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后,母皇被抢了-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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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月未央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这个人曾统率过千军万马,于谈笑间血洒黄沙。
比起镜月闵哲来,很明显这个男人更难对付。
所以她更不能露出任何的把柄,即便不能完全取信于他,瞒天过海也不失为一种上等策略。
“再过一段时间,这里的桃花应该就会开了。不知道所有的桃花一起开放,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我还从没见过像这样漫山遍野的桃林。”
镜月未央款步走过去,一直登上山坡的最高处,俯瞰四周,皆是层层叠叠的桃枝,交错横杂,犹如朝廷里的盘根错节。
镜月闵彻回过头,斜阳下冷峻的面容微微染上了几丝温和,嘴角轻抬的笑意看着让人有些恍惚。
“等桃花都开齐了,我再带你过来看这十里桃林,如何?”
“那个时候……”镜月未央侧开眼,抬眸看向遥远的天际,神情显出几分落寞与渺茫,双手一如既往抚在小腹上,温柔而又关切,“我们还能有这种闲情逸致吗?或者……我们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23、肉团子真可怕
镜月闵彻转过头,目光在镜月未央脸上轻轻扫过:“镜月闵哲跟你说了什么,叫你怕成这样?”
“他说,让我顺着父皇的意思执掌政权,然后把兵权尽可能转移到他的手里,这样一来他的皇位就稳不可破了,到时候……”镜月未央忽然扬眉浅浅一笑,转身走到镜月闵彻跟前抬手撩起他的一缕青丝,流沙般缓缓地放下。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到时候如何?”
“到时候,他登基为帝,就封我为王。”
墨如深渊的黑眸轻轻一烁,镜月闵彻垂眸:“他真的这么说?”
镜月未央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毫无一丝闪躲:“难不成还是我编的?这种事我可想不到,原来还说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可端妃不是简单的人物,而且这个西贝货看起来似乎也还有些斤两。”
“那你是怎么回他的?”
“我说要考虑几天,可是他不让我考虑,所以我就答应了啊。”镜月未央两手一摊,笑得像只炸了毛的小狐狸。
除了开头那句,后面这些她说的可都是实话,镜月闵彻爱信不信。
看着镜月未央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满脸忧虑惆怅的人只是一刹那间的幻觉,镜月未央就是镜月未央,镜月国嚣张狂妄横行霸道的三公主,在她眼里只有懒得做的,没有办不到的。连他国质子都敢觊觎,连相国公子都敢染指,还能有什么事会让她顾虑重重?
眼下唯一能让她挂心的,大概也就只有她腹中的那个胎儿了吧。
“现在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啊……”镜月未央忽而轻轻叹了一口气,拉着镜月闵彻坐下在草地上,借着他的肩膀当靠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她跟镜月闵彻不见得有多少亲密,然而能享受的东西她自是一样也不会放过,“我还当父皇只是开玩笑呢,没想到太子还真上了心,他这么赶着逼我上架,我不答应的话只会更招他的怀疑,可是叫我这么一个女儿身去执掌大权当朝听政,我还真怕被人用鸡蛋从朝堂上砸下来。”
镜月闵彻从未跟哪个女人如此近距离接触,眼下镜月未央猝不及防就靠了过来,还拿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鼻息之间透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闻着有些熟悉,恍然间让他想起了之前某个夜晚,镜月未央也是紧紧贴着他的胸口,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鼻尖,蛇狐般妖娆的身段不停地扭动着,勾引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这样狐媚娇娆的女人不可能没有感觉,只不过,这个女人却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
镜月未央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却没听到镜月闵彻的回话,不由抬头朝他看了过去。
不料一抬眸就看见镜月闵彻怔怔地看着自己,冷峻的面容因着那一抹怔忡而显出了几分呆意,看着竟然有些莫名的……可爱。
对上镜月未央的视线,镜月闵彻恍然收敛思绪,随即面无表情地侧开脸。
“既然太子这么看好你,那你就照他说的做。”
镜月未央挑起眉头,笑得有几分促狭:“然后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倒打一耙,投奔到你的阵营对不对?”
“不然?”镜月闵彻忽而讽笑了一声,“难道你打算投靠他?”
“那可说不准,”镜月未央垂头抚了抚戴在手指上的玉戒,端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毕竟太子是正统,就算是西贝货冒充的,但端妃敢这么做就一定有她化解的方法,比起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二殿下,他的筹码似乎更多些。而且这件事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不插手,你要我帮你,总得给些好处不是?”
镜月闵彻敛眉,硬挺的鼻梁在斜阳下投射出一道暗沉的阴影,落在侧脸上合着额前的碎发看起来尤为森寒。
“你要什么好处?”
“我要……”镜月未央缓缓转过身,一手抚上他的肩膀搭在他的肩头,一手轻轻抬起他俊朗的下颚,自下而上露出睥睨而贪婪的目光,“你。”
深沉的黑眸微微一缩,射出尖锐的眸光,不掩任何杀气与锋芒。
镜月未央却是弯着眉眼没有挪开半分目光,暧昧莫名的柔软轻易化解了那森寒的目光:“你知道的,我很早之前就看上你了,可是你跟他们不一样,除非你自愿,不然我用强的也没有用,我喜欢的不是你这张脸,也不是你的身子,我喜欢的……”嫣红的薄唇款款凑到镜月闵彻棱角分明的面庞前,轻轻呼出一口温湿的气息,“就是你这种狷狂霸道的……野心。”
抬手握住镜月未央抵在下巴的食指,镜月闵彻忽然勾唇笑了起来,镜月未央从没见他这么笑过,一刹那间几乎有些失神,原来越是冷漠的男人,诱惑起来就越是撩人。
“可我是你二哥,你不介意么?”
“以前介意过,可现在不介意了。”
“为什么?”
“因为一想到你不小心会死,或者你当上皇帝娶了别的女人,我就会觉得……无法忍受。”
“你的意思是,你爱上我了?”
“爱?”镜月未央忽然仰头哈哈大笑了两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破天大笑话一样,眼角几乎泛出了泪花,“我怎么会稀罕这种不值钱的东西,我只不过是简单的——想要你而已。”
“那你……”镜月闵彻俯首凑到镜月未央下颚,冰薄的双唇轻轻掠过她的红唇,冷然的气息黑眸中一闪而过,“就来要吧。”
镜月未央心头猛然一跳,差点就把持不住就地要了他,最种还是暗暗一咬牙,硬生生挺了过去。
尼玛的这只深山老狐狸,都快修炼成精了!
还以为他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可是狐狸终究是狐狸,就算扒光了皮也洗不掉那身骚味儿,感觉到男人下身的反应,镜月未央额头噗噗冒了一团乱糟糟的黑线,默念了十多遍“色字头上一把刀”才逐渐压下了心里的邪火。
张口在镜月闵彻冰薄的唇瓣上轻轻咬了一口,镜月未央一手扶着小腹垂头低低笑了两声,声音听起来显得异常的欢愉。
镜月闵彻抬手轻轻抚了一把嘴角的咬痕,不是很疼,却没来由地让他心头轻颤了一下。
这个女人,果然……
留不得。
跟太子搅完基,跟镜月闵彻调完情,镜月未央累得差点虚脱过去,虽然跟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法子,但这种斗勇斗智的过程实在是太耗精力了,跟戴惯了面具的狐狸谈判,一出戏不能唱得不入戏,不然会叫别人发现端倪,可同时又不能太入戏,万一假戏真做抽不开身,她岂不是要哭死了?
就像现在,依偎在镜月闵彻的怀里,听着他胸口强健有力的心跳,她都会忍不住觉得,这个男人……很可靠。
可靠得……要命!
如果他不是那样的身份,如果他没有那样的野心,或许她可以留他在身边,可是上天早就注定了,他们之间……连孽缘都不会存在。
挺着一个大肚子,镜月未央自然是不可能上朝听政的,皇帝要把政权交到她的手里,必然先要等她生下孩子,所以如果有人想要在这上面动手脚的话,一定会选择她临盆的日子。不过在此之前,却是不妨碍皇后一行给大臣们做思想工作,就算他们还不是很能接受镜月未央掌权,但至少可以不会那么抗拒。
为了避免被激进之人迫害,在皇帝提出那样的建议之后,镜月未央就一直乖乖地呆在府里待产。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行为。
任人宰割?镜月未央的字典里可从来都没有这个四个字的存在。
换上一袭夜行衣,镜月未央束好面巾,绾起长发紧紧扣在脑后,踏着黯淡的月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房内,轻巧敏捷的身手像是跃上屋檐的黑猫,哪里还有半分臃肿的姿态。黑暗中隐约可见小巧的身躯,白日里凸起的小腹此刻已然平坦如初,瘦削的小蛮腰看着更是不盈一握。
而在密室之内,彦音趴在一个小摇篮边上,两只熊猫眼无精打采撑着,幽怨的眼眸里透着一股异常强烈的杀人的冲动。
摇篮里的小肉团子却是精神奕奕,蹬着小腿儿咯咯直笑,笑了几声就哭,好不容易哄得不哭了,又蹬腿儿发笑,没过一阵又继续给你哭,差点没把彦音给玩死。
他真心觉得他跟这娃儿八字反冲……
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他都不要跟肉团子有任何的接触!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这才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而已。
“啾……咯咯……啾啾……咯咯咯……”
小肉团子才刚刚会睁开眼睛,软趴趴的小手儿还不能完全撑开五指,嘴角淌着的口水就一直没停下,一边发出稀奇古怪的声音,一边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往他胸前啃。
看着湿了一片的胸襟,彦音咬牙切齿地发誓,肉团子绝对绝对是全天下最可怕的东西!
“看来小团子很喜欢你嘛。”
打开密室的门,白朗之拎着一个食盒走近,继而从中取出一小盅温热的羊奶递给彦音。
“卧槽!”彦音终于忍不住骂娘了,“快把这玩意儿弄走,我要被她折磨疯了!”
“我倒是想抱抱她,可是除了你,谁碰她都哭……”白朗之说得无奈,脸上却全然幸灾乐祸的神情。
24、兵临城下(上)
灌下白朗之特地调配的药汤,镜月未央苦着脸哇哇叫了好一阵,抓起桌上的绿豆糕连吞带咽地塞了好几块才把那股苦味儿压下去。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怨念的目光往白朗之面无表情的脸上恨恨一扫,他绝对是故意的!
“你就不能往里面加点糖吗?非要搞得这么难喝跟农药似的,存心整我的啊?”
“这些药材本来就极其珍贵,微臣费尽心力才弄到这么一点,要是加糖的话会影响到药效,眼下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妥当。”
白朗之不温不火地解释了一遍,眉眼间满是坦然。
“哼!我就不信!”
镜月未央斜了他一眼,撇撇嘴角做到椅子上,一手抚着圆鼓鼓的肚子,一手托着腮帮子琢磨。这都连着好几天了,外头都没传来什么动静,太子和镜月闵彻皆是按兵不动,不晓得在打什么鬼主意。上回去见镜月闵彻,他太特特在暗中探了她的脉搏,要不是她早有准备,恐怕就给露馅了。
啧啧……这样心思缜密的男人,真要动手肯定会准备得万无一失。
他输不起,她也输不起。
明明是风雨欲来,眼下却平静得连丝波澜都没有,压抑得让人从心底下烦躁起来。
正惆怅着,彦音忽然一把推开门匆匆闯了进来:“殿下!陛下、陛下他……驾崩了!”
“什么?!”
镜月未央一挥手,登时把桌子上的茶具推了下去,乒乒乓乓地发出一阵碎响。
“你再说一遍!”
彦音扶着胸口微微喘气,顿了顿才从嘴里艰涩吐出几个字:“皇上……驾崩了。”
“怎么会这样……?”镜月未央面色死灰,在原地愣了十多秒,才猛然一挥袖子大步迈了出去,然而没走出几步,却被白朗之一把拉住手腕拦了下来:“现在进宫恐怕不妥。”
镜月未央回眸,眉头死死拧起:“你不是说父皇还能撑上一个多月吗?”
见白朗之不说话,镜月未央不由起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皇上是被——太子弑杀的!”缓过气来,彦音赶紧又补充了一句,目光往镜月未央脸上一扫,又往白朗之脸上一扫,顿而感觉到一股莫名的不协调感。
“太子弑杀?!这不可能!”
弑父夺权还闹得人尽皆知,镜月闵哲就算是个智障也不可能会二百五到那种程度,就凭他当前的势力能自保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干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蠢事?完全没有理由好不好?!
一把抓起白朗之胸襟,镜月未央肯定这人有猫腻,不然他的反应不会如此平静。
“你到底对父皇做了什么?!”
“父皇?”白朗之忽而浅浅一笑,“又不是真的父皇,你又何必