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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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珑月突然惨叫一声,弯起了身体皱起了眉,那本方才很可能已经出血的位置再次受到袭击……“漓尘啊,我恨你啊……”
宫漓尘满脸通红,恨不得钻进床榻的缝隙,仍旧强势咬着牙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会!”
“好,我错了,是我错了还不行?”珑月哀嚎着大口喘息,心里那郁闷不是一星半点。她甚至要怀疑,宫漓尘上辈子是耽美小说中的攻吗?不会归不会,为什么每一次都命中那么诡异的地方?
宫漓尘也一脸窘态更加无奈,不敢再轻举妄动,看着珑月痛得额头冒汗,半天才问道:“若是伤了,找方柳书……”
“我好想掐死你啊……”珑月哭笑不得道。
宫漓尘也哭笑不得呆愣了半晌,突然不禁还是笑了,转身躺下将珑月揽入怀中。虽然确实很丢脸,虽然真的是伤了珑月,却是越想越想笑。
而此刻朝阳渐露,本不用上朝理政,却有人来煞风景的打扰了。
“摄政王殿下,宫里紧急传出的消息……”
……
纳兰珑馨要见她,且自三更半夜起便开始闹得翻天覆地,几次挣扎着要撞墙触柱,唯一的要求便是要见她。
直到宫里的人答应传消息出来,她才又恢复安静,这也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要求见她。
珑月怎么也猜不到纳兰珑馨还能对她说什么,却也起身更衣,她或许该给纳兰珑馨一个交代,是在京封王还是远走封地。
“溯有伤在身,让楚浔跟着你去?”宫漓尘倒有些不放心。
“那倒不必,她一直被软禁着,做不了什么。”珑月整理妥当之后,又对宫漓尘道:“你也不用担心太多,歇歇再起身,我一会儿就回来。”
其实纳兰珑馨现如今算是夹在了她和宫漓尘中间,虽算不上眼中钉肉中刺,可若是处理不好,于公她这个女皇声名有损,于私,她从来不觉得宫漓尘关心纳兰珑馨是在背叛她。
愿赌服输 (3)
她也有蓝颜知己,诸多牵绊,又怎会去吃醋宫漓尘多关心一个人?只不过,她不会主动送他些红粉知己罢了。
纳兰珑馨一直被软禁在后宫一处宫殿,周围也有她手下的死士配合把守,里三层外三层的还有宫中禁军,而传消息给她的人……
“辛苦了。”珑月轻轻点头,看着眼前仍旧一脸胡子的人,还是一笑故意皱眉道:“我说了,你蓄胡子一点儿也不好看。”
封扬有些尴尬摸了摸下颚上好不容易蓄起的胡子,一笑,“这张脸见不得人了,不想毁了,便只能如此。”
珑月缓缓迈入院门,封扬倒是有些不放心跟了上来。
“伤可好了?”
“纵然曾攸关性命,现在也已无妨。”
两人似乎打着哑谜只有那么一问一答,而或许,她与封扬本就不需要什么哀情切切,她问的,他能懂,他答的,她也明白。
身上的伤可好?那心中被她设计,被爱人所伤,此生不能再归国报效的伤痛,可是好了?
而封扬答得却也同样利落,曾经性命攸关,曾经伤痛难忍,曾经有生之年似再无他日可循,但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现如今能站在北瑶的皇宫中,为她平定一时骚乱,足以证明,现已无妨。
或许这就是封扬,他有忠义,却并不迂腐至极,他有节操,却并不会以死明志,他曾经对爱情的执守,却并不会因为失去爱情便失去了心。
“日后可有打算?”珑月淡淡问道,她没想到北莫瑾救了封扬之后,又借此机会将他安插在她身边,可是,让封扬就这么做禁卫军首领,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北莫瑾曾言,救命之恩并非他心所愿,封扬的命乃是你情谊换得,他也曾说,是去是留该立于何地,你心自知。”
又给她出难题么?珑月不禁无奈勾了勾嘴唇,转头看向封扬,试图从他脸上寻找些什么,然,眼前似乎是张有些陌生的脸,除了胡子,完全找不到她想看的东西。
“把胡子刮了好么?”
“刮去胡子就不再是禁军首领,而是封扬。”
“那我等着与封扬重逢。”珑月说完,轻轻推开面前的门,谁愿意一辈子顶着个胡子顶着个不属于自己的位置生活呢?
屋外朝阳明媚,可屋中却是昏暗沉闷,厚重的布帘不仅挡住了外面的阳光,也挡住了新鲜的空气,满室污浊的空气中还参杂着干燥的灰尘弥漫,一时间,犹如进的并不是皇宫殿宇。
屋内似有些争斗后的凌乱,虽草草打扫过,仍显得有些草率的凄凉。
而屋子正中,纳兰珑馨一身整齐干净的雪白衣裙,几乎没染半点尘,盘起的发髻整齐一丝不乱。没有钗环点缀,没有黄袍加身,干干净净,犹如角落中蓦然开放的小花。
在一室疮痍中极其扎眼,素净的脸上惨白无神,望着她进来似乎也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仍旧端坐在椅子上,不知是等待着她的朝拜,还是根本没看见她。
愿赌服输 (4)
珑月缓缓将门关上,当最后一丝耀眼的阳光被关在门外,屋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沉闷,昏暗且压抑。
静静地等,她没有什么话想跟纳兰珑馨说,但是看她现在的姿态,她应该还是有话要说的。
直到屋内的灰尘都已经纷纷落地,纳兰珑馨似乎才回过神,慢慢抬头看向珑月,缓缓起身,如失神一般,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
她的身形一向娇小,如今被素白包裹着更显得弱不禁风,她的表情淡然如木,完全没有当日那般狰狞疯狂。
轻轻走来,慢慢的跪倒在地上,许久,沙哑的声音才幽然飘出,“皇姐,馨儿知错了……”
“珑馨,我不会为难与你,留京封王,或者许你一块富庶的封地,待我登基之后,便放你走。”珑月淡淡说着,要说有话,她也只能说这么一句。
纳兰珑馨慢慢抬起头,仰望着她,“皇姐,原谅馨儿好么?是馨儿不懂事……”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你不用担心,这里没有人会过于为难你。”珑月说完,转身便走。她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忏悔,也不想在这里跟所谓的妹妹叙旧情,旧情本就没有,伤却是新的。
“皇姐……”纳兰珑馨挣扎匍匐着突然拽住珑月的衣角,紧紧抱上了她的腿,“皇姐,馨儿真的知道错了……”
珑月没法再迈腿,转过身,也不绕弯子直接道:“你是否知错于我而言并无太大关系,你封王之后我绝不会加害于你,你还要什么?”
“皇姐,抱抱我好么?”纳兰珑馨轻轻说着,一身雪白的衣裙已经滚上了尘土,紧紧抱着珑月的腿,仿佛心愿就是那么简单,却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其实她也是她的妹妹,只不过,并无情分罢了。
珑月无奈摇了摇头,一撩衣摆蹲下,拥着纳兰珑馨的肩头,感受着她的手慢慢搂上自己的腰,不禁有些僵硬,她都没这么抱过珑雪。
突然,沉凝的空气中猛地激起一丝波澜,珑月只稍稍放开身上的气韵,咔的一声轻响,纳兰珑馨手中本刺向她后背的木簪,应声化为粉末。
“你伤不了我,现在满意了么?”珑月说着,就要站起身,“我全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
“皇姐!”纳兰珑馨猛地死死搂上她的腰,硬是拖着不让她起身,身体剧烈颤抖着,半天才委屈一般说出一句,“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
“我知道,但我不想听。”珑月冷声说道,她不是黄金白银,不指望所有人都喜欢她,她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觉得该做的事,去在意她想在意的人,但并不包括所有人。
“皇姐,你从小就引人瞩目,哪怕后来痴傻了,也仍旧抹不去在母皇心目中的影子……”
珑月着实是真的不想听,强掰开纳兰珑馨的手,刚起身,却又被她抱住了两条腿,“珑馨,你我之间无话可说。”
“皇姐,你是好人……”纳兰珑馨说着,轻轻将脸颊贴在珑月腿上,就像是在享受亲姐妹之间的亲密,“其实你不下手杀我,就是不会怪我了对不对?我曾经对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你还是原谅我了对不对?不然……你不会来看我,也不会抱着我……”
愿赌服输 (5)
“我不是好人,不杀你,只是因为答应了宫漓尘。”
“皇姐,你才是真正的仁德之君,若换了旁人,别说是枕边人劝阻,就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不会容我活着了,这些,我懂。”纳兰珑馨如突然长大懂事了一般,幽幽说着,又变得很安静。
“只要你安分,我没有杀你的理由。”
“皇姐,你是宽厚之人,其实,若是一开始你便为女皇,我和珑音,应该都不至于落得此地吧?你永远不会加害手足,你会疼爱我们的,一国亲王,永享太平,可是,命运却让我们离幸福那么远。”
纳兰珑馨的声音沉静如流水,仿佛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憧憬中,而或许这憧憬并不荒唐,如果珑月为皇,她永远不会无端去铲除自己的手足,可是,如今憧憬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父王看似聪明一世,却从一开始便做错了,他在你的汤药里下毒,让你变得痴傻不足以争夺皇位……他以为,只有坐上了皇位才会幸福,可是他不曾想过,一切都会有报应的。若他不下毒,你登基为皇……”
纳兰珑馨幽幽说着,一个埋藏了许久的秘密水落石出,珑月心中却没有多少快意。上一辈的恩怨,而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算是再世为人,究竟是谁下的毒,又能讨回什么公道呢?
或许这就是轮回,这就是报应,害人为了后代谋福祉,却最终,也是害了纳兰珑馨一世幸福。
这个世上真的有命数吗?那报应,那恩怨的轮回……
“皇姐,我最羡慕的人便是漓尘……我曾经想,若是他为皇我为影卫,兴许皇姐可怜的便是我。他自小教我如何为人做事,我和他……其实那么像啊,他教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教我先下手为强,呵……可是为什么,他会那么幸运呢?”
“呵……其实我也已经很幸运了,皇姐一而再再而三对我忍让至极,是我……不知足吧。若不是我几次三番想要置皇姐于死地,皇姐也不至于被逼反了我,对不对?皇姐清醒以后第一次入宫,还是关怀我的对不对?原来一切都是自作孽,怨不得别人的……”
“皇姐,若有来世……我还是想做你的妹妹,我一定会很听话,不惹你生气……”
珑月这才觉得听着不大对劲,赶忙低头,已经闻见了血腥味。
“珑馨?”赶忙将纳兰珑馨扶起,却不期然见得雪白的衣裙上鲜血点点,如绽开的梅花。
而再看纳兰珑馨……
“皇姐,我喜欢你,喜欢你的气度……但是我学不来,不过,我是你的妹妹……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纳兰珑馨一边说着,口中已经含糊不清,汩汩流淌的血渐渐淹没喉咙中的声音,鼻中,眼角,一道道的血痕将那张已经没有生气的脸,划得支离破碎。
“珑馨?!”珑月赶忙一把将纳兰珑馨抱起。
“皇姐……你终于肯抱我了……对不起……”
愿赌服输 (6)
或许一个生命的逝去真的很快,当纳兰珑馨的眼睛渐渐下垂还没有合拢,便已经没了气息。没有留给珑月渡去内力的机会,没有留给她倾力救治的时机,仅用生命的最后一刻,求得了她心中想要的原谅。
她的父亲为筹谋十数年,终一举将她托上皇位,可是,她曾经拥有天下至尊的地位,到头来,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拥有了什么。
治国平天下的抱负,她生来就没有,得皇位者得墨岚,可是,她从来就没有拥有过墨岚。
命运公平得犹如一张轮盘,周而复始,冥冥中,将一个又一个生命一生拥有的东西以失去的方式来找寻平衡。
皇位,墨岚,母女之情,手足之义,似乎每个人用生命去诠释的无非得与失,一旦故去,谁又能算得到?
厚重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阳光铺撒而入,投在地上一个矗立如松一般的身影。
“谁干的?”珑月紧紧压抑着心中的汹涌,轻轻将纳兰珑馨放在地上,伸手慢慢合拢她的眼,看着手上沾满的鲜血,突然厉声喊道:“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封扬缓缓迈着步子进门,在珑月身边蹲下,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她。那封信并无信封,显然,并不是给她的,是给封扬。
而那信上寥寥几字颇为熟悉,这曾经是她快乐的一部分,为她出谋划策,也与她智言调侃。
成王败寇,败寇者,留之后患无穷。
珑月掌心一抖将信纸化灰,突然一把揪上封扬的衣领,“这是你们早就预谋好的对不对?!你根本不是单纯来帮我,而是在一切尘埃落定后杀了她,更要让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封扬,你和北莫瑾到底是何居心?!”
“帝王路,有几人手上不染血?”封扬淡淡说着,丝毫无视现在的珑月恐怕稍一运力便能将他打成重伤。
“手上染血才是帝王么?!北莫瑾的谬论你也听之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