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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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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乳名取得好,甚得联的欢心,不知皇后意下如何?”吴洛宸突然抚掌而笑,齐浓儿自然也是满心欢喜,一手抱着大皇子一手抱着小皇子,左左右右的叫了起来。

婧贵妃讨了个没趣,拿着那册子回了自己的座位。

阮依依起身时,悄悄住颜卿那里看去。只见他只是在与项阳低语,好象压根没有在意她刚才的险境。

阮依依莫名的有些失落,坐了回去后,齐浓儿唤来宫女来帮她喂食。

阮依依郁闷的被那木讷宫女塞了一嘴的糕点,她用两只手腕上的夹板夹住酒杯想喝里面的水时,忽然看到绡梅手捧一个红木盒子,扭着腰肢往吴洛宸那走去,噎在喉咙里的糕点不知怎么呛到了气管里。

阮依依大声的咳嗽起来,夹在手腕间的酒杯也摔碎在地。2768601

阮依依咳嗽完时,已经是泪眼汪汪,她难受啊,她想喝水,可是,旁边的宫女太笨,只会拼命的拍着她的背,却不喂她半滴水。

颜卿起身,要上前看她,项阳暗中扯住他。

这里不是佛牙山,一切都必须有规有矩。颜卿冷静下来后,又坐了回去,悄悄的要施法术帮阮依依,却听到吴洛宸低沉的嗓音:“快给阮姑娘喂些水……”

阮依依觉得自己今天很倒霉,所谓喝凉水也塞牙缝就是这个道理。宫女手忙脚乱的给她灌水进去,呛得她眼泪鼻涕一起流,什么面都丢光了。

绡梅原本是在婧贵妃的示意下,将送小皇子的一对金锁呈给吴洛宸的。她不过路过阮依依面前,就引得这么大的动静,当下也吓得站在原地,看着阮依依整理好仪容,匆忙的跪在她的身边。

阮依依第一次这样丢脸,急得口不择言:“民女失态,民女知罪,请皇上降……恕罪……”

不等吴洛宸开口,齐浓儿反倒先问了起来:“阮依依,本宫问你,刚才被何事惊吓成?”

阮依依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绡梅,没有说话。

齐浓儿看着绡梅,吓得她扑通一下也跟着跪了下来,连声喊恕罪。

这下好了,两个人都跪着,都在喊恕罪。齐浓儿看得莫名其妙,吴洛宸反而明了,只是笑而不言。

“师兄,你说这傻妞到底想干嘛。”项阳见这戏越唱越大,不禁急了。如果说刚才阮依依给皇子取名是侥幸,那现在她这般如此的,又是为何。

颜卿端起茶杯看着阮依依,笑道:“她不过是借题发挥,不必太在意。”他见项阳还是不懂,只是低声说:“她以前确实是被那宫女吓着了,至于现在……她想如何,静观其变……”

项阳见颜卿不着急,他也跟着安宁了许多。百官们见皇上皇后没有动筷,只能干坐着,看阮依依和绡梅轮流磕头认罪。

“都快起来吧,今天是小皇子满月,这等好日子,凭空跑出罪来,是想煞风景吗?”齐浓儿不硬不软的一句话,唬得她们两个都住了嘴,乖乖的站了起来。

阮依依乖巧的站在齐浓儿身边,绡梅也不敢献礼,回到婧贵妃的身边。

“说吧,为什么看到绡梅会吓成这样?”齐浓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知道自己坐月子期间,吴洛宸封锁了不少消息。她也派人探听了一些,只字片语的,项阳又不肯告诉她实情,她决定自己弄清楚。

阮依依用手腕上的夹板夹着衣角来回搓弄,好象很害怕的样子,迟迟不敢说话。

绡梅记挂着自己曾经掌掴和脚踹过阮依依,吓得不停的碰婧贵妃,要她帮忙出头。

婧贵妃见吴洛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想这事怎么也瞒不住,只好硬着头皮说:“姐姐最近养着身子,妹妹不敢来扰。前些日子绡梅和阮姑娘在御花园里起了些争执,绡梅一心护主,唐突了阮姑娘,所以……绡梅,还不快去给阮姑娘赔不是。“

绡梅得令,赶紧的上前冲着阮依依福身行礼。

齐浓儿自知这事肯定不是婧贵妃嘴里说的那样简单,但婧贵妃已经抢了先叫绡梅道歉,如果齐浓儿再追究下去就显得小气。

更何况吴洛宸一直眯眼看着,好象在看皮影戏似的,亭外的文武百官也跟着瞧,皇后要母仪天下,如果对这些芝麻小事穷追不舍,只会损了她的威仪。

齐浓儿只好做罢,心有不甘。

绡梅福身时,阮依依也学着她的动作回了礼。婧贵妃见事情就这样平息下来,很是得意,正想唤绡梅过来再拿那礼物给吴洛宸瞧,阮依依眼尖,跟着绡梅热情的走到婧贵妃那,小声惊呼:“哇,这小金锁好漂亮哦!小皇子戴上肯定很英俊的哦!“

婧贵妃听到阮依依没心没肺的赞美,正想自己再锦上添花的说上两句,阮依依忽然不小心踩到裙角,自己绊住自己,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婧贵妃身上扑去。

婧贵妃惊叫一声,整个人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连连往后。阮依依挥舞着双手,眼见前面没有人接住她,一拧身,抓住了身边后绡梅,这才站稳。

可是,不等阮依依平静下来道谢,绡梅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阮依依的脸上。

“啪!”这一声太清脆了,比在御花园的那次清脆多了。

阮依依呆在那里,绡梅也怔住,所有人都因为绡梅本能的这一巴掌给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谨嬷嬷,宫女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置?”一片死寂中,齐浓儿夹起一块鱼肉,要吃不吃的样子,只等着谨嬷嬷的回复。

谨嬷嬷是朝凤殿里的掌事嬷嬷,负责管理皇宫里所有的宫女起居教习,职位仅次于柳翠,也是齐浓儿这八年来悉心培养的心腹。她见齐浓儿问她,略一勾腰,不卑不亢的说:“回娘娘的话,杖刑一百。”

阮依依一听,打了个哆嗦。据她所知,杖弄三十就能打得皮开肉绽,如果真正打了一百下,就算不死也半身不遂。

绡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大祸,她也顾不上去求婧贵妃替她说话,跪在地上爬到齐浓儿脚下,痛哭流涕,好好的满月酒,竟搞得跟丧礼似的。

阮依依捂着被打的脸,默默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她望着哭得快要晕过去的绡梅,心底暗自感慨她实在是太笨了。

她也不想想,这是小皇子的满月酒,君臣同庆,天下同喜。聪明人都削尖脑袋的捡好听的说,你哭得跟死了人似的,这不是触霉头嘛。

再说,你的主子是婧贵妃,如果她肯出来替绡梅说两句话,就算活罪难逃至少死罪能免。绡梅不过是婧贵妃从娘带进来的小丫环,充其量是悦熙殿的一霸,但到了皇上皇后面前,她不过是只蝼蚁,就算是哭死,也不值得他们半点同情。

婧贵妃站起身,欲言又止,眼见太监上前要拖走绡梅,这才急急的跪到吴洛宸脚下,替绡梅求情:“求皇上开恩,绡梅胆大妄为,竟然以下犯下掌掴阮姑娘,确实该罚。但今日是小皇子的满月,不宜见血光。绡梅性命事小,小皇子的喜庆事大,还请皇上开恩,饶了绡梅一命。”

阮依依暗自思忖,这婧贵妃果然聪明。从头到尾不讲主仆情深,也不提误会意外,只是一个劲的拿着小皇子做文章。如果吴洛宸不应,那就是置小皇子不故,如果不罚绡梅那又会惹齐浓儿不快。

帝王之家最喜欢讲折中,但只要吴洛宸肯折中,绡梅就能保住一命。

阮依依眼珠子一转,也跟着跪下去。虽然她很恼火今天跪的次数比她这辈子的次数还多,但逢场作戏,不做就不是好人啊。

“求皇后娘娘开恩,求皇后娘娘看在小皇子的面子上不要动气。绡梅姐姐一定是护主心切,以为阮依依要对婧贵妃意图不轨才有所反应,求皇后娘娘看在绡梅忠心护主的份上,饶了绡梅姐姐。”阮依依柔柔说着,每一句每一个字都牵扯着脸上的伤,她痛得轻轻捂着,乌黑的双眸渐渐泛着水光,仰起小脸时,楚楚动人,单纯得犹如天间水晶,璀璨得令人目炫神迷。

齐浓儿迟疑,她对绡梅的生死并未兴趣,只是阮依依是颜卿的徒弟,也是她娘家的人,这绡梅竟然敢当着她的面掌掴阮依依,这等行为其实就是在替婧贵妃掌掴她。

齐浓儿要制绡梅不过是想杀鸡给猴看,但如果真得闹出人命来,也不是她真正所想。

原本婧贵妃求情,左一句右一句拿小皇子说事,齐浓儿听得就火冒三丈。只是碍于吴洛宸是皇帝不能多嘴,忍在一旁。

阮依依忽然也跟着求情,很大程度上是给齐浓儿台阶下,而且她直接道明绡梅的行为是为了婧贵妃,这话让齐浓儿听得舒服了许多。

齐浓儿垂眸望着脚边的阮依依,猛然觉得,这女孩并非象她原来想像中那样天真纯朴。

以前她总以为她与颜卿在佛牙山住久了,不习惯宫中规矩不懂人情世故,为人处事会野蛮骄横桀骜不驯,如此看来,还是她齐浓儿看走了眼。

吴洛宸见婧贵妃泫然欲泣的苦苦哀求,原本好好的气氛被她们主仆俩弄得哭天抹泪,心里不禁烦躁起来。眼见齐浓儿的脸色在阮依依求情后缓和了许多,便侧身问道:“不知皇后有何意见?”

齐浓儿大度的站起来,将跪在地上的婧贵妃扶了起来。谨嬷嬷见状,也识趣的把阮依依拉了起来。

齐浓儿拉着婧贵妃的手,和气的笑道:“妹妹,再哭就不漂亮了。姐姐知道绡梅是妹妹从娘家带来的,感情特别好,绡梅受罚,罚在她身上却痛在妹妹的心里。唉,只可惜这奴才们总是不懂主子们的心,才枉费了妹妹的这番情谊。姐姐今日罚她,不是罚她以下犯上,而是罚她辜负了妹妹。”

说完,扭过头去,对谨嬷嬷说:“既然阮姑娘也求情了,就改杖刑二十,然后罚抄金刚经一百遍。”

谨嬷嬷福身应允,婧贵妃见能保住绡梅一命也跟着行礼感激齐浓儿。吴洛宸见事情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解决了,若有所思的瞅了瞅肿了半边脸的阮依依,对着太监做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席。

太监细细的嗓音在观月岛上方响起——开席,众人纷纷举杯向吴洛宸和齐浓儿道贺,好不热闹。

这时,王太医拿来药膏,在给阮依依涂抹。

齐浓儿瞧见,笑道:“你挨了打,最心疼的就是你师傅,你且坐到你师傅那去,让他好好瞧着。”

说完,就唤来太监,将阮依依的小桌搬到颜卿的旁边。阮依依行完礼后,拿着王太医的药膏,斯文的跟了过去。

这时,绡梅被一群太监架着要离开观月岛。她路过阮依依身边时,咬着牙恶狠狠的对阮依依说:“走着瞧!”

阮依依望着她被拖走的背景,摇摇头,乖乖的坐在颜卿的身边。颜卿仔细看了看伤,虽然下手重但上了药膏没有伤到根本,这才放心下来。

宫女在旁伺候负责喂食,阮依依轻轻的依到颜卿身边,撒娇说道:“师傅喂我……”

颜卿只是淡淡的瞟她一眼,问她:“刚才糕点还没吃饱?”

“唔……不是呛着了嘛!”阮依依小声嘀咕着,颜卿见她不满,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阮依依的手腕虽然仍然上着夹板,但筋骨早已复元,只是手指仍然不便不能施力。

她勉强用两只手捧着茶水正要喝,颜卿突然在她耳边轻语:“今晚见好就收,点到为止。”

话音刚落,颜卿就站了起来。原来,是霍安邦来敬酒。

酒过三巡,霍安邦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宫女们给他搬了张椅子坐在阮依依身边。霍安邦笑得很亲切和蔼,可是阮依依怎么看他,都觉得他象只使着坏心眼的老狐狸。

“阮姑娘,听说你和你师傅一直住在雪山上的,那里冷不冷啊?”果然,又是来打探的。项阳和颜卿那里他打听不到消息,看着她年轻,以为好骗,便假装慈祥长辈来关心晚辈,先从住址开始打听。

阮依依等的就是今天。bCeR。

“是啊,我们住在佛牙山的山腰上,那里终年冰雪。”

“唉,天寒地冻的,苦了你这小娃娃。”霍安邦假装心疼的看着她,问:“好好的,为什么要住在那么贫苦之处?”

“因为那里有仙医啊!”阮依依童声脆脆,看上去一点心机都没有。就连老谋深算的霍安邦都在后悔,应该早点从这女娃身上下手,冤枉了当初部署了这么多人,结果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套到。

阮依依见霍安邦没有起疑,又接着说:“我和师傅原本是住在佛牙山脚下的,但是师傅说,仙医每个月都会下山一次传授医术,每次三日,结束了便要回山上清修。所以平时我们都住在山腰上认药采药,仙医下山我们便也跟着下山,跟他学医术。我师傅还有村里的人大多师承仙医呢。”

阮依依这话,半真半假。颜卿确实每月下山三日传医授药,佛牙山脚下的村民都受过仙医恩惠,学得医术再四处漂泊施药救人。

其实,太医院里的王御医也曾经去佛牙山脚下守得仙医指点,这段经历朝廷上下都知道,只是他从不承认。所以,当年项阳和齐浓儿说自己住在佛牙山脚时,大家对他们的高超医术都没有起疑。

“哦,仙医长什么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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