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图谱-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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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盯着沈言昭不断移动的身影。
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张符箓,台下的人却帮她数得清清楚楚。
连上第一张用来防御的符箓,她已经整整用了二十二张符箓了,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计。
擂台的上空已经被迟凌青所用的各种符箓效果塞满,远远看上去色彩斑斓,好不热闹。但近处却能看到密密麻麻地小蛇和各类符箓放出的效果揉杂,在空中密密塞作一团。威压之强大,隐约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那在台上不断移动着的身影,身法却未见一丝一毫的迟钝,轻巧灵活到让人难以置信。
迟凌青当即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她从袖中抓出四张符箓,也顾不得姿态优雅,灵力猛地灌入符箓。她身前的空气成漩涡状扭曲,跳出来四只豹子一般妖兽在她身周。
役兽符!
迟凌青居然连役兽符都用上了!
而且居然还一脸用了四张!
台下围观的弟子狠狠一惊,更是有人惊叫出声。
役兽符是一种高阶符箓,能够召唤出妖兽以供自己驱使。不过役兽符的使用承担着风险,若是召唤出来的妖兽比自己力量大的话,很容易被反噬。
不过台上的迟凌青只是脸色发白,冷汗连连,看上去到还能应付。
果真是少年天才啊!
台下之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可那四只妖兽却不受控制般,冲向了四个方向!
糟糕,果然还是无法完全驱使!
迟凌青面色更是惨白。
无法驱使的妖兽手下可没个轻重,将人咬死吞食可是常有的事。
更糟糕的是,有一只妖兽正巧冲向了沈言昭所在的方向!
这回裁判长老也没了之前那副悠然的样子,猛地从雕花木椅上站起来,手心凝出了白色的光团,眼看就要出手。
台上的沈言昭却正好落到了最开始站的那个位置,将长夜一收,全然没有想要提剑反抗的样子。台下围观的弟子瞪大双眼,更有胆小者已经闭上双眼不忍再看。
沈言昭的双手突然再度结印,顷刻间变幻出无数种手势,肉眼难以看清辨明,只能捕捉到一片残影。
嘭!
一声清脆的爆裂声从台子的某处响起,而后像是起了连锁反应般,整个擂台上都暴起了红色的光芒,阵法一环扣着一环,首尾相接,将迟凌青和她放出的妖兽包了个全乎,空中仍然游移着的竹青小蛇猛地被红光一挡,瞬间湮灭。
此刻,沈言昭结印的动作一滞,缓缓地最后定了下来。
就像是一个华丽的收场。
“天呐,风龙炎爆阵!”
终于有懂得阵法的弟子根据阵纹认出了沈言昭在台上布下的阵法,惊呼出声。不过可惜他虽然说出了阵法,但并没有说全。
这是六十四连环风龙炎爆阵!
红色的光芒中隐隐有青色流窜,突然,一直青色的龙从阵中猛地抬起,旋身飞起。这仿佛是一个预兆一般,随着青龙的飞起,红色的光芒猛地一黯,随即爆炸声响起,一声连着一声,每一声都仿佛来自地底,沉闷却狂暴!
轰隆!
沙石扬起,整个擂台上覆满了爆炸带起的尘土,整个擂台都已经无法看清。
擂台边上的禁制阵法防护在爆炸的一瞬间升起,形成巨大防护,笼罩着擂台。裁判长老手中的白色光团也第一时间飞向了迟凌青的身边!
希望来得及!
裁判长老双拳紧握,紧张的看着尘土飞扬的禁制内部。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禁制内的尘土总算才慢悠悠地落到地上,台上终于能看清了。原先半空中那些光怪陆离的符箓效果已经消失,空中只残余着扬尘还未落下。擂台上已经被轰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但并不算深,约莫只有半臂。不过用来比试的擂台本来就是重叠了无数坚硬法阵,能轰炸到这种地步,也已经算是不易。
沈言昭站在台边,身周拢了一圈蛋形防护,上面印着数个青蓝色的法阵,毫发未伤。
而迟凌青却已经是昏迷在场中,衣裳凌乱,沾满尘土。精致的脸蛋上也脏脏的。裁判长老放出的白色光团正在她身周不住转动,但明显比放出时小了不少,只剩下指甲盖大小。
若不是迟凌青一早在自己身上拍上了防御符箓和裁判长老出手,只怕这会就不是昏迷这么简单了。
裁判长老松了一口气,他重重一敲铜锣。
“归宗峰,沈言昭胜!”
台下虽然围了很多人,可确实一片寂静,对比四周欢呼声震天的擂台,显得分外突兀。
沈言昭!
台下的弟子反复将这个名字在心中琢磨,搜肠刮肚,几乎把脑汁都绞干了,可就是没想起来这个名字。
没听过啊!
哪来的新人啊!
“归宗峰……”有个弟子愣愣念出口。
天呐,归宗峰?!
台下弟子的面上立刻浮现出了然的神色。
原来是归宗峰!
阳光照在沈言昭青色的防御阵壳上,折射出琉璃般的光彩,煞是动人。
沈言昭解除了阵壳,整个人从空明状态中退出。
方才她感到自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面对着这场比试,脑子运转飞快,冷静异常,几乎是在对手发动攻击的瞬间就考虑好了要怎么做。若是这时候再让她来一次,未必能够打到方才的那种效果。
沈言昭之前也试验过连环风龙炎爆阵,最多只能坐到四十九环,再进分毫都不行。可刚才却轻松地使出来了六十四环,远超平时的水准,这让她自己都十分惊讶。
她解除阵壳,轻飘飘地落到擂台下。
“多谢长老出手相助。”沈言昭躬身作揖,由衷感谢道。
若是方才裁判长老没有出手救下迟凌青,她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沈言昭扫了一眼台下的弟子,转身离开,心里分明的失落感涌了上来。她本来已经决定了这一场要用长夜对战的,可是还是用了阵法。
看来只能等下一场了啊……
沈言昭知道自己这一场的状态奇好,可以知道自己打得太过鲁莽。虽说两人是对手,但毕竟是同宗同派的弟子,有没有什么大过天的仇怨,出这么重的手着实不该。
自己对力量的掌控还不完全啊!
沈言昭嘴里念叨着,脑袋却昏昏涨涨的。想来是这一场耗费了她太多的心神。
一回到归宗峰,沈言昭就扑到床上睡了过去。
……
相较起沈言昭的轻松,幻月峰那边却是如临大敌一般地紧张着。
相当一部分的弟子都放下手中的修炼跑来聚在迟凌青的门外,自从迟凌青被人从天虞峰那边送出来,首座就一直待在她房间里,门都没有打开过,也没吩咐过什么。
等了足有半天,翘首以盼的弟子们才看到那房门往里头一开,走出来一个人来。
这人自然就是方岐玥。
她环顾了一下小院里头站着的弟子们,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大碍,只有皮肉伤,只是受惊昏过去了而已。”
弟子们哪个不是人精,听这话绝对是不相信的。
开玩笑,首座在人房里头呆了半天,出来说没事,这怎么可能?
等方岐玥一走,就有医术比较好的弟子窜进了房间,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迟凌青的身体,发现确实也就是首座说的那些,而且首座说的皮外伤,当真确实也就是手心手肘擦破了皮,连个大点的划痕都没有。
难道首座说的是真的?
方岐玥不知道自己弟子们一齐质疑她,不过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她在迟凌青的房间里带了那么久,是因为她在用通神符和世尊已经其他首座说这件事情。
讨论着讨论着就一下忘了时间。
沈言昭这次可是大出风头啊,真不愧是墨师弟的徒弟。
幻月峰主修的是炼丹,对于这些打斗却是不擅长的。这第二轮才过去一半,自己这峰的弟子就已经被刷了个七七八八。不过沈言昭是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说是她的半个弟子也不为过。
方岐玥这么想着,唇边溜出来一丝笑容。
不光是方岐玥,其实除了天工峰首座万炼还对沈言昭抢了自己的剑心存芥蒂外,其余三个小峰的首座也都把沈言昭当成自己半个徒弟在看。别的不说,对她的亲近之意可少不了。沈言昭才修炼了三年多就到了缚神期,还通过了尧光会武正式比试的第二轮,大家心里都还是有些高兴的。
方才他们在通神符里头就说着,沈言昭虽然天资并不算顶尖,却大有成为第二个墨行衍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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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长于此夜(二更)
沈言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床帐被合拢起来,沈言昭只能依稀看到外面有光。她翻身坐起,掀开了床帐。
墨行衍正坐在桌边看书,头微低,眼睑半垂,不算长的睫毛上下轻晃,合着桌上发光的鲛珠,在他脸上投下半片不大的阴影。头发悉数拢起,在头上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一根玉制簪子横在其中。衣着整齐,看上去很是端正。
墨行衍平日里就是这么一副打扮,可此刻却硬生生地被鲛珠的柔光逼出了另一分味道。
沈言昭也说不出来,她只是愣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头蹦出来。
坐在桌边的那人却将头侧过来了,看这沈言昭一句话也不说,手指还停在书册的边缘。
沈言昭自觉地回神,一溜烟跑到墨行衍边上的那张椅子上坐着。
墨行衍又低头看书。
“师父。”沈言昭叫唤了一声,拉着椅子往墨行衍的方向蹭了一下,两人距离拉近了些。
“嗯。”
沈言昭笑开,眉眼弯弯,跟个倒着的月牙儿似的,“我又赢了。”
墨行衍放下手中的书抬头,见沈言昭脖子前伸,瞳孔晶亮。头上睡乱的头发毛毛躁躁地翘着,脑袋还不住往他这里靠。
活像只讨食的猫儿似的。
不知怎么的,墨行衍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这么一个念头。
他伸出手去,以指为梳,将沈言昭脑袋上的头发捋齐,然后才摸了一下,道:“嗯。”
他很想接着说“做得好”,可这才想起来夺牌战的时候他已经说过一次了,现在再说就显得不那么具有夸奖性质,反倒让人觉得有点敷衍。
可他一向此道,一时间也找不出其他措辞。
沈言昭想得显然没有墨行衍这么多,在墨行衍这么摸着她头愣神的工夫里,她已经熟练无比地钻进他的怀中,轻轻蹭了两下,舒了口气。
“师父,我会努力的。”沈言昭如是说。
真的跟猫儿似的。
墨行衍手臂一收,把沈言昭在怀中抱稳,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又说了个“嗯”。
他忍不住想,收徒弟都是这样的吗?可不见师兄师姐他们和弟子有过这样的亲近啊。沈言昭简直就像他的女儿,不过,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
“下一场的时候,把腿上的沙袋去掉吧。”
沈言昭眨眨眼,目光瞄向自己的小腿。
她刚刚来到归宗峰的时候就绑着沙袋,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习惯,几乎都要忘记了。
……
第三轮的比试也紧锣密鼓地接上了。
沈言昭这一轮的对手,是留剑峰的弟子,南一铭。
许多人看到对战表的时候都有些唏嘘,说沈言昭没机会了,要败在这里。
饶是沈言昭这种随遇而安听天由命的性子,看到南一铭的名字时候也是一愣。一则是因为她总算是遇上了个同辈的师兄,一则是因为南一铭废了万志权修为时那强大的实力。
而现在,站在擂台那一头的那个人,看上去和之前一样。
“请师兄赐教。”
南一铭身子微倾着点头。
沈言昭从一开始就将长夜祭了出来,握在手上,身子微不可见地在颤抖,心底有一股奇怪地感觉,慢慢游过她全身,像伸了个懒腰那般舒坦。
腿上少了沙袋之后,身子感觉格外轻盈,感觉轻轻一跃就能到很高的地方一般。沈言昭稍微抬了抬脚,感觉十分不习惯,活跟剐了块肉走似的。
她抿着嘴,等待着。
铜锣敲响的一瞬间,沈言昭便冲了出去,有如离弦的箭一般。
南一铭将手抬起,剑立在身前,力道一沉。
无形地剑意便蓦然散开,仿佛在南一铭身周筑了一道墙般。
片刻的工夫,沈言昭便已经冲到了南一铭身前,她明显地感受到了阻力,如同在水中一般,手脚都不太听使唤。不过这么一来,她总算找回了些之前腿上绑着沙袋时的感觉。
她提剑一刺,剑尖似乎让身前这道无形的力量稍稍松解。她的身体已经只能停在南一铭的五步开外,而剑也只能稍微再往前一些了。
无法再往前了。
沈言昭心里头有些挫败。
这才刚刚开始这场比试,自己就已经落尽下风了么?
她抬头,见南一铭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面前,眼睛里仿佛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可以让人感觉到的情感。
突然,南一铭的双眼微微眯起来,仿佛打量着猎物一般,看了沈言昭一眼。
沈言昭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