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绝世独立:花月皎-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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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柯儿心中怀恨,想起那日她刚回南桐城已是戌时,未回家看过父母便直奔海堂先拜见师傅去,竟不料掩了一半的大门,一推,游出条蛇来,她倒不是怕蛇,甚至还救过几条,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一物着实吓到了她,不留神,踩到蛇尾巴,那小东西狠狠的给了她一口……
那一夜,她的小腿肿的……不过那丫头也被师傅狠狠训了一顿,罚跪一夜,收了她的蛇,以示惩戒。
只是自此,两人结了梁子……
安柯儿不喜欢她,除了初次见面的痛苦之外,另有一条便是那丫头总借故往王府里跑,乘机亲近凤之清,许是她这些年都见皎儿同凤之清亲近,见了这丫头,总觉着心里四个大字:忘恩负义……
安柯儿先入为主,这些年都以为皎儿同凤之清他日必是一对和谐的眷侣,她并不知晓皎儿同湘儿早已有过交流。
安柯儿思及此,蹙眉道:“你这傻姑娘,你帮了那一家子,可如今却是鸠占鹊巢了,柯姐姐并不是计较她得了你娘欢心,而是那丫头一得了空就往王府跑——她若抢了你的傻哥哥,你——当真舍得?”
各自为家
皎儿转身轻笑道:“柯姐姐说笑了,清哥哥是皎儿的哥哥,何来被他人抢去之言,就是他日皎儿与他各自为家,清哥哥也始终是皎儿的哥哥。”
她倒是真心希望湘儿成为她嫂嫂,然而这话能对湘儿说,却不能对旁人而言,若是被他听了去……
拒绝只是伤人心,将喜欢自己之人亲口推于她人,却使人撕心。再者,倘若他负气而为,对那名女子也不公平,难保他日结局美满。姻缘之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的好。
安柯儿闻言,那葱白食指戳上她脑门,嗔道:“你这没心没肺的丫头,他待你一心一意,连皇帝赐婚都拒了,听闻你在平东王府,立刻动身赶来,倘若不是我跟随,怕是要昼夜兼程前来……你尚要他再如何?”
安柯儿说着从侍卫口中的听闻,她替这对孩子着急。
皎儿敛了笑,微微垂眸,沉吟半晌才道:“柯姐姐——倘若十年相处,终无男女之情,换作姐姐你,该如何?”
“……”安柯儿哑然,怔怔道:“你,当真半分情都无?”
皎儿苦笑道:“他同子竣、之祥,都是皎儿的兄弟,既是兄妹,怎会毫无情分。虽与他无血缘之亲,但自幼一同长大,同窗相伴,在皎儿心里,清哥哥比子竣与年龄尚小的之祥二人更为重要——”
“你不忍拒绝,又不愿耽误他,才离家避开他?”安柯儿打断她,说着自己的猜测。
从某种角度而言,也是其中一个因素。
“他向来颖悟绝伦,我以为,他会明白……如此,也不伤了日后兄妹之情。”
安柯儿叹口气,道:“只是你小瞧了他对你的用情,他连皇帝赐婚都拒了,显然非卿不娶,就算你一年,两年,五年,十年不肯回家,怕是也会等着你……皎儿,你可想过,他若一直等你,你又该如何?”
连她这个一年到头见不到她几面的旁人,多年来都深信他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凤之清断然无法相信她对他毫无男女之情,纵然她一次次的避开摆在他面前,怕是只当作她情窦未开罢了,总是隐忍着等她长大……
皎儿蹙眉不语,她知道,有些事,有些话,避不开了。
这二人对话,声不大,四周看似无人,却仍被隐身在五丈开外那十数名靠的近些的侍卫听去,侍卫之中,有镇南王府之人,也有平东王府之人,有人惋惜、暗叹、心疼,有人抹下一把汗来,松了口气。
家常便饭?
安柯儿见她不语,叹了口气,一时二人沉默片刻。
萍儿见她二人丽于院中二刻有余,依着郡主前两日的嗜好,上前来请示,是否需要准备桌椅茶水。
安柯儿汗颜,这丫头过的真够清闲的,安柯儿看着眼前的丫头,缓缓浮上贼笑,歇了十余日,某女手痒了。
安柯儿向来说风就是雨,前一刻还为那两个孩子惋惜,后一刻就顾着自己“救死扶伤”去了。
不待皎儿吩咐,安柯儿便请丫头照旧,一切准备妥当,不足片刻的功夫,安柯儿已给萍儿切过脉,做了精细的“体检”,人家姑娘健健康康,她愣是啰嗦了一堆如何预防各种疾病的记条,完了一人,又喊来翠儿……
待到翠儿听完她几乎与萍儿同样的话语后,昨夜守夜,此时刚起身出门来的金侍卫迎上她殷勤的目光,那个头痛,然而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中年男人上前笑着向郡主行礼,对安柯儿提议道,不如给院子里平东王府的侍卫瞧瞧……
安柯儿一想也是,自家带出来的,有师傅罩着,个个生龙活虎的,倒是她们在此地做客,理应回礼——摆义诊。
暗处平东王府的侍卫那个咬牙,这女人瞧不出病来都能唠叨一刻钟一人,他们身为侍卫,自然不比做丫鬟的,纵然没有敌人,也有每月王府提拔比武,身上总会有些旧伤,岂不是单单一人就要听她念叨至晚膳?
安柯儿唤了翠儿去请人,这十余人心照不宣,充作不知,不愿现身,翠儿一脸无奈。
巧了,金侍卫的旧识向侍卫今日午后轮休,前来探访老友,他本是平东王亲随,前次是奉命护送世子爷上京,平素自然是跟着王爷,昨日当值,不便叙旧,这才刚跨进沁馨园,即被某人盯上,“旧”没叙上,倒是得了免费大夫。
自此,暗处的侍卫们对他们老大的崇拜更上了一层楼,救属下于水火啊。
向侍卫人虽到中年,却毫无更年期之症,脾气好、爽朗、健谈,同安柯儿二人从伤病到养身到食疗,渐渐跑了题,开始天南地北……皎儿在一旁怀疑这人年轻时候是否与烨然是一个性子,莫非他与烨然是父子?
申时一刻,凤煜辀专用的橱子同厨娘又来到沁馨园小厨房,说是王爷吩咐,就算家常便饭也要上几道精致菜肴。
酉时二刻,凤煜辀跨进沁馨园,明明忙碌了一日,却步伐轻快,面色红润,显然心情不错。
不知为何,见他多了,愈发觉得发毛,这老爷子笑容太过真诚,也过分的热情,心绝对比狐狸贼,只是猜不透他打的什么主意。
晚膳,焦白同安柯儿未出席,人家叔侄相聚,焦白没兴趣,安柯儿自知做不到官宦人家的礼数。
皎儿心下也想溜,可也就只能想想……凤煜辀一院子,便喊“皎丫头”,显然,她是跑不了的。
凤之清午后歇息过一阵,脸上敛了疲惫,此刻淡笑着听王叔谈笑。
自湖心回来,凤之清心情尚属不错。原本心中疑云在她拒绝童子去凤之淩书房赏画时起,已挥散开去。
显然,方才听到安柯儿同郡主谈话的侍卫并未禀报,一来不忍他伤痛,二来毕竟一个个大男人,甚至有的人到中年,这些年轻人的事,怎么开口?
一旁金侍卫尚且不知,瞧着厅中一对儿女,淡笑着立于厅外。
酉时三刻,侍卫报请上膳,不多时,圆桌上摆上了十道精致菜肴,江南三大名菜,菰菜、莼羹、鲈鱼脍,其余皆为青州名菜,肉末海参、香酥鸡、崂山菇炖鸡、酸辣鱼丸、炸蛎黄、油爆海螺、大虾烧白菜。
皎儿暗自叹道,这手艺真绝,不过一个多时辰功夫,十道精美绝伦的佳肴,没十余年功力是绝出不来的。
这,也称作家常便饭?凤之清不喜大宴,她分明记得昨日,她提议摒弃繁琐礼仪,吃顿便饭便可。
聪慧绝伦
用过晚膳,凤煜辀谈起今日他二人去湖心之事,他说凤之淩自两年前胜过文昊、非雨二人,平东王府再无对手,只得自弈。今日败于凤之清手,倒也好挫挫他锐气。
“王叔言重了,世子承让罢了。”凤之清此言并非谦辞,二人对弈,前半局皆未全然投入,他不过早回神片刻。
凤煜辀笑道:“清儿过谦了,淩儿心高气傲,怎会谦让于你。”
凤之清淡笑不语,此话不假,凤之淩确实气傲,待他回神以攻为守,奋力直追,攻势十分凌厉,败后却神情淡然,毫不介怀败局,气度绝非一般。
他分神定是因皎儿,情敌相见,自是分外敏感,只是他似乎尚未清楚自己心意,他的棋步中满是茫然、不解,以及淡淡的失落,这是他多年前曾有过的迷茫。
凤煜辀又道:“淩儿心高,必不肯就此罢休,明日他若来请,你无须避讳谦让,只管像今日这样即可。”
凤之清微怔,今日他与凤之淩对弈,实为无奈之举,若非皎儿提议,他二人许是只能自顾自品茶。
照王叔之意,凤之淩心高气傲,虽不介怀今日败局,却引得少年动了好胜之心?
凤之清同他对弈,心中并不反感,今日之事,显然皎儿无意于他,即是毫无威胁之人,何来敌对之心。
他,终究也是苦命之人,凤之淩心中的苦比起他来,自然深重许多。
如此一想,凤之清便应了凤煜辀。
凤煜辀得了满意答复,红光满面的离去。
凤煜辀走后,唯剩凤之清与皎儿在厅中。
“哥哥天赋异禀,淩哥哥聪慧绝伦,二位哥哥对弈,定是心旷神怡之事吧?”皎儿无话找话题。
凤之清暗自苦笑,若是心旷神怡,她何以要借故走开?
聪慧绝伦?这般了解他?
凤之清不答反问:“皎儿,同他——旧识?”
皎儿未料他有此一问,不知他此话何意,她同凤之淩,不是与他同日初见的嚒?
“京城之时,哥哥初见他那日,也是皎儿初见他时,这样——算不算得上旧识?”皎儿故作不解道。
凤之清笑而不答,在他看来,皎儿心善,许是见凤之淩腿有残疾,身世堪怜,与他和善些罢了。
两人简短言谈数句,便各自回房去了。
欲言又止
翌日清晨,凤之清独立于静谧无比的院中桂花树前,那是昨日皎儿同安柯儿说体己话之地。
秋日初晓,微风袭来,当年鬓发飘扬的忧郁少年,如今已是俊朗清雅、温和内敛的男子。
皎儿看着眼前一幕,不知不觉已到他身后,凤之清犹如当年一般蓦然转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皎儿怔怔的望着他,多少夏日已去,多少秋日已来,此处也非镇南王府,无声无息之间,两人却皆忆起当年。
那个清晨之中,与她四目相对,她沉静的神情非她年纪该有的。
然而侍女近到身边,瞬间,又浮现前一日初见她时那孩童纯真的笑容。
那日,他初次听她唤他哥哥。
在那之前近两年光景里,曾多少次午夜梦回,那个词生生把他揪醒,他苦命的妹妹是他的痛,他终生的内疚。
他一度以为此生再无人唤他哥哥,他以为母妃会恨他,纵然日后再诞下子女,定然也不会再让他同他们过于亲近。
然而,他错了,那是一位真正宽仁大度、虚怀若谷的女子,她不曾对他有半句责怪之言。
然而她的悲伤却像无形的坚石,撞击他的心,周围的流言蜚语、异样的眼神,使得他更加沉默。
皎儿的到来,给了王府欢笑,她与籽嫣一样,也是个爱笑的孩子。
父王、母妃不再抑郁,笑容常在。他在心里谢她给这个布满伤感的家带来了生机。
她同籽嫣一样小小年纪,便要跟着他一同念书,不止爱笑,还同样喜欢跟前跟后的绕在他身边。
渐渐地他习惯了她的跟随,当她初次离开王府的日子,空落落的王府,冷冷清清的清风阁,刻骨伤痛浮上心头。
不知何时起,他真心把她当作了妹妹。
不知何时起,他会在心里默念她归来的日子。
不知何时起,她不再只是妹妹。
不知何时起,他开始不喜她唤自己为哥哥。
父王同母妃故意让他听到她要离去之事,他焦了心,莽撞的送她娘亲的梅花簪,她却并未接过。
她毅然走了,他不清楚她是否听懂他的话,他自我宽解,是她太小,情窦未开。
再相见,她不与他相认,分明担忧他安危,借故留在他身边,她不顾自己安慰的救自己,在他极度的懊恼自责之余,心底却也泛起一丝甜意。
只是,她依旧还是走了。
昨日再见她,一时未控制情绪,似乎吓着了她。
他强自平复心绪,心里默念来时所作的打算,此次前来并非要强带她回去,只等再过几日,将锦盒送予她,他可以等,三年、五年、十年……等她玩累了江湖再回江南,只希望她能时常捎个信回来,让他知道她平安。
皎儿望向凤之清温和的笑颜,她本欲向他言明,却终是开不出口来。
当年,她想让他快乐起来,今日,又如何再去剥夺他的笑容……
半解之惑(1)
自凤之清与皎儿走后,铁砚暗自嘀嘀咕咕,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申明:他可不是公公),他见自家主子败于长清侯之手,主子尚未不悦,他倒是躁上了。憋了一夜,翌日,吞吞吐吐的煽动起主子,请来长清侯再比过。
实则凤之淩心中并未介怀,那局棋他二人前半局皆为全然投入,只不过凤之清先于他回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