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儿魅-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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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单只是碍于天规而已，我始终是仰仗着她的照顾才有了当时的修为，所以在她的面前我始终是自卑的，而在我的眼里她也始终是高高在上的，所以有意无意的我开始疏远着我们之间的距离。她很寂寞，几千年的寂寞让她终于按捺不住反抗了起来，那一天在天帝和所有上仙的眼前，她流着眼泪却破涕为笑，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自剃仙骨，她说她厌倦了几千年以来波澜不惊的生活，她厌倦了仙界表面尊贵的繁华，她要下界，她要退仙班断仙骨，没有人阻拦得了她，她的决心早已经让所有人无法动摇，我们只能安静的看着一切，看着她的绝世容颜流着眼泪笑，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同深受她的寂寞与绝决，她就那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断了仙骨跳进了仙界的穿越门，从此以后她便成了现在你看到的这样，雪妖，统领雪族与焱国神族对抗的雪姬。”
红舞娆说到这里的时候不自觉的流下了两行清泪，那妩媚动人的面容就更让人心疼了。
“她离开仙界以后，就连天帝也无心多管天规，所有人都尽情的放纵自己。从她的离去，所有人都似乎跟着她一起看透了些什么。很多人都很后悔，后悔那几千年里为什么就没能大胆放纵一次自己，等到她的离去才看透却已于事无补。那个时候，曾同她一起来看望过我的那位男子我终于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是天帝众皇子之一，顾凉翊，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然而却是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和她一样，都是冷漠高傲的那一类人，在仙界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想见他一面也是难上加难，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就连天帝也心知肚明却不敢明说，碍于他已无心再留仙界，天帝也就同意了他退去仙班下了界。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半点儿消息，所有人都再也没有他的半点儿消息，他就像是凭空在这世界消失了一般，没有了一点儿踪迹。而我的心也跟着他和她的离开在经不起一点儿涟漪。我才发现原来位列仙班什么的都只是镜花水月一场，我终究还是不适合那样的生活，所以当我知道一千年前雪族和焱国将进行一场宿世之战的时候，我还是从仙界偷溜下了界来到了她的身边。”
☆、十六 她是我永远无法超越的远
听着红舞娆的故事，焱爵锦突然开始对她泛起了心疼，原来毒刺的外表下你的心竟这般遍体鳞伤。
也许是稍微喝的有些过了头，红舞娆看着焱爵锦的脸却仿佛是看见了另外一个人，但是理智告诉她，那个人永远不会这样安静的坐在自己身边。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背叛她、背叛整个雪族么？我不是坏女人，至少以前的我真的不是。那个时候的我会为了她甘愿犯天规，甘愿丢弃自己修炼了五千年才换来的地位，来到她身边帮助她一起振兴雪族维护世人。可是她的优秀总会让我没有来由的觉得自卑，如果说她是倾国倾城的牡丹花，而我却永远只是墙角那株卑微的杜鹃，即使已成为红艳的啼血色却仍旧不能与牡丹与生俱来的高贵相比拟。她的身边总会围满着各种与她一样优秀的人，而我却永远只能站在她的身边当个陪衬。我的要求不高，只希望那一个人能够认真的看自己一眼，然而只要有她在，所有的目光都以她作为焦点，我知道她是我永远无法超越的远。时间久了，我却越来越不能忍受那种被忽视的痛楚，她便成了我心底永恒的刺，越刺越深，越深越痛。我知道有一天我一定得要亲手拔掉这根刺，不然我逃脱不了心脏巨碎的下场。一千年前的那一场战争中，她被困破晓阵，我的心里却是五味杂粮。我怕她会就此死去，而我就少了一个敬仰了三千年的对象；我又希望她能真的在破晓阵中消失，那样我就能代替她成为所有人眼中新的焦点。可是当我看到她真的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心脏的疼痛感让我明白原来我始终是舍不得她死的，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可以让我依靠和信奈的人，而我更是因为她才会存在，然而所有的悲痛和缅怀，都在他出现的那一秒彻底瓦解。”
望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红舞娆想起了心底那张久违的脸庞。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我有一个深爱着的男子。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便深深地爱上了，即使是一眼也无法抹平我心里为他泛起的涟漪，他夸过我艳丽的红妆，从此以后我便再也没有穿过其它颜色的衣服，可是我和他之间却永远隔着白雪鸢。他爱她，很爱很爱，为了她倾尽一切也甘愿，而我却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幸福的相恋。好不容易她走了，好不容易她离开了仙界，可是却也带走了他的心，他终于还是跟着他的脚步离开了，从此便了无音讯。直到白雪鸢败了破晓阵，已经被雪族所有人联力冰封在冰棺里的那一刻他终于再度出现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我第一次看见他掉了眼泪，表情那么绝望那么凄凉，仿佛失去她就失去了全世界。他看着冰棺里的她，眼神再也移不开，甚至他没有发现他旁边一直注视着他的我，从那一刻，我开始彻底的恨起了白雪鸢，在我眼里，是她抢走了所有的风光与爱恋。从那一刻开始，我便算计好了一千年后的今天，我对自己发誓，我一定要让她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存在、我的光彩。”
说到这里的时候，红舞娆流着眼泪破涕为笑，只是那笑里藏满了苦涩与煎熬。
“我以为所有的事都能按着我的计划走下去，我以为除了他我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了其它的依恋，然而一切都只是我以为而已，始终都会有些让人出其不料的意外，比如上天让我遇见了你。与你的相遇，仿佛是上天给我此生最奢华的梦，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个傍晚在灵池旁边藏匿着的你。我正在灵池里泡澡，你却在岸上观察着我的一切，要不是听到岸上石头小声撞击的声音，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发现竟然会有人在旁边偷看自己，而且还是大张旗鼓的矗立在岸边，没有一点儿躲避的意味。也许就是从我回头看见你的那一刻起，你的脸庞便成了我心底永恒的印记，那是第一次，我在一个男子眼中只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没有其他任何人，只有我而已。现在说给你听，你也会觉得好笑吧，在那样的状况里我竟然爱上了你，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好笑，原来我的爱情竟来的那么干脆。焱爵锦，我其实是爱你的，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一直都以为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互利关系却从来没有发现我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为了你而已。为了你，我终于狠下心肠让雪族灭亡，为了你，我终于下定决心与白雪鸢为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你而已。我知道你唯一的希望就是成为焱国的王，所以我会帮你，我会拼尽自己的全力去帮助你。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心甘情愿为了他倾尽一切，只求他幸福快乐。”
红舞娆终于借着酒劲当着焱爵锦的面对他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想对他说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心底轻松了很多。举起酒杯，她竟又灌了自己一杯。
“我知道焱王现在很看重我，不仅因为我为他灭了雪族伤了白雪鸢，更因为我和死去的谨后有些许的神似。我知道他想得到我，我也会如他所愿。焱爵锦，我对你的爱从明天开始，我会去焱王身边为你打天下，如若有那么一天，你当真成了王，我会带着我残败的身子离开，绝不留给你半点的污秽。我唯一的要求只是希望，如若你真的成了王，那一天请你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曾经有我这样的一个女子深爱过你。”
红舞娆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眼泪纵横着整个脸庞，原来笑着哭的滋味这般难受，明明是想在他面前绽放最完美的微笑，却忍不住让泪提前打湿了脸庞……
一直坐在她身边安静聆听的焱爵锦，在听到她最后的那番话的时候终于再也忍不住拥过她梨花带雨的脸庞，捧在手里，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眼泪。
其实在红舞娆向他述说他们相遇的那个傍晚她便爱上他的那一刻，焱爵锦也多想开口对她说，其实那个傍晚不单单只是她爱上了自己，自己也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便将她放在了心底。
虽然她没有白雪鸢那样的绝世容颜，可是在焱爵锦的心底她却是独一无二的妩媚动人。
注视着她迷醉的丹凤眼，焱爵锦忍不住慢慢向她凑近，当两片薄唇依附在一起的时候，他在心底微微的笑了，原来这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将她拥到了自己的怀里，焱爵锦贪婪的允吸着属于她身上淡淡的花草香，紧紧拥着她的腰，将头埋藏在她温暖的胸口，此刻两个人都真实的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良久，焱爵锦终于将头离开了她的怀，却用嘴唇轻咬着她的耳垂，不停地在她的耳边喘着粗气，终于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开了口“红舞娆，如若有一天我真的成了王，我定不会让你离开，我会把你留在我身边给你最奢华的生活并让你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会记得你对我的爱和付出，因为我也同样深爱着你！”
听着他的话，红舞娆滚烫的眼泪再一次决堤，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滑到了焱爵锦的脖颈上炙痛了他的皮肤。
他抱起了怀里的她朝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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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谁用深情换了一场梦
是夜，却不同于往常的夜，今晚的夜很暧昧，却注定有人用深情换了一场梦。
当焱王用完晚膳又被焱爵锦邀请到他的行宫喝了些酒之后夜已经很深了，在回神宫后寝的途中他路过花园的凉亭边，却隔着大老远的距离便看到凉亭处有一抹很是熟悉的妙曼身影。
伴随着古琴声，那抹艳红的身影正在凉亭里翩翩起舞，而那舞步正是焱王最熟悉且时时刻刻在心里浮现着的‘红芸霓裳曲’。
用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焱王视乎有些不可置信，他完全没有想到今生还能再看到这曲舞。
他朝着那舞动着的人儿的身影走过去，走的很是缓慢，动作则更是轻盈，他害怕自己稍微一用力便会惊走了凉亭里的人儿，惊醒了他时时刻刻都做着的美梦。
当越走越近，人儿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慢慢的和他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在一起，曾经年少轻狂时的那一场撕心裂肺慢慢倒戈在眼前。
一千多年以前，他此生最爱的女子也像今晚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同样是暧昧的深夜，同样是酒意朦胧，同样是这凉亭，同样舞着这首‘红芸霓裳曲’，同样穿着一身艳红的飞纱，记忆中的她和此刻凉亭里的她完全重叠在一起……
焱王终于踏上了凉亭，在注视着眼前人儿的背影很久之后终于红了眼眶酸了鼻。
“秋瑾，真的是你吗？”
他的话语让凉亭里的人儿突然整个僵硬在了原地，不回答也不回头，沉默压抑着整个凉亭。
看着人儿的反应，焱王更加确定了她的身份，竟然激动的伸出手直接从背后整个环住了她的腰，将头深深地埋在女子的脖颈处，贪婪的允吸着阔别了很久的属于她身上的独特芳香。
他终于撕下了伪装了很久的面具在她的面前带着哭腔说到“你知道吗？本王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每每想到你的时候心里就泛起了疼，揪着整颗心控制不住的刺痛！你知道吗？你离开这么久，本王再也没有对其他女人动过情，却每到深夜的时候被孤枕难眠的滋味压的难以承受！你怎么能够那么狠心的就离去，剩下我和枷儿永远也无法享受到天伦之乐，不管本王怎么在你面前哀求和挽留你就是那样安静的躺在床上再也不睁开眼睛看我一眼，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么狠心的就离去。 ”
回忆起当年痛彻心扉的那一个画面，焱王终于第一次流下了阔别了千年的眼泪，在爱里，不论是谁也不论过了多少年都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释怀，只会仍它在心底越积越浓，越来越深刻……
被拥着的女子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她缓慢的用手挣脱焱王紧紧搂住她的双手，在他的面前慢慢的转过了身子，当看到焱王历经沧桑却仍旧俊朗的那一张脸时，她终于开了口。
“对不起，焱王，你认错人了，我是红舞娆。”妩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在此刻借着月光恰到好处的增添了一份柔情。
当焱王终于清晰的看到了她的脸的那一刻，思绪凌乱了整个脸庞。
怎么可能，刚刚明明是看到了秋瑾，怎么可能会是红舞娆，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人这般相似？怎么可能除了秋瑾以外还有一个人也会跳‘红芸霓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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