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清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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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地跑着,在刺骨的寒风中。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伏在一棵树下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胃被掏空的瞬间,一声震天的枪声香彻天际。
梁沫威的身体顺着树干滑下,苦涩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他冰凉的唇上。
天空中一轮不明的月,还有那孩子永远不会消失的声音……
“有梁大哥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
“冯易……”梁沫威仰天大叫,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第十一章
那是他镀上了金的使命,所以即使有再多的人死去,他也不可以流下悔恨的泪……
梁沫威还记得,当年他在戒毒所的时候父亲只来看过他一次。那一天父亲对他说,拥有大智慧的人是不会为琐碎的小事停止不前的。
父亲是有大智慧的人。这二十多年来,父亲为了继续自己钟爱的事业,不顾母亲的哭泣,毅然选择了分居,甚至在妻子生产的时候,他也不在她的身边。因此,在梁沫威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男人的心是要留给更广阔的天地的。那里不会是爱情的天堂,也不会是亲情的人间,而是未知的事业的地狱。
梁沫威扶着墙,支撑着自己被酒精麻痹了的身体。他自嘲地笑着,没想到他坚守了二十多年的信念,竟会因为一个生命的逝去产生了动摇。
是否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就该为了想要成就的事业变得冷酷?如果一个人连起码的情感都没有了,那他还是个人吗?
梁沫威迷茫了,他的脑子和身体一样处于混乱的境地。当他打开公寓大门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他挣扎着爬起来,然后在无尽的黑夜中他看到了一双银色的眸子。
何依流静静地立在窗前,月光透过百叶窗撒在他的身上,映衬着他的孤傲。
“依流——”梁沫威坐在地上,扯松了领结,望着没有戴眼镜的何依流,“怎么也不开灯啊?”
何依流的唇翕动着,温和的笑浮上他精致的面孔。
“过来!”梁沫威冲他勾了下手指。
何依流听话地走了过去,在离梁沫威一米左右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
梁沫威苦笑着撇了撇嘴,上前一把抓过他的手,硬是拉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何依流侧着脑袋,久久地注视着他。
“能陪我坐会吗?”梁沫威的声音显得很疲惫。冯易的笑脸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钟走过的声音。何依流抱着膝,任凭长长的棕发披泻下来,遮住自己的目光。
“你会怕我吗,依流?”梁沫威颤抖着扶直何依流的身体,想要在他眼中找到一丝安慰。
何依流微愣了一下,接着毫无心机地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我说我吸过毒,杀过人,你也不怕?”手上的力气忽然加重。何依流银色的眼睛里跳过茫然。
梁沫威松开他,脸上浮现出可耻的笑。
“你怕我,你应该怕我的……”
何依流望着他,许久突然扣住梁沫威不停颤抖的双肩。
'发生了什么事?'
梁沫威不笑了,他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依流,冯易死了,冯易死了……”
何依流的脸僵硬了一下,他把梁沫威搂进怀中,嫣红的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梁沫威死死地抓住他,眼泪决提,哭得像个孩子。
'人总会死的。'何依流在他背上轻轻地写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可以救他的,可是我没有。冯易……冯易他,就在那里一直看着我,他拼命地挣扎,眼神里有着绝望,他希望我能救他,可我只是站在一边,看着那些人羞辱他……”梁沫威的声音沙哑得像是透过灵魂深处飘出来似的,悲伤如此浓烈。
何依流闭上眼,心隐隐做痛。他知道那种感觉,当所爱的人在眼前死去,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那种心被撕扯开来的痛楚是任何一种身体的伤害都无法相比的。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做卧底,如果我不是卧底,我就可以救他了,他就不会死……”梁沫威开始疯狂地捶着地板,一声又一声像是捶在何依流的伤口上。
'你救得了他吗?'
梁沫威停下来,看着何依流眼中冷冷的嘲笑。
“你说什么?”
何依流摇了摇头,站起身向卧房走去。
梁沫威一下扑了上去,把何依流压倒在地。
“你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依流镇定地伸出手指,一笔一画地在他的胸口写着:
'你能从那么多人手中救出他吗?'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梁沫威扯着嗓子怒吼着,“你哪里能够明白我现在的感受?”
何依流的眼睛里染上一层冰,胸口有被人击中的痛。他别过头,让冰凉的地面侵蚀自己的脸颊。
'你又明白多少人类的情感?'
梁沫威疯叫着,他猛然俯身咬住何依流的肩,锐利的牙齿没入他的肩头,那里渗出淡淡的血丝。
何依流抓着他背,咬住下唇,不让那难听的呻吟冲破喉咙,苍白的脸上尽是心痛。
梁沫威压抑得太久了。卧底,那是一份要用自己的精神做为代价的工作。有太多的人因为无法忍受良心的责备就这样疯掉。
“为什么不反抗?”梁沫威粗喘着,冰冷的汗水顺着他的发丝滑落下来。
'如果这样会让你好受些,我不会反抗。'
“你以为这么做很伟大吗?”梁沫威吼着,双臂压在何依流的身侧。两人的气息被拉得很近。
何依流轻轻地笑着,别过头去,冰银色的眸子安然合上。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人类的情感。”梁沫威的眼中喷着火,高浓度的酒精使他神智不清。
何依流没有恐惧,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平静。从梁沫威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梁沫威霸道地含住他的唇,茉莉花的香味顺着他的舌滑入肺里,冲击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何依流伸手抵住梁沫威的胸膛,他无力地摇了摇头。
冷笑着,梁沫威再次压低身体,他不顾何依流的反抗,厚实的手掌滑进他的衬衫,手指挑开那些扣子,炙热的吻一路下滑,在依流的锁骨,胸前徘徊着。
“恩……”轻微的声音从何依流的喉咙里崩出。他的指甲深深陷进梁沫威富有弹性的肌肤里。
身体在交合中融化。
“依流——”梁沫威忘情地啃咬着何依流泛着青紫光泽的身体。一手扶着他的后背,缓缓下滑。
依流的肌肤比他想象的更加漂亮,那些细细的伤痕丝毫没有破坏那光滑的触感。他的身体是那般与众不同。没有女人的细腻,却多了一份女人没有的韧性。
强迫地翻过依流的身体,梁沫威的双手抚上他的背。他笔直的脊椎一直延伸到他浑圆的臀部。
梁沫威再次醉了,手顺着那漂亮的曲线滑了下来,在他尾骨的地方轻轻点了一下。借着暗淡的月光,他仿佛看见那片青色的肌肤上有一片淡淡的印记……
身体剧烈地碰撞在一起。
“啊……”
何依流的手绞住身旁的衣物,那溶入他身体的炽热几乎要将他融化。意识被快感和痛苦交替蚕食着,他异于常人的敏感神经被紧紧扯住,近乎断裂。身体的痛可以忍受,可精神的痛又要如何去麻痹?
欲望冲破理智的瞬间,梁沫威看到了大片的血涌了出来,何依流的身体溶进那一片嫣红之中。
窗外的月不知何时变成了橙红色……
第十二章
何依流不知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他的身体陷进柔软的床内。周围的摆设显示着这是梁沫威的卧房。昨晚是梁沫威抱他进来的吗?
赤着足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何依流尚未站稳,就感受到了下体撕裂的痛楚。白色的被单上还沾染着昨夜激|情的血迹,那是洗不掉的罪。
桌子上躺着一沓钞票,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他面无表情地抽出纸,上面是梁沫威干净的字迹:
“对不起!”
何依流苦涩地笑望着那些钱。他爱钱,可是还不至于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如果说梁沫威昨夜的行为伤到的只是他的身体,那么现在他连他的心也伤了。
但是,他却无法埋怨梁沫威。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和同性发生关系。
青龙堂中的火焰还没熄灭,昨日的点滴又浮现在梁沫威的眼前。忍不住捂着嘴,让他恶心的不是死去人的鲜血,而是活着的人肌肤的味道。他是很喜欢依流,可是他对依流的感情也不过是对好朋友的感情。那份感情即使再深厚,也还不足以让他们发生关系。可是昨晚他却和依流上床了,而且还是他主动的。
“怎么了,我们的杀手先生好象还没有恢复正常啊!”左青龙范芸从堂中走了下来。雪白的肌肤上深深浅浅的吻痕显示着昨晚的激|情。
“堂主呢?”梁沫威调整了一下呼吸,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还睡着呢。不介意和我去喝一杯吧?”
梁沫威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范芸大方地挽住他的胳膊,特别的“绿飘逸”香水味令梁沫威浑身一震。
其实范芸是个不错的女人,对男人她没有特殊的要求,只要对方是个玩得起的人,她都会欣然接受。这是她能得到青龙堂那么多男人欣赏的原因。身为杀手,最忌讳的就是生命里有了放心不下的人,那个人会成为杀手的致命弱点,从而使他的地位受到挑战。所以,像范芸这种本身就是杀手的女人,是许多像他这样的男人感兴趣的。
梁沫威发觉自己还是喜欢女人的。至少在他再一次踏进“银色清流”之前他还很确定这一点。
范芸选中的“喝一杯”的地点竟然是“银色清流”,梁沫威后悔自己没有先问清楚就跟着来了。
当梁沫威搂着范芸走进去的时候,何依流就站在吧台前注视着他。这让梁沫威觉得很尴尬,仿佛被何依流看见的自己是光着身子似的。
两人在角落里坐下。范芸为他们点了鸡尾酒后,就一直盯着梁沫威看。
“你好象很不喜欢这里。”
梁沫威敷衍着笑了笑,好在从这里看不见何依流。
“这里可是朱雀堂的地盘。”他小声提醒着。虽然除了堂主,各堂的成员彼此之间互不相识,但那不代表危险不存在。
“我知道啊!”范芸点了根烟,动作很潇洒。接着她用嘴上的烟为梁沫威点燃香烟。
“你该不会是来调查人家的吧?”梁沫威渐渐镇定下来,眼中有着毫不修饰的怀疑。
“你真是好聪明呐!”范芸笑着倒在他的怀中,冲着他的脸吐出烟圈,“总帮主打算在最近选出他位置的继承人。”
“继承人不是堂主?”子承父业是很正常的事。
“还不一定呢。四位堂主都有资格继承,所以……争夺继承权的战争很快就要打响了。”
“那谁的机会更大一些?”梁沫威拨弄着范芸的卷发,他对这个问题的兴趣更大一些。SK易主,那就意味着他们攻下SK的时机到了。
“这个……等今晚我再告诉你。”范芸话中有话,笑得很暧昧。在看到侍者走向他们时,她压低了声音。
两杯色泽清淡的酒被放到桌上。梁沫威的身体僵了一下,那纤细的手指是他熟悉的。抬头,果然是何依流。
“喂,你是叫何依流吧!”范芸赖在梁沫威的怀中,很有兴致地仰望着面前的少年。
何依流点头,回以礼貌的微笑。
“你长得蛮可爱的。”
“范芸……”梁沫威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范芸吻住了他的唇,让他无法出声制止。
何依流别过头,脸冷冷的。梁沫威觉得好难堪,他居然当着依流的面和其他的人接吻。
“五千块,包你一个晚上,如何?”范芸离开梁沫威的唇,身体却还赖在他的胸膛里。她的脸上带着挑衅的笑。
何依流不急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原子笔,在手中的本子上划了几下。然后,他把大大的本子举到范芸眼前,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和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我不卖身!”
范芸压下本子,饶有兴味地笑了。
“还很清高嘛。说吧,要多少钱你才肯跟我睡?”
何依流不失礼节地收回本子,淡淡的眉轻轻上扬了一下。他低头又添了几笔:
“九千亿的九千亿次方美圆。”
梁沫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范芸的脸色一阵青白。何依流不给她有回神的机会,转身离去。
“你的床伴真是有意思。”范芸向后靠了靠,不经意地望了眼梁沫威。梁沫威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
“别,别胡说。”
范芸又吐了口烟圈,笑得很邪:“我有好几次撞见你们一起走在街上,旁边还带了个小孩。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幸福。你可别告诉我你们没睡过。”
梁沫威一时哑然。他能否认吗?他的确和依流上过床,而且就在昨天。
'咣——'
那边发生了碰撞,一个看起来相当年轻的侍者不小心撞上了他的客人,酒撒在那人的身上。
“小子,你怎么搞的?”矮胖的客人火大地瞪着侍者。
“对不起,对不起,我立刻帮您擦干净。”侍者吓得跪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替那胖子擦着衣服上的污渍。
胖子眯起小眼,一指勾起侍者的下巴。
“这衣服很贵的,你要怎么赔?”
“非常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