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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绮户流年 作者:春温一笑(晋江金牌推荐vip2013-08-11正文完结)-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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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皇后身边的稚龄少女嫣然一笑,“姑母,皇帝姑丈真是圣明君主,很是勤政。”自己十天半个月的进次宫,十回倒有九回见不到皇帝姑丈。不是议事,便是批奏折,极少宴饮享乐。
  徐皇后爱怜看一眼侄女,“抒儿,皇上便是因着太过勤政,以致积劳成疾,卧床床。好孩子,待见到了皇上,可要记得姑母的话。”皇上素来喜爱抒儿这年纪的小女孩,把抒儿带来,或许能令皇上笑口常开,也未可知。
  徐抒抿嘴笑笑,“姑母,抒儿省得。”皇上膝下唯有二女,安庆公主和安宁公主。安庆公主前年已下降赵国公府,安宁公主尚小,年方两岁。皇上近年来常招张嶷入见,张嶷哪里比得上自己?论身份,自己是皇后亲侄女,九皇子亲表妹。论才华,自己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张嶷不过是有幅好皮相,又算什么呢。
  徐皇后心中很有些欣慰。弟弟虽然是个不晓事的,所幸抒儿自小聪明伶俐,秀外慧中,善解意。徐家有抒儿这样的姑娘,是幸事。若抒儿入了皇上的眼,那便更好了。
  徐皇后看看身边巧笑嫣然的侄女,再看看俊秀不凡的儿子,越看越顺眼,“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只盼皇上英明仁厚,体谅徐家不易,成全了这一对孩子。唉,皇上越发的少言寡语了,他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通不知道。
  “……仙鹤明明是中了毒,儿子怕吓坏阿嶷,便哄她是生病了。幸亏阿嶷年纪小,信以为真……”勤政殿中,大皇子神色凝重,低声说着实情。
  听这口气,倒似对阿嶷十分关切。皇帝微微一笑,自己这做父亲喜欢什么,看来阿德很清楚啊。“阿德做的好。”皇帝温言夸奖,“一则免得吓坏阿嶷,二则免得此事外泄。”
  大皇子神色诚恳,“阿嶷天真可爱,儿子向来喜欢她,待她如亲妹妹一般。怎么舍得让阿嶷受到惊吓呢?父亲,想到阿嶷今日差一点……儿子真是后怕。”如果阿嶷不是喂了仙鹤,而是自己吃了呢?不堪设想。
  皇帝心中一股怒气渐渐升腾。“阿德,去查处此事。”皇帝淡淡吩咐,“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大皇子恭谨的应道“是,父亲!”得了口谕,叩首辞出。
  徐皇后侧殿端坐,等来等去也没等到皇帝召见。黄昏时分,大太监进来满面陪笑,“皇后娘娘,皇上政事繁忙,实匀不出功夫。”不见。
  徐皇后忍着一肚子气,带着九皇子、徐抒走了。回到凤仪殿,接二连三的大事报了过来,更是气上加气。“禀娘娘,尚膳监掌印太监段大富突发心疾,太医救治不及,已去了。”“禀娘娘,御膳房蒋御厨暴毙。”还有几十个太监、宫女也一齐毙命,全是徐皇后的。
  徐皇后气了个仰倒。要去见皇帝讲理,皇帝根本避而不见。徐皇后本是性情宽厚之,至此也暴燥起来,凤仪殿开始出现和前朝一样的情形:杖毙宫女。和前朝一样,被杖毙的宫女并没有什么大过失。
  “世家大族的女子,也不过如此。”风景优美的静孝庵中,静孝真霍的站起身,掩饰不住嘴角的轻蔑,“父亲千挑万选来的皇后,竟也是蛇蝎心肠。”当初嫌弃自己这平民百姓出身的原配妻子没涵养没见识,徐氏这样女子又好到哪里去了?真真好笑。
  大皇子轻轻按住她,“母亲,从前的事,不必多想。”如今再追究当年事,又有何益。无论父亲立这徐皇后是对是错,总之徐氏如今坐皇后宝座上。处置眼下事要紧,何必置气。置气有什么用。
  听到这一声“母亲”,静孝真眼圈发红,“是个有良心的孩子,十几年来从不曾忘记,不管酷暑寒冬,总要过来请安。虽不是生的,从小却是抚养的,咱们便如同亲**一般。阿德,放心,母亲便是拼了这条命去,也要助达成心愿。”
  大皇子缓缓说道“母亲说的是,咱们是亲**一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阿德必定和母亲共同进退。”不会让一个的。
  静孝真微笑道:“阿德,娘家赵国公府是知道的,因为一个出家,姜家得了两代国公。弟弟、侄子他们如今都是锦衣玉食的,姜家养一场,得了这场荣华富贵,对得起他们。”
  “可自己呢?有谁替想过?”静孝真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这庵堂中,已过了快二十年!活着时,孤零零的,死了以后,更是孤魂野鬼!”
  大皇子哀求的叫道:“母亲!”眼前这女子,自己从生下来便由她抚养,自从会开口说话时便叫她“母亲”。自己心目中,她比生母梁妃更像母亲。
  “阿德,会不遗余力帮。只要答应一件事。”静孝真定定看着大皇子,一字一字说道:“百年之后,要和父亲合葬!”
  大皇子想都没想,慨然答应,“那是自然。母亲,您是原配,按照祖宗法度,只有您方能和父亲合葬。”
  这年冬天,天气分外寒冷。城中不少乞丐冻死街头,就连皇宫之中,也多往年冬天多了很多死尸。不过,宫里死些个太监、宫女,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并无过多关注。
  元旦大朝会上,大皇子和九皇子形容很是亲密,皇帝微笑称赞,“兄友弟恭,极好。”大皇子毕恭毕敬的道谢,笑的很温文——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昨晚写到仙鹤生病的,后来想想,改到今天了。


☆、43、第43章

  43、第43章
  天朝的文官最有风骨,最讲祖宗礼法。“太子者;国之根本”;二月初,百余名文官上表“请立太子;以固国本”。表章中;文官们不无担忧的提到“皇九子年已十二岁;应该出阁读书了。”出阁读书,只有太子方才能够。
  勤政殿中;一份又一份的表章被气愤的扔到地上。侍立殿中的太监个个摒住呼吸,缩着肩膀,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团。皇帝扔完表章;怅然若失,信步走出殿门。随侍的太监看看;赶忙跑了出来,不远不近的跟皇帝身后。
  这帮文官!一个个道貌岸然,说起大道理来口若悬河,他们自己一般也知道宴会享乐,左拥右抱,却对皇帝十分苛严。自己一向兢兢业业做皇帝,不过偶尔缺了早朝,或停了经筵,劝谏的奏章便如雪片一般进了内阁,进了勤政殿,好似自己是多么荒唐妄为的昏君。如今更是摆出一幅忠臣诤臣的模样,对自己的家事频频置喙。为了立太子之事,勤政殿中的奏折已快有一高了。
  皇帝微微冷笑,果然仁敏宽厚的君主做久了,臣下的顾忌便越来越少?本朝太宗皇帝位时一样久不立储,大臣们哪敢这般催促?太宗皇帝一向铁血,对不训服的大臣只有一个字:杀!
  皇帝的思绪有时凌乱,有时清晰。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漫无目的随意走着。蓦然抬头,已来到一处幽静的庵堂门口,庵堂前挂着匾额,匾额三个大字正是自己亲笔所书:“静孝庵”。
  “咯吱―”一声,虚掩着的庵门打开了。两名相貌清秀可的年幼女童走了出来,合掌为礼“陛下,静孝真有请。”把皇帝请进庵中,到静室落了座,奉上香茗。
  门帘轻挑,一名中年女子缓步走了进来。她面色白净,银盘似的一张脸,很有福相,正是皇帝的原配妻子姜氏,为慈圣太后祈福而出家的静孝真。
  静孝真无声无息的落了座,两默默无语,静静喝了一杯茶。或许是周遭异常安静,或许是室中有股好闻的檀香,皇帝心绪渐渐平静。
  临分别,静孝真轻轻笑了笑,“若当初不出家,陛下如今所有的皇子全算是妃妾所出罢?”那样的话,依太祖皇帝定的规矩,该立长,该是阿德即位。
  皇帝已是出了庵门,闻言顿了顿脚步。之后,并没回头,径自去了。静孝真独自站料峭春风中,痴痴凝视皇帝远去的背影。他从未喜爱过自己这原配妻子,自己是知道的。可是另娶世家大族女子为后,他又得到了什么?
  五月十六,一百多名文官不约而同跪左顺门外,要求皇帝“早立太子,以稳民心”。众官员伏阙大哭,宫廷为之震动。
  皇帝很干脆。先是命太监将左顺门外所有官员名字记录清楚,继而命锦衣卫将为首的三品以上大臣系入诏狱。其余的官员予以廷杖,廷杖依例是脱掉裤子打的。大概是素日身子骨不硬朗,也或许是锦衣卫下手过重,有十几名低品级官员丧生。其中包括一位翰林院编修,陆元。
  陆元是上一届的探花,江南才子,文采风流。这一事件传出去之后,不少很是为他叹息:寒窗苦读十数年,一旦高中鼎甲,真是风光无限。可怜可叹,竟死锦衣卫杖下。
  上一届的探花已命丧黄泉,这一届的探花却依旧萧萧肃肃,清逸脱俗。谢家两兄弟好巧不巧的都生了病,告假家。此时谢四爷正安然坐新居中,手把手教小女儿学写字,“小七,满把手握着笔像什么样子,握笔要这样。”亲自做着示范。
  谢流年跟着做了几回,觉得很累,“爹爹,为什么要坐着写?看您好多回写字,都是站着写的。”她耐着性子坐了半晌,浑身上下都不自。
  “若作行草,或写大字,方宜站着写。”谢四爷浅浅一笑,“如今初学,自然是学楷书,还是坐着写罢。”还没学会走路呢,就想跑了?
  何离端过来两杯清茶,放一旁的大紫檀案几上,“小七乖乖的,定要好生学。爹爹是书法名家,多少想向他求教却不可得。”两个哥哥也是他教的,都是规规矩矩听听说说的。
  谢流年手中握着一枝象牙笔杆善琏湖笔,冲何离扮了个可爱的鬼脸。连最溺爱自己的妈妈也是这么说,看来实不能偷懒,认命的练习罢。
  谢流年歪歪扭扭的写了十几个字,累出了一头细细的汗珠。“爹爹!”抬头看着谢四爷,一脸央求状。您看看,都练出汗了。
  谢四爷淡淡吩咐道:“阿离,替小七擦汗。”何离忙走了过来,拿出锦帕,细心替谢流年擦去汗珠,“小七乖,接着写,定要写完才是。”要写满五十个才成。
  妈妈不向着自己,爸爸一脸监工相,旁虎视眈眈的看着。谢流年夸张的叹了口气,双脚平放,肩平,含胸,头部微弯,悬腕,继续练字。
  认认真真的又写了十几个。小胳膊都酸了,谢流年放下笔,挥挥小手,可怜巴巴的看着谢四爷跟何离,“累了。”都这幅模样了,还要练?到底是不是亲爹亲妈呀。
  何离看了看,有三十个了,似乎也足塞责?不确定的看向谢四爷,谢四爷纹丝不动,缓缓说道:“爹爹陪练字,也很累。”可比自己写字累多了。
  “可是,爹爹是大。”谢流年顽皮的眨眨眼睛,墨玉般的大眼睛流光溢彩,满是淘气,“是小。”您是成年了,还是小孩呢。不能要求小孩吃苦耐劳呀。
  “是小”,谢四爷跟何离对视一眼,各自觉着好笑。真真是孩子话分外有趣,会拿“小”对“大”。傻小七,“小”是骂的话,知道不?
  谢四爷美如冠玉的俊面上慢慢浮上一丝笑意,“那便先不写罢,明日再接着练习。”小七是初学,能一丝不苟的写上三十个字也不错了。写字本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谢流年欢呼一声,机灵的下了地,活蹦乱跳跑到院子里,脆生生叫道:“小青豆小红豆,小豌豆小绿豆,过来陪玩沙包!”四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小女孩应声跑了过来,五个孩子玩起沙包。
  听听她给丫头们起的这名字,谢四爷微笑摇头。何离也笑,“写字时是那个样儿,一说起来玩耍,便是这个样儿了。”小孩子家,不是挂住吃,便是挂住玩。
  黄昏时分,谢延年、谢棠年一起放学回家了。他们小兄弟二如今同国子监读书,师从川西大儒成蔚老先生。谢延年读书一向用功、出众,谢棠年进了国子监后,上有名师指导,下有一众优秀同窗,学业也一日日精进。
  晚饭后,谢延年和谢棠年去了侧间。他俩今日国子监学了“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乐其乐而利其利”,争论起“君子和小”。
  “去捣乱。”谢流年前生是喜欢看辩论赛的,这一世旧习不改,听到侧间的辩论,兴致勃勃跑了去。搬个小凳子,端端正正坐下来,旁听。
  何离往侧间望望,觉着好笑,“玉郎,小七聚精会神的样子,说她懂什么。”谢四爷微微一笑,她怎么不懂了,她不懂君子,还不懂小么。
  第二天,谢流年的功课增加到四十个字。“今日练四十个便好了,明日要练五十个,循序渐进。”谢四爷很善解意的吩咐道。
  谢流年吓了一跳,忙问“那后日呢?”若是每日增加十个,那可坑死了。谢四爷嘴角翘了翘,“五十个。”今年一年,都是五十个。到了明年么,要加到一百的。
  堪堪写完四十个字,谢延年、谢棠年也放学回家了。他们带回了一位小客,张帷U嵘砗蟾着个雪白粉嫩的小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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