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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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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关乎心灵的需要,曾经不想不敢是一回事,而如今抱着他却不能……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宫漓尘似乎很享受她这种咬牙切齿的忍耐,朦胧中递上一个不甚精确的吻,如羽毛般飘过,淡淡的声音中充满了笑意,“等你回来,我用我自己庆你凯旋。”

万一还是碎门板呢?珑月无奈在他手心划道,直到现在,她也没想出能制住那些捣乱的法子。

“那就找一个没有门板的地方。”

万一还是漏屋顶呢?

“那就找一个没有屋顶的地方。”

幕天席地?

“那你得早些回来,否则天降大雪之时,可不甚美妙。”宫漓尘摘下易容后一双高挑的眼睛笑得弯起,鲜少见他有这样的笑容,鲜少见他有淡然之外的表情。

宫漓尘在改变,在为了她而改变,终有一天,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曾经的他,刻板枯燥犹如个暮年的老者,被她以面瘫形容,以挑战他脸上的表情为乐趣。而如今,他才更像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享受着爱情,能与爱人说尽玩笑,能在她面前显露真容。

总有一天,她要宫漓尘不用再带着易容,不用再担心被人觊觎,他是她的王夫,一生一世的伴侣。

“只是月……那个捣乱的人,恐怕在你走之后会一直跟着你。”宫漓尘的眼眸虽然朦胧着,其中试探的意味却颇浓。

放心,我不是来者不拒的人。

宫漓尘一笑,笑容如昙花般刹然绽放,有夫如此,还能何求?

“姐,你还要寻找风魄么?”

“当然要找,只不过现在没空,等完了手上这些事就去。怎么?你家王爷待你不好,你又犹豫了?”

“我是怕你后悔……”

“我比你有更多不能后悔的理由。”

…………

最终还是没能倔得过溯,他甚至搬出了她当时的承诺,堵得她哑口无言。她曾经笑着答应他,哪怕是背着抱着,去哪也要带着他。

有夫如此 (5)

行军不是秋狩,整个军中不可能带着马车随行,别说是她,就连娇贵如纳兰珑音,也必须一身戎装端坐于马上。

好在后方有大部队均是步行,整体速度也不能狂奔行军,珑月只得让溯骑马跟在她身边,一路上打量了再打量。

再望向不远处与她齐头并进的纳兰珑音,她身后骑马跟着的居然是一身暗红马尾潇洒的琉璃。自从那天之后,她再也没见过琉璃,她知晓了琉璃传来的消息,却最终没能替她的侍夫报仇,不知她作何想法。

大军蜿蜿蜒蜒行走于山林中,似乎她的担忧重了些,一天下来,晚上扎营之时,溯下马的动作虽不甚利落,倒也看着还吃得消。

赶往前线的途中不能太兴师动众,除了她和纳兰珑音也得跟随侍的人同住一帐外,其他人恐怕十几人一帐。

珑月在马上颠簸了一天,草草吃了几口饭便要睡下,却看了看溯,招招手,“我帮你揉揉背。”

溯的脸映在烛光下有些泛红,不自然的看向门口方向……

“别扭捏了,行军在外就这个条件,替你揉揉明天还得一整天呢。”

溯犹豫了一下,略微不可见的直了直腰背,却仍旧摇了摇头,用口型告诉她,“不脱。”

“不脱怎么上药?再说又不是第一次了……”

而溯脸色略微古怪,重新开了口型,却是……“不妥当。”

“没什么不妥当,我照顾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珑月还是觉得奇怪,却也知溯从来不会拒绝她的意思,只是别扭了些,拍了拍床榻道:“快点吧,早些睡,明天还要早起。”

面对珑月这一时的心思不再细腻,溯也颇觉得无奈,曾经虽也说是无奈,可如今大有不同,至于究竟哪里不同,也只有溯一人知道,且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一场谁比谁倔强的比试,溯最终败下阵来,几乎是硬着一口气褪下上衣,俯身趴在床榻上,却不再看珑月一眼。

两人难得单独相处,自从回到王府,溯就如隐形了一般,除了打理她的衣食起居,准备饭菜和衣物,她见到的溯,总是一张躺椅,要么沐浴在阳光中,要么乘凉于屋檐下。

其实溯的世界也很寂寞,他发不出声音,鲜少有人能准确看懂他的唇语,他是影卫,他唯一的任务就是看着她。

将带来的药膏涂在他背上,手指小心用韧劲将他背上僵硬的骨节一寸寸放松开来,她曾经信誓旦旦希望以这种方式让溯的身体完好如初,却也终究……

珑雪告诉她,按摩的手法不可能让重伤的骨头恢复如初,反倒是频繁的按压看似舒服,却同样让伤过的骨骼伤上加伤。

或许有朝一日她能过着一种平淡的生活,游山玩水畅游天下之时,带着溯一起寻医问药?

“溯,我这段时间鲜少照料你了,你……”无耻的话问不出,问溯怪不怪她?何其虚伪?

溯转过头来,一脸莫名其妙望着她,突然嘴唇开阖道:“我没用,我逮不住那个人。”

有夫如此 (6)

“嗯?啊……没什么。”珑月有些尴尬别开眼,溯欲替她和宫漓尘保驾护航?这话也就溯能直白说出,“以后别做那么危险的事,那个人……你抓不到他的。还有,也别再给府里人吃什么药了,你知道么?你那些药,灌得宫漓尘鼻血一天流好几回,止都止不住。”

溯一笑发颤,似有顽皮眨了眨眼,“他很好玩。”

珑月微微一愣,自从溯恶作剧一般胡乱给宫漓尘夹菜,她就感觉到了。这段时间,不光是宫漓尘在改变,溯也在改变。他不再那么阴郁,不再那么苦痛,反倒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平静祥和的度日,也有了顽皮的心思。

他们都在变得开朗,都在变得鲜活,或许唯有这一点,她能拿来安慰自己,她的出现,没有最终将他们拖至痛苦的深渊万劫不复之地。

而她的出现不光改变了人,是否也改变了这天下的格局?如果不是她,封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离去,北瑶如今恐怕也不会遭逢战火。

越往东走,遍地的荒芜,本就少有的田地也长满了荒草,城镇中十室九空,强撑的永远是大权在握贪恋权势之人,唯有百姓,早已不知去哪逃难了。

而封扬的步伐还在加快,收复了最后一个州府,将北瑶将领直接斩于马下,虽说还剩有几万北瑶兵马,可无将引领,早已是一盘散沙,如今都已无形。

她看过一代名将的故事,听封扬曾经讲过金戈铁马的热血传奇,但是,其实封扬本身已经算是个传奇,如果没有她,封扬或许真的能名垂青史,博得一世无双英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启禀殿下,封扬的大军已在五十里外扎营。”终于等来了前方斥候回报,这才几天?短短十天有余,若是封扬的速度,恐怕攻入北瑶京都也要不了十天。

唾手可得的胜利,金灿灿的异国皇位,封扬……我拿什么说服你放弃?

“扎营,派使节前往,就说北瑶靖王先行来见见故友,沙场之上见真章,让封将军不必客气。”珑月淡淡说着,不期然又瞟向与她齐头并进的纳兰珑音,只见她饱经行军劳顿已经有些疲惫神色,而那疲惫神色之中,还有着难以掩去的恐惧。

翻身下马,同行十余日这才与纳兰珑音有了第一次的交谈,之前半句不说形同素不相识,她知道,纳兰珑音已经感觉到孤立了。

“安王若是不上战场,倒也可带着亲随先行去后方督军,毕竟两位亲王一同出征,需有一人坐镇后防。”

而此地已经与封扬大军几乎是面对面的要对峙了,纳兰珑音似乎都已经闻见了彪悍铁骑的血腥味,哪里还能多想什么?一听珑月开口让她后方督军,忙不迭道:“靖王所言极是,还是靖王临危不乱颇有大将之风,那本……那我就先行去后方,去……看看后续粮草可有跟上。”

珑月笑着点了点头,眼看着纳兰珑音还距离这么远已经有些慌乱,慌慌张张呼喊了一队兵马跟随她,那队伍中到底有多少人是她不认识的也顾不得了,不可见的微微一笑。

有夫如此 (7)

其实纳兰席英这么利索就放弃了纳兰珑音,也不觉得那么匪夷所思了,所谓龙生九子还有个乌龟呢……

“溯,帮我个忙好不好?其实我此次出来,就是想一劳永逸,你替我去看着纳兰珑音,顺道探探琉璃那边的状况。”珑月小声说着,直接对上溯那双明显带着拒绝的眼眸,坏坏一笑,“我跟封扬也算是旧情人呢,你还真信他会拿刀砍我?”

溯仍旧一脸狐疑,却不开口说些什么。

珑月又极其轻松笑着眨了眨眼,“放心吧,我带那么多兵出来之是为了套兵权,我手里有封扬的忌惮,他不敢对我怎么样。更何况,你忘了?我身后还有北莫瑾那个狐狸精呢。”

溯仍旧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什么,却最终只看到那双狡黠眨动的大眼。

“去吧,如果有可能,把琉璃的事弄清楚,我不想让她跟着纳兰珑音。”

溯犹豫了再三,又思索了半天,这才点头,上马离去。

却没看到身后的珑月翻着眼睛呼了口气,想骗溯,还真不那么容易。

如此一来,军中只剩她一人为首,独居一帐,入夜之时,也不招副将入帐商议部署,也不与任何人密谋吩咐,反倒叮嘱了门外把守的士兵,她要彻夜思考□□封扬的计谋,谁来也不见。若有硬闯者,军法处置。

宁静的临战前夜,一抹黑影悄无声息闪出北瑶军营,跨上一匹早已包裹了马蹄的战马,轻轻松松避开两方斥候,直入敌方军营外一处。

五十里并不算遥远,五十里的路途,更加没法让珑月想清楚太多,却越来越坚定着一件事,她想保全所有的人,谁也不是她该踩碎的垫脚石,谁也不是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在她眼中,没有小小的牺牲换来更大的成就,更何况,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们想让她牺牲的,在她眼中绝不是那么渺小。

密林之中,一方宽阔大石就在眼前,珑月翻身下马,解下马背上的酒壶,拍了马儿一边吃草,悠悠闲闲的向大石走去。

而大石一旁,负手背立,不是坚硬寒光的盔甲,而是一身轻装束衣,手中同样也拎着一只酒壶。早已解了她的意,早已等候相会,哪怕这相会的内容,并不见得快意。

封扬慢慢转过身来,比之昔日更加伟岸的身形被月光勾勒得尽显峥嵘,鬼斧神工般的俊朗眉眼也由银色润去了几分冷硬,仅一个转身,仅一个动作,临风而立,衬着身后光芒,整个人熠熠生辉,如月般润泽却又能如太阳般耀眼。

哪怕数年过去,珑月还清晰记得这一刻,她说,封扬,那一刻你就像神,像一个神话中脚踩世间辉煌战无不胜的神。

“近来可好?”最先开口的居然是封扬,爽朗的语气无需遮掩,这样的情形下,还真如故友相逢。

“好的不能再好,不然,怎么还有命来看你战场上扬名立万?”珑月笑着说道,一抽手将手中的酒壶丢向封扬,“尝尝这个,昔日靖王府的梨花酒,你曾经唯一愿意喝的酒。”

有夫如此 (8)

封扬凌空一接,顺势也将手中的酒壶抛向珑月,“东炽国珍藏的陈酿,你恐怕去不了东炽国,特拿来让你尝尝。”

珑月接过酒壶仰头就是一口,却被呛得有些无奈,笑道:“太烈。”

封扬也遥遥一敬,豪爽仰头灌酒,转头回她,“太淡。”

“那咱们还是换换,你喝的没滋没味,我一会儿便醉,那就太煞风景了。”

两人相视一笑,将手中的酒壶换过,一同坐在大石上,背对背倚靠着,徒有风轻云淡,徒有美酒相伴,却怎奈并非是纯粹的故友重逢。

林中淡淡漫着本不该有的梨花香,这其实是珑月最喜欢的酒,酒味淡却极香,光着酒味就能熏人入醉,却不会失了神智。

轻轻抿一口,略微回头道:“我此前见过你打仗了,那日万山之上,挺帅的。”

“没看见我狼狈之时?”封扬淡淡一笑,仰头继续喝酒。

浓烈带着激进味道的酒气压过梨花香,萦绕在两人身周。

“说实话,还真没看见,当时我根本记不得你,站在一旁树上,就觉得你挺帅而已。”

“我以为你死了。”封扬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如树林中的风一般,萧索且沙哑,像是被烈酒熏了喉咙,也似乎是往事熏了心。

“我知道。其实,如果你诈死,我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或许也会去攻打东炽国替你报仇。当然,这种报仇你做起来更加容易罢了。”

无需解释,无需愧对,这世间事本就如此,阴差阳错也罢,造化弄人也罢,封扬至始至终也没做错,更加算不得违背信义。

可是,封扬的心中还是有些无端的沉重,猛地灌下一口酒,又有点想念那梨花酒的味道,“珑月,我只是将,并非国君。此前我收到你的消息后曾派人百里加急向君王提起议和,但是君王不允。”

“他要是允了,他就是大傻瓜。”珑月说完,反手将封扬的酒壶接过,将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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