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绝世独立:花月皎-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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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斐扬与眉儿一前一后返回“村子”,一路上谁也不曾再开口,这一夜,二人各自无眠。
次日,谷里人家欢声笑语依旧,穆斐扬未道昨夜之事,也未曾公开亲事作罢,但眉儿深信他一字千钧,他不过是不想她被为难。
日子一天天过去,谷里的绿色日渐厚重,各种树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其间繁花似锦、姹紫嫣红,一晃两月匆匆而过。
穆斐扬是真君子,他自许下承诺后更用心替她解毒,两个月的光景,她自以为是与生俱来的剧毒去了七七八八。
就在云娘前去与穆斐扬商议婚期之时,穆斐扬与云娘道明了“心意”,穆斐扬要带眉儿出谷寻亲,寻到即是幸事,但若一年未果便带她回谷,如此寻过日后也当能安心留于谷中。
云娘尽管万般舍不得,但一想若是谷外真有她亲人在世,误以为她已不在人世了,这些日子岂不早已肝肠寸断,若是她寻到了亲人不愿回来,好歹自己也知道她好端端活着,云娘更替这“傻女婿”担心,这要是寻到了亲人,这亲事该如何是好……
尽管谷中人家十分难舍,将心比心也说不出个留字,穆斐扬选了个日子,带眉儿离开了洛天谷。
乱世凡尘
穆斐扬带眉儿翻越山壁,其实以他的轻功一年四季皆可出谷,只是若带上一人唯盛夏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谷外地势也是十分险峻,放眼望去重重山峦,断崖峭壁、幽谷绵长,难怪洛天谷无人来扰,源于其得天独厚的险要地势。
穆斐扬带眉儿徒步五日方见人烟,眉儿自然明白是他照顾自己而放缓了步伐,这段路程若是他一人行走,恐怕不消根本一日。
山上那户山民在此隐居十余年也说不清如今年号为何年历几许,老人只道上山前年号洪德,西边儿是皇上,南北是两位王爷。
其实出谷后他们便是一路往南走来到此地,尽管洛天谷与世隔绝近百年,天下万物大略却还是一代代口传着,穆斐扬道她颇懂织染,南方自古繁华,丝、棉盛地,织染业南强北弱,因此首选南路。从山民家中告辞,穆斐扬带眉儿继续往南。
谷中时穆斐扬只道送她出谷,却与谷里人言陪她寻亲一年,那时真伪难辨,经过几日跋山涉水,眉儿方确定他是真要一路陪她。
夜里生火露宿,仰望星夜总是想起云娘、采儿、虎子以及那些老老少少,眉儿决定,若一年后跟穆大哥回到谷中便做他的妻子。
七日后终于看到了一处十余户人家的小山村,眉儿的喜悦可想而知,然而从村民那里却打探来天下混乱的消息,善良的村民告诫他们别出去。这夜借宿在村子里,谁也未提是继续往南还是回谷。
次日,带着村民送的干粮,走在眉儿身前的穆斐扬在村口择路向南……眉儿无声跟上,眼前莫名其妙模糊了起来。
村里人曾告诉他们,此地是平东王辖内,偏近梅山,梅山附近两军交战已八九个月,尽管王爷大军对百姓无害,但乱世中少不得好吃懒做浑水摸鱼之人落草为寇,叮嘱他们路上小心,但真要遇上山贼强盗岂是小心便能避过……
从村子里出来次日便有一群不知死活的山贼送上门来,为首那人满口污言秽语淫秽之事……敢情是要把她抢去做贼婆娘?
穆斐扬一身武艺却未曾杀伤过人,然而好人未必就真没脾气,最终这些拦路之人纷纷废了一臂一足,就在这些人痛苦哀嚎之际,眉儿好心地给他们召唤来几条玩伴——赤链、翠青,尽管无毒吓唬吓唬恶人还是很管用。
途经一个镇子,是出谷至今遇到人最多之处,镇子里的男子远不如之前山村里的人老实,有的人眼珠子同山贼似的满含淫念,尽管光天化日之下在镇子里有心无胆,但眉儿仍是极为厌恶。
穆斐扬以一小块碎银买下了一位大娘的竹笠,从包袱里取出一方布巾垂挂在竹笠上,他将竹笠递给眉儿,换来她一笑。
锁澜桥头
次年二月,淩王再次微服出“寻”,老王爷未如上回隆冬时那般啰嗦,气温日渐回升,战事正在陆续冷却,放他去找寻便是了。
尽管如今连镇南王府与花家派出的人都已收回大半,平东王府却至今未撤销搜寻世子妃之令,淩王遍布天下的门客依旧在搜寻。
三月,又一年母妃忌日,他未在墓前尽孝,却在杭州城春雨绵绵的西湖之上……
一主一仆搭载着一艘小渔船在烟雨中飘摇,凤之淩遥望西子湖畔零零散散执伞匆匆的行人,这一望又是半日。
她于彭陵、建康交界失踪,凤之淩不止一次踏足彭陵、建康,以及两郡东南谯阳、淮南、庐江三郡,这一行本当一如既往,而此次之所以过江,是因在庐江郡内时,凤之淩得报于江南会稽郡曾有门客打探到疑似之人,擅医的年轻女子,却不识花海棠……
“公子,用些干粮再看罢?”船舱内,铁砚片刻前便取出了他们今日的午膳,这已是第三回请主子用膳。
见主子仍是不应,铁砚心里急了,哪回不是因寝食不周以致病倒回府,老王爷已发了狠话,这回再如此就不让他跟主子了。
“公子——”铁砚起身拉扯主子衣袖,软的不行只得来硬的。
因铁砚拉拽,凤之淩微侧过首,却正是这一瞥,令他见到了梦里无数次出现的身影,苏堤锁澜桥头,那一袭浅粉执伞而行……
天地万物刹那间空白一片,当万物转眼浮现之际,凤之淩扬臂直指锁澜桥:“靠岸——靠岸!”
主子的“令”从无二言,尽管每回出府总能遇见远观相似之人,却从未见主子有过这般言语神态,铁砚当下一怔急忙沿主子所指看去,只是哪里有淩王妃的影子,就连个年轻女子也无……
船家靠岸,凤之淩急于追赶,铁砚搀扶他却反而不慎落水,暗卫众多自有人救他上岸,凤之淩撇下铁砚只身追去。
一袭素衣的年轻公子独自行走在细雨绵绵中,他未执伞,一身名贵的白缎落上了雨水,路上稀疏的执伞行人不免侧首注目,这位公子面貌消瘦、苍白,却掩不住俊美之姿,好似正在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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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堂门前
“大娘,雨天路滑,您慢点儿走。”眉儿送一位前来看诊的大娘出门,门外细心叮嘱。
身后隐约传来那道熟悉的女子嗓音,尽管相距有些远,却依然在刹那间拨动了他的心弦。
蓦然回首,正见那袭浅粉回身进屋,他未看清她的面容,然而如此身形、嗓音,不是她又能是谁?
凤之淩缓步上前,门匾上赫然书着“海堂”二字,她竟身在她娘当年初设的医馆中……种种巧合令他疑在幻境之中,驻足门前。
医馆大堂,她立在一丈高的药柜前配药,十分专注,她用梯子登高取药,身形灵巧;凤之淩站在雨中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他欲分辨眼前究竟是真实,抑或是幻影……
海堂里,几位大夫此时正当无暇,一时未曾留意到门外有人,直到眉儿配好了手中的方子,将药包递给药柜前等候的老伯,她绕出柜台边叮嘱如何煎服边送老伯出门时,方见医馆门外竟有位正在淋雨的公子……
眉儿边继续叮嘱老伯边蹙眉打量那人,那人竟也在打量自己,送老伯出门后,她在屋檐下略一迟疑,小步进了朦朦细雨之中。
眉儿蹙着眉,伸手去拉他衣袖:“公子——进来避避雨罢。”
她易了容,她不认得他,她唤他“公子”,凤之淩苍白的薄唇微启,颤声轻唤:“皎儿。”
眉儿闻言怔愣,继而心口一阵绞痛,立时痛得她双目紧闭、面色刷白、口唇发麻……这人唤的可是她的名,他是谁?
忍着痛楚急欲问个明白,身上突然一阵沉甸甸,眉儿睁眼一看,这人竟抱住了自己,她正疼得无力推不开他,倏然间这人好似昏了过去,整个身子的分量压在了她的肩上,二人毫无悬念的双双摔坐于地。
行人驻足围观,海堂里有人执伞来扶,铁砚带伞赶来,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泪流满面,众多暗卫也早已在雨水遮掩下纷纷动容。
穆斐扬执伞上前,却不知如何将相拥的二人搀扶进屋,正在犹豫之际,眉儿唤了一声“穆大哥”且伸手于他,铁砚尽管不知这男子是何人,但明白此刻将昏迷的主子搀扶进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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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家有亲人
医馆后堂房内,醒来已是次日清晨,铁砚未在身边,昨日之事尽数在眼前浮现,凤之淩正欲起身之际,眉儿端着刚煮的粥进来。
因房门敞开着,眉儿才径直而入,哪知他正欲起身,随从还不在房里,尽管是旧识,可如今毫无印象,面对个男子身着里衣……
“……公子……失礼了。”眉儿羞红了脸侧身道歉欲退出房,但不知他姓甚名谁,也不知自己应当如何自称,瞧自己这话说的!
凤之淩微怔之余亦喜亦忧,喜的是她切切实实回来了,忧的是她已不认得自己……往日情谊当真点滴未留嚒!
“皎儿——”凤之淩略带嘶哑的嗓音喊住了正欲逃离的女子。
眉儿急欲知道自己的过去,奈何昨日他的随从死活不相告,非要让自己亲自去问他的主子不可,此时听身后这位公子喊住自己,天知道她多想立刻就回身问个明白,然而最终还是憋出一句“请公子先起身再言”便跑了出去。
早膳后,他在宣纸上落下她的名,她脱口问他的如何书写……凤之淩用了半日的工夫与她细说,恐怕他三年也未说过如此多话。
临近午时,皎儿双颊红得通透,眼前之人竟是她的未婚夫婿?
面对皎儿娇羞之态,凤之淩不禁心生愉悦,或许忘了昔日事也未必毫无可取之处,至少不再时时敛着喜怒之色,那般累心累神。
“淩,淩哥哥……我想回家见爹娘。”初次改口唤他,难免有些不自在。
方才有意说起她昔日如何唤自己,凤之淩此刻很满意她不仅记下了且改了口,他笑应道:“好。”
“那……我回房收拾去。”见亲人自然是越早越好,未等对方应声,皎儿起身踏着焦急而又欢快的步子往自己房里去了。
皎儿前脚刚出房,铁砚便进来禀报,焦白与花家公子已入城,二人正往海堂而来。
原来凤之淩于庐江郡内得报赶来途中,海棠之徒无意中将她认出却未敢肯定,索性先将她留在此地,派人往南桐城请师父来认。
如此兄弟
抱着包袱走出房门,皎儿发愁如何与身在前堂的穆大哥说,方才太过高兴一时忘了先想思量,回房收拾衣物时方想起来……
焦白与花子竣直奔后堂而来,只见迎面一女子垂首走在廊下,皎儿只觉迎面吹来一阵风,下一刹那险些被一个重物迎面撞倒,她惊呼一声推开“异物”,仔细一看竟是个五官极其精致的美少年!
美少年一愣,随即双臂一张不容她反抗死死抱住了她,她心道淩哥哥说她有个弟弟,这模样、年纪,且又是这架势,想必即是。
“子竣?”她试着安抚他,却不想自己一声唤致使美少年嚎啕大哭起来,她心道虎子八岁都不哭鼻子,这都十六了……
“妹妹。”焦白动唇唤她,嗓音淹没在花子竣的嚎声中。
凤之淩未曾与她说起焦白,皎儿打量对面动唇之人,看此人年纪不像是长自己六岁的兄长凤之清,这又是谁……
“穆大哥——”皎儿被弟弟抱得动弹不得,正欲开口询问对面那人是何人,却见穆大哥从那人身后走来。
“眉儿。”穆斐扬依旧唤她眉儿,尽管如今她已寻回了本名。
花子竣听到外人之言立即松开姐姐,背对着来人以袖拭泪。
“穆大哥,我——”皎儿不知与他如何说。
“我送你。”穆斐扬了然,温言接下她的话,一贯的浅笑。
这二人言辞简洁,却显然十分相熟,焦白甚是酸涩,昔日她亦唤自己大哥,今日她不认得自己却如此唤他人。
皎儿问了弟弟方知那人是爹爹义子,且是自己昔日“闯荡江湖”结识的江湖朋友……跟着弟弟唤了声“大哥”,那人璨然一笑。
这日,杭州海堂里准备了丰盛的午膳,既是迎,也是送。
众人被请入厅,皎儿未见凤之淩,不由得问了一句,屋里气氛瞬间凝结,兄弟二人立时脸色铁青,除穆大哥外其余人皆沉了色。
凤之淩“适时”不请自来,厅里险些大打出手……尽管失忆了,皎儿依旧不改护弱护孤的性子,花子竣咬牙切齿却只得罢手。
失而复得
午后一行人收拾妥当从海堂里出来,铁砚已将停在馆驿内的马车令人取来,焦白与花子竣虽是骑马而来,但杭州城为花家老家,花子竣要甚么没有,何况全城最大的医馆里岂会无马车,两方人又在海堂门前无声僵持起来……
凤之淩因气郁积劳,寝食不律,以致气血两虚,这身子本就是硬撑着,昨日又在烟雨中寒气侵体,这才令他当众不支昏厥过去。
海堂里的人固然不待见他,终究也都是医者,一夜良药暖榻,清早不仅伤寒全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