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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爱情种植-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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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元旦前夕的一个下午,Jack前来复诊之际,陈朗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包赟呢,还在上海吗?”

Jack躺在牙椅上,眼睛只是直直地注视着陈朗手中新做好的牙冠,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还在上海。”

陈朗不觉有些郁闷,看来这一丝联系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低声“哦”了一声,便迅捷无比地给Jack试戴牙冠。

陈朗给Jack镜子,让他看看镜中的自己。Jack对着镜中左看右看,看了半天,高兴得不得了,“Good,Good,完全看不出来,太好了。”

陈朗转到Jack的对面,用审视地眼光打量半天,也点头道:“还行,颜色、形态基本都匹配,可以粘接了。”

Jack完全是景仰,“怎么是还行啊?Jessica,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自从平安夜之后,Jack已经将对陈朗的称呼擅自做了改变,由陈医生改为陈朗的英文名Jessica。虽然Jack被包赟误导,以为陈朗此时名花有主,但能和美女亲近一些总没有坏处,以示自己是陈医生朋友的朋友,关系更近一步。

陈朗笑一笑没吱声,其实真不是要求高,大概是职业病,牙医对牙齿颜色、形态的敏感度要高于普通人,常常在患者已经非常满意的时候,医生心里还在打着鼓,暗暗道:饱和度还差一点儿,而且亮度要是再高一点儿就更好了。就如同拔牙或种植这种手术型的操作,一旦成功便可以带给医生极大的幸福感,而在美容修复上的精益求精却往往让医生永不满足。

当然,精益求精是原则,但患者的满意度却是准则,所以陈朗在Jack的催促下,还是决定给Jack将做好的牙冠粘接上。当所有烦琐的步骤都结束,一切大功告成之际,陈朗摘下自己的手套,正要说OK的时候,忽然听到Jack冷不丁来了一句,“Jessica,你们博文口腔有没有意向和我们DZ银行合作?”

陈朗呆滞了一下,便背部一挺,快速回答道:“当然,我们前两天还在讨论这个问题。”2637

这个问题。”

Jack微微一笑,“我先透露一下,DZ银行打算给每一位白金卡客户都附赠口腔常规保健的服务,初步锁定了两三家高档齿科诊所。不过最近好几位同事都反映说你们诊所也不错,所以如果你能做主的话,能尽快提供一份意向书给我们吗?”其实,这好几位同事里面最有发言权的便是Jack自己,还有也曾经向自己做过推荐的包赟,虽然他隐下不提。

博文口腔的徐主任昨天便已经去北京开种植会议了,陈朗作为目前博文口腔浦东诊所的最高领导,毫不迟疑地点头道:“我明天就争取给你。”

不过陈朗还是没有掩饰住自己的好奇之心,“你们现在锁定的诊所是哪几家?有皓康齿科吗?”

Jack朝陈朗点点头。陈朗长呼一口气,如果上海的皓康齿科与北京皓康齿科水准相当的话,那医疗的平均水平绝对在博文口腔之上,这个竞争对手还真是强大,完全不容小觑。

Jack接下来很自然地说了一句,“Andy最近一直忙于闭关培训,但这个设想还是他打电话给我做的建议,我上报给DZ银行的市场部后,大家都觉得颇为可行。”

陈朗心里一沉,心想:“包赟这小子玩的是监守自盗这一出,我怎么可能抢得过他?于是兴趣缺缺地道:“那我们博文口腔岂不是陪太子读书,完全没戏?”

Jack基本听懂了陈朗的意思,毕竟Andy是皓康齿科太子爷的身份并非是个秘密,于是赶紧回道:“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是第一次,我们考虑多增加几家候选诊所,一是可以形成良性竞争,而是通过客户反而反馈,为明年挑选合作诊所提供便利。Andy本来自己要找你,不过这两天真出不来,有没有你在上海的手机号,让我今天来的时候先和你打个招呼,透点儿消息。”

陈朗说不清道不明地高兴起来,同时又觉得有一丝惭愧,自己完全低估了包赟的胸怀,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正有些惴惴之时,听Jack道:“对了,这是包赟的手机号,你和他联系一下吧,他闭关培训一结束,就会来找你。”

陈朗还没有来得及和包赟联系,包赟便自动送上门来,就在陈朗即将下班的前一分钟,包赟捂着腮帮子走进了博文口腔。2638

陈朗是被护士小姐吴馨从更衣室里面揪出来的,还用兴奋地语气对陈朗道:“那天唱英文歌的帅哥,说是牙疼得要命,指明要找你。”

陈朗无比疑惑地走到前台,看着包赟紧紧皱着眉头,用手顶着腮帮子,坐在沙发上发呆,便走过去轻轻“嗨”了一声。

包赟抬眼看见陈朗,眼神立即变得可怜巴巴起来,“陈朗,你给我治疗的那颗牙齿,好像,好像被我咬裂了。”

陈朗愣了片刻,问道:“这都多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没有做牙冠保护啊?”

包赟哼哼唧唧:“你不是说,先得拔掉后面那颗智齿,然后才给这颗做牙冠吗?后来你又离开皓康了,当然就没有人管我了。”

陈朗翻了翻白眼,太子爷怎么可能没有人管?明明是他压根不让人碰。自己在根管治疗结束【奇】之后提醒过好多次,那颗金玉其外败【书】絮其中的牙齿,几乎可以用弱不【网】禁风来形容,所以一定要穿上一件铜墙铁壁似的外衣,将败絮严密地保护起来,方才靠谱。但这家伙还是典型的讳疾忌医,一听说做牙冠之前要拔掉始作俑者的智齿,扭头便走,让当时的陈朗很是没好气。

陈朗将包赟领到诊室内,又是检查又是拍X线片的,好一阵折腾,便非常沉痛地对包赟宣布道:“没戏了,只能拔掉。”

包赟“啊”地大叫一声,拧着眉头,“不会吧?真的这么倒霉,要拔掉啊?”

陈朗点点头,“我原来还给你的牙齿调低过咬合,就是怕这种情况出现,可是时间长了,而且你刚刚咬什么硬东西了吧,造成近远中方向的正中劈裂,完全分开至髓室底。真的留不住了,只能拔除,只有等过几个月再做种植吧。”

包赟万般沮丧,但是还想垂死挣扎,“不拔不行吗?拔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可舍不得。”

陈朗瞥了一眼包赟,淡淡地道:“那你就留着,让它在牙槽骨离发炎,周围的骨头也渐渐被吸收掉,说不定将来想种植牙齿都种不了。”

陈朗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包赟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又缓和了一下语气道:“再说重新种上一颗牙齿,也能当正常牙用,一切都会恢复常态,你还担心什么?”

包赟却更为叹气,“唉,种一颗又怎么样,反正再也不是原装的了。”2639

陈朗完全觉得不可理喻,连话茬儿都不接。包赟看了看陈朗毫无通融余地的脸色,他自己也明白大势已去,但还是小声嘀咕道:“人家两口子感情破裂了,还得先有个调解,实在不行了才判离婚,你这倒好,直接上来就棒打鸳鸯,连个缓冲的余地也没有。”

陈朗皱着眉头看包赟,明明是自作自受,皓康齿科的太子爷,牙都能坏成这样,居然还好意思臭贫。陈朗撇了撇嘴,道:“这能一样吗?好吧,就算破镜可以重圆,牙齿也可以重新粘在一起,只要外面力量一来,它便会立即四分五裂,破坏得更为彻底。如果非要拿牙齿和感情相比,那么,它们都很脆弱,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

包赟听着陈朗的长篇大论,大智若愚地做懵懂状,“你能说得简单点儿吗?我消化起来比较困难,虽然我很高兴与你共同分享你的感情经历。”

奇陈朗被包赟的回答噎得完全无语,没好气地道:“谁要和你分享,我不过是打个比喻。”

书包赟“哦”了一声,做恍然大悟状,“我发现你们牙医就爱拿牙齿和感情作比喻,以前就老听邓伟说,世界上最难以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爱情。”其实当年邓伟用这话拿来嘲笑的对象,是与林晓璇分手之后做郁郁寡欢状的俞天野,只不过此时此刻,包赟出于陈朗可能会对某人的名字比较过敏的考虑,完全隐下不提。

可是陈朗不光对某人名字过敏,邓伟这个名字一出现,陈朗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粗暴地打断道:“你决定好没有,要不要拔牙?不拔我就下班了。要不你想清楚了,明天再来。”

包赟此时却又正经起来,严肃回答道:“明天事情全排满了,白天我还真过不来,而且我元旦后要出差,在外面可能更不方便,如果应该拔除,那你现在就给我拔了吧。”

陈朗一口恶气还没消,于是恐吓道:“要拔的话可不是拔一颗,正好一支麻药下去,将劈裂牙和那颗前倾的智齿一起都拔除了。”

包赟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沉默半天之后还是开口道:“好吧,你说都拔就都拔吧!全听你的。”

陈朗还是觉得不对劲,“可是你是皓康齿科的太子爷,上我们这儿治疗算怎么回事儿?”2640

包赟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陈朗一眼,“你不会这么狭隘吧?不管是皓康齿科,还是博文口腔,我都无所谓,只不过你是我从前的主治医师,我就想找你做治疗,仅此而已。”

陈朗被包赟噎了一下,自己当然不可能将此时的包赟赶出门外,况且这家伙实践安排得那么紧,的确应该及时处理。不过陈朗还是有些犹疑,“今天要是拔两颗,明天最好还是休息。”

包赟“嗯”了一声,也未多语。

小护士吴馨早就在二人的对话中闻到了无数八卦的气息,自然也得出两人是旧识的结论。一接到陈朗眼神传递过来的讯息,她立即递上了复杂牙拔除的同意书。陈朗接过来,递到包赟面前,“你看看这个同意书,仔细看一看,等签完这个,我们立即开始。”

同意书上几乎罗列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小概率事件,陈朗冷眼看着包赟连眼睛都不眨,便刷刷刷签上他的大名,只好把自己该填好的部分也完成。

包赟是真不敢仔细看里面的内容,反正也不是头一回签手术同意书,再说长痛不如短痛。他现在浑身上下的细胞内都充满了舍生取义的绝望,还有在美女面前不愿掉价儿的英勇。唯有瞥了一眼被陈朗放到桌子上的代表同意书的纸片,上面有自己和陈朗并排出现的名字,心里略微温暖一下,脸上却露出莫测的表情,“对了,陈朗,你知道‘十佳诊所’评定时根管治疗比赛的结果吗?”

陈朗摇摇头,如果不是包赟提起来,她都快忘记这件事儿了。

包赟看了陈朗一眼,“你给我做的根管治疗的X线片,居然为皓康齿科获得了一个二等奖。”

陈朗“啊”了一声,颇有些失望地道:“才二等奖啊!”

包赟觉得陈朗简直是异类,“二等奖你还不知足啊?要是换我,一定很高兴。”

陈朗倒是真没把这二等奖放在心上,毕竟根管治疗部分也是自己硕士时的专业内容之一,在学院里做评比时,也不是没拿过一等奖。陈朗想一想,继续煞风景道:“就算得了二等奖又怎么样?现在还是要被我拔掉。”

包赟观察了一下陈朗的表情,颇有些诧异,“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激动?你难道不想知道皓康齿科的同事们看到这个比赛结果的表情?”2641

不论陈朗内心如何波澜起伏,还是尽量平静地回答道:“我已经离开皓康,对他们的表情我没有兴趣。”

包赟用陈朗完全能听见的声音做嘀咕状,“你就逞强吧,其实大家都很敬佩你。”

陈朗看了包赟一眼,没吭声,心里却暗道:佩服不佩服的无所谓,别冤枉我就好。陈朗不想再和包赟废话,转头对吴馨吩咐道:“给我麻药。”

整个拔牙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那颗劈裂的牙齿还好一点儿,陈朗很快就给解决掉,可是包赟的智齿有大半部分埋在骨组织下方,如果继续下去,包赟不知是否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陈朗在此时停顿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没事儿吧?要是受不了了,现在还来得及喊停!”

包赟双眼轻合,含混地道:“继续吧,早死早超生。”陈朗看了眼神游离的包赟一眼,心一横,于是继续。因为要去除部分阻力,黏膜上必须先做手术切口,所以陈朗在最后拔完智齿之后,还在创口上缝了几针。

这么一折腾,就过去了一个小时,陈朗无意中扫了一下窗外,只见无数高楼已经是灯火闪烁,唯有夹缝中的天空一片漆黑。陈朗利落地摘下手套,扔进盘子里,看了一眼包赟青白无比的脸色,僵硬无比的表情,叹口气道:“好了,好了,全都结束了,你就别板着脸了。我又没敲又没凿,干嘛那么紧张?”

包赟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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