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谁 鲜橙-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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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喜好容易把大哥哄得不哭了,无意间抬头却看见Ella正在门口往里面探头,她看到袁喜看她,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笑道:“总算是找到你们了。”她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轮椅出来,可明显用不习惯,方向上总是掌握不好,好半天才推进了门。
何适这才想起来刚才情急之下就把她那么丢在楼下了,心里也有些歉意。他看一眼袁喜,凑近了小声说道:“我先送她回去,马上就回来,回来再和你解释。”
袁喜低低地冷哼一声,说道:“不用了,你去陪着她吧。”
何适被她说得有些气恼,可一想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而且还当着袁母的面,也不能解释什么,只好又气恼又委屈地看着袁喜。
袁母看着突然冒出来的Ella有些愣,只是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Ella。Ella倒是自来熟,上前先笑着叫了一声“阿姨你好”,又转头和青卓打招呼:“你好。好些了么?”
青卓压根就没理会Ella,只是拉着袁喜的手带着哭腔地说:“小喜,我肚子疼,我这里好疼。”
Ella脸上有些尴尬,更多的却是惊愕,神色古怪地看着青卓。袁喜不愿在她面前示弱,只淡淡瞥了她一眼,说道:“何适,Ella脚不方便,你先送她回去吧。”
没想到Ella却直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何还是在这里吧,对了,我父亲有个朋友在这家医院里工作,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帮忙。”
袁喜这里说不用了,没想到袁母却突然开了口,她本来就不放心呢,怕没有提前找熟人医生不经心,听Ella这样说连忙说道:“那可得麻烦你了,我们——”
“妈!”袁喜喊道,抿了抿唇又说道:“哥这个只是个小手术,再说都做完了,不用再找人了。”
“没关系的,只是说句话的事情,”Ella扫了一眼拥挤的病房,笑道:“就是换个单间的病房也好,这里人太多了,都没法休息。”
袁喜的反对没有作用,因为袁母很想找个熟人,一听能换病房更是愿意。何适不好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不言语,从心里讲,他也愿意给青卓换个好点的病房,因为知道袁喜一定得在这里守着,他不忍心让袁喜在这里遭罪。
Ella极热情地给她的那个叔叔打了电话,一会便有医务人员过来安排青卓换病房。袁喜嘲讽地看着何适笑,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对何适说道:“有人就是好啊,我明明问过了说没有空闲的单间病房的,结果她一个电话就有了,哎,何适,她家是什么背景?怎么随便一个叔叔就这么管用?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放着这么好的不要你跟我折腾什么?”
何适无奈地小声说道:“袁喜,Ella是好意,她其实是个很爽朗的女孩子,心挺善的。”
袁喜看了何适一眼:“是,她是善良,善良的我都惭愧了。”
何适脸上一红,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Ella所说的那个叔叔果然是个极管事的人,青卓在医院里接受到了很好的治疗,再加上盲肠手术本来就算是个小手术,术后恢复得也很快。Ella也充分体现了她的善良,几乎每次换药的时候都会过来看看青卓,有的时候还带些孩子喜欢的小玩意过来,搞得袁母很是感动,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袁喜很反感Ella跑到医院里充好人的样子,可碍于面子她一直没说什么。何适和她解释了是因为Ella烫到了脚走不了路,所以那天在医院里他才会抱她,袁喜对何适的解释没说什么,同是女人,她很清楚Ella绝对没有何适说的那么单纯。
不知道为什么,袁喜感觉自己的性格在慢慢发生着变化,她变得开始易怒起来,有的时候几乎就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尤其是看到Ella凑在大哥病床前说笑时,她总是恨不得上前把Ella一把推开,然后大声地喊她“滚蛋”。
皮晦两天没听见袁喜的动静,跑到家里看她的时候才从小红嘴里得知青卓住院了,便带着张恒和步怀宇他们一起来探望,正好在医院里碰见了Ella。皮晦原本不知道Ella是谁,只是觉得她长得和袁喜有点像,还纳闷她们家怎么又来了个亲戚,后来一听袁喜说是何适在美国时的同学,皮晦脸顿时拉下来了,她可不管Ella下来台下不来台,当着Ella的面就问袁喜:“稀奇了,她来干嘛?就算拜年也不对日子啊。”
第 39 章
皮晦的话只说了一半,明摆着就是说Ella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Ella从小在国外长大,哪里能明白皮晦话里的意思,只愣愣地看着皮晦,问:“拜什么年?”
张恒却是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笑得直不起腰来,直扶步怀宇的肩膀。步怀宇脸上仍是淡淡的,拿开张恒的胳膊,随意地瞟了袁喜一眼,然后就低下身和青卓说话。
Ella那里看张恒的反应也猜出来那不是什么好话,可又苦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转回身接着和青卓说话。可青卓见到步怀宇正高兴呢,也顾不上理她,只是一个劲地问步怀宇什么时候可以再带他去游乐园玩。步怀宇脸上带了温和的笑容,轻声慢语地哄着他,说只等他病好了就带他去。
Ella有些尴尬,正在犹豫是不是要走时,何适送了袁母回来了,他一来见到一屋子的人是一愣,再看到坐在床边的步怀宇,脸色更是微微变了下。
Ella见他进来,笑着问道:“何,什么叫拜年也不对日子?”
何适被她问的一怔,疑惑地看向袁喜:“什么拜年?”
Ella又接着笑道:“她们说我来这里是拜年也不对日子,我没有要拜年啊。”
何适脑子里转了转突然明白过来他们是在说Ella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看向袁喜,见袁喜嘴角还隐隐挂着丝冷笑,一下子就有些恼,只道是他们几个欺负Ella中文不好,所以说些难听的话给她。可当着Ella的面他也不好说破,只得说道:“没什么意思,他们都你玩呢。”
袁喜忍不住冷笑,心道这个Ella还真是爽朗单纯,明明是皮晦一个人说的话,她轻轻一转就成了“她们”说的了,落到何适耳朵里,就不见的怎么想了。
皮晦可不愿意让袁喜吃这个暗亏,冷笑一声说道:“别她们她们的,那话就是我一个人说的,少来这玩什么善良纯真的,谁不会啊。”
一听这话,何适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在和Ella的关系上,他一直觉得自己问心无愧,而且之前也和袁喜讲明过,他虽然不爱Ella,可毕竟也是曾对不起她,给不了爱情只能给她尊重。他本来就觉得委屈呢,Ella的脚烫成这个样子,他能不管么?再说Ella对他已是死了心了,真心地把他当朋友待了,而且对袁喜也没有一点恶意,见青卓病了还多有帮忙。可袁喜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反以往善良大度的本性,不但是对Ella没有一点好脸色,就连和他说话都透露着尖酸刻薄。他念袁喜是因为家里的事情所以心情不好,所以一直容忍着,可他却没法容忍皮晦他们也来糟践Ella。更何况他知道皮晦一直看他不惯,总是把袁喜和步怀宇往一起扯,这哪里是冲着Ella来的,分明是冲着他。
何适吸了口气,不愿和袁喜的朋友起冲突,只强忍了火气说道:“皮晦,你别这么说话。”
皮晦这人最不怕动嘴皮子,再加上看见何适护着Ella更是替袁喜不爽,“哎呦”一声说道:“那该怎么说话?跟袁喜似的闷葫芦就行了?我说得不对么?袁喜大哥住院,她算个什么人?往这凑和个什么劲?装什么圣母呢?也不问问人家主家希不希望她来!”
袁喜觉得皮晦把自己心底的话都说出来了,她想她内心果然也是黑暗的,有些话她不说并不见得她不去想。如果只有Ella和她两个人,恐怕她的话会比皮晦的更难听,可她很明白现在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于是她拉了拉皮晦的袖子:“行了,你少说点吧。”
何适面皮一下子涨得通红,指着皮晦说道:“你!”
Ella忙拉下了何适的胳膊,低着头小声说道:“我理解,”她抬头看了看大家,勉强笑了笑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聊吧。”说着便扶着床边站了起来,低着头单脚往外蹦。
皮晦冷笑,冲着Ella扬了扬下巴,说袁喜:“你也跟人家学着点。”
袁喜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来:“走好,不远送。”
“袁喜!”何适一把拉住了Ella,声音僵硬地问袁喜:“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Ella咬着唇不出声,使劲地挣脱着他的手。袁喜表情淡漠地看着,没有说话。
何适盯着她,嘶哑着嗓子说道:“我对你说我和Ella现在只是朋友,你肯不肯信?”
“我信。”袁喜轻轻说道。
皮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袁喜。张恒倚在窗口嘴角含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步怀宇仍是背对着大家坐在椅子上低声和青卓说着话,好像这边发生的事情和他毫无关系。
何适脸色一缓,正想说话就听见袁喜又不紧不慢地说道:“Ella是你的朋友,皮晦是我的朋友,你的朋友和我的朋友看不对眼,我不让你的朋友走难道还要让我的朋友走么?”
皮晦差点叫一声“好”出来,充分理解了什么叫做“咬人的狗不叫”。张恒更是夸张,竟然偷偷地在低下冲着皮晦伸了伸大拇指。可袁喜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解气,她不明白,明明前几天她和何适还那样的好,为什么现在就会到了这个地步了呢?就是因为这个Ella么?
何适刚有所缓和的脸色又青了上来,他死死地咬着牙关,悲愤地看着袁喜,手却倔强地拉着Ella不肯松手。“就因为我送她来医院么?”他问。
袁喜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不希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解决她和何适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可这落入何适的眼里就带了别的意思,他忽地笑了,指着步怀宇的背影问道:“那么他呢?你晚上和他出去,又算什么?”
步怀宇的背影隐约僵了僵。
袁喜僵硬着身体看着何适,她知道他说的是哪天,那是她第一次领着母亲和小红出去买衣服的那天,是她马上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大哥的不谙世事,小红的贪婪,母亲的市侩,还有他难掩的尴尬和躲闪,这一切都让她不堪重负,甚至于对于生存的意义都产生了质疑。那天,她向皮晦借了钱,虽然无比艰难,可她还是向皮晦伸了手,因为她不知道除了皮晦她还可以向谁伸手。晚上的时候,步怀宇来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问,只是带着她去吃了点东西,给了她一丝温暖……
袁喜就这样看着何适,好半天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何适,你先送Ella回去吧,好么?”
何适笑得很难看:“为什么不说了?是因为不敢么?那天我在后面跟了你们一路,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么?可我有对你说过什么呢?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可是袁喜,你相信过我么?”
袁喜想不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话来,只气得身体隐隐发抖,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何适却不肯罢休,像是中了邪一般,仍是红着眼睛说道:“我敢和Ella做朋友,因为我坚信我爱的是你,我不怕面对她,我的行为和我的感情都光明正大,你呢?袁喜,你敢吗?”
“何适!”皮晦厉声喝道,“你说的什么混话!”
袁喜伸了手扶住旁边的皮晦,眼睛死死地盯着何适,好半天才用抖的不成调的声音缓缓说道:“何适你走吧,你和Ella一起走吧,行不行?我们之间的事情何必牵扯到别人。”
何适只是在那里一脸倔强狠绝地站着,看着袁喜不肯动地方。
袁喜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声音说道:“我是不敢,我害怕几个人扯不清的纠缠,我怕自己的感情不能纯粹,我怕残存的暧昧会对另外一个人不公平。何适,你光明正大,你为什么要和我撒谎?你为什么不敢和我说你一直在照顾她?你是问心无愧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她凭什么每天都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讨厌她就是讨厌她!你能把她当朋友,凭什么要求我也去把她当朋友?我们又算得上哪门子的朋友?”话总是越说越伤人,她抖着手指着步怀宇:“你问我和他算什么?好,我告诉你,我们现在算什么,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何适,我没有你那么拿得起放得下,我没法把他当成朋友,我只能躲着他,避着他,把他当作陌生人。难道这也错了吗?我可以为了你不去见他,不去和他有任何纠缠,你呢?何适,你能么?你能为了我能把Ella当路人吗?你能为了我断绝和她的一切关系吗?”
屋子里安静的有些让人发慌,就连青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