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是巫女-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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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拉哑着嗓子,看了看萨克的表情,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拥抱了她,温柔地抚摸她纤细的脖子:“再忍耐一阵,莎拉,这是我常对自己说的,我现在也这样告诉你。这半年我过得很快乐,真的,这些快乐都是你带给我的,虽然现在不得不中断,但我仍然虔诚地祈祷它重回我们面前。莎拉,你愿意陪在我身边,等待那一天的来临吗?”
啊!她有什么理由不愿意?她怎么能够拒绝他?无论是当初她遭到特拉伊背叛,生命受到威胁时,她辜负他的好意离开他时,她的身体被爱兰格斯占据时,还是后来成为行尸,他始终不离不弃,从来没有一刻动摇过!
她想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萨克会主动迎接战争,他是那么善良啊,却为了他们的幸福舍弃了信仰,投身黑暗残酷的战争!
“是的,我非常愿意。”说这话的时候,她感到自己也拥有了面对困境的勇气。她突然不再那么害怕野兽了,仿佛之前为了它心神不宁的自己是多么可笑,是啊,只要还有萨克,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此时此刻,她想的更多的却是怎样帮助她的萨克……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地渴望回报他,她深刻意识到,什么也比不上逆境中两个人的相互扶持。
“至于是否加入阿斯贝,你不必急于拿主意,我们需要你,但没有人能强迫你──”萨克严肃地说,“后天清晨,我们将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行动,搭救阿尔切的树人朋友,等那次行动结束后,假如你的回答仍然是‘拒绝’的话──我向你发誓,你在这里的身份只会是我的妻子,而决不是一个巫女!”
然而出乎萨克的意料,当天早晨,他还没有出发,就得到了莎拉的回答:就在他和其他种族首领坐上狮鹫龙,正准备起飞时,一阵充满惊喜的骚动,刹那间,满身艳丽红装的莎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黎明的朝霞映照下,莎拉带着坚毅的表情走向萨克,她眼中散发的神采和充满决心的庄严鼓舞了在场的人。萨克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凝视每一个动人的神情,感慨得说不出话。
在众人的簇拥下,莎拉站到了队伍的最前端,身披七彩羽毛的极乐鸟莲高昂着头啼叫一声,把她迎上自己的背脊。她张开双臂,怀着前所未有的决心,向着面前的反抗军发誓。她的声音尚且稚嫩,语气却有着惊人的震慑力量,足以打动每一个坚强的异族人:
莎拉?莱奥维勒,愿以巫女的名义加入你们,共同对抗爱兰格斯的野心,我与阿斯贝共存亡!
~第十章 崩溃边缘 野兽爆发~
阿斯贝,原本只是最初从黑妖精城塞洛巴逃出来的战士,因为在绝望之后又重获希望,惊喜之余而给他们的避难所起的名字──如今则成了反抗军的称号。萨克曾经是这个组织的精神领袖,而现在人们的潜意识里,红巫女莎拉取代了他的位置。
在爱兰格斯的野心席卷东岛大陆之后的半年间,阿斯贝军已经从三三两两的乌合之众逐渐变成了颇具规模的队伍,而且还有着进一步壮大的趋势。这个种族混杂的军队虽然存在各式各样的问题,包括语言和文化上的差异,生活习性,甚至是信仰上的差别,都曾产生这样那样的矛盾──幸运的是,各族的首领都十分出色地扮演了调和者,他们凭借智慧、冷静和宽容之心,赢得了大家的支持和理解,更使得原本互相抵触的种族缔结了难能可贵的友谊。
阿斯贝主要由四支队伍组成:以夏为首的花精,以杜拉姆为首的牛头人,阿尔切带领的树人,以及班西率领的、也是人数最多的黑妖精。
值得一提的是,这四位首领原本对莎拉印象不佳,觉得她既傲慢又缺乏教养,一点儿也不亲切,可经过几次接触后,发觉他们的认识有误,简直大错特错了!因为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比莎拉更“亲切”的巫女了。
莎拉像尊敬自己的兄长一样尊敬他们,虚心认真地向他们学习知识,对于异族的新鲜事,她总是大惊小怪地,不是瞪大了眼睛惊叹,就是由衷地赞美,好像压根忘记了她是被阿斯贝视为灵魂的巫女。而黑妖精班西对她来说,更是如同姐姐,她的长相凶狠,对人对己都十分严厉,却有着母亲特有的纤细温柔的内心。
莎拉并不常向他们提出自己的观点,通常最后定夺的人是萨克,她唯一向阿斯贝成员提出的要求便是:保护自己。这是异族人没有想到的──莎拉给出的解释是,她已经经历了太多悲剧,不希望再有伙伴死去,这是她作为一个巫女向他们下达的唯一命令。
一场十分漂亮的战役证实了她的努力和决心。这是在莎拉正式加入阿斯贝的一个月之后,爱兰格斯派出的嘎帝安陆行军刚刚占领塞弗亚斯还没过多久,为了夺取这片东岛大陆上最后一个强大的人类阵地,萨克在和几位首领商量后,决定尝试一个危险的反击方法。
“夏,你是个弓箭手?”萨克把眼睛从地图上移开,若有所思地盯着绿头发妖精。
“不错。”夏回答。
“最远射程是多少?”
“具体有多少码我可说不清,但是,”夏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我至今还从没有碰上过我眼睛看得到而箭却到射不中的东西!”
“很好,那你当然也能射中塞弗亚斯门前两座防御箭塔的魔法灯了?”
“毫无疑问,先生。”
“在魔法灯熄灭之后的十分钟内,防御塔的箭雨会暂时失去效力,趁这个时候──班西,你能迅速攀上塔顶,设法让守卫暂时昏睡过去吗?啊,但别伤害他们,我们的敌人只有爱兰格斯而已。”
“请放心交给我,萨克先生!”班西正色回答。
“等你做完这一切,用闪光粉向塔下发出信号,这时候就可以安全地进出城门了。”萨克顿了顿,低头仔细看地图。
牛头人杜拉姆等等不见萨克对他下指示,按耐不住地吼起来:“那么我呢?是不是轮到我大显身手了?我只要进了城门,冲向城主老头的房间,一锤子敲下敌方头目的脑袋,我们就胜利啦!”这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萨克微笑着要他耐心点,他说:“你的大显身手留到下一次吧,杜拉姆,我们都知道你的锤子威力有多大,但现在可不是比力气的时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今在城主府邸四周布有巨大的魔法阵,凡是没有受到城主邀请的对象,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烧成灰烬的。”
杜拉姆变了变脸色:“那么说来,有谁能破坏这个魔法阵?”
“我可以试试。”萨克说,“为了避免出什么差错,你们谁也别跟我来。我会尽量潜进府邸深处,擒住嘎帝安的首领。阿尔切把我们的队伍带领到塞弗亚斯南边城门口,假如我没有回来的话,你就从那儿……”
他没说完,一直在旁沉默着的莎拉突然说:“让我去!”
“莎拉!”萨克吃惊地看她。
“让我去!”莎拉重复道,模样很平静,大家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坚决,“我的身体可以抵御一切魔法,再厉害的魔法阵都伤不了我。”
“不行!”萨克以更坚决的口吻拒绝她,既不解释也不劝导,眼睛牢牢地凝视她,想看看她的小脑瓜又转出了什么馊主意!
馊主意,他总是这样形容她,拒绝她想要亲自参加战斗的请求,这使得莎拉垂头丧气。不过这一回不同,几个首领一致认为莎拉的提议不错,因为经过证实,他们认识到莎拉的确可以完全免疫魔法,这对他们的行动是个很大的优势。
“哈哈哈哈!”牛头人拍着萨克的肩膀,肆无忌惮的嘲弄他,“我说,你也未免保护过度啦,就像个母亲一样,班西也许能体会你的心情呢!”
“我没有……”萨克红着脸辩解,被杜拉姆和夏的哄笑声打断了。
夏拉住莎拉的手,大声说:“得啦,先生,让莱奥维勒太太跟我们去吧!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好好睡一觉,你看看你的脸色,糟糕得要命,我可不想见到你哪一天操劳过度,倒在我面前呀!”
连一向听从萨克的班西也抿着嘴,笑话萨克脸红得像西红柿,为了使萨克放心,她保证会时刻跟随着莎拉,以防止魔法以外的伤害──班西是个优秀的徒手士,拳头是她最大的武器,在近身战中,她占有绝对的优势──有了她的承诺,萨克才稍感安心。
可莎拉一离开他的视线,他便后悔了,心神不宁地一直在屋子里徘徊了一晚上,直到破晓的时候传来莎拉他们胜利凯旋的消息,才深深呼了口气,走出门迎接他们。
夏兴奋地向萨克汇报,嘎帝安的驻军已经退出了塞弗亚斯,并且从目前的趋势看,他们暂时也不会再次威胁到这座人类城。“这全是红巫女殿下的功劳,先生!”夏说起来十分自豪,滔滔不绝地,告诉他莎拉是怎样只身前往府邸,说服了嘎帝安的首领,然后安然无恙地走出魔法阵,轻而易举就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难题,而驻守在外的阿尔切部队又是怎样一举夺取了主城的旗帜,恢复了城原本的主权。可以说,这次毫无损伤的胜利一下子改变了四个首领对莎拉的印象,杜拉姆甚至翘起他那肥硕的手指,夸赞她是最勇敢的战士。
“先生们,别再笑话我了,假如一次和平的谈话就可称得上勇敢的话,那么天下就没有懦夫啦!”莎拉虽然在笑,神情有些疲惫,眼角还有一丝哭过的痕迹。
萨克替她擦拭眼睛,悄声问:“难道说,是你体内的野兽……”
莎拉急忙摆头:“不是,萨克,我的身体很正常。我只是……噢,老实说,我见到了席恩,那个孩子憔悴极了,却仍然不要命地坚持他那所谓的忠诚,虽然他看在我的份上愿意退兵,却并不代表我说服了他。啊,我在想,假如他不是生为嘎帝安的少主,不知要比现在幸福多少呢!”
席恩,已经不再是个趴在莎拉腿上,静静渡过一个悠闲午后的孩子了。短短的半年里,他削瘦了,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眼圈有了黑黑的轮廓,他的眼睛本来多么漂亮啊!就像两颗闪光的绿宝石,现在却积了灰尘,他既看不清现实,别人也看不见他的内心。简直就像个傀儡一样。
“我们该如何救他呢?萨克。”莎拉问。
“没人能救他,除了他自己。”萨克回答,顿了顿,又说,“他总有长大的一天。”
几个首领还没从第一次的胜利中恢复过来,仍然大声开着玩笑,尤其是夏,正在为自己那漂亮的一箭沾沾自喜,被班西一声响亮的叫声打断:“好啦,你还真没完没了了!”班西对他们使了使眼色,悄悄指向萨克和莎拉两人。
夏懊悔地拍了拍自己雪白的脑门,大叫:“啊,我真蠢,早就应该想到,没有妻子在身边,一个男人是怎么也睡不好的!”
杜拉姆做了个粗鲁的手势,笑着说:“现在睡觉也不晚!走开走开,从现在起谁也不准靠近这间屋子,萨克先生,你放心吧,就算是只耗子我也不会放它进来打搅你们的……呃,请随心所欲地干你们想干的事!”
“杜拉姆,看你说的!”夏哈哈大笑,朝面色尴尬的萨克挤眉弄眼,“我会尽量当作什么都没听到的,噢噢,但请别太激烈,我们之中还有未成年的孩子。”
“夏,杜拉姆!”班西狠狠地敲了他们的脑袋,把他们拉走,接着微笑地向屋子里的两人告辞,这个眼神十分意味深长。
他们准是故意的!天哪……莎拉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摆。她虽然不敢看一眼萨克,却知道他一定也非常紧张,因为在他们走后的几分钟内,萨克始终沉默不语,甚至还是保持着背对她的姿势,一步也没走动。
啊,气氛尴尬极了!莎拉咬着嘴唇心想,他干嘛不说点什么?难道是在等我先开口吗?无论如何,我得装作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
“萨克。”
“唔?”
“萨克,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把额头贴着门?”
“没有啊,我没贴着门……啊,真糟糕!”他使劲搓了搓滚烫的额头,“唔……莎拉,别当真,他们只是开玩笑!”
莎拉鼓起勇气瞥了他一眼,不经意看到满地的脚印,心口顿时“咯噔”了一声──这些深深浅浅的脚印还很清晰,不久前刚印上去的,样式和萨克脚上的靴子一模一样──可以想见,他从昨晚开始,便不停地在这间屋子里来回踱步,心神不宁,脚印也歪斜凌乱,正好映照了当时的心境。
噢,萨克,亲爱的,你这个大傻瓜!什么样的事都不能难倒你,你的镇静自若总是使你对事物作出准确的判断,可为什么遇见我的事,你就失去冷静了呢?我只是离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