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香襟:卿尽我心-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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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眼睛溜到沁兰身上又看看繁月,微微一笑,十分亲和地招呼对方。
沁兰喝了口茶,不阴不阳地说道:“不用那么客气,他是奉人之命来看看我是否还安稳活着。现在看到,应该马上就离开了。”
她用余光观察繁月的表情,他抿着嘴,表情冷到足以冻死一头骆驼。
沁兰稍稍有点解恨,可同时又在揣测,他听了自己的话会不会扭头就走。
这个时候,有个居心叵测的人在场实在太有必要了。
景王继续打亲和牌,沁兰觉得他的脸都快笑出了褶子。
“沁兰,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来者即是客,况且途中奔波劳累,起码得休息几日才能启程。本王做主,这位客人不妨在王府稍作停留,也好看看沁兰在这里是否一切安好。你看如何?”
沁兰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繁月敛眼,做出思虑的样子,片刻,抬起眼来,对景王拱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景王端起茶碗,笑得含义深刻。
第5卷 第262节:第二百六十二章 无法诠释的痛
“小姐,今天还去开渠吗?”霁月一大早就在房内守着,见沁兰醒了,热心地问。
沁兰呢喏一声,回想起昨晚做的那个让人恼火的梦。
梦里居然铺天盖地都是繁月那副倒胃口的冷脸,搅得她什么兴致都没了。
“没心情,不去了!”
“哦。”霁月眼睛一亮,拉着她建议,“那咱出去溜一趟?”
沁兰迟疑了一下:“你这个右护卫夫人可以随便出去吗?看来家教也不怎么严嘛。”
霁月红了脸,粉拳一锤:“小姐!尽拿人家开涮。”
“不过话说回来,景王不像是那么大度的人,怎么就肯让你另嫁了?”
霁月想了想,回答:“小姐,你可不知。边楚人的婚嫁比其他地方都自由的多。
夫妻离异皆可再行婚配,女子也是一样。
不过,”
她无奈地瘪嘴:“我还真的不知晓,景王是用了什么方法来掩盖我假王妃的身份。
其实我也挺纳闷,按理,就算再自由,以王妃的身份应该也是不能随便婚配的。”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秘一笑。
“小姐,你猜我前些天见到了谁?”
“谁?”
“还记得那个公主,乌嘉萝吗?”
沁兰脑海中浮现出最后见她的那张泪眼婆娑的脸,那也是最后一次见司尧了。
她呼吸骤然沉重起来,心口突突地针扎一样疼。
霁月没有注意,还在自顾自地疑惑:“她不是要嫁给司尧太子的吗?可是那时候在王府我见到的明明是她,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她神情一顿,转过头来:“小姐!我见到你太兴奋了,这么多天都没问你天墒的事情。司尧太子怎样了?你们没有。。。。。。?”
霁月这才注意到沁兰痛苦的神色,紧张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沁兰用手攥着襟口,咽下那一口悲恸,沉沉说道:“司尧,他死了。”
司尧,那个一贯张扬随性,嬉笑怒骂的男人,在生命最后一刻,留给沁兰永生无法诠释的疼痛。
这也许,是另一种爱。
比任何一种都要隐忍,深沉。
夕阳下,两行影,两匹马,朝日落处扬蹄。
马上的人青丝飘扬,似一抹丹青,在暮晖中旖旎。
奔驰中,霁月扬着头对沁兰大声说道:“这里的每一个女子都得会骑马。刚来那会儿,王爷让他教我。一天累下来,他就带我来这儿,坐在地上看日落,美极了,什么烦恼都没了。”
沁兰望了望她满足又陶醉的表情,怅然一笑,有种落寞油然而生。
这样的幸福感,她从未有过。
霁月有些难过地看着小姐郁郁寡欢的面容。
她想安慰,可是无从下口。
小姐的性格向来如此,看似洒脱,其实心极重。看似坚强,其实有些地方,脆弱易碎。
比如感情。
她常想,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那样一个人,能配得上这样的小姐,陪她度过漫长但绝对深刻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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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263节:第二百六十三章 集市偶遇
回去的路上,沁兰依旧心事重重,霁月很小心地走在一旁,时不时地说点开心事期望能逗她开心。
路过集市,霁月坚持要给她看些新鲜玩意儿,便稍作停留。
看着霁月叽叽喳喳带着自己从一个摊位跑到另一个,知道她用意的沁兰挤出一丝笑容。
集市上人不多,卖的都是些百姓自家的手工,比如弓、织品。
甚至还有比较原始的易物交易。
沁兰在一边看着看着也有了些意思。
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她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场景,因为家庭,因为所谓的成就,学生时期的她就是象牙塔里的盆花。
拿别人的话来说,就是不食烟火,不接地气。
这直接造成她对另一种生活的向往。
她开始对当时的爱情有了质疑。
也许,那只是一种好奇也说不定。
总之,那个画家,他没有做到坚守,自己也没有再执着。
否则,会不一样吧?
至少自己不会来到这里。
她更愿意相信,这才是她应该生活的时代。
一阵骚动打断了她的思绪。
沁兰循着声音找过去。
一个中等身材的边楚男人正冲一匹棕红色马甩鞭子,马儿因疼痛嘶鸣,却因缰绳牢牢系着,只能猛烈甩头扬蹄来泄愤。
沁兰不忍心,上前拦下男人。
“这马怎么了,要这样鞭打?”
男人上下打量一番,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说到:“这是匹烈马,本想牵来卖,不料踢伤了好几个人。一分钱没赚到,反而赔了人家不少医药费。你说,我不打它打谁?”
说着,又要举鞭。
沁兰劈掌夺下鞭子:“这马我买了。你欠人家的医药费也算在内。”
男人立马换了脸色,谄笑道:“行,行!不打不打,你买那就是你的了。四十两,谢谢。”
沁兰伸手进怀里拿钱,这才想起来她出门根本没带。
她四处看了一看:“霁月,霁月!”
霁月闻声而来:“小姐,你怎么在这,刚刚我还找你来着。”
“带银子了吗?”
“带了。”霁月立马掏出了钱袋。
“有多少?”
霁月大概数了一数:“二十五两。”
沁兰接过来掂了掂,对卖马的男人说:“我们出门没带多少,就二十五两。你看,能不能这个价钱卖给我。”
男人的表情变得很快,顿时一副鄙夷的面孔:“不行不行,医药费都不够。你不买就让开,别打扰我做生意。”
沁兰失笑,势力小人,真是在哪都一样。
她刚要张嘴说话,旁边插进来一个声音:“我替她买了。这是四十两银子。”
沁兰扭头,不由一愣:“是你?”
对方笑笑,就要将钱递给卖马人。
沁兰伸手一拦,眨眨眼道:“这马我不要了。四十两太贵。我看,这样的烈马也不会有人再要。不要浪费钱。”
说罢,拉着后来那人作势要走。
卖马人一看生意要泡汤,想了想,觉得沁兰说得也不差,摇摇头一跺脚:“卖啦,卖给你啦!今天真是。。。。。。白忙活了。”
三人回头,相视而笑。
说来也奇怪,许是这马知晓沁兰使它的恩人,任由沁兰牵着一路往回路上走,引得卖马人又是一阵懊恨。
离开了集市又走了一会,在岔口边,沁兰才对旁边人笑着告别:“嘉萝公主,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第5卷 第264节: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变了
离开了集市又走了一会,在岔口边,沁兰才对旁边人笑着告别:“嘉萝公主,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乌嘉萝惨淡一笑:“什么公主,我现在充其量是个寄人篱下的落难王族。”
沁兰心里无限惋惜。
可见,国家与感情的动荡变迁,将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生生推向了绝望边缘。
“那,你现在还好吗?这里的人待你如何?”出于对旧识的关心,尽管知道也许答案并不让人开心,但沁兰还是问了。
乌嘉萝叹了口气,故作洒脱得摇摇头:“因为景的庇护,因为百姓的意愿,他们暂时不敢拿我怎么样。”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乌嘉萝眼里充满了茫然:“我以后还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我会选择离开,也许多年之后,你还能在这里看见我。谁知道呢?”
沁兰握了握她的手,一如以前:“你变了。”
乌嘉萝笑得无力:“经历这些,谁能不变呢。你和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原谅我当时的自私。”
虽然这个“他”她没有明说,但两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有些人,就像未愈合全的伤口,因为怀念,因为疼痛,所以不约而同选择回避。
沁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
“我们还是朋友吧?如果你选择待在这里,我祝福你。如果你要离开,我随时可以提供帮助。”
沁兰感激地望着她:“谢谢你。你的心意我领了。关于这个事情,我想,还需好好打算。”
乌嘉萝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左边岔道走去。
走了一会儿,停下,没有回头。
“我提醒你,景不是那么好应付。若不想留,那就趁早走。”
沁兰看着她落寞消瘦的背影渐渐远去,眼里慢慢涌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雾气。
“乌嘉萝,愿你一世安好。”
两人一马心事重重地走向王府,早就等在门口的管家一见着人便小跑迎上。
“哎呦,您两位这是去哪了,王爷回来都问好几遍了。正在前厅等您开席呢。”
沁兰瞅瞅他,又瞅瞅马,意兴阑珊道:“我不饿,让你们王爷别等了。”
说着,拽着马进门,往马厩方向去了。
管家瞪着眼望了一会,无果,扭头正对霁月担心的面孔。
“这,这可叫我怎么说去?右护卫夫人,王爷不是让您陪着解解闷吗?怎么。。。。。。唉。”
摇摇头,一路小跑着往前厅去了。
看来,过会一顿骂又是免不了喽。
沁兰牵着马,将它送到马厩。
有奴才立马要来牵,沁兰摆摆手拒绝了。
“还是我来吧,这马性子烈,你恐怕伺候不了。替我打些水来,还有干净的布。”
奴才连声称喏,替她拎来了要用的工具。
沁兰将它牵进一个较宽敞的厩舍,先让它熟悉,然后拿出布,沾上水,替它擦洗鞭子抽打出的血痕。
那个卖马人真没少下力气,有的鞭痕足有一指头深,要是在人身上,足以昏死过去。
水渗进伤口里,马儿吃疼得嘶叫,在圈舍里急躁地踱步。
沁兰有些无措,不知从哪下手,正在迟疑的功夫,一个人闪身进来,拿走她手里的布,轻轻说了一句:“你出去,让我来。”
沁兰定睛一看,那么一尘不染的样子,不是繁月是谁。
她听话地站到外边,扶着栏杆看他一点一点仔细擦拭。
第5卷 第265节:第二百六十五章 心有千结无人诉
繁月到底是个大夫,动作手法十分细腻敏捷,不一会,就将马收拾干净了。
他在桶里撩了点水将手洗净擦干,绕过沁兰走了出来,没有说一句话,没有看她一眼。
在他快走出去时,沁兰才嚅嗫着说了一声:“谢谢。”
繁月脚上没停,但还是淡淡回了句:“不客气。”
他走了之后,沁兰往食槽里添了些草料,然后百般聊赖地拿起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替马儿刷毛。
不知是不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堆积在肚子里居然不感觉饿。
沁兰环视一周,没有人,四下里只有草料在嘴里研磨的声音以及马匹时不时打出的响鼻。
马舍很大,十几匹骏马排成两列。
饲草的清香和马的排泄物的骚臭味混在一起,有些难闻。
但此时在沁兰心目中,外面的环境不比这里好多少。
起码她不用在马面前装模作样。
她渐渐刷得很用心,直刷到鬃毛油亮顺滑,她的心似乎也被捋顺,根根分明。
怪不得人类会发明梳子这样的东西。
三千烦恼丝,理得不仅是头发,更是心境。
她将头靠在马脖子上,喃喃自语。
“你知道吗?现在我多希望有个人能和我好好说说话。”
“如果没那么多事,在这里平淡地生活下去也不错。”
“你要是能听懂我说的多好。”
“我想到你背上趴一会可以吗?”
“不知道我娘过得好不好。”
“没想到边楚会有那么美的夕阳。”
。。。。。。
“等我走了。。。。。。带你一起,好吗。。。。。。”
声音渐渐偃下去,最后,只能听到均匀的呼吸。
她太累了,树袋熊一样趴在马背上抱着马脖子,睡得酣畅淋漓。
直到有人找来,她还未醒。
来人轻柔地抱下她,生怕惊扰好梦。
马儿睁开眼,朝他望了望,又淡定地闭上,仿佛在说: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