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色倾城-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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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不想听你狡辩什么,你这张虚伪至极的脸让我觉得恶心,欠下的血债总该要还的。”说完,狠狠地剜了楚玉一眼,袍袖用力一甩,踹开大门,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瞧着那挺直的背影越走越远,楚玉依旧保持着倔强的表情,忽地,腿一软,无力的要瘫软在地,耳边传来康冢与兰庭的惊呼声,眼前光影一闪,在即将落地的瞬间,被一双强劲的手扶住。“公主……”
缓缓的坐于席垫上,身体好像失去控制般,剧烈的抖动着,直直地盯着某一处,原本强忍着的泪水决堤般落下,汹涌澎湃,肆意蔓延,紧紧地捂住嘴,压抑着的哭声从口中不停溢出。
我为什么他说的话自己一个字都听不懂?究竟是怎么了?
“公主……你究竟怎么了?公主……”兰庭瞧着楚玉痛哭的模样,手足无措的哭得更凶。
康冢凝视着楚玉脸上痛哭的表情,墨眉紧皱,心脏像被针刺般隐隐作痛,连胸口都沉闷的无法呼吸。
第二卷 渔阳鼙鼓动地来 第六十一章 至死折磨
不知道哭了多久,楚玉只感觉身体像被抽空了般软弱无力,接过兰庭递来的手帕擦净眼泪。
“兰庭,扶我回房……”努力敛去脸上悲伤的神色,抬起手,在兰庭的搀扶下缓缓向外走去。
“都杵在这什么,该忙的都忙去。”耳边传来康冢阴沉而严厉的声音。
站在外围的婢女仆从们,在看到康冢凶狠的神色和楚玉的身影后,纷纷避开。
楚玉倔强的挺直背脊,在众人暗中的注视中,缓缓朝阁外走去。
忽地,楚玉顿住脚步,转头对着康冢吩咐道:“你去宫中查查,王若依王美人的近况,速速归来。”
“是。”康冢深深地看了楚玉一眼,便转身离去。
不知走了多久,刚来到寝房,楚玉便瞧见康冢风风火火的赶来,神色凝重:“公主,宫中刚传来消息,王美人殁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上的事。”
“为什么到现在才传来消息?”楚玉皱眉问道。
康冢沉默了会,垂眸应道:“是……陛下先不让人外传,后来又忽然传出消息,我也不知道。”
一句话说完,楚玉身体微微晃了晃,莫非真是刘子业干的?
“这是宫中的公公带来的一个东西,说是王美人死前托人嘱咐带给公主的。”康冢从仆从手中接过一个红漆木盒递给楚玉。
楚玉毫不犹豫的伸手接过,打开一看,一股极其恶心的恶臭感直冲入鼻尖,几乎令楚玉窒息,“啊……”一声惊呼顿时从口中溢出,手猛地将那木盒甩掉,捂住鼻子,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升起,强忍住胃中的翻滚。
“公主……”康冢眼疾手快,一只手揽住楚玉往后退一步,身体向前,挡在楚玉身前,瞪着地上的那个令人作呕的东西。
所有人朝地上看去,皆是一脸惊骇,别过脸去干呕起来。
“那是什么?怎么那么恶心?”惊呼声从人群中响起。
只见木漆盒里滚出一个黑红色的如同坏死的肉一样的东西,看起来森然可怖,空气中泛着浓重的恶心味道,令人忍不住作呕。
众人强忍着不适,看了几眼,忽地有人说道:“好像是个胎儿……”
一句话在人群中如炸开了锅般,康冢脸上顿时一阵铁青,楚玉亦然,身体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
“好像里面还有一封信……”
楚玉探出头,冷冷道:“拿给我看。”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一个胆大的奴仆颤巍巍的走出,拾起棍子拨开那坏死的肉团,将里面的信挑出来摊开在地上。
众人一看那字,皆是惊诧得瞪大双眸,呼吸一窒,纷纷将眼神射向楚玉。
“公主……”康冢不安的唤道。
拨开康冢挡着的身体,看着地上的那一张血书:楚玉害我沦落至此,生生世世,此恨无期。若有来世,吾必为阿猫你为鼠,吾定要撕裂你的身体,敲碎你的骨头,嗜你的肉,喝你的血,让你坠入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受尽烈域折磨。
“公主……”兰庭惊呼道,扶住楚玉摇摇欲坠的身体,担忧的唤道。
“将这里快点收拾一下,赶紧散去,今日的事谁也不许乱传出去,否则,府规伺候,听见没有?”康冢碧蓝色的眼眸如鬼魅般扫向四周的每个人,所有人顿时噤声如临大敌,各个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齐声道:“听见了。”说完,立刻将地下的恐怖扫去。很快,地面恢复如初,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可谁的心里都是高高悬起,恐怖感狠狠的攥着心脏。
用力的抓住兰庭的手腕,强撑住有些虚浮的脚步,“扶我进去……”连语气也不禁虚浮起来。
兰庭担忧的望着楚玉,小心的扶住楚玉,缓缓的向内走去。坐于裘垫上,平息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挥手让兰庭和康冢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皆是担忧的看了楚玉一眼,便无声地退了下去。
楚玉脑中努力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每一个细节,何戢说过的每一句话,以及那血书上的每一字。
“若依孤苦,童稚之时,双亲见背,幸得舅父怜悯,养于家中。表哥待吾如家人,吾感于心中……选为宫中美人,伺候圣上,本想了落此生,偶然得知秘密……公主心下生恨,于陛下前诋毁吾之居心不良,挑拨姐弟情谊。从此冷落,烦躁之时言语奚落,甚至拳脚相加,一日甚于一日。陛下对吾愈发不善。腹中胎儿不过三月,惨遭流失。宫中生活,生不如死,暴君残虐,赐吾毒酒,吾今至此,皆由暴君公主所赐……如今吾才明了,公主如画中女鬼,美人皮恶鬼心。一切不过虚伪幻想,而表哥竟被那画皮所迷惑,不知其真面目……”
忽地,像是明白了什么,楚玉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原来那个秘密竟是你告的,原来你从未放下过,你依旧爱着何戢,依旧恨我到骨子里,恨不得我死。所以才不顾一切的接近刘子业,挑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这个秘密可真够有杀伤力的,不仅伤我至深,还伤刘子业至深,更伤你至深。
刘子业后来与我和好如初,你的挑拨被他识破,所以被他百般折磨,最后赐你一杯毒酒。至此,你依旧不甘心,用最大的筹码死来挑拨我与何戢之间的关系,让他憎恨我,厌恶我!
这一招,用得够绝!即便我说什么,何戢都不会再相信我!
若依啊若依,你知不知道你死得很不值得,你死得很廉价!你活着,或许不久后的一天,站在何戢身旁的女人会是你,如今你死了,什么可能也不会再有了!
楚玉嘴角忽地咧起,脸上的幅度越来越大,渐渐笑出了声,声音越来越大,捂着笑疼的肚子,弯下腰去,泪水瞬间蔓延在脸上,肆意流淌。而后卧倒在席垫上,大声的痛哭起来,肩膀剧烈的抖动起来。又哭又笑的模样,楚玉近乎进入了癫狂状态,听得门外的人一阵心惊和揪心。
第二卷 渔阳鼙鼓动地来 第六十二章 误会难解
笑够了也哭够了,楚玉失魂落魄的坐在席垫上,双眸无神,眼神放空的望着前方,她忽然觉得好冷,全身都很冷,冷得好像待在万年冰窟里。
起身奔至床前,将棉被紧紧地裹在身上,依旧无法挡住那至骨子里渗出的冷意。
“兰庭,兰庭……”忽地高声呼唤起来。
原本在门外焦急等候的兰庭夺门而入,一眼瞧见楚玉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骤然发紧,一把抱住楚玉,担忧的问道“公主,怎么了?唤我有什么事么?”
“兰庭,我好冷,你帮我生个火吧,我好冷!”楚玉缩在被子中,只露出一张苍白的残留泪痕的脸。
兰庭疑惑的看着楚玉,与寒冷的室外相比,房内已经暖和得像春天一样,怎么还会冷。兰庭伸出手,按在楚玉的额头上,又试了试自己的,没有什么异常啊!转过头,不解的望着康冢。
康冢静静的看着,抿着唇没有说什么,碧蓝色的眸子浸满担忧与自责,手中拳头紧紧握起。
“兰庭,我冷,你快啊!”楚玉抬起无神地眸子,望着眼前放大的脸。
“好好,公主我这就去。”兰庭低声劝慰道,起身吩咐其它婢女添一些暖炉过来。
康冢走上前来,将楚玉露在外面的鞋轻轻的脱掉,又将被子整理了下,裹得更密实,抬起眸子,正好对上那一双泛着血丝却依旧璀璨的眸子,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心疼,恨不得抚平那眸中的伤痛。
一揽手,将楚玉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口中低喃:“无论你遇到了什么事,你都要努力振作起来,即便天底下所有人背叛了你,我也永远站在你身边,守护着你!”
楚玉任康冢将他抱入怀中,在这个世界中,自己最为信任的人莫过于眼前的人,或许是因为花月那一层关系,还有康冢的背景自己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才选择了百分的信任。
而在日后的逃亡之路中,或许自己最能依赖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少年吧!
贪恋着康冢温热的怀抱,耳边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楚玉不着痕迹的从他怀中挣出,深深地凝视着他那张五官立体而俊美的脸,以及那双璀璨如蓝宝石的眸子,好像要将人的心灵吸进去般,无法自已。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看康冢,也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凝视着他。
心中一股暖流在身体内流淌,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不似刚才冷若冰寒,嘴角微扬:“谢谢你!”
“公主,暖炉拿过来了……”刚入房门的兰庭便开口唤道,端着暖炉走近楚玉,身后跟着一些婢女带着木炭及熏香。兰庭将手中的暖炉递给楚玉,转身一起弄着那大铜炉。
过了一会,兰庭望着楚玉问道:“公主,好些没有?”
点点头:“好多了。”
喝着兰庭端来的热茶,楚玉垂眸想了想,忽地仰起头看着康冢:“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若愿意说,我自然愿意听,公主若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再多想。”
楚玉抿了抿唇,组织了下语言,便一五一十的将这些天自己与何戢那些瓜葛说与康冢听,以及若依的血书内容。
听完,兰庭大睁着眸子,不可思议的盯着楚玉,声音竟也有丝丝颤抖:“公主,不会吧?若依小姐怎么是这样的人?”
“由爱生恨,由恨生痴,怎么不可能?只能说,她太爱驸马,才会如此憎恨于公主,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不如意都怪罪在公主身上,所以千方百计让公主不好过,以此麻痹自己。”康冢淡淡的说道。
“你竟是这样想的?”楚玉有些疑惑的问道,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个,若依是将她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不如意怪罪在我身上……
“否则何来如此大的仇恨,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来报复你,不惜毁灭自己!”
楚玉眸光一暗,垂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如今最主要的是,如何消除驸马对公主的误会。”兰庭开口道。
“怕是没那么简单。”
兰庭不解的望着康冢,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听公主的讲述,驸马对公主的误会,恐怕不会只是因为若依的一封血书就对公主产生这么大的敌意,甚至到决裂的地步。驸马对公主的感情自不必说,五年的夫妻之情,公主的为人,难道他心里不清楚么?即便是最疼爱的亲妹妹的绝命血书,除了不可置信仍旧不可置信,可驸马选择了绝对相信。这么说来,驸马对公主的不解,应该还有其它的方面,并且经过长时间的积累,如今寻了这么一个机会,集中爆发而已。”
楚玉听了,心中的疑窦豁然开朗,康冢所说的与自己心中所想的基本无二。
“那公主怎么入手,消除疑惑?”兰庭疑惑的问道。
“这个,只有公主自己揣摩了,哪些方面,什么时候。”康冢深深地看着楚玉,解铃还须系铃人。
想要解除何戢对自己的误会,谈何容易,更何况,若依确实是被刘子业毒酒逼死,光这个,何戢就有足够的理由憎恨自己。以自己与刘子业之间的姐弟之情,谁都认为刘子业的所作所为,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可又有谁知道,刘子业早已不是那个依赖自己的小弟弟,而是一个固执倔强的残酷君王。他所做的每件事,与自己无关。自己不过是个冷眼旁观的内人罢了。
楚玉无力的垂下头,轻轻地叹息一声。
看着楚玉那模样,兰庭忽地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抓着楚玉的手,担忧的问道:“公主,怎么了?”
看着兰庭眸子里那毫不掩饰的担忧,楚玉摇摇头。
“这个误会怕是很难解开了。”
“公主怎么这么说呢,你们毕竟是五年的夫妻,难道就这么一直误会下去么?再如何,也要尽全力去啊。况且我也坚信着驸马的为人,他不过是一时气急攻心,迷乱了心智而已,冷静下来后,或许就会明白公主的苦楚。”
楚玉抚了抚兰庭耳边的鬓发,淡笑着点点头。
第二卷 渔阳鼙鼓动地来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