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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剑翼-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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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去照顾师弟。”方清寒眼中闪过一抹柔色,出言辞行,紧跟松云子,向着寝殿方向追去。

“师祖,我也去!”雪娅刚想动身,云羽老道突然出言将其拦下。“师兄仙逝,飞小子昏迷不醒,若说嫡亲弟子,也只有你最近了。将那小子交予清寒照顾吧,你且随同我二人处理师兄的身后之事。”

“是,师叔祖!”雪娅点点头,将此事应了下来。

“…………”

玄羽老道仙逝的消息不胫而走,才短短两天功夫就传遍了长青界每一个角落。不久才炼制成筑基丹,没成想只过了两个月,当事人竟然驾鹤而去。诚所谓:世事无常、人生无定。对于老道的逝去,惋惜的有之,暗喜的有之,伤心的有之,迷茫的有之……

据传,天曜宫星璇上人立于清微山顶峰一夜,遥望星空,只为追思这位杰出的长青丹仙。

据传,雷帝山雷阳上人得闻老道归天,是夜设宴,开怀豪饮至二日清晨。

据传,千岳宗开山子于泰岳之巅面朝西南,足足跪有三日。

据传,明阳宗明空上人于天符塔顶坐有七日,每有弟子走过,总能听到他的长叹。

据传,……

与此同时,丹门内部一片缟素,其余几脉皆身着白袍以示哀悼。而丹脉之人则个个身披麻衣为老道送行。

因郎飞仍然昏迷不醒,雪娅暂代了嫡系传人之位,七日里,接待了无数前来吊唁的修仙者,从高人子弟到各方散修,从仙山名门到沧海荒岛。可苦了这俏人儿,当真是;珠渍粉面两行泪,尘染娥眉柳带烟。连日里劳心,及至最后,憔悴了花容月貌,单薄了纤体瘦腰。若非有一些温补元气的丹药支持,怕是早已病倒在地。

期间,天羽子与云羽子也一直陪在老道身边,一个捧着一坛酒,每日里醉生梦死,趴在老道水晶棺头不知在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一个闭口不言,有时一整天都不见他说一句话。据有些上了年纪的长老回忆,这种情况只在六十年前发生过一次,便是方瑶仙子遇袭身亡之时。

除此之外,其余三脉首座以及二老嫡传弟子亦全程陪同,持晚辈礼随侍左右。

如此过有七日。远的近的,亲的疏的。待这些唁客皆已离山归去,同以往丹脉的一些长者一般,老道的仙体被送至天削峰顶,由云羽子引天火,送老道回归青冥。至此,留给丹门众人的唯剩记忆中那位慈祥长者。

正应了;情义男儿,和蔼长者。一生蹉跎漫漫事,两鬓沧桑为玄黄。火中取栗求真道,修身有方不张狂,及至仙名扬四海,驾鹤西行复回望。唯叹天伦时日短,只忧丹门少年郎。

“…………”

老道仙去,七日里郎飞依然昏迷不醒,方清雪连日留宿玄羽山,衣不解带的照顾在床前左右,饮则啜,食则喂。这期间,呆子等人白日里亦落寞的守在门外,眼见郎飞不见好转,方清寒愈加萎靡不振,虽出言劝解多次,那娇弱的人儿却一声不吭,只是痴痴地守在殿内不肯移动分毫。

老道天葬之后,雪娅归来,呆子等人本以为方清寒会得机休息,却不想,一般憔悴的两个人谁也不肯远离郎飞身畔,方清寒更是在殿周布下迷踪阵,以防呆子等人搅扰。

如此又过三日,呆子几人见不到殿中情形,只能自不时传来的啜泣声中知晓二女尚且平安无事。

又过两日,殿内传来的啜泣愈见无力,王子服咬咬牙,硬闯了天羽子“闭关”之处,也不知内中具体情况如何,只是后来天羽子红着双眼出关,到玄羽山,将方清寒布置的抹云迷踪阵用强破掉。几人赶进殿中,却发现两个姑娘正跌坐床前,紧紧的相拥一处,脸上尚余着未干的泪渍。

“唉!”天羽子长叹一声,着呆子几人将二女带至一偏殿,又安排了几位女弟子细心照料,而后御剑破天,继续回峰闭关。

三日后,雪娅与方清寒在悉心照顾下身子好转,也不知王子服与二女说了些什么,这回两个人不再似前番那般不要性命。只不过仍是喝退了照顾郎飞之人,由她们一日一换,轮番守护。

如此过有月余,正值七七四十九天子夜时分,雪娅一无强健体魄,二无深厚修为,毕竟身子孱弱,不知不觉竟趴在床头沉沉睡去。

牙床上躺着郎飞,虽一连昏迷四十九天,除却仍紧蹙着双眉外,一切如常人无异,就连初时苍白的脸上此刻亦多了一些红润。只不过此时他的呼吸略有急促,眼角上轻轻滑落下一滴滴晶莹的泪水。

“…………”

“师父……你不要走。”飘渺如烟的云层中,老道轻乘一叶扁舟,静静的泊在郎飞身前。

“飞儿,你要学着长大,时辰已至,师父要走了。”老道一脸慈祥,眼光里满是浓浓的呵护之情。

“师父,你若走,便带着飞儿一起走吧。”

看了眼郎飞紧抓着自己衣角的双手,老道摇摇头,却不答话,只是扬起袍袖,向着半空微微一划。

一幅幅画面闪过,有劳累过度,于床前跌坐的雪娅。有睡梦中仍秀眉紧蹙,犹自念着“师弟”的方清寒。有跪在一间殿前,膝下隐现血色的小芸。有酣然入梦,却在磨牙声声中隐隐喊出“飞哥儿”的朱罡列。有闭目打坐,却愁满额头的王子服。有提笔书符,却微微一抖致使功亏一篑仍自不觉的云寒……

“飞儿,你还要跟我走吗?”

“这……”郎飞微一犹豫,紧攥衣角的手略有松动,老道拂袖一荡,猛然拨开。紧接着扁舟无风疾动,瞬息之间已在百丈开外。

“再见少年行,复别青衫薄,长天在心,大道脚下。飞儿,珍重……”随着远方传来的声音渐不可闻,老道的身影亦缓缓消失在云海之中。

“师父,师父……”郎飞向着老道消失之处虚抓了抓,清泪再次涌现。

“公子!公子!公子你醒了?”猛然间,耳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紧接着,扬在半空的掌心一暖,一双柔弱无骨的玉手轻轻贴上,将他一对手掌捧在一起。随后眼前一花,一个俏丽的身影闪过,继而双手上方感到一阵清凉。兰芷吹拂手面,滴滴琼润淌落,打湿了拇指下方手背。

第二百八十章 温存

   耳听得雪娅熟悉的呼喊,郎飞艰难的睁开双眼。幽幽珠光下,只见往日那俏丽人儿此刻已然;懒梳妆,云鬟飘散。苦伤心,泪眼婆娑。正是;玉面含珠菡带露,乌云参差燕飞花。

“雪娅……”郎飞低声轻唤一句。

“嗯,嗯。”雪娅一边擦拭着眼角余泪,一边柔声相应。

“师父!”微愣片刻,郎飞复又想起老道,一下坐起,轻摇着雪娅香肩,急道:“雪娅,师父呢?师父在哪里?”

“公子,师祖他……师祖他已然天葬!”

郎飞愣有半天,刚才梦中的情形在眼前又过一遍,他忍住泪,复问道:“雪娅,至今日,我已昏睡有多少时日?”

眼见郎飞缓过精神,未有过度悲伤的表现。雪娅不答,反而端起一旁桌上的莲子羹,轻轻送过一勺,道:“公子,你先吃一些东西,待雪娅细细道来。”

郎飞点点头,咽下一口,随后一脸期盼的望向雪娅。

“唉,公子,时至今日,你昏睡之期正满七七之数。”

“七七之数?七七……”郎飞喃喃自语道:“轮回之日!师父,你那是来见飞儿最后一面么?”

听到郎飞嘟囔,雪娅一惊,忙劝道:“公子,你要想开些,即便是师祖在天之灵,也不希望见你这般伤心。”

郎飞轻点下头,摆手道:“嗯,我省得,雪娅放心,你且将这四十九日来发生之事细细道来。”

雪娅却才放下心,点头道:“那日听到公子的呼喊,我与……”

听罢雪娅的娓娓阐述,郎飞长叹一声,怔怔的望着雪娅,待将其看的面庞泛红,这才柔声道:“苦了你与清寒了。”

雪娅眼睛又红,忍不住滴泪道:“公子切莫说这样的话,只要公子能醒来,这一切苦雪娅甘之若饴。”

“师……师弟?”正此时,殿门突然开了,门外闪出一人,却不正是方清寒。

见及郎飞醒转,平日里害羞的佳人,那还顾的许多,如小鹿一般提脚半跳着走近,一下扑在牙床之上,臻首没入郎飞怀中再不肯出来。“师弟,你……你终于醒了。”

“嗯……”郎飞轻拍了拍方清寒的香肩,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方清寒抽出头,仰面看着郎飞,美目含珠,晃了晃头道:“只要师弟能苏醒过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郎飞闻言,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想起梦里老道给他展现的一幕幕,不由的呼出一口浊气,叹道:“师父之恩飞儿铭心,师父之言飞儿谨记。”

“师妹,听雪娅言说,今夜本当你休息,怎这么晚仍不安歇?”

由着郎飞擦掉眼角所噙泪花,方清寒轻声说道:“连日来,每于夜间总有噩梦缠身,或是师弟永不再醒,或是被魔头掠去,或是成仙而去,或是魂归渺渺……,只是今日,却不知为何,只梦到玄羽师伯轻唤。清寒惊醒,正自心绪难平,忽闻师弟所在偏殿传来对话声,故此穿衣起身,来此看个究竟,不想正巧遇见师弟醒转。向来是师伯在天之灵,保佑师弟呢。”

出神间,却又听到一声幽幽的长叹。“师弟,你可知,我与雪娅曾发过誓,你若永不醒来,我二人便永远守在你的身边。日后在丹门找一清净之处,结庐而居,耕田织造。白日里养些花花草草,晚间轻述些点点滴滴。从此再不忧宗门闲事,再不理人间纷扰。”

左手轻搀伊人,右手斜挽红颜。郎飞无语哽咽,将两人搂在一起,挤于窄窄的牙床之上。侬语温存直至东山放亮。

整整五十个日夜,二女身心俱疲。今郎飞醒来,她们亦将一颗芳心放了下来。自然而然的贴靠着郎飞酣睡过去。

望着二女弯着浅笑的香唇,郎飞只觉心中有股温情涌动。亦闭上双眼,轻嗅着二女体香,缓缓的沉神静心,复又睡去。

转眼日有三竿,玄羽山仍是一片寂静。山岚过处,山腰拐角处出现一人。却是那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云寒。

原来云寒画了一夜的符,成符者不过十之一二,不是收尾时功败垂成,就是提笔心焦气躁难以书绘,以致大早晨的,满眼血丝,就连那往日里温顺的性格亦平添了几分暴躁,若不是如今跨入筑基,能够以真元强行平复心中烦闷,怕不是早就将供桌掀翻,将笔纸打散了。因时已三杆,各脉上行人渐多。为免心焦,云寒只好一个人跑到如今凄凄冷冷的玄羽峰来躲清静,兼且还能顺便瞧瞧郎飞的情况。

轻踏步,下至山腰殿群之间,云寒先往二女休憩之处,但见方清寒寝殿大门敞开,只不见了俏人儿身影,云寒微微一愣,暗想。“莫不是去山间野林中采果子,置办吃食去了?既是如此,还是去飞哥儿偏殿一观吧。”

打定主意,云寒轻步走过数丈范围,来到不远处郎飞所在。如往日一般,唯恐打搅郎飞休息,只将虚掩的殿门其中一扇推开容身缝隙,收身侧入。前脚进殿,尚未及站定,撇眼间突然瞅及牙床之上的三人,立刻惊得一愣,忍不住身子一抖,将那殿门撞出声音来。

郎飞睡的不沉,听到门响轻轻睁开眼来,待见及眼前云寒那古怪的姿势,这小子一愣,眨忽着一双眼,张张嘴却不知道以什么话来形容。

“飞哥儿?飞哥儿!你……你醒了?”两人相比,受惊最甚的还是云寒,急切间伸手将殿门推开,一步迈到床前,也不顾眼前旖旎的场景,递头过去,与郎飞只隔半尺距离愣愣相对。

“呃!”郎飞点点头,略微往后挪了挪,点头道:“嗯,我醒了,倒让云寒兄弟挂念了。”

云寒闻言,收回身,一屁股坐在床尾,喃喃自语道:“飞哥儿醒来了!飞哥儿醒来了!”

如此片刻,突然打个激灵,下意识的站起,激动的道:“飞哥儿?你真的醒来了。”

此次言语颇重,将郎飞身边的二女唬个寒战,纷纷急睁眼观处,见及是他,一个个长出一口气,以嗔怪的眼神盯视。

“呃,雪娅姑娘,方师姑,眼见飞哥儿醒来,云寒一时难禁,让你们受惊了。”郎飞这一醒,竟将云寒那一肚子邪火给化开了。之余,仍不忘向二女赔礼道歉。

雪娅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轻舒玉臂,伸了个懒腰。另一边的方清寒转眼看了下殿门,突然惊呼道:“呀,这都已经巳时光景了。”

雪娅瞥眼一看,果见日头已升的好高,与方清寒尽都脸上一红,匆匆起身,爬下床来。

“公子,你且安待,雪娅去准备些食物。”玉足及地,雪娅看了眼云寒,俏脸微微一红,忙向郎飞说声,急匆匆跑出殿去。那方清寒见状,许是害羞,亦跺跺脚,莲步曼移,紧追雪娅而去。

至此,殿内之余云寒与郎飞二人。那谦谦君子才走将过来,却将双臂一伸,重重的给了郎飞一个拥抱。“飞哥儿,你回来了?”

“嗯!”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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