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清流-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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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依流头疼地捏着眉心。他虽已经离开了SK,可是他毕竟还是SK的人。他不想看SK亡,也不愿意瞧见梁沫威成为整个游戏的牺牲品。所以,此刻的他竟有些举棋不定。毫无疑问,他是SK的未来龙主,但身为游戏关键角色的隐墨却恨不得他下地狱。回去与不回去对他来说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游戏已经进行到非他能力所能控制的地步。究竟要怎么做才好呢?
一杯热茶端到了他的面前,古仪皱着眉,似乎有比他更多的不确定。
“依流,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点头,他心不在焉地押了口茶,胸口的疼痛无时不提醒着他该做决定了。
“子音他真的是你和堂主生的孩子吗?”
银眸冻结。许久,他偏过头苦苦地笑了。
'是的,他是我和姐姐的儿子!'
第三十五章
同一家医院,另一间病房里。梁沫威坐在郑隐墨的床边,不能平静。
“你还在想他?”
“没有。”他矢口否认,事实上是与不是只有自己最清楚。他对依流的爱又岂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割舍?那些曾经有过的快乐会像电影般不断在他的脑海里重放。可是他相信时间会让他忘记那个背叛了他的人。
“你还是先回家睡一觉吧!”郑隐墨抚着他新长出胡喳,很是心疼。
“那你呢?”
“医生说我已经没有大碍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他柔和地笑着,顺势倒在梁沫威的怀中,亲吻了一下他的唇。
“那好吧,我明天再来看你。”木然地起身,他完全没有回应刚才那一吻的意思,他甚至连道别的话都没有,就匆匆离开了。因此他也没有看见在他转身的瞬间,郑隐墨眼中不经意露出的恶毒的光芒。
待人离去,郑隐墨轻巧地翻身下床,狠狠地踢了一脚身边的柜子。
“MD,这样都动摇不了你的地位吗?等着吧,我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他笑了,寒意在空气中回荡。
他的东西是不会轻易让别人夺去的。梁沫威也好,SK里的权力也好,他一样都不会放弃。
“郑先生,换药了。”年轻的护士小姐红着脸替他解开缠在肩上的纱布,熟练地为他换上新的。
“那瓶药水不是给我的吗?”晶亮的眸子在望见护士手中的吊水瓶时忽然一亮,他故意柔笑着问。
“当然不是了,郑先生的伤没那么严重,这是给三楼特护病房的何先生的。”
“哦?能给我看看吗?”他的眼中有股火焰在燃烧,瓶子上的名字着实刺痛了他的眼。
“当然了。”小护士脸红地递过瓶子,眼睛却没有从郑隐墨那训练有素的完美身体上挪开。
“好特别的药啊,那个人生了什么病?”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心脏衰竭之类的毛病。”
“是吗?那这药一定是用来维持心跳的吧?”他阴冷的笑着,看在小护士眼中却成了媚笑。
“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她满脸崇拜地看着他。
“我胡乱猜的。对了,要是没有这瓶药会怎么样?”
“那病人一定死翘翘了。”小护士捂着嘴笑了起来,完全没有察觉出这句玩笑话点醒了某个人。
优雅地用手碰了碰瓶身,郑隐墨再次笑了起来。
“这样啊,那我还是不要乱碰的好。”
“郑先生,你真是幽默。可惜我还有工作,不能和你多聊了。”她遗憾地站起身,恋恋不舍地瞄了一眼那片洁白的胸膛和那张美得连身为女人的她都要嫉妒的脸蛋,才怏怏地离去。
门关上。冷冷的笑在那漂亮的唇上勾起。
“别怪我,何依流。是你命不好!”
第三十六章
“不好了,医生。三楼有病人心脏病突发,现在情况很危险,你快去看看。”
门外一阵骚动,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
郑隐墨开了门,修长的身体悠闲地倚在门上,他漆黑的眸子里有着隐藏不住的笑意。
月升得很高,本该是安逸的时刻,却因为一个病人的突发状况,使得许多白色的身影在忽然明亮起来的医院里焦急地跑动着。
一个被医生护士围得密不透风的病床以极快地速度从他的眼前飘过,床上的病人泛白的关节尽入他的眼中。再一次,那美艳却邪恶的笑容浮现了出来。
病人被推进手术室的瞬间,郑隐墨也收回了目光。走廊里的灯光仿佛忽然间暗了下来,外面雷声大作,预示着又一场大雨的降临。
点起一根烟,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吸着。身后的窗户上渐渐染上了湿气,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丁冬的声响。暴躁地将未抽完的烟扔到地上,他用力踩了上去。
该死,他该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这一刻,他却觉得有些孤独?往事浮上心头,那银眸的少年坐在他的面前笑得毫无心机。
“弦,我们以后不要再斗了,好不好?”
心头一阵纠结地痛,他用力摇晃着脑袋想甩去回忆的影象。依恋什么呢?他是杀手,杀手是没有感情的!
“哥哥,你抽烟了哦。”天使般柔和的声音蓦然在他耳边响起,他惊慌地抬起头,发现一个可爱的孩子正站在他的面前,而他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人接近。
“我不会告诉护士姐姐的,但是你以后不可以再偷偷抽烟了,抽烟对哥哥的身体不好呢!”男孩仰起脑袋,稚气地小脸上有一双不大却很明亮的眼睛。
郑隐墨盯着他,不知不觉蹲下了身,在与他视线齐平的刹那他惊觉自己竟是那般地迷恋这孩子的目光。他不漂亮,但却能给人很安心的感觉,像当年的依流。
“弦,我的枪坏了,是我故意弄坏地哦。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连姐姐都不知道呢,你千万不要告诉龙主哦。”
“弦,我好想快点长大,我想成为龙主呢,可是弦也想做龙主吧!该怎么办呢?姐姐说龙主只要一个呢!”
“弦,要是我做了龙主,你是不是会不理我呢?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是不做了吧!”
“弦,明天就要比试了,你准备好了吗?这是安眠药,我知道你一定会紧张得睡不着觉,所以特意拿来给你。你不要告诉龙主是我偷的哦!”
“弦,对不起,我没有想过可以赢你呢。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弦,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错了,我不做龙主了,我再也不和你争了……金枪,还给你;权力,我也不要了……只求你不要丢下我……弦,求求你带我一起走吧……”
“弦……”
“弦……”
……
……
“不要!”他不知所措地后退着,双臂紧紧地抱住头。依流死了吗?那个总爱缠着他的男孩子死了吗……
“哥哥,你怎么了?”男孩走上前,柔软的小手覆上了他的额头,那温热的触感真的好像那个人……
“不,我没事。”挤出一个笑,他觉得浑身虚脱得无力。
“给你这个!”
泛着青紫光泽的纸递到他的眼前,他不觉睁大了眼睛。那恍惚间飘来的茉莉花香味有着过往的气息。
“这是?”
“一个哥哥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哥哥你看到这个东西就不会再难过了。”
“哥哥?什么时候的事?”指间的力气忽然施加到那单薄的身体上,使男孩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扁着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郑隐墨意识到了什么,犹豫着松开手。男孩一得到空间,就往后退了几步。他望过来的眼睛里仍泛着泪光。
“哥哥,坏蛋!”男孩委屈地跑开了。他却像是失去了全部的依靠,软软地贴着墙坐下。
他吓到那个孩子了。嘲讽地扬起上唇。奇怪,他竟会为这种事感到愧疚。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纸,他下意识地将它搓揉成一团。
“还是被你发现了吗,依流?”
喘息着,他缓缓展开纸,清秀的字迹落入眼中:
弦:
告诉我,你要的是什么呢?
如果你要的只是我曾霸占过的你的玩具,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还给你,只求你让我再多看几眼这个世界的阳光;如果你要的只是我曾烧毁的你的衣服。我可以眉也不皱一下地还
给你,只求你让我再多呼吸几次这个世界的空气……如果你要的只是SK的权力,我可以一点也不心痛地还给你,只求你让我再多品尝几杯这个世界的清茶……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的是我曾经被你救过的性命,对不起,我不能潇洒地对你说“拿去。”……你可以说我胆小,你也可以骂我没有骨气……但是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夺去……
我并不惧怕死亡,也不害怕孤单,我只是不能这样轻易地放弃……
知道吗?我曾经答应过一个爱我的人,绝对不会丢下他离开这个世界。我必须遵守与他的约定,因为我不能看着我爱的人因为我的死去伤心。
弦,你要什么呢?我可以给你的我都不会吝啬,除了这条不值钱的性命。这条命我必须留着,只因为它在爱我的人的眼中是无价之宝!
对不起,只有这个我不能给你……
“不可以给我吗?”仰天长长吸了口气,他让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雨水在他的眼前慢慢滑下,在玻璃窗下烙下弯弯曲曲的印记。
“依流,我也是很认真地爱着他的,你明白吗?”他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手指轻轻地滑过自己的胸膛。这里,曾印下那个人的吻。
“把你的爱证明给我看吧,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第三十七章
被霓虹灯照亮的马路上有着夜的苦涩。雨下得很大,在暗与明的交汇中清冷着。
他拉紧了身上薄薄的衬衫,却无法阻止被雨水浸湿的身体继续颤抖。匆匆而过的行人偶尔会对他投以奇怪的目光,每当这时他都会不以为然地笑笑。
厚厚的大衣裹住他已经冰到极点的身体,接着他被人从那高高的栏杆上抱了下来。回头,他并没有看到期望中的面孔,银色的眸子里不禁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古仪深沉地叹了口气,只一声就已灌注了无限的怜爱。
“去找他吧,去和他解释清楚。”
何依流仰起小脸,雨水打湿了他清瘦的脸庞。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低下头去。
他还能回去吗?
“你真的不想跟他谈谈吗?明天,我们就要去见龙主了!”
单薄的身体微微一怔,接着又恢复了平静。
'我们走吧。'他固执地写着。
古仪摸了摸何依流的脸,心里一阵酸楚。他知道他自己有多憔悴吗?几天来,光是看着他发呆就够叫他心碎的了。一个人最可怜的不是没有了心,而是有了心却不知道该让它放在什么位置,于是就只能搁置着,让它渐渐失去温度,变得寒冷,最终冻结,死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街上走了很久。何依流像个惶恐的孩子紧紧地拉着古仪的衣角,一路跟着。你叫他,他不应,只有在你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才会骤然抬起晶亮的眼睛,受惊似的望着你。那目光空洞得直叫人心疼。
“你等我一下。”古仪在一家速食店前停了下来,何依流心不在焉点了下头,依旧将自己的目光放在脚尖前的地面上。
“依流……”他叹息,双手握住那冰冷的小手,不觉皱起了眉。
何依流茫然地抬了一下头,目光涣散。
“松手啊,你不松开我的衣服,我怎么进去买东西?”
他愣了很久才恍惚地松手,神情无助。
“我一会就回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古仪很不放心地离去。
午夜,雨有着无尽的寒冷。何依流缩了缩脖子,目光因为触到一样东西变得生硬起来。他走到隔壁那家24小时营业的商店前,双手和脸都贴在玻璃橱窗上。
在橱窗里安静地躺着一只猪宝宝的抱枕,笑盈盈的样子很讨人喜欢。他很久以前就很想要一个了,可是那时候他很穷,根本买不起这样奢侈的东西。后来他和梁沫威一起走过这里时,曾缠着他要买这个,可是梁沫威却没有答应他。
“傻瓜,你有我这个抱枕还不够吗?”他那时是这么说的。
嘴角牵出淡淡的笑,何依流的眼睛有些湿润。其实他知道梁沫威不给他买抱枕,是不希望他总缩在沙发上。他的身体最糟糕的那阵子,梁沫威偷偷地扔掉了家里唯一的抱枕,还霸道地要求他远离沙发,他说:“如果你真的累了,就躺在床上。沙发不够温暖,长时间待在上面会加重你的病情。如果你想看电视,我会把客厅的电视搬到卧室;如果你想看书,我会为你买一个靠枕,并且会帮你把电灯的光线调到最佳;如果你觉得做这些事还是会无聊,我会在卧室按上分话机,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愿意陪你聊天直到你入睡……但是,依流,不管你做什么,请你答应我要在入睡前关掉电视,熄掉电灯,把电话机的铃声调到最小……因为我不想任何事情影响到你的休息,没有什么事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一个男人会因为爱惜他而不愿意顺从他的任性,他还有什么理由坚持要那个抱枕呢?如果失去一个抱枕可以使他换回那个男人的爱,他宁愿这一辈子都不要抱枕,没有沙发……
店里飘出轻柔的歌声,黄磊动情地唱着:
世界上最近的距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