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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绛珠传-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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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童显得不耐烦,“这位仙女姐姐,小仙我刚才已经去禀报得很清楚了,天君说了夜深风寒,请湘妃娘娘早点回去休息。”

“可是人命关天……”

“天君说了不管什么事他都不见!”仙童呛了宝蟾一声,便打着哈欠,哐当一声关上门。

三个丫头吓了一跳,回头愣愣地看着我,不知所措。

“那回吧!”

我在玉儿搀扶下转过身子往回走,走了几步还是停住了,回头看着紧闭的森森宫门,无助感自四面八方压迫来。在天庭,失去天君这棵大树的荫蔽,我竟是如此无助。

我松开玉儿的手,施法。头顶的绛珠红光大作,晶莹的幕布在月色中缓缓拉开。幕布上天君身着雪白睡袍,披散着头发,枯坐在榻上,他的面前是一坛香炉,袅袅的香烟氤氲满室。他竟一夜无眠,深陷的眼眶,浓黑的眼圈,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我的身子重重地踉跄了一下,幕布在空中碎裂,绛珠的红光刹那偃旗息鼓。宝蟾等人扶住了我的身子,呼唤道:“姐姐……”

我怔怔地立在原地,说不出只言片语。他的心已经碎了。我的心也碎了。唯有这月色还在破碎的边缘,暧mei着,强撑着几分清明。

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见绛珠了吗?

我在心里默默问着,由玉儿和宝蟾搀扶着慢慢走回潇湘馆去。紫鹃在前头掌着宫灯,我看着那灯笼的橘色光芒,心里丝丝绺绺疼得无法言喻,整个身子都倾倒在玉儿身上,到最后几乎是玉儿和宝蟾拖着我踟蹰向前,我的脚步已经不是迈,而是在地上拖着的了。

回到潇湘馆,一触到床就昏睡过去。体力严重透支,再也无心想旁的事情。

次日睡到红日三竿才醒来,紫鹃端了早餐进房,闻着却有股浓重的药草味。紫鹃怯怯道:“这是阿纳为姐姐精心准备的药膳,姐姐吃了身体才会好得快。”

我病恹恹的,没有接口。

紫鹃又补充道:“失去孩子,天君也不比姐姐好受,其实姐姐也不必太过伤怀,这个孩子与姐姐无缘,姐姐与天君情深意笃,孩子日后还会再有的嘛!”她还是天真地以为我掉了的孩子是天君的,天君难过是因为失去了孩子,殊不知天君真正伤心的原因是因为他根本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他更加难过的是我居然会背着他和别的男子……

“阿纳人呢?”我从床上起身,披了晨褛,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妆镜中映现出我憔悴的病容,那样单薄的身子仿佛风吹即倒。

“还在厨房,要去叫她吗?”紫鹃有些欢喜,昨天我对阿纳的态度吓着她了吧?

“嗯。”我点头。

不一会儿阿纳来了,面纱之下那双眼睛有些畏怯地看着我。

“紫鹃,你先出去。”

“啊?”紫鹃有些不情愿。

“我有话需和阿纳单独说。”我怏怏的。

紫鹃不放心,问道:“那……姐姐还会不会将阿纳推倒在地?”

我有些无奈的笑,这个丫头。“不会,出去吧。”

紫鹃出去了,带上了房门。

我对阿纳伸出手去道:“过来。”

阿纳一颤,跪到我跟前,双手放在我的膝上,眼里就蓄满了泪花。

我伸手揭开她的面纱,审视着那张扭曲血红的脸,心一阵阵抽搐,再也忍不住搂住她的头痛哭起来。从前那俏丽秀美的面容一去不返,这样可怖的脸是为了拯救我的生命揭下了面皮,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疤。

“对不起,阿纳,我要怎样才能弥补你,酬答你,阿纳……”我的心痛得快要昏死过去了,无法想象在雪峰之上,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忍受了多大的疼才搁下自己的面皮,我在她心中到底占据了什么重要的位置才值她对我付出至此?用自己的面皮帮助雪女恢复容貌,然后换取救治我的莲玉断续膏。

“阿纳,我怎么配?我怎么配你这样待我?”一想到阿纳为我受的苦,我就如万箭穿心。

阿纳驯服地趴在我怀里,“姐姐,我们永远是最亲的人,永远。”

哭了许久,还是无法平复心绪。

阿纳离开我的怀抱,将面纱重新带好,用她那双灵动美丽的眼睛诚挚地看着我,道:“姐姐愿意相信阿纳给你吃的不是堕胎药,是解药吗?”

我点头,事到如今,焉能不信?我的阿纳都为我揭下了她自己的面皮,难道我还要去怀疑她为我做的事情不是为我好的吗?

“就算是堕胎药,阿纳也是为我好的。”

“不,姐姐,我给你吃的真的是解药!”阿纳的眼神中含着急迫和愠恼,她急于向我证明她的真挚、清白、良苦用心,只是我却彻底迷糊了。为什么解药会变成堕胎药?

正文、第一百一十五章 心碎

我困惑地看着阿纳,阿纳眼神中透着灼灼的光亮。

“姐姐可曾想过是谁喂你服了哑药?”

阿纳的问题即便我不回答,大家也心知肚明。偌大天庭,只有西王母恨我入骨,并有胆量置我于死地。

“她的目的不是想让你变哑,真正的目的是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

阿纳一言提醒了我,我顿悟:“所以我要么变哑,要么流产,如果你们给我服下解药治好哑症,我肚子里的孩子就绝对保不住。”

“天君让我替你诊治的时候早就发现其中玄机,只是天君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保你牺牲孩子……”

“牺牲孩子不是因为保我,是因为孩子不是他的骨肉。”我心下惶惶然。

“姐姐,你别这么说,天君真的很爱你……”

“从今往后,再也不爱了,他爱我只是因为我在他心中纯美无暇,可是现在我已经是残花败柳。”我的眼里一定是死灰一样的绝望。

阿纳捧住我的手,哀伤欲绝地乞求着:“姐姐,你别这么说,姐姐,不会的,天君对你真的真的很好……”

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昨夜之后,我知道天君荫蔽我的岁月已经过去。我现在是一棵没有大树可以依傍的小草,卑微的小草,随时随地都要经历风打霜击的小草。我没有同阿纳再多说,擦干泪水,收拾了心情,给了阿纳一个振作的笑容:“阿纳,不管别人怎样,我们自己都要好好的。阿纳,你要每天给我做药膳,我要尽快恢复身子,等我身子好了,我们一起想办法看看要怎样才能恢复你的容貌。”

“姐姐,只要你好就好。我没事的。”阿纳的笑容单纯质朴。

可是我过不了心里的坎儿,无论如何都要帮助阿纳恢复容颜。我从地上扶起阿纳,蓦地想起织女来,距离昨夜她来求救。时间已经过去大半日,不知道牛郎怎么样了。

“阿纳,你回王母宫去替我打听一下西王母会如何处置织女的丈夫牛郎!”

阿纳径自回了王母宫,我却像打了鸡血一般,三下五除二吃了阿纳熬制的药膳,顿时满血复活。如果我足够强大,我就不需要乞求别人的荫蔽,我自己就有能力保护我身边的亲人朋友。我的孩子不能白死,初龙不能白死,我在天庭受的所有委屈都不能白受。西王母,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永远都是敌对的关系,从今天起,从此刻起,我要向你宣战。

我盯着妆镜中那张苍白却目光刚毅的脸。心里充满斗志。

潇湘馆因着我流产之事都愁云惨雾的,因为天君在王母宫当中认了我肚里的孩子,仙娥们更是惋惜悲痛,忽见我打开翠竹轩的门,没事人一样走了出去,虽然病中身子虚弱面无血色,神情却不惨淡。一双眼睛十分有神,大家也不由展开了笑颜,围拢上来,热切呼唤着:“湘妃娘娘……”

我看着这些花儿一样的小脸,心中更加坚定:我必须强大,这一宫的宫人全都仰仗我。我在天庭失势,会连累她们受人白眼,甚至死得难看。

宝蟾、玉儿和紫鹃从竹林里钻出来,见我神情自若,一扫阴霾。全都喜出望外。她们将手里的水瓢水桶交给其他仙娥,便搀扶着我坐到园子里的白玉桌旁。清风和煦,阳光明丽,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清明。

三人围在我身边,捏腿的捏腿,捶背的捶背,三人都心情轻快。原来我的心情牵动着这么多人的神经,不过因为她们爱我,关心我罢了。无论发生什么,绛珠都不可能再自轻自贱,自暴自弃,自残自害了。

这样的绛珠是连我自己都惊艳的。么么哒。赞自己一个。

午后,我正在窗前赏竹,一只纸鹤从云端飞了过来。以为是婆婆纳捎来的牛郎的消息,摊开一看,竟是神瑛的笔迹:牛郎安,勿担心。

我心里一颤,他如何知道我在打探牛郎的消息?

刚刚落了胎,若紫鹃她们知道我要去银河探看织女一定会阻止,于是只能自己悄悄地去。

身子虚弱,不能过分催动法力,只能驾着云朵缓缓地飞在云端。好不容易飞到银河上空,见下面银河宽广,河水滔滔,正准备下降,却被河面卷起的浪风吹浮了身子,一下就在云端失去重心。眼看着跌下云端,就要跌入湖水,一双手及时托住了我的身子,继而揽住我的腰从河面飞过,一直飞向水云间。

我一侧头,对上神瑛美得惨绝人寰的面容,黑瞳有着女子水汪汪的文秀,让我望一眼就仿佛跌入深深的湖水。

落了地,神瑛放开了我。我没有再看他,径自去拍水云间的门。

门开了,水云间里的摆设一览无余,虽是雀小脏全,但到底还是地盘小,站在门口便能看到卧室里小床上躺着花花和如月。两个小娃娃睡得正酣甜,我心里一股母爱如柔波淌过心间,目光也变得迷蒙起来。

神瑛在一旁提醒道:“织女已去王母宫领罪,想必这会儿王母娘娘已经放了牛郎将织女打入天牢了。”

我一惊,侧头看他,困惑道:“什么意思?”

“织女用自己交换牛郎,西王母已经答应放牛郎父子回人间……”

“那王母娘娘会如何处置织女?”我一惊。

“私自放凡人入天庭,你想织女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神瑛反问我。

我只觉头皮发麻,手脚冰凉,整个人如临深渊,产生了一片心悸。

“牛郎不是织女放进来的,是我和天君……”

“可是父皇肯出面作证吗?”神瑛唇角一挑,洞悉一切般含着抹奚落的笑。

我管不了那么多拔腿就要走,神瑛拉住我:“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求天君!”

“你还是看不透吗?父皇生了你多大的气,他现在压根不想看见你!”神瑛残忍地剥开真相的外衣。

我一凛,绝望的泪水在眼里打转,颤声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可知道他为什么生我的气?你可知道我和天君发乎于情,却从未做过越矩的事?你可知道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你可知道天君怕西王母责罚于我,认了那个孩子?你可知道西王母对我喂了哑药,你可知道西王母亲手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神瑛的瞳仁缩了又张,张了又缩,他微微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我柔肠百结,胸口一团火几乎将内脏烧化成灰,声音也变得荒凉而飘忽,“你要报复我,现在你该高兴了吧?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爱人,你满意了吗?”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股脑往下落去。

神瑛怔怔地看着我,没有反驳。

我缓缓转过身,朝空中一挥,招下来一朵云彩,正要踏上去,神瑛一把拉住我:“你去哪里?”

“我去救织女!”我急昏了头。

“你如何斗得过西王母,不是以卵击石吗?”

“我去求天君!”我不忿。

“父皇现在不会见你!我要怎样说你才肯清醒?”

我无法清醒,我不愿清醒,那么爱我的天君不可能对我撒手不管的。这一时刻,我心里又抱了希冀。为了织女,为了牛郎,为了有情人能得善终我必须去求。

“好!我陪你去!”神瑛拉着我跳上云彩,向内廷飞去。

和昨晚的情形一样,内廷的门童去通报了天君,继而来回复道:“天君说请湘妃娘娘以后都不要来求见了,他不会见你。”

我六神无主站在内廷门外,心里无比感伤:他是真的再也不会理我了。

所有的爱都不可牢靠,所有的爱都经不起考验,所有的爱都以自以为是的完美为前提。如果没有神瑛横插一脚,现在我已经是天庭的天后了,天君会一如既往地宽宥我,宠溺我,疼惜我,我和天君在一起会幸福到永远。可是是神瑛破坏了这一切!

我泪流满面,捏起拳头对神瑛乱捶一气,嘴里嚷着:“都是你都是你!你还我幸福!你把天君还给我!你把那么爱我的天君还给我!”

我揪着神瑛的衣袖,缓缓滑坐到地上去,几乎哭昏。

神瑛蹲下身子,将我整个儿搂在怀里,紧紧搂着。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发丝上,声音轻轻的,却是笃定的,“织女,我陪你去救!”

我抬起泪痕交错的脸,狼狈地吸了吸鼻子。

泪眼模糊间神瑛的面容十分沉静,“这一次我来帮你。”

这一刻我有一瞬的眩惑,如果没有这么多风风雨雨,尔虞我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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