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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玉寒 郡主下江南-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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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扣寒眉一紧,点头:“记得,听说是……是篱儿帮我解毒的。”  
  “是的,当时是篱姑娘为您解的毒,老夫当初也不知如何解,只从篱姑娘口中知道那毒叫‘鸳鸯散’。这几年老夫有幸偶遇医圣柳布衣,才知晓这毒的解法。魁首,‘鸳鸯散’只有一种解法,那就是……阴阳调和。”  
  “你是说……未篱她……将清白之躯……”卫扣寒脸色苍白,险些站不住脚。  
  江文华沉重地点了头,续道:“魁首,这已经是五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失去处子之身,篱姑娘不可能嫁人,而那孩子如今恰巧五岁,魁首,你应该懂属下的猜测吧?”  
  “祈君擎他……有可能……是我的亲生骨肉?”卫扣寒喘口气说出口,瞪着江文华,显然被这讯息吓了好大一跳。见江文华点头不语,他只觉人也虚软了下去。  
  “老天!我刚刚说了什么?我又伤了她、害惨了她!我说了什么话?!”  
  “魁首!”司傲连忙拉住他,担忧唤道。  
  卫扣寒闭上眼,定了定神,方道:“我爱她,却又总是伤她一次又一次;她救了我好几回,却总是受伤,这太不公平了。”  
  管剑情屏息用心听他说出口的话,说道:“魁首,到宁王府求她原谅吧。”  
  卫扣寒闭了闭眼,点头,坚定道:“对,求她原谅。不管今生今世,她是否愿意原谅我,不管多久,我都等。”  
  * * *  
  宁王府再度引起轩然大波。众奴仆手忙脚乱,负责看诊的颜大夫已有好些天不能睡得安稳了。云祯守在祈未篱身旁,祈君擎也守在娘亲身旁,甚至连祈驭风,几个时辰就往映枫阁跑,一切只为了未篱。  
  “王爷,郡主的情况差不多算是稳定了,不过身子骨虚,恐怕要调养一段时日,若要完全康复,这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哪。”大夫摇头叹道。  
  祈驭风微皱眉,抿唇不语,许久才客气道:“这几天辛苦你了。展枫,送大夫出府,顺便再到外头买些大夫所开的药方。”  
  “是!颜大夫,请。”  
  “王爷,那老夫就先告辞了,若有什么事情,老夫在家中随时恭候。”颜大夫说完,便随展枫出府。  
  “云叔叔,卫扣寒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娘亲?”祈君擎见母亲情况有些微转好,松了口气之余,不忘问出他的疑惑。  
  “这……”云祯望向祈驭风,将问题丢给他。祈驭风沉默一会儿,方道:“擎儿,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该如何告诉你,我想你也不愿意舅舅骗你吧?”  
  祈君擎想了想,点点头,他相信舅舅不会骗他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  
  祈驭风心中微叹,该怎么做呢?一剑杀了卫扣寒?呵,那篱儿心中的结就永远解不开了。他揉揉眼起身交代下去:“云祯,你和擎儿在这儿陪未篱,有任何状况立刻派人通知我。”  
  “是。”  
  才步出映枫阁,石青衣即快步走向他道:“王爷,王府前有三名男子几天前就想见王爷,但展护卫一见到他们就把王府大门关上,要我们相应不理。但适才展护卫送大夫出府时,忍不住大动肝火一掌往其中一人胸膛打去,那男人躲也没躲,半声不吭,照属下看来那男人内伤不轻,是以乃知会王爷一声。”  
  祈驭风眸光一闪,心中已有了谱,淡然道:“就让他们等吧。”  
  * * *  
  七天了。  
  他们在王府外整整站了七天,丝毫没有未篱的消息,只见着展枫成天忙进忙出,看见他们就不给好脸色。卫扣寒不晓得还要等上多久,但也惟有等。  
  展枫又买了些药材回来,远远就看见他们还杵在王府前,前几天不满的气焰倒是减少了许多。卫扣寒……等了七天,还真有心哪!  
  展枫站在他们身后,停下步伐,双手环胸,眼光瞅着他们。  
  卫扣寒等人回过头看向他,双方有一刹那不言语,倒是展枫先开口了,语气带着几许嘲弄,道:“卫扣寒,你还来做什么,嫌伤郡主伤得还不够深么?”  
  展枫首次停下来与他对谈,卫扣寒甚觉意外,当然适时把握机会。  
  “我……在下是来请罪的。”  
  展枫的眼闪过一丝诧异,随之又回覆平静。  
  “在你伤了她之后,再来请罪?”展枫冷冷回道。  
  双方又这么沉默了许久,互相打量着对方。  
  展枫仔细打量这个名震江湖的大人物,应是如传言般傲视四方的,却为了郡主而来登门请罪,即使前些天态度恶劣到了极点。但若要说他对郡主无情,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  
  “七天前郡主受到你言语上的刺激,回府后吐了两次血,昏迷不醒两天,身子异常虚弱,这可都是拜你所赐。”  
  “你说什么?吐血两次?昏迷两天?那现在情况怎么样?!”卫扣寒情绪激动,抓着展枫的臂膀急急问道,眼中尽是悔恨与焦急。  
  “现在?人是醒过来了,但是身子骨虚弱得恐怕连蚂蚁都捏不死,整天魂不守舍,对着窗外哭,现在过得好不好?我瞧不出哪一点算好。”他拍掉卫扣寒抓着他臂膀的手,冷哼。  
  卫扣寒咬牙,他多想就这么冲进去瞧瞧篱儿,抱她、疼惜她,好好的道歉,好好的解释。但他可以进去吗?祈驭风可能让他进去吗?  
  “展大侠,可否代我通报宁王爷,我想见他。”卫扣寒眼中充塞着悔恨、急切与渴望。展枫看在眼里,心里的愤怒又降了许多,他相信卫扣寒这次见了郡主,绝对不会再伤她,但郡主愿意见他吗?王爷愿意让卫扣寒进入王府吗?  
  “我会回报王爷,但王爷会不会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这我明白,麻烦你代我通报,多谢。”七天来,总算有进展了,但是……篱儿,篱儿吐了两次血呀!他掩面自责,心在滴血。  
  “魁首!”管剑情手搭在他肩上,他只能用这种方式给他一点力量。  
  * * *  
  时间又悄悄滑过了两天。  
  几日不进食,神色委靡,卫扣寒显得疲惫不堪,力不从心,支持他不放弃的,就只有深爱祈未篱的一颗心。  
  门伊呀开了,石白衣和石银衣相继走了出来。两人对卫扣寒的来头,在展枫的陈述下早已了然于胸。但人家等了将近十天,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石白衣抱拳道:“卫公子,我们王爷请您入内一叙。”  
  卫扣寒一愣,心头狂喜蜂拥而来,回头望向伙伴们,张口欲言竟说不出话。  
  “魁首,快点进去啊!这可是最后希望了。”管剑情等人自然也异常欣喜,赶紧催促卫扣寒入内。  
  卫扣寒激动地按住他们肩头,点了下头。  
  穿过长廊,穿过景色宜人的花园,绝美的中庭入不了卫扣寒的眼,他心情异常紧张,担忧祈驭风不让他见篱儿,一连串的焦虑占满心田。  
  到了“驭辰轩”,石白衣对着关着的门恭敬道:“启禀王爷,卫公子到了。”  
  沉默了片刻,祈驭风才缓缓道:“嗯,让他进来。”  
  “卫公子,请。”石白衣为他推开门,作手势请他入内。  
  卫扣寒深吸口气,踏进驭辰轩,即看到双手交握身后,背对着他的祈驭风。  
  “在下卫扣寒,见过宁王爷。”  
  祈驭风转身直直看向他,若有所思。许久方道:“在‘无幽山庄’,那名带头的蒙面人是你吧?”  
  “不错,那正是在下。当年……当年纯属误会,请王爷恕罪。”  
  淡淡一笑,祈驭风道:“早在篱儿泪如雨下的当儿,我就不在意了,谁忍心让篱儿伤心难过呢,你说是不是?”  
  卫扣寒哑然!日想当年,他不知让篱儿难过多少日。咬紧牙,他低声道:“王爷所言甚是,在下承认当时实在错得离谱,真是罪该万死。”  
  祈驭风眉一挑,轻声道:“你错的不只是当年吧?九天前你说的那一席话,可夏令本王大开眼界。呵,你一天的功力,足以让篱儿少了十年寿命。”  
  “我……王爷,扣寒今天是来请罪的!”  
  祈驭风深深看着他,不语,但卫扣寒对未篱的心却已了然于胸了。他叹了口气,道:“卫扣寒,男人一碰到自己深爱的女人和自己以外的男人在一起,自然是会吃醋的,我想这应该可以解释你九天前的行径吧!过了五年,相信你仍未忘怀篱儿才对,否则你不会踏入京城来寻她。”沉默一会儿,他续道:“我身为篱儿的兄长,自然是希望她能得到好归宿。说真的,这五年来我一直很不谅解,甚至很想逼篱儿告诉我,伤害她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我倒想仔细看看他眼睛是不是瞎了,竟然这么不珍惜篱儿。”  
  卫扣寒心揪紧,沉住气等着听祈驭风的下文。  
  “不过,似乎没那个必要了,寒衣社魁首为了舍妹,宁愿低声下气,甚至在王府门前站了九天,要说没有心谁都不信,我相信你是深爱未篱的。不过可不是因为这样,我就要将未篱交给你,那得看篱儿的意思,我从不勉强她。”  
  “王爷的意思是……”卫扣寒抱着希望,紧张地盯着祈驭风。  
  祈驭风一笑,摆手道:“你自己去‘映枫阁’找她吧。她是否接受你,得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卫扣寒松了口气,拱手真诚地道:“王爷,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废话就不多说了,我会叫白衣兄弟俩带你去。”  
  待卫扣寒走后,祈驭风轻叹:“云祯,不是你的,想留也留不住呀。”  
  * * *  
  映枫阁里,一条纤细的白色人影坐在凉亭,无神地盯着眼前的花花草草。五年来的努力,眼看全都白费了,卫扣寒的身影又深深停驻在她脑海里,挥也挥不去。心碎大抵就是这种感觉吧?祈未篱苦笑不已。  
  卫扣寒一踏入映枫阁,看到的就是这景象;昔日活泼的人儿如今却静得出奇,他的心也狠狠揪了一下。抹灭掉她纯真浪漫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不是么?他从没像此刻心绪般痛恨自己,他迟疑了近一刻,才鼓起勇气踏上前去。  
  “篱儿……”他轻声唤道。祈未篱身子震了一下,迅速回头,一看见卫扣寒,心慌地站起身,颤声道:  
  “你……你偷溜进王府?你到底还想做什么?卫扣寒,我可不欠你什么,你何苦折磨我来着?”想起几天前的事,她的心凉了半截。  
  “篱儿,别再退了,你听我解释好吗?”卫扣寒又向前跨了几步。  
  “不好!一点都不好!你别过来,我不想看见你!”  
  祈未篱的抗拒令卫扣寒不得不停下脚步,连忙道:“篱儿,我答应你不再靠近就是了,但请你听我解释好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娶你的沈秋棠,我和你早已毫无瓜葛了,何必再来与我纠缠?我不要你再来破坏我的生活!”她说得泪眼婆娑,肝肠寸断。  
  “篱儿……”卫扣寒心疼得好想拥她入怀,却又怕吓着她。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解释,你滚啊!最好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瞧见你!”祈未篱拒绝听他的解释,怕再次受到伤害,她已经累了、倦了啊!  
  “篱儿……给我半刻钟,如果你仍不肯原谅我,我无话可说,马上走。”卫扣寒突地身子晃了下,脑袋一片昏眩。噢!别,别在这时候昏倒,他明白这几日未进食使自己看起来脆弱不堪。  
  “你……”祈末篱终于注意到他苍白若纸的面容,下意识的想去慰问,但话到一半随即又吞了回去,双眸既畏惧又担忧地瞧着他。  
  “我……不碍事!”他瞧见她容颜中一闪而逝的关怀,心头踏实许多。至少,篱儿还是担心他的。他喘了口气,柔声道:“篱儿,我不是硬闯进来的,我在王府外头站了整整九天,王爷才让我入内的。”  
  站了整整九天?他九天没进食?为了什么?祈未篱压下心里的揣测。  
  “愿意听我解释吗?”卫扣寒目光灼灼盯着她,挟带急切,祈未篱咬牙不语。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深信我爹是被你爹杀害的,我处心积虑要报仇,矛头全指向宁王府,甚至派人到无幽山庄卧底,想杀了祈天问的孩子祈驭风。”他又喘了口气,续道:“你的出现是我意料之外,而当我以为你是奸细时,我有多痛苦你可知道?爱你,所以不愿用逼供酷刑来伤害你,却又不能搁下社内的安危;两相权衡之下,只有选择让你主动离开,对你对我,才是最好的打算。所以我和沈秋棠演了一出戏,要你对我死心而离去。那只是一出戏,不是真的。”祈未篱愣在那儿,泪潸潸而下,仍是不语。  
  “后来在街上看到你和云祯抱在一起,我心如刀割。明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指责,但男性的尊严和醋意使得我口出恶言伤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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