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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绮户流年 作者:春温一笑(晋江金牌推荐vip2013-08-11正文完结)-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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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还有小哥哥,那可不够瞧的。


    锦年脸上一红,低头不语。女孩儿家出了阁,给自己撑腰的是娘家父兄。自家父兄都是斯文人,讲理可以,打架却不行。丫丫笑盈盈安慰她几句,方和流年一起告辞走了。


    回到南园,张屷来了,倚在耳房大炕上翻着本《好俅传》。丫丫笑着把流年推过来:“小哥哥,你往后千万莫要欺负小七。你若欺负她,她会二话不说,直接揍人的。”


    张屷扔下书本,下了炕:“首先,我不会欺负小七。其次,小七若揍我,我一定打不还手。”含笑看着流年,眼神温柔。小七这娇弱的模样,哪会打人,打了人也是不疼的。

☆、第138

  “我才不打你。”流年甜甜一笑;“你若欺负我;我便告诉阿爷和伯伯,还有伯母,还有大哥二哥。”我打你,岂不是给你挠痒痒么。我告状去,找人收拾你。
  张屷温柔点头,“好。”丫丫牵着流年的小手,郑重告诉她,“二哥已经住到靖宁侯府,阿爷和大哥大嫂也很快要住到东昌侯府。小七你若要告状,只能是爹爹和娘亲了。”
  “做什么一个一个都要搬走。”流年很是失望,“一大家子聚在一处,不是很好?你们都走了;打个牌都凑不齐人。”只剩下伯伯和伯母;加上自己和张乃山也才四个人,玩牌不热闹呀。
  “别听丫丫胡说。”张屷不忍心让流年失望,柔声安慰她,“丫丫往后住咱家隔壁,晚上让他们过来一起吃饭,饭后一起打牌。阿爷和大哥大嫂跟咱们隔了一条街,很近的。二哥离的也不远,也能常回。”
  “那也不如住在一起。”流年小声嘟囔;“要是大哥二哥都不走,多好呀。”张屷对她一向迁就,“好,咱们想法子,让大哥二哥都住回来,不许走。”
  棠年秀逸清俊的身影出现在屋门口。丫丫笑吟吟迎上去,“回来了。”棠年浅笑,“是,回来了。”丫丫微微仰头,棠年微微低头,两人含情脉脉的看了会子。自早起分别到如今,有大半天没见着了呢。
  真恩爱。流年羡慕的看了一眼,结婚两年多了,还整天粘粘乎乎的,像热恋中的情人。若是一辈子都能这样,真是美好的像一首诗,像一幅画,更像一个传奇。
  这么恩爱的夫妻,也是有分歧的。丫丫牵着棠年的手要离开,棠年坚决不肯,“乃山是客人,我做主人的不陪着,太过失礼。”爹爹交代过,从前都罢了,这些时日,不许乃山单独见小七。
  张屷彬彬有礼,“两日未见损之,正要好生叙叙话。”看棠年的样子,他是铁了心不肯走。丫丫无奈,只好歉意的冲张屷笑笑,和棠年一起坐下,看着没出阁的小姑子。
  十一月二十六,谢府满挂喜庆的大红灯笼,锦年风风光光出嫁。黄恪穿着大红喜服,笑容可掬。他一心盼着能娶位善解人意、知书达礼的淑女为妻,谢家自来出才女,能娶到谢锦年,总算遂了心意。
  二十八新人回门,谢老太爷、老太太看见孙女婿眉目俊朗,孙女脸色红润,心中都是欢喜。四太太拉着锦年上上下下打量过,又想哭又想笑,“锦儿,你日子舒坦,娘就放心了。”谢四爷淡淡看了黄恪一眼,这小子还算斯文有礼,勉勉强强配的上我家锦儿。
  二十九是流年的十六岁生辰。张雱很阔气的送了块硕大的金砖,金光灿灿,流年爱不释手。谢四爷嘴角抽了抽,小七,你不会拿它当枕头吧?
  谢四爷把小女儿叫到书房,“暗格里的,全是你的。”流年眨眨眼睛,暗格里赢了自己多少钱啊,还有罚款!流年撸撸袖子,“爹爹,我去叫个帮手!”一溜儿似的跑了出去,叫了两个伶俐丫头进来,指使她们干活。
  大冬天的,两个丫头累出一额头汗,才算把暗格里的银子、珠宝清理完。流年在旁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却不想,她这幅贪财模样被谢四爷惟妙惟肖的画了下来。这幅画作,也是流年收到的生辰礼物之一。
  流年送给谢四爷、何离的,则是淡雅的弹墨绫贴身小棉袄,“我这个举世无双的贴身小棉袄要远走高飞了,这个送给你们,聊胜于无。”
  何离抱着小棉袄红了眼圈,流年安慰她,“离的又不远,我常常回来看您!您若实在想我想的不得了,过去住几日也成。张乃山家大着呢,够您住的。”
  何离摇头,“那如何使得。”没这个道理。流年嘻嘻笑,“伯伯和伯母说了,单给您收拾了一个院子,清清净净的,风景很美。您若想我了,随时能过去,他们求之不得。”
  谢四爷神色淡色的坐着,心里这个气,就甭提了。何离轻轻握住他的手,“不要,小七,你爹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和他是分不开的。”谢四爷握紧何离的手不放,眼光淡淡看向流年。小七,我和她打小认识,交情之深,不是你能知道的。
  流年背着手叹息,“要离开你们了,怪舍不得的。你们也不用太想我,若相思成疾,我岂不忧心。”女儿长大了总要嫁人的,要想的开呀。
  谢四爷无奈问何离,“有个这般自作多情的闺女,咱们怎么办?”何离想了想,“咱们便装出幅恋恋不舍的模样,哄哄咱闺女。”谢四爷点点头,跟何离一起作出难过的样子,“小七,爹娘会想你的。”
  流年气咻咻看着他俩,是不是亲爹娘呀,就会气我!流年正生着气,棠年、丫丫抱着小子颐过来了,谢四爷、何离见着小子颐,“乖宝宝,乖心肝”的叫着,一个比一个慈爱。
  “谢小丫!”流年叉着小蛮腰,“过来给姑姑抱!”谢小丫呀谢小丫,自从你出生起,你姑姑我便备感失落。快来给姑姑抱抱,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小子颐正满屋子撒欢,哪有功夫理会她,连给她个白眼的功夫都没有,专心致致的玩耍。流年得了意,看向何离,妈妈,我小时候哪会这么没眼色?我是很懂事的好不好。
  何离眼光根本不离开小子颐。这个年纪的孩子很容易摔着碰着,可要看好了。丫丫站在何离身边,笑盈盈说着小子颐的童言童语,何离温柔点头,“孩子话最是有趣。”两人一边看孩子一边谈心,很投机。
  棠年正跟谢四爷汇报,“爹爹,他回回来我都看着,眼都不眨。”谢四爷神色淡淡的,这就对了,棠儿,你要看好小七。张屷这小子也是,离婚期只有十几天了,这么短的日子也等不得么。
  流年和张乃山说过的话,棠年也一一禀报,“爹爹,小七愿意沈忱岳池都不搬走,一大家子乐乐和和的。”谢四爷浅浅一笑,“她那是懒。”本以为嫁个小儿子,是不用管家的。结果大哥二哥都搬走了,小儿子什么都要自己操持,你说她下气不下气。
  棠年明白后,又是可笑又是忧心,“爹爹,小七总是这般一团孩气,可如何是好。”总要长大的,哪个男人愿意娶个孩子回家,自然是娶媳妇。媳妇么,除美丽可爱之外,还要会疼人,会持家,能孝敬父母,能周旋族人。
  “无妨。”谢四爷这当爹的当然了解自己亲闺女,“她能躲懒的时候,一定不会勤快。到了不能躲懒的时候,一定会有担当。”小七这丫头,有眼色,很有眼色。
  南宁侯府腊月初一来下的聘礼。金玉首饰、古董玩器、名人字画、皮毛衣料、茶具酒器、名贵摆件无数,花茶、果物、团圆饼、羊酒、南北干货若干,堆了满满一院子。大太太管着流年的嫁妆,聘礼自然是她清点接收。大太太喜气洋洋告诉老太太,“比有年那时候还要丰厚,极体面。”在这之前,有年收到的聘礼是谢家这一辈姑娘中最厚重的。
  谢老太太乐呵呵听完,“既然张家聘礼隆重,咱们嫁妆也要隆重。”小七的嫁妆再添添,横竖嫁妆全是小七的私产,归她自己享用的。谢四爷轻飘飘来了一句,“您甭管了,我添。”无忌出手大方,我难道会输给他?金银珠玉的,我还有几箱子,添给小七。
  到谢家七小姐发嫁妆的时候,有不少闲人发现:谢家这三个月来所嫁三女,最小的这位七小姐,嫁妆反倒是最丰厚的。一时间坊间流言盛行,“七小姐是庶女,按道理哪有这么厚的妆奁?不都是因为端贤太后么。南宁侯府不敢拂了她的脸面,所以聘礼下的厚。谢家唯恐失了颜面,只好舍了老本陪送。唉,这么着陪送闺女,家底儿再厚也禁不住呀。”都对张家、谢家寄予无限同情。
  新婚前夜,无忌和解语给了张屷一册绘制精美的春宫图,“小阿屷,好好看看。”通常富贵人家是给通房丫头,张家没这规矩,看看图就行了。张屷若无其事的接了过来,“没人的时候,我好好看看。”你们别杵这儿不走呀,我怎么好意思看。
  流年也有性教育。四太太交代何离,“好好跟小七说,说透了。”何离拉着流年要细细分说,被流年堵住了,“我明白,我还有不明白的?”从何离手中拿过春宫图,“我这么聪明,瞅瞅就会了。”
  说完大话,流年心里也没底。按理说,这是人的本能,应该不用学习就会。可也是有技巧的吧,这是自己的空白项,急需补课。张乃山先生,全靠你了。
  腊月初十,流年早早的被从被窝里拎了出来,洗浴过后,梳妆打扮。流年闭着眼睛,任由全福太太折腾来折腾去。化好妆,往镜子里瞅瞅,流年禁不住自恋。镜子中的少女腰肢不盈一握,大红喜服映的肤色越发白皙如玉,眼眸清澈明净,比黑宝石更耀眼,横着看,竖着看,怎么看都是位绝色美女。
  “新郎官到了!”
  “七姑爷很有学问呢,少爷们出的对子全对上了!”
  “七姑爷真大方,打赏的都是一两重的银锞子。”
  “七少爷、八少爷两人捧着一堆红包,抱不过来了都。”
  “七姑爷在堂上拜见老太爷、老太太呢。”
  流年耳中听得丫头喜气洋洋的声音,心里又是温暖,又有些害怕。结婚了,两世为人,终于结婚了。幸亏自己跟张乃山已是熟的不能再熟,否则也会跟锦年一样,心生恐惧吧。
  流年被盖上盖头,扶着去了前厅。和张屷一起拜别过长辈们,听了骈四骊六的一通温言训诫,流年跟在张屷身后出了厅门。谢四爷神色同平日一般淡然,看着钟爱的小女儿一步步走远。小七,乖女儿,你要好好的。
  棠年背着妹妹,“小七,哥哥舍不得你出嫁,爹爹也舍不得。爹爹本想多留你两年,可惜留不住。”流年嘻嘻笑,“知道了,哥哥,我知道自己招人待见。”
  “小七,莫嫌闷,很快到咱家。”流年坐上挂满红绸的八抬大轿,听到轿子外张屷温柔的声音。流年咧嘴笑了笑,张乃山,如果你一直这么温柔,我才不怕闷。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路边的行人指指点点。流年在轿子里端坐了个把时辰,才到了南宁侯府。这儿比路上更热闹,人声鼎沸。流年下了轿,踩着长长的红地毯,走进自己熟悉无比的府邸。
  “拜!”“再拜!”“再再拜!”晕头转向的不知拜了多少拜,总算听到赞礼官高声叫着,“送入洞房!”流年松了一口气,被张屷拿红绸牵着,去到新房。


☆、第139

  新房里并不喧闹;温馨安宁。流年被喜娘和全福太太服侍着坐了床,张屷手中拿着刻了如意星裹了大红绸的双钩杆秤,轻轻掀开流年的盖头。
  流年被闷了半天,好容易见了天日;心情为之一爽。虽然还是低头做娇羞状,嘴角却隐隐有一丝笑意。张屷被喜娘笑吟吟指引着,和流年并肩坐在床上。
  盛装的流年比平日更加美丽动人;张屷痴痴看着她,移不开眼睛。流年不甘示弱,也看了他好几眼。张乃山,你穿大红衣服很好看呢,我喜欢。
  莹润如玉的哥窑高足酒杯;上刻白色大雁;寓意夫妻情义忠贞不渝;两只酒杯由一条精美的红绳系着;“喝了合卺酒;从此后合二为一;永结同好。”喜娘说着吉庆话,流年和张屷红着脸慢慢凑近,喝了合卺酒。
  喜娘端着盘生饺子过来;喂到流年嘴边。流年规规矩矩咬了一小口,轻声回答喜娘,“生。”张屷凑到她耳边,“小七,你还小,咱们过两年再生。”
  流年还没来得及说话,喜娘麻利的把张屷拉起来,撵了出去,“来了许多客人,新郎官待客去,快去快去。”当着喜娘的面儿就调戏起新娘了,真不像话。
  丫丫抱着小子颐笑盈盈进来,“小哥哥,新娘子交给我了。”子颐穿的很喜庆,小脸粉粉嫩嫩的,嘻嘻笑着,跟着丫丫说大话,“交几我了。”
  张屷啰哩八嗦的交代丫丫,“看看小七累不累,饿不饿……”丫丫抱着孩子笑吟吟答应,“知道了,快去吧。”小子颐殷勤帮腔,“去吧,去吧。”张屷捏捏她的小脸蛋,含笑看了流年一眼,依依不舍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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