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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超级大忽悠-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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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更诧异了,摸摸脑袋:“对呀?这咋回事?”

“唉,你从哪儿听了个五台山,那山上都是小庙,这儿人不知道?”帅朗释疑着,很诚恳地指出了这位出家人的错误,那出家人没有防着,愣了愣挠挠光头皮懵然问了句:“那咋办?”

“你得说你是中岳庙出家的,本地出家本地化缘,大家都念个好给你布施不是?”

“哎,对,有道理啊。”

“还有,你送的这东西呀,不能光说避邪消灾,你得说是中岳庙方丈,叫古龙大师开过光的,而且你找年纪大的,你看这老头,他们不喜欢这东西。得找年轻的小男小女……一说准行,不信你试试……”

“谢谢施主……谢谢施主……多谢施主……”

和尚一听这么个古道热肠的老乡,不迭地谢着,又多给了帅朗一个挂件,帅朗却之不恭了,笑着接下了,那和尚直被帅朗忽悠得乐颠颠地走了,没准又要找下一个目标了,不过要是找个年青人说中岳道教庙出家当和尚、古龙大师开光,结果会是什么可想而知了。

“看吧,又上当了……大爷您说这何必呢,你就揭破他的身份有什么意思,都还不是出来混两小钱贴补家用,就你说的,你就把他揭得灰头灰脸有什么用,转眼换个地方还不照样装和尚……”

帅朗傻乐地道着,这个笨和尚真不知道能骗到几个比他还笨的,估计也就能哄几个老头老太太的块把零钱,还不能碰上古清治这号人。说完了饶有兴趣地把十块钱换得两挂件挂到脖子里,回头再看古清治,古清治却是眼不眨地盯着自己,帅朗无所谓地道着:“我就这号人,您老看不惯呀?”

“谁说我看不惯,你会几地方言?”古清治没理会帅朗的别扭,问了句其他的话题,一问帅朗笑着拽上了:“那可多了,我们铁路职工可是山南海北哪儿人都有,不过也不是全有,听懂的多,藏语和维语就听不懂。会讲的嘛,也不少……”

说着童心大起了,一摆京腔:今儿爷就站这儿了,你丫动我一试试。别看你丫个儿不小,X急了老子拿板砖hai你丫挺的……一转口音,又是纯正的陕西味道:今儿饿奏立到这儿,你娃司伙把饿动嘎子,保看你娃陪瓜子美,把饿兜急咧饿,端直猫个砖赔到你萨哈。

古清治眉头一皱,帅朗眼珠一转又成了天津卫的痞话:近儿我揍赞借害儿了,你动我一四四,甭看泥葛大,必急了我自接那钻头拍泥脑袋……等古清治再一叹气,帅朗却是青海话又憋出来了:谨天脑(我)就占刀这哈巴留,你把脑(我)咚给一挂适当个。保球看你知么大自国爱,着粉留喝脑直接头大上一快板状,拍球航道。

连着数种方言,都是表达着一个意思,这其中倒不缺借方言骂人之意,说得帅朗乐呵着看着古清治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哈哈大笑。陕西方言学得最好,那是田园和平果两陕西货经常对骂,不想学也会了,山东方言却是向老大学的,也比较纯正,剩下乱七八糟,连帅朗也说不清跟哪个狐朋狗友学会的,差不多都是骂人的痞话。上学时候朋友就杂,一个大院全国不少地方的人,上大学也是五湖四海,混在中州同样是四海五湖,久而久之,学得帅朗有时候说话都不像中州人了。

“哎……怎么生出你这种怪胎来?”古清治拉拉衣襟站起身来,无奈地笑了笑,没治了。老头起身一动,帅朗倒不好意思了,笑着问:“咋,准备走啊……”

“你不说请我吃顿饭呀?怎么,忘了又?”古清治揪了帅朗个话头,耶喝,把帅朗诧异地,客气一句吧这老头还真当真了,拍拍屁股起身提醒着:“地摊啊,一人一碗烩面,喝酒二锅头,超过标准不招待了。”

“好啊,蹭点算点……”古清治学着帅朗的口气,两个人又继续往前走了,这小摊到了晌午时间你瞅那个胡同口上就有,边走古清治边说着:“帅朗呀,你觉得今天上见得这么骗子,赚钱不?说正经的,别开玩笑。”

“能整多少呀?这骗也是辛苦钱,看这天气,看这太阳,差不多点谁愿意干这事,怎么?您老有意改行。”帅朗开着玩笑。

“看来作为业内人士,你还是挺同情这些同行的,对吗?”

“大家不都是逼到这份上了么?你说真是有个像样工作,有份固定收入,谁抹着脸出来败这兴呢?还不定能不能讨到多少钱,站那儿都是招白眼吐唾沫,遇上你这号人还得砸人饭碗,人家容易么?你想给了,给点;不想给就当没看见拉倒,何必呢?”

“哎,眼光呀……眼光……还是差一小截啊……”

古老头叹着,不置可否,帅朗也懒得理会,走了不远,看着棉纺胡同里烩面招牌,喊着古清治两人进了胡同,这还不带客气了,两碗烩面,一瓶二锅头准备打发古清治这么大身份的神仙了……

六十五

咱中国人都喜欢饭桌上说事,而饭桌上文化也由来已久,不可否认,看一个人吃相和作态也确实能反映出点问题来,比如吃得是狼吞虎咽还是浅尝细嚼;比如喝得是小杯细斟还是大杯猛灌;比如这环境选得是幽静闲适还是嘈杂纷乱。都看得出一个的出身和修养来。

不过别指望从古清治和帅朗这顿饭上发现什么修养,胡同口的小摊自然是拉开凳子便坐,报饭的时候是大声吆喝,开吃的时候是解开扣子、捋起袖子,大筷子捞着烩面旁若无人地唏唏律律往嘴里送,喝酒也简单,两瓶半斤装的,杯子也不用,边吃边碰瓶闷一口子,和周围横披衣服,脚搭凳子以及吃饭时不时地擤个鼻涕,粗手指头剔剔牙那些爷们实在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没有什么意外,和古清治预料的几乎一样,帅朗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市井爷们,有点小聪明,有点小同情,有点小坏水,是那类连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好是坏的小市民。反观古清治可就强出不止一条街了,品山珍尝海味一般,细嚼慢咽只吃了半碗,酒也喝得不多,大多数时间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帅朗的吃相。

很有意思,这么好的年纪和这么好的胃口,让古清治不羡慕都不可能。

饭很香,路还很长,两个人吃完,借着微醺的酒意,逛得更起劲了……

五城南路沿街人行道,偶而会有几个摆着象棋残局钓鱼的,秦岭路边的草坪的后头哄一堆人,经常有扑克牌猜红黑的,帅朗即便是喝得眼睛有点迷离了,照样指得清那一位是坐庄的,那几位是扮托的,几个人装模作样一玩一吆喝,总能把过往闲散的路人招惹几个凑上来玩,不管你怎么玩吧,反正你兜里的零钱估计是带不走了,就这小生意,好光景一天赚他三二百,就不行也能挣百儿八十,说起来倒比上班强多了,言语之下让帅朗还多有几分羡慕……

到了电厂路这一片呢,形式就变了,电厂周围民房胡同和电厂的光棍一般多,每每总有抹一层浓妆的大嫂装嫩扮靓站胡同口上招徕过往解决生理问题的顾客,一半是童叟无欺、看货论价;另一半就够呛了,没准是把你引胡同深处来个仙人跳翻版什么的,等出来没解决生理问题不说,身上肯定连饭钱也成问题了……路过此处帅朗嘿嘿笑着给古老头开着玩笑,偶而还不忘顺口调戏胡同口站着磕瓜子的大嫂两句,不过被大嫂们当小痞子直接无视了。

帅朗嘴上一跑火车,古清治自然就看得更清了,估计也就是这种沈怪陆离的环境,才培养得出帅朗这号怪胎来。

遛达到了西环路,这条路上的中介机构比较多,租房、婚介、找保姆,大大小小的广告把沿街的招牌、路边的电杆、甚至于休息的长椅都占得满满的,帅朗数起这东西来更是如数家珍,怎么忽悠人呢,第一步,条件能说多好就说多好,反正是先忽悠得你交了定金,这定金一交,下面的事就好办了,签协议就有什么出入、实物和广告有点差别,都不是问题了,大不了拿定金威胁一下,十有八九能把顾客咋唬住,就真诈不住非要解约,好,定金不退了。不服气想维权呀?好,你去告吧,告到你精疲力尽还没准那点定金能要回来不!?

这种事就不好说了,你说这骗局呢,还是小市民烂人的赚钱智慧。你说是骗吧,他未必违法;就违法你也未必提供得出充足的证据;你说是赚钱的智慧吧,实在听得人嗝应,怨不得上当的人经常来这儿发泄,那中介处的玻璃最多能支撑一个月不换就不错了……古清治倒是诧异帅朗怎么对这些如此清楚,细问之下才知道,这货根本就是中介里干过一段时间,而且还恬不知耻地说干得还是婚介,说是婚介,其实就是找职业相亲女要不干脆雇个小姐,专门和那些三十好几四十郎当的傻光棍见见面,勾引得他们交介绍费,交完介绍费顶多再吃顿饭一准吹灯拔蜡,到时候他们只能怨自己长相太对不起人民,根本不好意思回来要定金,所以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当然,这事也不能多干,帅朗干了没多久捞了一笔就溜了,说这钱挣得人心虚,直怕哪位傻光棍们想不开寻死觅活可麻烦大了。

这话逗得古清治笑得打颠,眼前这位是个既吃羊肉又嫌娘味重的人物,就骗而言基本是票友性质的,甚至于有些东西就是出于喜欢和喜好,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不过不可否认,玩票的时间久了,有时候免不了达到专业水平的层次。

逛到了五点多的光景,古清治提议到环南路,还有其他事要办,而且要带上帅朗,晚上一块吃饭回请一下,两人在西环路半天没招到出租车,干脆挤上公共汽车,一上车古清治觉得后面的帅朗在拽自己,没明白怎么回事,随着帅朗的示意附耳上来听得又是耸眉而动,敢情这车上还有贼呢……一扫稍显臃挤的公车,让古清治大叹自己眼拙了,不坐公汽很久了,连这上的道道也几乎快忘了,两人又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车里,三个贼,一个瘦里干巴的插在兜里找目标,另一装腔作势看报纸,尚有一个女人斜挎着大包,找准了目标一前一后挡着,那瘦巴男人使得是医用长镊子挟一位中年男的钱包……

没吭声,谁也没吭声,看见的头扭过一边,装作没看见,偏偏这贼笨得厉害,夹,夹,夹了半天没夹出来,倒把那中年人惊得省悟过来了……不过这位被偷的只是捂着裤子口袋转了个身,明显地看到那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似乎埋怨你丫装得真不是个地方,那中年人……也只当没看见。

于是三贼又寻找下一个目标,可不料无巧不成书,盯上帅朗了,女的斜挎着大包朝帅朗这边蹲,一动一动三人都向帅朗蹭过来了,帅朗一愣,瞧了瞧古清治,可不料古清治这老家伙看笑话似的,反而躲开了点,给三贼让出路来了,眨眼间三个人有意无意成品字形把帅朗包围到中间了,哦哟,把帅朗给郁闷的,这实在是缺乏专业和敬业精神,偷东西的不好好苦练绝技也罢了,拿个镭子都使不好;这女的更差劲,背那恁大的包,到谁跟前谁都要警惕,偏偏这妞还装无辜似的就喜欢跟人凑。帅朗笑了笑。做了一个动作,挨着个,一个一个把口袋翻出来,等小偷上得前来,帅朗猛地一回头,双手一摊直翻白眼,那样在说,看吧,哥兜比脸还干净,你找错人了……气得那三贼一伙狠狠地剜了帅朗两眼,似乎没找对目标都要怪罪到帅朗身上似的。下一站,三个贼次弟下了车,车上此时才暗暗议论着刚才下去的是贼。

一个小小的插曲,谁也没有什么损失,都说得蛮来劲,甚至有大叹世风日下,公德尽丧,这小偷都能光天化日为所欲为什么什么的,说得公交司机哼了哼谑笑着嗤鼻,听得古清治也是微微笑了笑不作评论,帅朗看着那位发言的,也是位中年人,就在自己不远的位置,刚才的这几个动作都落眼底了,不过这话听得真让人反胃,这货刚才看见了,他干什么去了?

懒得理会,什么公德不公德,公德就即便还在,也应该是个风韵尽失的老娘们了,顶多能让人忆忆当年的风采,谁还会欣赏她此时的落魄?

于是这个不咸不淡,在这个司空见惯的小插曲的延续中到了目的地,下了车……

这里已经是中密路的三环交叉口了,天虽敞亮,行人去稀,古清治向着路前后瞅了瞅没见邀的车来,看看下车酒意已醒,正掏着烟斜着点火的帅朗问了句:“帅朗,今天觉得有收获吗?”

“没有啊,这些东西还不都常见,以前说十亿人民九亿骗,还有一亿当教练觉得可笑,其实时间长了才发现,说得蛮有道理……”,帅朗说着就坐到街边,抽着烟,翘着二郎腿,看着古清治,诧异地问着:“嗨,我说大爷,你精神头不错呀,遛达一天了,你准备去哪儿?”

“等车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古清治道,每每一俟帅朗表现出这种状似二流子的得性就让他看不惯了,踢踢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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