诶?花似锦抓抓头发,其实她认识的药材蛮多的,只是花漫天用药十分偏门,所以越是稀奇古怪的,她越是认识,越是普通的反而不认识,虽然花漫天有时候也会带她出去采药,但那只不过是变相踏青,所以长在地里的草药,她还真的不认识,只认识药柜里的成药……
云知处看她神情,便是一笑:“我想也是。你选的玉简都是十分高阶的,通常四阶之上的药师才会修习,可是你之前完全不懂药,不识药,所以你少的是‘基础’。现在,你先要把所有药材,每一种的药性药效都记在心里,先‘识药’,然后才谈的上‘用药’。”
醍醐灌顶!花似锦张大了眼睛,她已经背了一肚子的药典,这些日子以来又是反反复复的修习,却不知为何,所有这些都似乎浮在空中……原来症结竟在这儿!她压根就不知道每一种药材的药性药效,只硬记他们的用法配伍,尚未识药,要怎么融汇贯通,学以致用?
花似锦喃喃的道:“原来是这样……云哥哥,你真的好厉害!”
云知处微微一笑:“我这儿有几个药典,你先看一下,我才跟宋师哥要了一个空的玉简,等我把这些东西封进去,你学起来,应该可以省些时间。”
玉简记载的是修练的功法,而空的玉简,自然是尚未加载修炼功法的,自己看书要费眼睛费劲儿背,还不时会忘记,他写进玉简之后,她就可以直接读到识海中了,那就省劲多了。花似锦喜出望外,双眼星星的看着他,简直不知要怎样表达她的爱慕,喃喃的道:“云哥哥……”
云知处微微一晒,便在床上盘膝坐了下来,道:“你慢慢看,别吵我。”
花似锦忙不迭的点头,他便缓缓的闭上眼睛,花似锦随手翻开桌上的书,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停在他面上,云知处的神情渐渐静谧起来,隔了不大会儿,摆在他面前的玉简便轻轻荡起,浮在了半空中,有隐约可辩的淡淡光芒自他印堂间逸出,慢慢的流入玉简之中,一点点镌刻……
花似锦咬了咬唇,低头翻阅手中的药典,一边努力静心凝神,不知隔了多久,忽听外面有人道:“云师弟?师弟可在?”一边叫着,便推门走了进来,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花似锦认得他是代师教授云知处的宋申,在门中排行第三,急跳起福身,低声道:“三师哥。”
宋申一见房中情形,也便了然,顿时凝起了浓眉,可是云知处既然已经开始,若中途停止便是前功尽弃,宋申只好坐下来,低声道:“他在做甚?”
花似锦道:“云哥哥在帮我做玉简……”
宋申皱眉:“做甚么玉简?”
花似锦只得细细解释了几句,宋申越听越是皱眉,终于忍不住浓眉一轩,道:“你居然连药材都不识?那你是怎么入得我药王阁的?再说你不识便不识,自去看书就好,学药之人连这点功夫都不肯下么?为何要他给你做玉简?你可知他初晋五阶境界未稳?你可知此举大耗心神灵力?你可知这有多危险?”
花似锦被他吓到,竟有些手足无措,急去看云知处的神情时,他面色早现苍白,额角也沁了薄汗,只是隐在玉简的光芒之中,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她从小便习惯了坐享其成,云知处又说的这般轻描淡写,她竟从不知制做玉简是很难的一件事,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若是知道,绝不会贪图省力,要他这么辛苦这么危险的帮她……
宋申看她满眼泪光,哼了一声,便不再说,忿忿的走到窗边坐好,聊充护法。足隔了大半个时辰,那光芒才渐渐弱了下来,然后玉简缓缓的落下,云知处张开眼睛,面色毫无异样,只笑道:“好了。”
若不是亲眼看到他方才的模样,只看现在,也许真的会以为炼制一个玉简很简单……她扁扁小嘴,勉强抑着不哭:“云哥哥……”
云知处入定之后全神贯注,根本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当然也不知道宋申过来,瞧她这样,便是微微一怔,道:“怎么了?”
身后宋申道:“云师弟!”云知处微讶,在榻上急急转身,宋申已经站了起来,黑着脸道:“师弟说有要事,不能去炼功室,我还当有什么要事,原来是在这儿做这些不急之务!你也是药师,这种时候灵力虚耗会怎样,你莫非不知?莫要以为得了承天玉简,就可以任性妄为……”
药王阁中都是平辈,但宋申代师教授,便算是云知处的师父,且他也的确真心爱才,为人又正直爽朗,所以云知处只垂首听着,并不辩驳,宋申教训了几句,看他一径不答,气也渐渐消了,却仍是横了花似锦一眼。
花似锦正依在榻边,张大眼睛,像个懵懂的小娃娃。当初她在汇玉阁中入定一月,似乎也非庸才,其实也颇有几个师弟想将她收下,却被东方天籁止住,现在看来,果然是有些道理,连识药尚不能够,还能指望她怎样!宋申越想越是不忿,哼了一声,冷冷的道:“叶师妹,这些日子云师弟要稳定境界,你最好还是不要过来打扰他。你回去罢!”
花似锦垂首应了,云知处却拉了她手儿,将那玉简放入她手中,一边微笑道:“锦儿,你先细细读了这玉简,全都记住之后便过来找我,我带你去山上走走,瞧瞧那些草药。”
宋申在后面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却仍是含笑说完,花似锦答应了一声,也不敢再去瞧宋申,转身退了出来,轻轻关上了门,在门口停了一息,将玉简珍而重之的放入怀中,走出几步,却听房中云知处温言道:“师哥又何必生气,药术并非一日学得,我自然晓得轻重。”
宋申怒道:“什么晓得轻重,你不过是怕那丫头通不过三个月的考试罢了!你这般拼命助她,难道她就能通过了?真当药王阁是这么容易进么?往年入门十几二十人,到头来还不是一个都留不下!这临阵抱佛脚,完全就是异想天开,哪值得你这么耗费心血陪她胡闹……”
云哥哥是大傻瓜!花似锦难过得不得了,低着头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抹着泪。忽然有一道诡异的注视投了过来,花似锦下意识的转头,便迎进一双阴恻恻的眼睛。
一身碧衣的涂蟾正懒洋洋的倚在丹砂院门口,勾了唇角向她微笑,惨白的肤色,艳红的薄唇,细长的眉眼,阳光下看来仍似鬼魅一般。花似锦心里打了个突,急垂下头,疾步走开,可是那一瞬间,涂蟾的眼神,就好像猫儿看着手里濒死的鼠,残忍而又快意,竟让人不寒而粟……
………………
云知处做出的玉简极细致精要,包含了他所知的全部药材。花似锦以一种异常的执拗努力修习,不眠不休,只除了每天一早仍旧会给叶扶秋煮出当天的药膳,药膳的方子是四师哥胡君亲自开的,据说每日服食效验如神……
她以一种奇异的奇速在进步。将整个玉简细细背熟之后,她便央着林琅,或者央着旁的师哥带她出去采药,辩识药材……一个多月的时间转眼便过,屈指算起,已经将及三个月之期。
此时已是深夜,无星无月,花似锦仍旧盘膝入定,小小的脸庞宝相庄严,神光饱满。
室中衣衫拂动,忽然多了一个锦袍雪发的男子,腰肢柔细,长身玉立。他缓缓的弯下腰,看着她,良久才轻叹道:“不愧是天狐,果然聪明绝顶……”
天狐本就是妖中神灵,乃是世上最具灵性的生物,当真用心起来的确不容小看。这短短数日境界便趋圆满,竟转眼便要晋升一阶药师,且她所学极广博极高明,二阶三阶也是唾手可得……
她入定极沉,全无所觉,他便大模大样的伸手,从她怀中取出了那个玉简,触指感知,微微沉吟……隔了许久,他似乎终于下了决心,缓缓的闭目,一缕微微泛白的光芒自指尖流出,迅速注入那玉简之中,他随即将玉简放回她怀中,低低的道:“小丫头,别怪我,我若任你留在药王阁中,无异于自尽……所以,报歉了……”
她自然不会答,他便扶摇的转了身,雪肤红唇,容颜姝丽,眉心一点桃花痣嫣红欲滴……他随即淡淡拂袖,无声无息的从室中消失了。
花似锦一直入定到清晨才醒,第一个动作,便是摸了摸怀里的玉简,此时天边曙光初现,是时候去给叶扶秋煮药膳了。脚已经下了床,却还是忍不住掏出那玉简,摩挲许久,咬了唇角一笑,然后轻轻贴向额头。
其实玉简第一次触及时,所有内容便已经流入识海,压根儿就不用每日温习,可是不知为何,她总是忍不住,要一遍一遍的去抚触……每一次轻触,眼前就似乎是那个面冷心热的绝色少年,清凌凌的声音唤一声:“锦儿……”
凉玉轻轻触在了肌肤上,灵力自动贯注,略一游走,熟极而流……她唇畔微微带笑,却骤然如遭雷击,全身猛然就是一震。就在这一瞬之间,识海中骤然空空荡荡,不止是这玉简中的东西,甚至之前读的那十几个玉简,都瞬间被洗净了。
玉简中的学识尚未融汇贯通时,只相当于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很多高明的修士都可以用隐字诀暂隐,或者用凝字诀提炼,可是,这玉简上分明是用了消字诀,竟将这些新学乍练的知识,俱都消去了!!
怎么会这样!这玉简她读了足有百儿八十回,玉简上的东西已经记得滚瓜烂熟,究竟是谁在上面用了消字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阴恻恻的脸,那种残忍却快意的眼神……花似锦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
是涂蟾吗?一定是他……他在逼她向他低头……此时三个月之期就在眼前,就算立刻再给她一个玉简,她也没时间再学一次了……
许久许久,花似锦才扁了扁嘴角,她以为自己会哭,却居然并没有。自入人间,迭逢波折,也没有花漫天和花为伴可以让她撒娇耍赖,哭又有什么用呢……下了床去到灶房,熟门熟路的生火煮粥,然后盛出来,端去连翘院,轻轻放在桌上。叶扶秋仍旧盘膝坐在榻上,面色已经好了许多,花似锦瞧了他半晌,伸手摸了摸他颊上的笑涡儿,一边静悄悄的转了身。
她关门的同时,榻上的叶扶秋便张开了眼睛,微微怔忪。
她每天都会在这个时辰出现,虽然他总似乎在入定,可是她还是会叽叽呱呱说上好半天,他几乎习惯了在这时候听到她柔软娇糯的声音,絮絮的说,小秋,云哥哥帮我刻了玉简哪……小秋,云哥哥夸我很聪明呢……小秋,我今天跟林琅师哥去采药了,我又认识了好几种药材……小秋,你今天比昨天又好看了一点,虽然你一直都很好看……小秋,我今天煮饭烫到了手了好痛,你帮我吹吹好不好……小秋,昨天的粥你都没喝光真不乖,你难道不知药补不如食补吗……小秋你要快点好起来,快点儿变厉害……小秋……小秋……
她明明只是一个嫩生生的小姑娘,却总是喜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