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传-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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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来又道:“你看我灵山之上,并无春秋,故此荼蘼花开,却也仍能不败。”
观音听了此语,眼前一亮,急道:“佛祖救我!”
第二二六章 猪五戒
这一路行遍了青山绿水,看不尽野草闲花。光阴迅速,又值深秋,四人一马,倒也逍遥。
只是天意渐凉,唐僧受不得寒,故而话也少了许多。
起初唐僧担心火悟慧来历不明,虽是观音首肯但也是个半路出家的,但相处近年余,这三徒悟慧伶俐可人,又懂自己心意,渐渐后来居上,成了唐僧最喜爱的小徒弟。
这一日,天色渐晚,唐僧坐于马上,眼望面前荒山野岭,叹道:“今夜又不知在何处安歇了。”悟空道:“师父,既然执意要去取经,风餐露宿、食风眠月也是常事,今日怎有此叹。”此时八戒挑着担子不平道:“你倒一身轻巧,说话也轻巧,自从我拜了师父,这担子便未离开肩膀,白日里累些也罢,夜里若能睡好也能养养精神。这几月天天睡在石头上,硌得腰背生疼。”
悟空笑道:“八戒,就你生得高壮,你不挑担子谁来挑?我和悟慧若挑起担子,扁担在肩,担绳不直,难道拖着走不成?你好歹也是天蓬元帅下凡,这点苦难便生抱怨,如何能到西天?”
八戒道:“非是我抱怨,你看这担子多重!又有四时衣物,又有防雨苫布,又一条铜镶铁打九环锡杖,又一条浸透泥汗的大扁担,其他琐碎且都不算呢!”
这时悟慧道:“二师兄,你说的这些都是师父的东西,我和大师兄可没一件。”唐僧笑道:“八戒只知念叨我那些,他自高老庄私藏那几张锅盔,少说也有七八斤重。”
八戒听唐僧说出他隐私,嘟囔道:“那是……那是预备断粮时,给师父充饥的。”悟空笑道:“八戒好孝心。”悟慧道:“师父,原来那大饼叫做锅盔,昨日我见二师兄偷吃,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还不告诉我呢。”
这番话说出,八戒一张老脸通红,急道:“那锅盔……生了,生了虫子,我见丢了怪可惜的,就自己吃了。”
唐僧忍不住笑,但见八戒下不了台,只道:“罢了罢了,八戒心意为师心领了。”
八戒见众人都拿他取乐,两只大耳紧紧收拢,堵住耳朵不听,只吭哧吭哧快步前行。
众人也不管他,眼见天色黑了,八戒走也走不多远,待会到前面山根处便寻一处避风处睡下便是。
悟慧眼尖,见路旁有一蚂蚱在黄草尖上立着,秋风一来,颤颤巍巍甚是萧瑟,他动了孩童心性,伸手便去捉。
唐僧见悟慧去捉蚂蚱,急忙下马喝止,道:“悟慧,出家人不得杀生。”他话音乍落,悟慧早将蚂蚱擒在手中,嘻嘻笑道:“师父,我只玩一会,便放了他。”
唐僧道:“这等野物性情孤傲,你玩耍他,与杀他也没什么分别了。”
悟慧被唐僧说得索然无味,将蚂蚱一丢,道:“好吧,那听师父的。”几人这一耽搁,前面八戒已没了踪影。
唐僧重又上马,三人不紧不慢前行,悟空道:“师父若不饿,待会寻着安歇之处,我再去化缘。”
唐僧道:“我终日坐在马上,路也不走几步,又哪里会饿,倒是八戒……咦,八戒怎么无影无踪了?”
悟空跳起来放目观瞧,果然这呆子没了,他也不慌不忙,下来道:“师父莫急,想必是躲入草窠里睡着了,待会我再去寻他。”
他寻了一处山窝,将唐僧安置妥当,又教悟慧仔细守好唐僧,这才又去寻八戒。
此山看似绵长,却是南北走向,东西也只数里宽窄,悟空直向西飞,出了山界,便见眼前一处奇景。
只见荒郊野岭中,竟有好大一片树林,隐约可见内有一片房舍,修建得气度轩昂,但见:门垂翠柏,宅近青山。松树冉冉挺立,老竹斑斑节直。
悟空心知这庄院蹊跷,到了近前,他化作一只飞蛾,越过粉泥墙壁,砖砌围圜。入了华丽高堂,只见八戒挑着那担子正撂在厅门柱旁。
再往里面飞去,只见厅内灯火通明,有一老者坐于主位,华冠宝冠,生得极为富态,客位那人,可不正是猪悟能?这老者与八戒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悟空仔细端详这老者,见他生得一脸福相,只是脖颈短小,身躯胖大,虽不像天生人形,却也无妖气在身。
悟空见八戒一副饕餮模样,吃得杯盘狼藉,老者仍不以为忤,只笑眯眯劝酒。
眼见呆子这晚定是吃饱睡足,倒也不必担心,悟空飞出庭院,又顺便化了些斋饭,才转回来找唐僧。
唐僧正在这里念经祈祷,见悟空回来,忙问:“可有寻着八戒?”悟空道:“那呆子正享福呢,不必管他。”
唐僧道:“这荒山野岭,有什么福可享?”
悟空道:“此处看似荒僻,过了山去,便有一处大庄园,那呆子腿脚不知怎忽地灵便起来,此时已被庄主奉为座上客,正在那里吃吃喝喝呢。”
唐僧听八戒无事,才放下心来,道:“无事便好,八戒近日也受累不少,算是他得了造化。”悟慧道:“二师兄也不仗义,自己享福,却不顾我们。”
悟空笑道:“明日再说,明日再说。”
这一夜睡得安稳,第二日清晨,悟空唤起唐僧,出了山凹,行不多久,便见到前方那座庄院。唐僧道:“悟空,八戒可在此园中?”
悟空道:“昨夜被奉若上宾,此时却不知了。”
到了庄院大门,唐僧见门前有一小童守门,便下马上前询问:“小施主,贫僧有礼了。”那小童道:“不敢不敢,长老可有事?”
唐僧道:“我是自东土大唐而来,要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昨夜有一个徒弟走散了,我看左近也无其他人家,不知可入了贵宝庄?”
小童听唐僧这般说,顿时礼数全无,反而一脸鄙夷之色,反问道:“你说的可是那个长嘴大耳的?”
唐僧道:“正是正是,还劳烦施主唤他出来,我们还要赶路呢。”
小童道:“怕是出不来了,他昨夜犯下罪过,正与我家主人求饶呢。”
唐僧大惊:“啊,他犯了什么罪过?”
小童道:“昨晚天刚擦黑,他便在外面敲门,也说是去西天取经的和尚,我家主人乐善好施,便将他迎了进去,好酒好饭款待,又拾掇好厢房教他歇息。哪知这和尚……这和尚不知廉耻、胆大包天,居然闯入我家小姐闺房。幸亏我家小姐早年间学过些法术,将他制住,否则岂不玷污了清白?”
唐僧一听,又气又怒,急得直在地上画圈:“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这夯货忒不争气……”
悟空上前道:“小哥,俗话说得好,断头台前还有一碗酒呢。就算天大的罪过,好歹让我们进去看看,也合情理。”
小童有些不耐烦,道:“看你两个还算明是非的,去吧去吧。”
唐僧忙不迭进了院内,这庭院内布置极具典雅风情,亭台坐卧小桥流水,野菊凝霜,幽兰映水,看样子倒是个殷实人家。
唐僧哪有闲情观景,出家人贪杯好色,那是绝难饶恕的罪过。他心里一边骂着八戒,一边措辞求人家事主饶恕,不觉间已行到了厅前。
只听耳边有人唤“师父!”唐僧向旁一看,可不正是那个呆子,被结结实实缚在柱子上。八戒见来了救星,疾呼救命。
唐僧狠狠瞪了八戒一眼,却不理他,整整衣装,朝庭中正襟危坐那位胖老者走去。
这老者见唐僧进来,他倒有礼数,起身相迎,道:“长老气度不俗,快请快请。”
唐僧施礼道:“贫僧管教不严,特来请罪了。”
胖老者道:“好说好说,长老先坐下说话,来人,看茶!”
一杯清茶奉上,唐僧浅浅尝了一口,但觉此香有若天上来,他虽在大唐地位超尊,却也没喝过这般好茶。于是忍不住问道:“此茶绝妙,可是天上摘的?”
胖老者哈哈笑道:“长老说得不错,正是天上摘的。”
唐僧只当他是玩笑,也笑笑作罢。
那旁八戒被捆得难受,忍不住叫道:“师父,你徒弟在这里捆着,你还有心品茶!”
悟空跃了过去拧住八戒耳根,道:“昨日大快朵颐之时,可曾想过今日之苦?”八戒疼道:“师兄轻些,轻些……”
唐僧道:“老檀越,我这徒儿犯下大罪,不知要如何处置才好。我虽是出家人,却也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我徒儿有过,我这做师傅的面上无光,自然也可替他担当了。”
这老者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也怪我话多。昨晚这位猪长老叩门,说他是要去取经的和尚,要投宿一晚,老朽素来拜佛,自然开门恭迎,备下斋饭款待。席间饮了几杯酒,与猪长老言之甚欢,偶然间提起家事,我只道有个女儿年方二九,还未定亲。猪长老自言能掐会算,要帮我看看女儿将来许配何方。我便将女儿唤出来,叫猪长老看了看面相。”
“猪长老看后也没说什么,我自然也没在意,只当他说了醉话。不想半夜猪长老竟摸入小女闺房,显是席间看见小女尚有几分姿色,动了凡心。唉,幸得年前有个道士来我家,说一家人居于荒郊野岭,该有个保命的法子,传了小女几门法术,否则……唉!”
老者说得连连叹气,唐僧越听越怒,这呆子何时竟会看相了?
第二二七章 乌小妹
悟空在一旁只冷笑不止,八戒纵然是贪杯好色,粗莽无谋,但这老者来历不明,在这荒山野岭出安置宅院,哪里又会是什么寻常角色?分明是早有谋略,在此布下个请君入瓮的计策,不过眼见这庄院并无半点妖氛,十有八九是哪路神仙在此设难,且静观其变就好。
唐僧起身道:“这劣徒,实在胆大包天,待我……待我……”唐僧待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法子来惩罚八戒,于是狠狠心道:“待我写一封贬书,赶他出了师门!”
八戒一听唐僧发狠,吓得六神无主,张开大嘴恸哭起来,这番却也不是作伪,他受暗中属意,在取经队伍中要做些勾当,此番若被唐僧赶走,势必将成丧家之犬,什么天庭、西天都无他容身之处了。
老者见八戒凄惨,也起了恻隐之心,道:“长老何必如此,猪长老虽有些粗莽,却也是性情中人,这事就此罢了吧。”
唐僧道:“施主,非是我心狠,这夯货一夜之间,竟犯了佛门三戒,妄言、醉酒、淫念,这等人若留在我佛门当中,岂不令天下佛门弟子与之蒙羞?”
老者呵呵笑道:“佛曾有云:普天之下,无我不爱之人;普天之下,无我不信之人;普天之下;无我不谅之人。此为佛家三无也,念在猪长老初犯,便饶他一次吧。”
悟空此时却心道,赶走了这呆子,哪个来挑行李?于是也道:“师父,便饶了八戒一次,他若再敢犯戒,我打断他两条腿!”
唐僧听众人皆劝,再想想八戒乃是观音菩萨劝善的弟子,便道:“唉,既如此,便饶你一遭。今日为师脸面丢尽,你若敢再犯,休怪我不认你!”
八戒一听有了转机,连声道:“师父慈悲,师父慈悲……”
悟空踢了他一脚道:“还不谢过这位长者。”
八戒道:“师兄,你给我解开绳索,待我大礼参拜!大礼参拜!”
悟空见绑得牢靠,也不费力去解,只轻轻一口气吹出,那牛皮绳索寸寸断裂,八戒活动活动手脚,果然跪倒在地,道:“是我老猪迷了心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这长者扶起八戒,道:“迷途知返,善莫大矣,这岂不是皆大欢喜了!”然后哈哈大笑。
唐僧道:“亏得长者仁厚,阿弥陀佛。”
悟空近前提醒道:“师父,天色尚早,该上路了。”
那老者道:“诶!哪有就走的道理,我见这位长老道法高深,说不得要留住一日,请教请教。”唐僧几番推辞不过,便答允在此住上一晚。
悟空知道必定如此,这老者高深莫测,自己也看不出他修为,哪里会轻易叫唐僧离去。八戒被困只是个引子,麻烦恐怕还在后头呢。
这长者依次请教了诸人姓名,又自报了家门。原来这长者姓乌,原本居于乌斯藏国,后在那厢与人结仇,举家避祸,行至此处,但觉风景秀丽,人烟稀少,便图清净在此地置办了一处宅院。现今庄园中止乌老者与女儿两人为主,另有几个仆人丫鬟,都是带过来的。
悟空听了只笑笑不语,莫说乌斯藏国距此千万里之遥,单就这流沙河,也非常人能渡的过去,乌老者必是扯谎无疑。
叙话完毕,乌老者命家人备了一席素斋,款待唐僧一众。吃毕早斋,却将悟空三人晾在厅中饮茶,自己扯唐僧入内室翻读经书去了。
悟空闲来无事,便调侃八戒:“呆子,乌老者那女儿生得如何?”
八戒受了挫,早斋也没吃几口,但明知悟空调侃他,却也不敢不答,随口道:“便是那样。”
悟慧听了有趣,道:“那样是哪样?”
八戒道:“小孩莫问这个。”
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