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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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我知道你是谁。”颜卿上前勾起她的下巴,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记得你,记得所有的事。”
泪水,全都涌了出来。阮依依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这样哭泣,无声的啜泣,心痛得不能自已。
但颜卿的话,他的吻,轻易的,将她带到了崩溃的边缘。
颜卿将她扶住,两人坐在情人花中。每一朵,都用力的绽放着,仿佛他们最初到来时,芬芳四溢,暗香流动。
柴智想问个究竟,被老叟抓住。老叟冲着鱼娘使了个眼色,他们两人一人抓住柴智一只胳膊,默契的,无声的从情人谷里消失了。
阮依依的眼里,只有颜卿,根本看不到其它人。就算他们三个人在这里唱着大戏,她也看不到听不到。她满心满眼的,只有,颜卿。
“师傅……师傅……”阮依依茫然的看着颜卿,不停的喊着他。
此时的颜卿,容貌上与刚才的颜卿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有阮依依才能感觉到,他的气场有所不同。熟悉的感觉,象他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一样,一波接一波的涌了过来。阮依依知道,这是她所认识的颜卿,五年前没有升仙的颜卿,那个在佛牙山上看护她的颜卿,永远都不会改变他对自己真情的颜卿。
“又哭鼻子了,小心动了胎气。”颜卿捋来情人花,捻碎,将花汁轻轻的涂抹在她的小腹上,一边抹一边说:“这花汁对你极好,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好的。”
阮依依抽抽鼻子,差点又要哭了。
情人谷是她和颜卿发现的,情人花的功效也只有他们知道。阮依依是纸人,全靠情人花重塑了身体。如今她怀着孩子,情人花汁同样的对这个孩子也有着重塑的功能。
阮依依不用担心自己会生个小纸人出来。
“师傅,你怎么会突然……突然的记起我来了?”阮依依知道这个颜卿是如假包换的颜卿,可是她还是想不明白,明明已经变成神仙而且还吃了忘情的颜卿,怎么可能在双重失忆之下记起自己。
颜卿刮刮她的鼻子,将衣裳整理好,看着她身上这天蚕丝锦所制的月华裙,笑道:“阮阮不想师傅记起你吗?还是说,阮阮喜欢上了这裙子的主人?”
阮依依一听,颜卿没事吃起了干醋,不禁恼火的拍了颜卿一下,扭过身去假装不理他。颜卿见她真得在生气,便将她抱住,让她瘦弱的背紧紧的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之上,手,慢慢的打开,手心里,安静的,躺着一根红绳。
阮依依看着眼熟,她拿了起来,仔细看着。
“阮阮不记得了吗?”颜卿问她。
阮依依蹙眉想了一会,说:“这是……我在国公府编的,夫妻扣?”
颜卿点头。
记忆,如决堤之水轰然涌现。
那年,阮依依与颜卿第一次下山,暂住在国公府。阮依依编了一根红绳套在颜卿手上,骗他说是夫妻扣,想试探颜卿的心意。第二日,红绳不在颜卿的手腕上,阮依依以为是他拒绝了自己,还闹了好几天的脾气,原来,颜卿一直留着,藏着。
“这个……师傅你不是扔了吗?”阮依依又惊又喜,差点,又要哭鼻子。
颜卿将那红绳戴在自己的手腕上,淡淡的说道:“为师没有扔,为师一直担心自己会真得忘记阮阮,把这夫妻扣,悄悄的藏在了心里。”
“心里……师傅,你说的是真的?你的心绞痛,就是因为这个夫妻扣的原因吗?”阮依依急切的问道。
颜卿安然点头。他早就知道,自己无法避开升仙之路,他也知道,自己升仙之后就会忘记阮依依。他决定要和她在一起时,就将这颗思念的种子和夫妻扣一起,藏进了心底。
将自己的心掏空,只放下阮依依,将自己的心腾出一个地方来,将夫妻扣深藏其中。只要他忘记了她,夫妻扣,会在心底深处,不停的提醒他。
所以,他在天庭总会梦到阮依依,所以,他的心绞痛总是因阮依依而起,所以,他能在老叟替他取出个夫妻扣之时,将阮依依记起。
阮依依的手指,在夫妻扣上轻轻滑动。原来,颜卿早就想到了分离这一步,他未雨绸缪,步步为营,他独自承受着这些,不告诉阮依依,只是希望她能无忧无虑的享受着他对她的宠爱。
他不要她担惊受怕,他要的,是他精心布置之下,逆天而为之后的重逢喜悦。
阮依依的手,轻轻的按在小腹之上。她疑惑的看着颜卿,不问,似问。
“孩子是我的。”颜卿轻啄她的小唇,他舍不得放开她,但又怕把她抱得太紧,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他肆虐着她的唇,看到唇色娇艳欲滴,看到她惷心萌动,这才停下,怕勾起她的情。欲,动了胎气就不好了:“还记得在西北大营那晚吗?种子,是在那晚藏进你身体里的。”
“可是,师傅……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没有……怎么会……”阮依依羞得说不出话来,她断断续续的,疑惑的又想问。
阮依依知道,他们是逆天而行,所以才会遭天谴。这些年来,他们不设防却一直没有好消息,也是天作怪。
“小傻瓜,天也有打瞌睡的时候。”颜卿附耳轻语:“在西北大营时,为师已被噬骨蛛裂缠身,已遭天谴……为师便趁着他们松懈之时,悄悄的……”
剩下的,颜卿不用再说,阮依依也已知晓。
她害羞的窝进他的胸膛,娇嗔道:“那为何过了五年才有动静!又是师傅在作怪,对不对?”
“为师不想看到你一个人独自抚养孩子,所以,在种子上附了咒语,只有等到我们重逢时,为师为你再情动之时,种子才会生根发芽。”
一个月前,颜卿入宫,因为思念,命纸鹤传信。
纸鹤传信,其实就是颜卿在利用纸鹤传情。阮依依感知,身体里深埋了五年的种子也有所感知,才开始萌动。
如此一算,正好一个月的时间,正是胎儿的时间。
阮依依喜极而泣,因为时间太短,发生的事又太过震撼,所以她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去思考,有关这个孩子的一切问题。
就在她纠结之前,颜卿给了她正确答案。而这个答案,也正是她最想听到的,她最希望的。
她有了颜卿的孩子,在五年之后,重逢之时,这个孩子才复苏生长。这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啊!
颜卿看到她又是笑又是哭的表情,逗她:“阮阮不想要吗?如果不想要,师傅要伤心了。”
“谁说人家不想要的!阮阮想要双胞胎呢。”阮依依圈着他的腰身,撒娇说道:“阮阮是在怪师傅,为什么不把这一切都告诉阮阮。”
“你若知道了,便会忧心,师傅不想你这样。而且,你心无城府,什么都摆在脸上……这些事,还是要躲着天来做才行。”颜卿呵呵笑道。
阮依依却不依他:“那假如师傅没有下凡,不能遇见阮阮。或者,师傅遇见了阮阮,却不肯动情……那阮阮不就没有宝宝了?”
颜卿没有回答,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假如他不能与阮依依重逢,或者重逢后不能再相爱,他宁愿阮依依没有孩子。他知道,独自带大一个孩子的艰辛,他更加不想阮依依每每看到孩子的时候,都会想起他。
所以,他没有告诉她。同时,他有自信,他能遇见阮依依并重新的爱上她。
事实证明,颜卿是对的。
“师傅,你会留下来吗?阮阮有了宝宝,师傅不要再回天上去了,好不好?”
☆、二百二二十九章 我才不是猪
颜卿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笑脸盈盈,说:“好,不回去。”
“真的?”
“真的!”
阮依依的脸上,绽放出她最美的笑脸,这五年来,她从未如此笑过,以至于肌肉都忘记了笑是什么样子,试了几次才将最完美的状态展现出来。
颜卿看着心疼,轻轻的揉着她的脸,故意逗她:“阮阮笑得很难看哦!等宝宝出来,看到娘亲笑成这样,会哭的。”
“讨厌,小娃娃一生出来就是哭的,你见过笑的啊!”阮依依娇嗔的擂着颜卿的胸膛,突然想起他这里刚刚取出夫妻扣,急忙将他的衣衫扒拉开来。只见上面并无伤痕,便叹道:“祖师爷的手艺不错,阮阮还想着,是不是该师傅这里绣朵花,免得师傅被哪位仙娥看中了,总是缠着脱不了身,索性将衣衫脱了,让她们看看我的绣工也好。”
颜卿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特别爽朗,整个人都向后仰去,似乎,他也很多年没有这样笑过,所以才这样的酣畅淋漓。
阮依依被颜卿笑得怪不好意思的,但又想多看他两眼,总怕他会突然的消失便不再相见,以后想看也看不了。颜卿看出她的不安和忐忑,停了笑声,握着她的双手,给她吃定心丸:“师傅真得不会走了,不回天庭。”
“可是,鱼娘说……你和祖师爷五日后就要回去……”阮依依愿意相信他的承诺,但又害怕承诺不能兑现,到那时,她真得不知道,会不会再次绝望,再次陷入到无尽的等待中去。
颜卿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腹,笑道:“阮阮,难道你还没有想明白,为何师傅被天谴时,阮阮能平安无事吗?”
阮依依伸手按在他的手背上,迟疑一下,问:“跟宝宝有关?”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管他们甘不甘心,都是不能牵连无辜的,否则,他们就违反了自己定下来的规矩,便不再可能,高高在上的俯瞰天下的黎民百姓。”颜卿点了点头,说道:“天谴时,为师趁着他们打瞌睡时,悄悄的将这小生命种在你的身体里,所以,无论为师会不会成功升仙,他们都不能动你分毫。”
颜卿说的每一个字,阮依依都听懂了,可是,她还是不明白。
“为师没有遇见你时,是自己选择了要升仙。既然是自己的选择,便没有反悔的道理……”颜卿见阮依还是不太明白,笑道:“不管怎么样,师傅顺应了天意,也顺应了当初的选择,做了神仙。现在,师傅继续顺应天意和自己的选择,要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阮依依勉强笑了一下,说到底,颜卿就是把老天爷玩弄了一把。老天爷见他不听话,下了天谴,逼他兑现当年他的承诺,不升仙则死。颜卿一边升仙一边打下埋伏,现在仙也升了,老婆也娶了,还准备生宝宝了,阮依依觉得,老天爷怎么可能会这样随便的让他得逞。
“师傅,阮阮还是害怕……”阮依依紧紧的抓住颜卿的手,不肯放手。
颜卿抚着她的头发,五年前,她剪断了,五年后,发丝没有长长半分。颜卿疼惜的抚摸着,安慰她:“阮阮忘了自己是纸片人吗?你乃六界之外的生灵。天庭只禁止神仙与人结合,师傅早已与你成亲,无论是不是神仙,都没有违反天条。”
“可是,天庭肯定会不爽你玩弄了他们。”阮依依没有再说下去,她的话很隐晦,但颜卿知道,她是怕老天爷不满意他耍弄了他们,还是会找他的麻烦。
宝宝在阮依依的身体里,他们动不了阮依依,一样可以动颜卿。
颜卿又哈哈大笑起来,他捏着阮依依的鼻尖笑道:“你知道天条里最重刑的惩罚是什么吗?——削除天籍,贬入凡间——阮阮,为师还盼着这一天呢。”
阮依依呆了呆,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假如真得如此,不正遂了颜卿的心意。
可是,万一天庭不贬他,要把他关在天上又怎么办?
颜卿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边抚摸着她的小腹一边说道:“我俩早已成亲,还有了宝宝。如若将我们一家三口活活拆散,是极为阴损之事。你想想看,素来自称为仁慈的上天,又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做出这样的事。”
阮依依怎么听,都觉得颜卿象个律师。他将天条研究透彻,然后,油走在这天条的边缘,就象一个精明的律师,总是喜欢利用法律来打倒法律,然后自己成为受益者。
阮依依觉得,自己很欣赏颜卿的这种行为。谁叫老天爷不长眼,非要他们分开五年,打着一个明媚的招牌,却做着让人恶心的事。
“万一宝宝生下来……老天爷又看不过去,找碴或者……给你穿小脚……”阮依依心里大概有个谱了,她现在是孕妇,老天爷也要忌惮她肚子里的生命,不能做有损于这个生命的事。但是,万一将她生下来,等她长大了,等她独立了,老天爷还记恨着呢,那怎么办。
阮依依仿佛又陷入了一个无尽的循环里,她总是念念不忘的担忧着,老天爷是个比女人还小心眼的恶棍。
“阮阮,你知道你身为六界之外生灵有什么优势吗?”颜卿胸有成竹的轻拍着她的小腹,笑道:“凡人,怀孕十月生产。神仙,怀胎千年生产。而你,可以决定自己何时生产……这个宝宝,你想明天生或者一万年后生,都可以……为师之所以敢将下了咒的种子种在你身体里,就是因为,你有这个超越一切神仙凡人的特性……”
阮依依听得目瞪口呆。她只道自己是个脆弱无用的纸片人,却不知,她还有着这样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