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倾三国-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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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暗骂自己粗心,竟连孔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她连忙沏了盅热茶,捧到桌案边。
“哦,凌啊,时候不早了,你先去歇息吧。”孔明微抬眼,手上依然不停地写着。
“恩,你也早点休息啊。”凌掩口打了个哈欠,还真的有些困意了,便往门外去了,还不忘回身把门轻轻带上。
孔明有些口渴了,一摸手边的茶盅,依然是温热的,揭开茶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疲倦立即一扫而光。
夜已经很深了,繁星布满夜空,万籁寂静,月色很美,月光像二月的冰雪般铺在大地上,微风吹来,树叶便沙沙做响。
凌一向睡得很浅,一阵清风刮过,窗棂被刮的有些摇动,她立时惊醒过来了。
恩,起风了,不知道孔明怎么样了?凌起床披上件衣服,便往书房去了。
孔明已沉沉睡去
孔明伏在桌案上,已沉沉睡去,昏暗的灯光微微跳跃着,映照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凌拿过张毛毯,轻柔地覆盖在孔明的身上,随后便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他。
这段日子的相处,凌发现孔明读书与当时大多数人不一样,他阅览各种各样的书籍,且并不拘泥于一章一句,而是观其大略,书房里常见他随意写下的心得手稿。
多年的潜心钻研,孔明不但熟知天文地理,奇门遁术,而且精通战术兵法,他还十分注意观察和分析现下的社会形势,丝毫没有读书人的迂腐之气,安然若定的表象下,隐藏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闲时他常一人独吟诗歌,尤其喜欢吟诵《梁父吟》这首古歌谣。他时常读书至深夜,疲累困乏时便这么伏在桌案上小憩。
做个好梦吧!凌微微笑着,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恩……”孔明低吟一声,悠悠醒转。
身上覆着暖暖的毛毯,是凌替他盖上的吧?她来过了?房间里布满了她独特的气息,好象从热茶中漂浮出的袅袅热气,温暖而清新。
古朴简单的草庐,由于凌的到来,在不知不觉中,已开始便得温馨而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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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静如水地滑过了好长一段,凌与孔明亦师亦友,相处融洽。
凌平日除了打扫书房,整理书卷外,便是与孔明研墨,谈天说地,道古论今,向徐庶、庞统学习剑术;天气好的时候便与众人相邀,一起出门去踏青,吟诗做对,日子过得倒也轻松写意。
这日,孔明出门云游去了,独留凌在家中读书,但她却擅自出门,为众乡亲看诊。
“李大爷,你只要按这方子用药,很快便会痊愈了。”这是最后一个病人了,凌把药方交到李大爷手上,抬头看了看天色,“糟了,已经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回去!”遂起身向众人告辞。
一个人走在夜晚的山路上,是有些怕人的,凌一路小跑着,看着越来越昏暗的光线,心里有些着急。
瞧见前方的屋子,凌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了地,终于到家了!
她疲累不堪地推开门,只见孔明端坐在桌前,桌上的饭菜均未动过。
坏了!孔明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又不是故意对你说谎
“你去了哪里?”孔明立时起身向凌走来,“我不是让你在家好好温习功课么?”
“是,我知道错了!”凌自知理亏在先,便低眉顺眼地道,“我愿意受罚。”
“哦?”孔明稍稍挑了下眉,“你不打算解释下么?如此爽快地便要领罚了?”
“不管有什么原因,”凌抬眼直望着孔明,断然道,“擅自出门便是我的不对,我甘愿受罚。”
“呵……”孔明笑得意味深长,“我先不问你去了哪里,功课做得如何了?”
“今日我读的是《孙子》的谋攻篇,……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凌微抿着唇,从容答道,“我的愚见是:在发动战争前,你必须先了解战争,尤其是其后果。战争遵守的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现今,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实力,一切的一切都是实力基础上的博弈,势力强大的纠集盟友正面碰撞,势力薄弱的便在其他势力的利益争斗的空隙中长袖善舞……”
“好,很好,看来你用心去读了……”孔明释出一抹赞许的笑意,“既然你的功课做得不错,这次我就不罚你。”他徐徐走近,伏下身看着凌,“告诉我,这些日子我出行时,你都去了哪里?”
“恩,这个嘛……”凌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答道,“其实我是去帮村民看病了,因为村里的大夫很少,大家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小伤小创的,也都没去就医,所以我就……”
“傻小子,悬壶救人又不是什么坏事,为何隐瞒不说?何况你那些小伎俩,我又岂能不知?”孔明轻拍了下凌的脑袋,“我还知道,你今天不仅帮李大爷接好了断骨,还因为要做拐杖给他,所以划伤了手,是不是?”
看着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孔明面前均无所遁形,凌撇了撇嘴,没好气地道:“你既然都知晓,还明知故问,想看我笑话啊?”
“自然不是了。”孔明乌黑的瞳仁定定地凝视着她,“我只是想对你说,日后你大可光明正大地去,不必担心会受罚了。来,让我看看你的手伤……”他轻拉过凌的手,细细地审视着,“还好,伤口并不深……”
“都怪我学艺不精,手才会受伤。”凌耸了耸眉。
“恩?学艺不精?”孔明有些疑惑,学艺不精和手受伤有什么关联?
她侧头朝孔明扮了个鬼脸
“我已跟随元直兄学了一段日子的剑术,如今只是为了削一根拐杖,竟将手削了个大口子,难道不是学艺不精么?”凌一本正经地道。
“你呀……”孔明顿时哭笑不得,“若是让元直知道,你拿他辛苦教授的剑术去削拐杖,他定会……”
“他怕是要气得七窍生烟了!”凌侧头扮了个鬼脸,迅速接了孔明的话。
“呵……”望着凌有些天真的神情,孔明的心底涌起阵阵笑意。
窗外,凉爽的微风拂开淡雾般的云层,皎洁的月光轻洒向大地,晕开一层极柔的光辉。月色,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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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的溪,细细地环绕在山路旁;清澈的水,静静地流淌在崎岖的山谷中;轻柔的风,象乐音一样刮过;抽丝般的云絮欢快地在如碧蓝绸缎的晴空里纷飘逐舞。
这一刻仿佛是从碧霄外飘来的时光,又好象是来到了天堂……
凌悠坐于高高的树丫上,淡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她呼吸着清晨的空气,悠悠地感叹着。
的哒!的哒!的哒……一阵纷乱的马蹄声,打破了她的沉思。
是谁?凌微蹙起眉,穿过繁密的枝叶往下看去。
只见三人三骑,从不远处急驰而来,直至树下方才停住。
其中一人做儒生打扮,脸上隐约的皱纹无碍他非凡的英气。他身后的两条大汉,一个黑脸大胡子,一个红脸长须。
他们是……凌还未细想来者何人,怨怼已传入她的耳中。
“这是什么破地方!鸟不拉屎!连个人影都看不见!”黑脸大汉很煞风景地叫道。
为首的白面中年人轻喝道:“三弟,休得胡说!”
“本来就是!那个什么鸟卧龙,住在这种鬼地方,连路都找不到!”黑大汉咆哮道。
“唉,此处道路崎岖,分岔又多,确实不易行走,”中年人轻叹道,“找个人来问路吧。”
呵,这么巧!凌轻笑起来,如果她所料不差,这三人应是刘备、张飞与关羽。
凌细微的笑声仍是惊动了树下的人,关羽大喝一声,“是谁?!躲躲藏藏的,为何不敢现身?!”
“呵,我一直都在树上,只是你们不曾抬头看……”柔和悦耳的磁性嗓音从头顶传来,刘备三人连忙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俊美的少年侧坐在树桠上,琥珀色的眸子熠熠发光,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浅笑,正悠闲地望着他们。
故意给刘备指错路
“你是何人?”刘备蹙眉问道。
凌轻盈地从树上跃下,翩然落地,鬓旁的几缕乱发柔柔地随著衣袂飘扬,她拱手施礼道:“几位是想寻访卧龙先生么?”
“废话!小子,知道路吗?”张飞毫不客气的抢先问道。
凌的眼中不露痕迹地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当然知道,翻过这个山头,往右边的山坡去,便是卧龙先生的住所了。”
“多谢小兄弟了。”刘备略一颔首,便翻身上马。
关、张二人也飞身上马,扬起一阵尘土,很快消失在凌的视线中。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黄昏已至。
“呼,终于到了!累死我了!”站在草庐前,张飞大叫一声,“绕了整座山,才找到这里来!”
关羽抬头望着门上的大字:“恩,依我看,我们是被那少年戏耍了,平白地绕了许多冤枉路。”
“再让我看见那小子,我非扭断他的脖子不可!”张飞恶狠狠地说道。
“无论是或不是,我们已来到这里了。”刘备微整了下衣襟,上前扣门。
木门‘咿呀’一声开了,凌微笑着站在门后。
“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飞立刻扑上前去,想抓住凌的衣领。
凌利落地一闪,轻笑道:“小弟哪里得罪兄台了?”
“你故意指错路,害我们兄弟三人在山里空转!”张飞怒道,又想扑上来。
“三弟!快住手!”刘备连忙呵斥道。
张飞无可奈何,只得悻悻地住手了,站在一旁狠狠地瞪着凌。
刘备上前微施一礼:“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备,特来拜见卧龙先生。”
恩,让她先挫挫刘备的锐气吧,凌心中如此想道。
“我记不得如此长的名字……”凌一摊手,故作无知状。
刘备神色微微一变,随即便恢复正常:“你只说刘备来访即可。”
“先生不在,出门云游去了,归期不定。”凌扬眉说道。
刘备略一思索,答道:“既如此,我就先告辞了,倘若先生回来,请说明刘备来访。”
“知道了。”凌一答完,便不客气地把门关上了。
“这个臭小子!如此无礼!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张飞大怒,抬腿便想踹门。
关羽死死拉住他:“三弟,不可蛮撞,切勿坏了哥哥的大事!”
听孔明说自己的故事
刘备紧皱眉头,呵斥道:“三弟,还不快把你那难看的德行收回去!”此时,他心中有些疑惑,这书童看似无意,实则是早有安排,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今日的来访,莫非这一切都是卧龙的安排不成?
看来今日只能做罢,来日再来拜访。刘备暗自下定决心,势必请得卧龙出山。
直到亥时,孔明才回来,他稍显疲态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孔明,今日有人登门拜访。”凌起身倒了杯茶给他。
“哦,是何人?”孔明语调清平,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豫州刘皇叔。”凌心想,孔明你应该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也知道他们会来,否则也不会特意避开了。
“他果真来了。”孔明喃喃低语着,指尖轻抚着额头,眼睑低垂,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中。
凌知道他想独自呆一会,便悄悄地起身,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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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凌与孔明顺着陡峭的羊肠小道向山顶爬去。
那时的山,两边根本没有栏杆,路上也没有石阶,他们只能踏着悬崖绝壁的边缘一步步往前移。
凌不敢左顾右盼,怕稍一疏忽,便一骨碌地往下滚去。
他们一刻不停地往上攀登,终于登上了山顶。
这儿四面均是山,在中间位置的巨峰上横挂着一条瀑布,像是飞出的一股急流。从急流中飞溅出一团团水沫,有些还未着地已成了雾气,往空中飘去。瀑布向下冲击,隆隆的雷鸣声在这幽深的谷中回荡,真叫人心惊胆战。
凌拣了块干净的青石坐下,揉了揉早已酸麻的四肢。
孔明璀璨如黑曜石般的双眸正望向天空,他幽幽地开口:“凌,想听个故事吗?”不等凌回答,他径自往下说:“在琅邪阳都,有一少年,他早年丧父,与弟妹一起跟随着为官的叔父。可惜,叔父很快也病逝了。少年和弟妹失去了生活依靠,便移居隆中,隐居乡间耕种,维持生计。”说到这,他顿了顿,转头看着凌。
凌知道他在说自己的故事,大气也不敢出,只是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好一会,孔明清朗的声音才又响起:“光阴似箭,少年已成为青年。多年来,他潜心钻研战术兵法,积累着治国用兵的知识,等着有朝一日能一展自己的抱负。”
她清澈、明净,没有一丝杂质
孔明停下吁了口气,声调高亢起来:“终有一日,所有时机均已成熟,他却犹豫不定。”
“为什么?”凌用眼神传递着疑问。
孔明语气中透出丝丝无奈:“治乱世需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