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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流年不复归 作者:哲溪(新浪2012.8.7完结)-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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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意小楼

  睡意已无,虽然闻着汽油味,随着山路绕来绕去还是很不舒服,甚至于不再想说话,可这样坐着我很安心。
  前几天和郑朗坐公交,前排两个十七八的孩子,男孩耳朵上亮闪闪的足有五六个耳钉,女孩假睫毛忽闪着,眼影深重,两人旁若无人,直接忽略掉车上空着的几个座位,女孩坐在了男孩的大腿上,两情缱卷。我尴尬地望着车窗外,觉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可现在想来,竟很有些嫉妒他们的对他人眼光的无视,自己早已失去了曾经的无畏与勇气我也是清楚的,可现在,高高的椅背隔出了很好的空间,我装作无意地将右手放在了他搁在膝上的左手背上,他轻轻地将掌心朝上,握住我的手,略略用力握了握,我在心里偷笑着。
  真的很快就到了,车门打开,覃丽娅顾不得形象直冲下车,找到停车场边上的垃圾桶,吐出来的已经只是水了。
  我跟着覃丽娅捶着她的背,郑朗和方鸣海收拾好大包小包的东西下了车,站在旁边等着覃丽娅缓过气来,雨不算大,等覃丽娅直起身,我便拉着她走到避雨的檐下,空气着实清新,我胸口堵了一路的难受劲儿烟消云散了。找个地方坐下,拿出梳子,覃丽娅把面目全非的自己大致还原了一下。
  我们跟了个旅游团,只要求安排住宿,别的我们就自己解决。导游带着我们上了庐山本地的旅游车,司机在上下起伏又不知弯道何方终点何处的山路之上无所顾忌地飞车,覃丽娅连晕车都忘了,只是带着怯意真诚地佩服着司机高超的驾驶技艺,同时也算明白了为什么方鸣海说以他的水平是不可能来庐山自驾游的。
  当我们的车以向下三十度的角度飞奔而下冲向一栋四层的白色小楼时,满车的女生包括我和覃丽娅都忍不住尖叫,在看似要撞上的时候,一个急转,面前居然出现了篮球场大小的停车场,车速不减,直直插入边上空出的一个车位,我下车时觉得自己双腿都有些发软了,正准备在停车场边不到一米高的砖砌围栏上靠一靠,郑朗拽住了我,我再看围栏外,居然是一片大好风景,只是风景俱在脚下不知多少米处,我们的住宿点就在悬崖之上。
  过了一会儿我才开始后怕,刚才那司机若是一个不小心,我们不是直冲下去了吗?
  怕过之后再看看小楼,外观有点儿古意,背后是青山翠树,雨雾中格外清净,等到了楼内,便很有些失望,好在出门旅游便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覃丽娅脸色恢复了,我和她进到房间里洗了脸,又整理了头发,郑朗他们两个过等我们一块儿出去吃饭。

  沉闷的一餐

  覃丽娅笑说自己已经好久没晕车了,这次算是重拾痛苦记忆。
  我说比那次春游强多了,覃丽娅也笑着说:“那次吐得嘴巴都发苦了,亏得张清还从家里拿了什么晕车秘方来,信誓旦旦说担保管用,结果我都快吐出血来了。”我说:“不是说从那次之后你都没晕得那么厉害过了吗?还弄得张清满怀愧疚地服侍了你一路。”
  陡觉覃丽娅眉头一动,眼睛就飘向了坐在沙发上的方鸣海,我愣了一瞬,也忍不住偷看方鸣海,他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正垂着眼翻看着庐山地图。我暗暗松了口气,覃丽娅却微皱眉,盯着方鸣海。
  郑朗说肚子饿了,催我们快点。
  庐山和我曾去过的景区不太一样,山上的城镇规模不小,此时华灯初上,若不是气温稍低,空气清爽,便和呆在家里没什么两样了,一样是城市风光。
  我们找了家特色小店,郑朗先点了石鱼,说是特产。
  饭吃得有点儿闷,郑朗和方鸣海本就不多话,覃丽娅看似未能从晕车中彻底复原,也是懒懒地,我话多话少要看对手,那样赖着不停的自说自话对着郑朗可以,对着覃丽娅也可以,只是还多了个方鸣海,虽现在不再有仰视他的感觉,可总和他隔着什么,所以也只是低头吃菜,偶尔小声和覃丽娅讨论菜的滋味。
  手机响了,是张清,我看了眼正和郑朗喝着啤酒的方鸣海,觉得避开接太刻意,便摁下了按键。
  “明天有空吗,请你吃东西。”张清似乎是刚睡醒,声音有些飘忽。
  “我在庐山玩。”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根本没想过可以和张清一块来,所以来之前也并没和她联系,可以肯定的是覃丽娅也不会告诉她这事。
  “怎么突然去了庐山,和谁一块儿呢,也没听你说过?”
  覃丽娅在我身边凑近了听,这会儿冲我摆了摆手。我看着覃丽娅对张清说:“回去再告诉你,给你带好吃的回去。”
  “好啊。”她停了会儿,情绪好像还好了点:“其实我是又跟你找了个男生,我觉得还不错,想你们约个时间见见。”
  覃丽娅用手戳着我的头又对着郑朗坏笑,我甩甩头摆脱她,跟张清说:“回去再具体说吧,还有些事也想跟你说了。”
  张清好像还有话说,我能听见她沉默时的呼吸。“那好,回来再说,你这会儿也是漫游。玩得开心。”
  挂了手机,我忍不住又看了看方鸣海,他和郑朗正说着什么,郑朗的脸都有些泛红了。
  覃丽娅看了回方鸣海,想要甩开什么似的摇摇头,对我笑道:“你应该也有些事还要对我说了的吧?”
  我知道她想问我和郑朗的事,已经憋了一路了,可我怎么当着郑朗说这些呢。
  吃饭时若是气氛不够活跃,自然会影响到对食物的欣赏和品味,我真是没觉出来石鱼有什么特别之处,一点也咀嚼不出前两天郑朗为我描绘的那种感受。

  庐山恋

  我还的确有些想念起成康的好,这几年没少和成康张清两个一块儿吃饭,无论什么场合,只要成康在那儿,就绝不会冷场。他总能让和他一起的每个人特别是女生都能够感觉到他的呵护和尊重,他能随口丢出几个话题让场面火热,甚至情绪低落的人也会被感染,更精彩的是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让我们觉得他对我们这样好既因为我们是张清的朋友,也因为我们自身有着些许魅力,所以经常我也会很感激他的热情,连覃丽娅也早将对他的不满遗忘。
  不知怎的,觉着有些对不住张清,总觉得是我们俩撇开了她,又觉着今后碰着也许真会尴尬,可现在这样大家见面的机会还多的是。算了,先顾着眼前罢。
  吃罢饭,覃丽娅想休息,我本打算陪着,郑朗拉住我:“自觉点儿,怎么非得当灯泡?”
  我们便笑笑各自分开。他们两个回去,我们在街上逛着。
  我拉着郑朗一家店一家店的逛,郑朗说这儿叫牯岭半边街,能在山上逛街的地方也着实不多,虽然店里不外乎茶叶等特产,还有几乎每个风景区都有的木质贝壳类或者印染的工艺品,我还是很有兴致,每样东西都摸摸碰碰。
  甚至还有几家运动品牌专卖,我也进去挑挑拣拣,郑朗忍不住:“这有什么逛头?”“怎么没逛头?你不是说这儿被叫做‘天街’吗,天街上的店,当然要逛!”
  郑朗说:“住在这儿,还有几个晚上可逛,我们看电影去吧?”
  我心里一动,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电影,多年前那在小影厅里只看了开头的便匆匆离场逃之夭夭的不算。我们在家里哪怕是闲得无聊时也没提议过看电影,我想他也应该没有忘了那次经历。
  看电影,应该是恋爱中的人该做的事吧。
  牯岭电影院不大,却有一张超大的海报,青涩的张瑜眉眼带笑,郭凯敏讷讷的注视中满是爱慕。郑朗买票入场,听说这家影院只放“庐山恋”这一部电影,也算是情之所钟。
  突然想起覃丽娅说来庐山玩是为换个环境,营造点儿气氛,我恍然。庐山的爱情故事也许便是覃丽娅向往的。呆会儿得告诉她,让她明天拉着方鸣海来看。
  我并没有完整的看过这部影片,可不得不说什么都需要个氛围,这部影片虽已是时过境迁,很多东西并不能像当时那样让人感动到心潮澎湃热泪盈眶,可在庐山上看“庐山恋”,我居然也能生出不少感慨。
  出得影院,发现天气极好。头顶星空璀璨,一路山风清凉,让我瞬间便忘了八月底的炎热。
  回到宾馆,那两人正在方鸣海房里看电视,我们拿出刚买的茶饼和一些零食宵夜。
  等和覃丽娅回到我们俩的房里,我洗漱完出来,覃丽娅还睁着大眼对着电视。
  我坏笑着小声问:“如果这次我们不来,你们两会定几个房间?”

  言情剧

  覃丽娅有些迟钝地转头看着我,似乎没听清楚我说什么。我笑着离她远些,到一个自认安全的距离大声说:“我是不是真当了灯泡,我们不来,你们应该只定一个房间吧!”然后微微耸肩缩头闭了眼等着枕头什么东西砸过来。
  半晌却没有动静,我再看覃丽娅,她又对着电视,我犹豫着走到她旁边坐下,她没看我,却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指甲。
  沉默中只听见电视传出的歇斯底里爱的告白。
  覃丽娅抿抿嘴,抬头吐出一口长气,冲我笑笑:“真的,你要不来,我真的会只定一个房间。”
  我想笑她,可看着她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凄凉,便也笑不出来。
  “我不知道谈恋爱是怎样的,可我觉得不是我们这样。”覃丽娅懒懒地靠着,重又盯着电视,屏幕上放的不知是哪一年的台湾老片,只见富丽殿堂里小姐丫鬟珠翠华服,满眼的花团锦簇,却看不清一张脸,辨不出一个笑容,男主角在这花丛之中,对着自己羞羞怯怯的心上人涕泪交加。
  “你上次说过那种感受的,我不是告诉你那样的小心翼翼我也有过,没什么不妥吗?”一个多月前武汉的炎炎夏夜里,覃丽娅在昏黄灯影里的淡淡忧伤也让我患得患失,难道她还在为此纠结?
  “不只是那样,时间越长,接触越多,会越觉得难受。他的确是很好,他是我理想中的男朋友,我喜欢了他那么久,如今他对我也是体贴入微——”覃丽娅嘴角有一丝浅笑,可眼镜片后闪亮的眼眸里却是迷惑。
  停了会儿,她接着说:“我也觉得自己是多余,可我也不是那种小心思多的人,却忍不住总觉得他或许还喜欢着张清,我们总是那样没有进展。我想有些变化,有些不一样,他也很爽快地答应了旅游。”
  我摆出笑容,故意逗她:“你就别在电话里邀请我啦,弄得现在你们两个一墙之隔,咫尺天涯了。要不,现在换也来得及?”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又认真地说:“不是想要这样的进展,你应该知道的。”
  男主角握住女主的手,几乎用尽全是力量,额上青筋膨胀,声音却偏压地低沉深重:“我爱你,天长地久,生死不离!”镜头转向女主,两人泪眼相望。
  我也认真地对覃丽娅说:“张清已经结婚了,刚才提到张清,还有张清打电话来时,方鸣海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更何况哪有那么长情的人,你以为是这电视剧?什么天长地久,生死不离。这么多年了,就算方鸣海以前如何喜欢张清,也抵不过那么长的时间和那么远的距离,而且你别忘了,他们俩根本就没恋爱过。”
  “因为没恋爱,从没走近过,所以张清总会是方鸣海的梦,失恋时梦醒了,可方鸣海没有醒来的机会,那这个梦是不是会做的比别人长久?”覃丽娅看着我问。

  虚荣

  我肯定地告诉她:“换了是我,我肯定不会选择总在梦里生活,所以张清不是你们两人的障碍,你别自己为难自己。”
  “那是你万好的选择,谁知是不是方鸣海的选择!”覃丽娅感慨着叹了口气。
  电视里相拥的男女主角,完全无视周围或感动或嫉妒的各色人等,就在这道道目光中继续着漫长不知终点的海誓山盟。
  覃丽娅再次沉默,我绞尽脑汁回忆着曾经看过的爱情小说和电视,回想着有没有类似的情节,人家又是怎么劝慰的,可惜一无所获。
  这样的沉默让我觉得无奈又有几分可笑,我们俩像这部蹩脚的泡沫剧中的角色,她的忧愁我的宽慰都不真实。
  我关了大灯,房间暗下了很多,电视就更显得闪烁了。
  我无聊地调着台,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宽慰覃丽娅的言语和方式,沉默了十数分钟之后就更不知该再如何开口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却也不知能够转换一个怎样的话题。
  “你不是说男朋友是相亲的对象吗,怎么是郑朗?”覃丽娅将话题转向了我。
  “我和他是相亲了的。”我认真地说。
  覃丽娅好像来了兴趣,要我一五一十交代。
  我从我们相亲时讲起,删去了相亲之前的种种,也省略了相亲之后的不少内容,自认为没有添油加醋,覃丽娅却也听得津津有味,似乎忘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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